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深更半夜里。
祭抽搐着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强行装傻道:“说什么?”
不等沈哲开口,立马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角斗场的周末供餐吧,亏得你病了还记挂着,你们随便准备300份就行。”
沈哲冷冷盯着祭,目光仿佛要将他脸上烧出个洞来,见对方执意装傻不得不将话挑明:“绞针章鱼……”
沈哲不提还好,一提林昭也想起来卫大爷说的话,坐在床上正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眼看着瞒不住,祭也不能再避而不谈了,于是开始尽力忽悠,争取半真半假地糊弄过去:“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林正安的危险,提前想清楚,省得日后被情感裹挟进退维谷。”
“你对苏晨也是这么想的吗?”
林昭直白的话直戳心窝,祭愣了一下,立马急声道:“你是疯了吗?”
“不都是异形人吗?”林昭假装不以为然地摆了摆头:“你不也是因为救命之恩,才不得不照顾他吗?”
她压低声音继续诈他道:“如果他不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发小,你恐怕早就把他杀了吧。”
瞬间,藤蔓从祭身后冒出,沿着墙壁地板蔓延,很快将狭小的房间笼罩,祭低声嘶哑道:“大老板,我掏心掏肺地跟你说那么多,你就这么想我的吗?”
火焰在沈哲手心浮现,他冷声呵道:“收回去!”
“沈哲,真打起来,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不过要是你哥哥的话……”祭勾起一丝冷笑,幽幽道:“那我是得给点面子。”
“调查我。”
“你认识他哥哥?”
两人异口同声道。
“暹梦的大家族,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祭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藤蔓在指间穿梭缠绕:“我跟他还蛮熟的。”
“你要是真认识他。”沈哲伸手握住蔓延过来的藤蔓,藤蔓在手中化为一抹黑灰:“恐怕早就拿着我的脑袋去给他献媚了,继续说异形人。”
没想到自己打听的那些传闻竟然是真的,他两眼放光地快步走上前,两只手像铁钳一样握住沈哲的肩膀:“你这样还真是因为你哥啊,给我讲讲怎么回事?”
“滚开。”沈哲抬腿一脚把祭踹了出去。
祭光顾着打听消息,一个没防备直接撞在了对面的墙上,但他丝毫不恼,反倒像是抓住了沈哲什么把柄一样,乐滋滋地指着他道:“大老板你瞧瞧,他装病!”
他是装病,你是真有病。
林昭默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瞧瞧你自己多可恶吧,居然把一个病号气成这样。”
此话一出,连沈哲都忍不住乐起来,他默默扭过头,不去看祭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太偏心了,都偏到姥姥家了吧!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伤我心的话……”祭捂住心口鬼哭狼嚎起来。
“别嚎了!”他喊的实在是难听,林昭忍无可忍地大声打断了他。
“你还吼我……”祭抿着嘴,装模作样地用手背擦拭压根就不存在的眼泪。
死绿茶。
深更半夜的,林昭实在是没精力跟他瞎胡闹,她站起身来走到祭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警告道:“我不管你打什么鬼主意,但你要是想害林正安,我饶不了你。”
窒息感席卷而来,但祭没有去拽林昭的手,反倒是玩味地指着沈哲问道:“那他呢?”
林昭松开手,看着弯腰止不住咳嗽的祭,戏谑地丢下一句话离开了:“你打不过他。”
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气愤,祭的脸涨的通红,沙哑嘶吼道:“我秒他分分钟好吗?”
沈哲立马跟了上去,一把挡住林昭即使关上的房门道:“方便聊聊吗?”
这深更半夜的,明天还得干活呢。
林昭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都赶紧解决,才好安心工作。
她让出地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来我房间说吧。”
进屋后,两人面面相觑,明明有一大堆问题,却一下不知道从哪开口。
“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苏晨是谁?”
“我先说。”
“你先说。”
还算是有点默契,林昭将那天晚上在祭家里聊天以及去黑市买药的过程大概给沈哲讲了一下:“我觉得他应该就是不太放心,怕旧事重现。”
“嗯。”沈哲虽仍有疑虑,还是赞成地应道。
林昭坐在床边,犹豫不决地再次开口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沈哲看着她充满好奇的眼睛,心里突然涌出一点坏心思,他佯装不在意地转身往门口走去:“忘了就算了。”
“哎!”林昭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温热的触感像带有微弱电流的小蛇瞬间窜遍全身,在心底留下一丝酥麻,沈哲低着头看着那只白皙小巧的手,眼底泛起一丝涟漪,没有说话也没有挣开。
林昭看不到他的神情,只以为他不喜欢,赶忙收回了手。
清爽的晚风从窗户跑进来,调皮地扫去了他胳膊上残留的余温,不过身体上消失的感受却在心底留了下来。
见他仍低着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林昭权当是一种默许,盘腿坐在他面前的床边,絮絮叨叨地复盘起来,边说还边仰头观察着沈哲的表情。
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地方,沈哲觉得实在是有必要给她一些提示。
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他装作不适地揉了揉锁骨处,轻轻嘶了一声。
可惜声音太小,林昭沉浸在猜想中,完全没听见。
这却使得沈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停在这里,他实在是有点尴尬,继续暗示,再听不见可就更尴尬了。
正巧这个时候,林昭抬起头,看见他皱起的眉毛和在锁骨处轻揉的手,心中一惊,暗道不会是自己醉酒伤到了他吧。
手比脑子快,盘着的腿没动,上身往沈哲的方向凑去,拽住他的衣领就要查看。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手,沈哲微微怔住,垂眸掩住神色,下一秒,整个人顺势缓缓往前倒。
林昭猝不及防,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温热的鼻息都已经拍在她的脸上,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躲,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
沈哲也在她的拉拽下迅速前扑,好在右手及时撑在她的耳侧,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眼看着对方慌乱的表情,始作俑者却一本正经地率先开口:“你干嘛?”
“不,我,你……”林昭顿时语无伦次起来,慌乱地用手推搡着他的肩膀想要逃离此刻尴尬的姿势。
眼看对方要跑,沈哲不动声色地用左手拽了下衣襟,锁骨处紫红色的牙印撞进林昭的视线中。
林昭瞬间呆愣在原地,眼睛瞪的溜圆,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这是我干的?”
沈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意味不明而喻。
这下林昭更慌了,简直想扑上去比对一下牙印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证明后事实确凿就更完蛋了。索性眼一闭,心一横,耍起了无赖:“你怎么证明这是我干的?”
几秒钟的静默后,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着沈哲“无言以对”的样子,林昭自觉占了上风,胜券在握地指着房间的角落道:“而且我醒来的时候,你可是在那个角落里坐着的!”
“确实没法证明。”沈哲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后,看着坐在床上叉着腰得意洋洋的林昭,转身往外走去。
握住门把手的手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压住嘴边的笑意,生怕他们在声音中显露出来:“不过,坐在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林昭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向日葵一样摇头晃脑地问道。
“在床上睡了一宿有点热。”
床?他在说什么啊啊啊!!!
林昭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脑瓜子嗡嗡的,正想继续询问,沈哲已经离开了她的房间。
打开房门,只见祭一脸八卦地呲个大牙:“哟,满面春光的,聊什么了?”
“吧嗒”一声,沈哲把灯关了,两人眼前一片漆黑:“少问。”
“吧嗒”,祭的藤蔓又把灯打开了:“聊聊。”
沈哲一个眼刀斜了过去,没搭理他,上床靠里躺下:“关灯,闭嘴,睡觉。”
行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藤蔓再次将灯关上。
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实在是太好奇了:“那啥你哥……”
“闭嘴!”沈哲本来都快睡着了,又被他吵醒,气急败坏地低声吼道。
安静不过五秒,“你跟大老板……”
咣!祭被一脚踹到地上,气急败坏地怒吼道:“沈哲你大爷!”
“死了。”
祭摸了摸疼痛的屁股,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可奈何,只好默不吭声地从地上爬回床上。
跟这闷头驴真是无话可说。
第二天早上,沈哲从楼梯走下来,看见地上摆着自己做的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一个个亲吻露。
一旁的林昭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睡得正香。
沈哲轻轻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走近,缓缓蹲在她面前,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生怕吓到她轻声道:“醒醒,别睡了。”
林昭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迷迷糊糊看见沈哲怼在眼前的脸,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嗯,累睡着了,……”
说完,打了个哈欠,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猛地站起来腿麻得好像过电一样,半蹲半起地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眼看她困倦地闭上眼,垂着头,两只手无力地撑在膝盖上,沈哲不禁提议道:“楼下有我和祭,你去补个觉吧。”
林昭连连摆手,她昨天好一番研究美食系统,发现有净化、制药、制毒等多个功能。
解锁净化功能的要求是做满一千道菜,而其他功能需要净化五级之后才能解锁。
正好今天周五,周六需要为角斗场准备300份菜,正好够解锁净化功能了。
满脑子胡思乱想地琢磨自己干的囧事,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她就下楼来捉亲吻露,周日直接推出新品,利用角斗场为自己好好打个广告。
“今天的饭都由我自己来做,你就帮我准备一下食材就行。”林昭安排起来:“林正安上菜,祭帮忙招待收银。”
“我不干。”祭正好从楼上走下来:“我要出去买东西,把房间好好捯饬一下。”
“有什么好捯饬的。”沈哲嫌弃地说道,这家伙一要干活,就一堆事儿。
“你瞧瞧这餐厅打成这样,好几个桌子都不能用了,不也得买新的?”祭重重地朝沈哲的后背拍了一下:“对我这个金主,大赞助商客气点。”
沈哲翻身躲开,一把抓住祭的手腕,把他往外一推,扭头看向林昭:“你自己能忙过来吗?别自己强撑着,累坏了。”
主要是你做的系统也不承认呐。
林昭无奈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可以的。”
这时应天领着林正安走了进来,扫了一眼门:“这破门。”
在场几个人面面相觑,祭凑上前绘声绘色、手舞足蹈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讲出来。
应天毫无兴趣地摆了摆手:“你话好多。”
分享的快乐没有被满足,祭气的吹胡子瞪眼,朝着林昭大喊道:“大老板,今天忙,就让天儿姐给你招待客人并收款吧!”
说完,不等应天拒绝,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会买个新门的……”
应天朝着祭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方向愣了几秒后,转过头摆烂地耸了耸肩:“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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