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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使团谋

戎族使团入京那日,整个长安城戒严。

云湛站在西门城楼上,寒风刮得他脸颊生疼。身旁的裴御卿一身玄甲,腰佩御赐宝剑,在晨光中如天神般英武。自那日赵明辉造访后,两人之间似有了一层薄薄的隔阂,却又比往日更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来了。"裴御卿突然低声道。

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缓缓行来。为首的戎族使者身着貂裘,头戴金冠,正是戎族可汗的胞弟阿史那贺鲁。在他身后,十二名戎族武士骑着高头大马,腰间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云湛眯起眼睛,目光扫过使团队伍。突然,他注意到队伍末尾一个瘦小武士——那人虽然穿着戎族服饰,举手投足间却有种违和感。更奇怪的是,他右手腕上隐约露出一截青色纹身。

"世子..."云湛轻扯裴御卿的衣袖,"最后那个武士有问题。"

裴御卿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怎么说?"

"戎族人以左为尊,佩刀都在左侧。那人却习惯性用右手扶刀。"云湛压低声音,"而且他手腕上的纹身,像是中原水师特有的标记。"

裴御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云兄好眼力。"他招来心腹侍卫,低声吩咐几句,那侍卫立刻领命而去。

"我已派人盯住他。"裴御卿转向云湛,"云兄可愿陪我演场戏?"

云湛心头一热:"但凭世子差遣。"

"叫我御卿。"裴御卿唇角微扬,"今晚使团入住鸿胪寺,我们..."

话未说完,城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那可疑的武士不知何时已挤到队伍前列,正与守城士兵争执什么。裴御卿眼神一凛,拉着云湛快步下楼。

"怎么回事?"裴御卿沉声问道。

守城士兵慌忙行礼:"裴大人,这位使者坚持要带这箱货物入城,可里面都是些不明药材,属下担心..."

"这是我族圣药!"那武士操着生硬的官话,"治疗...心疾!"

云湛敏锐地注意到,这人说话时眼神闪烁,且"心疾"二字说得异常流利,不似其他词汇那般生硬。他上前一步:"这位使者,在下略通医术,可否让在下看看这药?"

武士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十个青瓷小瓶,瓶身上贴着红纸,写着戎族文字。

云湛拿起一瓶,轻轻拔开塞子闻了闻:"确是治疗心脉的良药。"他转向裴御卿,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不如让下官负责查验这些药材?"

裴御卿会意:"准了。云主事带这位使者去偏厅详查,其余人按原计划安置。"

偏厅内,云湛慢条斯理地检查每一瓶药,故意拖延时间。那武士坐立不安,右手不停摩挲刀柄。

"使者如何称呼?"云湛随口问道。

"阿史那...拓。"武士结结巴巴地回答。

云湛突然用戎语问了一个问题。武士一愣,下意识用流利的中原官话回答:"什么?"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云湛冷笑:"戎族使者不懂戎语?"

武士脸色大变,猛地拔刀向云湛刺来。云湛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同时打翻案几上的茶壶。热水溅了武士一身,他吃痛后退,被埋伏在外的侍卫一拥而上按倒在地。

裴御卿闻声赶来,见状脸色阴沉:"带下去,严加审问!"

侍卫押走假使者后,裴御卿一把抓住云湛的手腕:"伤着没有?"

云湛摇头,却见裴御卿的手指关节泛白,显然方才紧张至极。他心头微暖:"我没事。这人应该是中原叛将,混入使团有所图谋。"

裴御卿松开手,长舒一口气:"云兄方才太冒险了。"

"不是有世子在外接应吗?"云湛难得开了个玩笑。

裴御卿摇头失笑,忽然正色道:"今夜我要夜审此人,云兄可愿同行?"

云湛毫不犹豫地点头。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言的信任。

戌时三刻,鸿胪寺地牢。

假使者被绑在刑架上,已受过一轮审讯。他垂着头,嘴角渗血,却仍一言不发。

裴御卿示意狱卒退下,亲自拿起一块烙铁在炭火中烤着:"再问一次,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湛突然开口:"你腕上的纹身,是东海卫水师的标记。三年前东海卫叛乱,不少逃兵投奔了戎族。"

那人瞳孔微缩,显然没料到云湛能认出纹身来历。

"你效忠的不是戎族可汗。"云湛继续道,"而是...大皇子。"

"胡说八道!"那人猛地挣扎起来,"我怎会..."

裴御卿一挥手,侍卫捧上一个木盒。盒中赫然是那箱"药材"中的几瓶,已被拆开检查——里面装的不是药粉,而是一种黑色粉末。

"东海特产的硝石。"裴御卿冷声道,"大皇子想借戎族使团之手,把这些运入京城做什么?"

那人面如死灰,却仍咬紧牙关。云湛与裴御卿交换一个眼神,突然叹了口气:"罢了,给他个痛快吧。反正大皇子府上的刘管家已经招了。"

"你...你怎么知道刘管家?"那人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脸色惨白。

裴御卿冷笑:"带下去,明日面圣。"

走出地牢,夜风拂面,吹散了地下的血腥气。云湛深吸一口气:"果然是大皇子。他与戎族勾结,是想..."

"借外力逼宫。"裴御卿声音冰冷,"明日我会密奏陛下。今夜还需加强鸿胪寺守备,以防灭口。"

云湛点头:"我陪世子一起。"

裴御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子夜时分,鸿胪寺西厢。

云湛和裴御卿埋伏在厢房外的假山后,紧盯着关押假使者的房间。初春的夜晚仍寒气逼人,云湛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冷?"裴御卿低声问。

不等云湛回答,他已解开大氅,将云湛裹入怀中。两人贴得极近,云湛能清晰地听到裴御卿有力的心跳声。

"别...不合礼数。"云湛轻挣了一下。

裴御卿却收紧了手臂:"嘘——有人来了。"

果然,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向厢房。就在他撬锁的瞬间,裴御卿吹响警哨,埋伏的侍卫立刻冲了出来。那刺客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追!"裴御卿拉着云湛追了上去。

刺客身手矫健,翻墙越瓦如履平地。追至一处死胡同,他突然回身掷出三枚飞镖。裴御卿挥剑格开两枚,第三枚直取云湛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裴御卿猛地将云湛推开,飞镖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御卿!"云湛心头一紧。

裴御卿却已如离弦之箭冲向刺客。两人交手数招,刺客不敌,突然咬破口中毒囊,顷刻间七窍流血而亡。

"死士..."裴御卿脸色阴沉,"大皇子手下竟养着这种人。"

云湛掏出手帕,轻轻按在裴御卿脸颊的伤口上:"伤口不深,但需尽快处理。"

裴御卿握住他的手腕:"无妨。今夜多亏云兄识破奸计。"

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汇,一时无言。云湛先移开视线:"该回去复命了。"

回到鸿胪寺,已是三更天。裴御卿坚持亲自送云湛回府,两人共乘一骑,沉默地穿行在寂静的街道上。云湛后背贴着裴御卿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节奏。

"云兄..."裴御卿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哑,"这些年,我很少能安睡。"

云湛一怔:"因为军务繁忙?"

"自从母亲去世..."裴御卿顿了顿,"我总梦见她血淋淋的样子。"

云湛心头一震。他知道裴御卿的母亲是先帝的侄女,因家族获罪被赐死,却不知详情。

"父亲恨我长得像母亲,自我六岁起便很少正眼看我。"裴御卿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侯府,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华丽的牢笼。"

云湛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握住裴御卿执缰的手。那手冰凉颤抖,与平日判若两人。

"怪了。"裴御卿自嘲地笑笑,"我从不与人说这些..."

"我明白。"云湛低声道,"家父流放前,也曾这样握过我的手。"

两人一时无言,只有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

三日后,皇帝下旨褒奖裴御卿和云湛识破奸计之功。阿史那贺鲁感激两人保全使团声誉,和谈进展顺利。大皇子称病不出,朝中暗流涌动。

这日休沐,云湛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裴御卿处理完军务回府,发现西厢房门紧闭,青鸾守在门外。

"云大人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青鸾一脸无奈,"连早膳都没用。"

裴御卿皱眉,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云湛额发微湿,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手里捧着一个锦缎包裹的物件。

"这是..."

"药枕。"云湛将包裹递给裴御卿,"《本草纲目》记载,柏子仁、合欢皮、远志配伍,可安神助眠。我加了点薰衣草,味道不会太冲。"

裴御卿怔怔地接过药枕,指尖触及之处犹带余温。他轻轻摩挲着枕面上精致的青云纹绣,喉结动了动:"你...亲手做的?"

云湛耳根微红:"闲着也是闲着。"

裴御卿突然上前一步,将云湛紧紧抱住。那力道大得惊人,云湛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奇异地不想挣脱。

"谢谢。"裴御卿在他耳边轻声道,声音有些哽咽。

云湛僵了片刻,终是抬起手,轻轻回抱了一下。

当晚,裴御卿派人来请云湛去听雨轩用膳。云湛到时,发现轩内只设了一张小案,几样家常小菜,还有一壶温着的桂花酿。

"就我们两个?"云湛有些意外。

裴御卿亲自为他斟酒:"今日只想与云兄小酌。"

酒过三巡,裴御卿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说起儿时在宫中与二皇子一起读书的趣事,说起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恐惧,说起这些年独自支撑侯府的艰辛...云湛静静听着,偶尔应和几句。

不知不觉,月已中天。裴御卿醉眼朦胧地举起酒杯:"敬云兄..."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歪,竟伏在案上睡着了。云湛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人扶到榻上,为他盖好被子。正要离去,裴御卿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别走..."裴御卿含糊地呢喃,"陪陪我..."

云湛僵在原地。月光透过窗纱,在裴御卿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拂开对方额前的碎发。

"睡吧。"他轻声道,"我在这儿。"

五日后,大皇子设宴庆贺和谈成功。作为功臣,裴御卿和云湛自然在受邀之列。

宴席设在皇子府的牡丹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云湛不擅应酬,安静地坐在角落。裴御卿被几位大臣缠住脱不开身,时不时向他投来歉意的目光。

"云大人。"一个侍女端着酒壶走来,"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殿下特意命奴婢送来。"

云湛道谢接过,浅尝一口,甘甜中带着一丝苦涩。他本不欲多饮,但那侍女殷切地看着他,只好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起初并无异样。可不到半刻钟,云湛突然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他强撑着站起身,却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云兄!"裴御卿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云湛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自己。他努力聚焦视线,看到裴御卿近在咫尺的脸上写满惊恐。

"酒...有毒..."云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便陷入了黑暗。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被抱起,耳边是裴御卿愤怒的呵斥声和大皇子假惺惺的关切。马车颠簸,有人一直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唤他的名字。

再次清醒时,云湛发现自己躺在靖远侯府的床榻上。窗外已是深夜,烛光中,裴御卿和衣靠在床柱上,眼下乌青一片。

"御...卿..."云湛嘶哑地唤道。

裴御卿猛地惊醒,几乎是扑到床前:"云兄!觉得如何?"

"水..."

裴御卿连忙扶他起身,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那双手稳如磐石,眼神却脆弱得像个孩子。

"太医说是迷药,不是毒。"裴御卿声音沙哑,"但我...我很怕..."

云湛从未见过这样的裴御卿。那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靖远侯世子,此刻红着眼眶,手指轻颤着抚过他的额发。

"谁...的酒?"云湛虚弱地问。

"大皇子声称不知情,推说是侍女自作主张。"裴御卿冷笑,"那侍女已经'失足落井'了。"

云湛闭了闭眼。这手段太熟悉了——当年父亲被诬陷通敌,关键证人也都是这样一个个"意外"身亡。

"别想这些了。"裴御卿替他掖好被角,"好好休息,我在这儿守着。"

云湛想说自己没事,让他回去睡,可眼皮沉重如铅。朦胧中,他感觉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一个温软的触感落在手背上,轻如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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