贝琬冲上前去,发现乐礼的额角、嘴唇边上都有明显的乌青,甚至连鼻梁处也有一道血色划痕结了一层薄痂。
她转头过去盯着苏雅。
仔细看的话,虽然她脸上没什么伤口,但她平日里保养得细腻光滑的乌黑长发也有些毛躁,看起来有被人撕扯的痕迹。
那可是她最宝贝的头发。
对方还是像高中时那样骄傲跋扈,此刻正双手环臂斜睨着她,等着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哟,你高中时候的小跟班,现在大学毕业了还跟着呢?粘性真强。”她这话是对着乐礼说的。
贝琬的眼神开始变得敌意起来,抬起双拳就要与她决一死战,“你这坏人竟然敢打乐礼,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结果手还没伸出来,就被乐礼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衣领。
“不是她。”乐礼淡淡地说,又在后边补充了一句,“我没和她打架。”
许是高中时针尖对麦芒的刻板印象太过于深入人心,贝琬闻言还是狐疑了片刻,“真的吗?”
“真的。”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她才将信将疑地收回手。
苏雅一脸嫌恶地看过来,“乐礼,能不能管好你身边的狗?要是把我伤到了,就等着给我赔到倾家荡产吧。”
“嘴巴放干净点,花孔雀。”贝琬也回敬一个白眼。
“谁知道你有没有干什么坏事?每次你一出现、准没好事。”她呛着声。
苏雅还真气急起来,冷笑一声,“呵呵。我懒得和你计较。”
“你没事吗,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贝琬凑近着看乐礼的脸,有点心疼地给伤口吹气。
“不用,已经在派出所涂过膏药了。”她拍一拍贝琬的肩膀,“诶,你这么旷工,那边实习没事吗?”
“实习哪有你要紧?更何况你人生这么传奇的一刻,我怎么能不在你身边。拜托,你打架可不常见好吗。”贝琬插科打诨,比划着夸张的手势,“诶不过说实话,我刚看到你俩,真还以为你们专门约到高中学校里掐架来了。”
“拜托,要是打起来,我会被她打得这么惨?”乐礼学着她的语气笑起来。
苏雅一脸无语,拿着她那个看起来精致的小包往面前的两人挥了一下,“都给我滚开,现在是你们腻歪的时候吗,我今天可帮了她,再给我恩将仇报一下试试呢。”
“小姐姐,你的嘴还是和以前一样毒而且欠。”贝琬冲着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在对方暴怒之前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美貌超过从前。”
苏雅一下子没了脾气,气极反笑。
突然,她的视线投向不远处,意味不明地啧了声,“呵,今天真是赶趟了哈。”
贝琬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陈千库已经迈步走到了她身边,低头说了句,“好久不见。”
“可不嘛,大红人。”苏雅笑着调侃了句,乐礼则微微颔首打招呼。
她缓过神,才发现是对旁边的两个人说的话。
“你来了。”她凑到他耳边说。
“你们一块儿来的?”乐礼抬了抬眼睑。
“嗯。”这回是陈千库应下来的。
“啧。”苏雅的表情突然变得饶有趣味起来。
“礼礼,所以你到底是和谁打起来了?还打到派出所去了。”贝琬拉回正题,直觉告诉她今天这回事不是突发的状况,甚至和上回乐礼的异常也有关系。
乐礼闻言沉默了会儿,吐出四个字,“说来话长。”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有畜生惹她了呗。”苏雅迅速地“长话短说”。
“哪个畜生?”
“她那个傻逼班里有个畜生嫉妒她,总找麻烦。今天被我逮住了,她要出手,我方正当防卫,她双拳不敌四手,败。”苏雅迅速地阐述完全程,语毕还颇有些洋洋自得。
乐礼不语,无奈撇嘴,“我们大学组织了一期在这儿的夏令营,本来想着包吃包住还能回家乡就报名了,结果那人也来了,在我们营地找小孩麻烦。”
贝琬闻言皱眉,一时之间气不打一处来,“她是看你好欺负是吧。”说罢就要撩起袖子作势往外冲,被乐礼拉住,无果。
“不仅如此,她还害得乐礼丢了保研名额呢。”苏雅吹着手上的美甲,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又冷又不屑。
贝琬大脑宕机了,下意识反手拉住对方,“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记忆回溯到她察觉乐礼不对劲的那几天,连夜坐飞机去看她,疯玩了一整天下来,除了一些云里雾里的问题,乐礼一个字都没说。她只说自己过得很好、很充实。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么大的事情。”
“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申到国外学校的offer了,大二的时候就不想在那所学校里待了。”乐礼笑着拍一拍她的肩膀。
“对哦,就是那个畜生托了关系花了大几十万都申不到的学校哦。”苏雅补充道,“对了,我也申上了。”
贝琬攥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不和我说?”
“说出来白白让你担心做什么?”乐礼摸了摸她的头,“再说了,你大二的时候碰到事情都快被退学了不是也没和我说,怕我做出些什么冲动的事。”
贝琬闻言头耷拉下来,“乐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眼睛里还有泪光在闪。
大学以前,每一次都是乐礼挡在她面前保护她。她实在受够了自己懦弱的样子,所以才会在遇到大二遭到陷害抄袭时,擅自隐瞒。她本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结果也还是没能逃过乐礼的眼睛,还惹得她难过。
“嗯,琬琬成长了。所以你也要相信我,乖,相信我能把这些处理好,好不好?”乐礼哄她。
苏雅不屑地嘁——了声,“都成年人了,还要像个小孩一样哭鼻子,真丢人。”
陈千库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此时下课的闹铃正好响起来。
“走吧。”他叫了声,“老师在等我们。”
陈千库走在前边带路。
连丹程的办公室现在换到了一楼的102,一间大办公室里有六个办公桌。
他看见他们几个人进来,下意识扶了扶眼镜框,招呼了声,“都来了啊。”
旁边桌的老师都打趣道,“学生又来看你了,好福气啊丹程。”
“是是是,这些学生都是好孩子。高中这么被我骂也不记仇,还记得能回来看看我。”说实话,他笑呵呵的样子在贝琬看来还是有点渗人,她不禁往后缩了缩脖子。
这么一缩就让连丹程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也是,你们来就来了,多来来就好了,干什么还带这么多水果礼品来。”
苏雅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老师。”
乐礼也说,“您请笑纳,也是一片心意。”
贝琬一听脑子又宕机了,不是吧,这人情世故也没人提醒她一声啊。感情就她一个人空着手回母校来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在她身上,她一时张嘴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老师。这些都是我和贝琬特意过去挑的,为了感谢老师高中时照顾大家。”陈千库朝着她歪了歪头,笑。
地上摆着和其他果篮格格不入的包装,豪气的山竹礼盒装连着叠了五盒,一个被密封住的榴莲,一看就是陈千库的手笔。
她偷偷往旁边瞟了一眼,挪了几步贴在他手臂旁边。
“嗯,你们最有心。”连丹程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打转了一圈,“高中的时候就你们同桌最要好,现在还是喜欢在一起啊。”
“诶对了,你下次演唱会门票能不能给我预定两张啊。”他又笑着打趣。
“老师!”贝琬挺身而出打断了他的话,“人有时候不能太贪心知道吧。”
原以为连丹程会生气的,哪知道他只是憋笑着看她,“行,你护短护着吧。就要他两张演唱会门票,至于嘛。老师这不是高兴,好不容易这么热闹,做老师最有成就感的瞬间就是现在了,还不许我开点玩笑。”
“您开呗,我又没让您不开,只是我们也有拒绝的权利啊。”她眨着眼睛,第一次觉得身后有人撑腰,倒是底气十足。
“哈哈哈好好好,怎么的,你不是半道学美术去了,有没有好好学啊?不会后边又半途而废的哦——”
“我才不会。”
“嗯好,到时候都努力工作、积极上进啊。”
又连着闲聊了几句,连丹程突发奇想,“诶,你们正好来了。我这一届学生感觉状态很低迷,一个个都消极得要命,你们派个代表去演讲演讲,怎么样?我这个糟老头子,每天唠叨他们也都不听我的话。这件事要是办好了,我也可以答应你们一个能力范围以内要求的。这个条件诱人吧。”
“比如呢?”贝琬问。
这博学老头一时间没想出来,吹胡子瞪眼的气贝琬拆台。
她躲在陈千库后边,探了探头,“我不去。”
“那要么乐礼、苏雅你们去,当年都考得这么高,传授点经验。”连丹程把目光投向她俩。
乐礼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脸,“算了,别再带坏学生了。”
最后这个任务自然是落在了陈千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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