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再多疑惑，Alpha此时也无法问出那些问题，他们现在的关系直接问信息素可以直接被当做性骚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Omega没有追问，继续摸着怀里的小猫。
Alpha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就在这时，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再度袭来，白山茶覆盖的范围更广了些，将两个人尽数包裹其中。虽然还是和在法国闻到的味道迥然不同，但还是让Alpha感到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与Omega初遇的昏暗的酒吧内。
“小满，听话。”回过神来江翊然才想起来教训小猫，厉声制止了小猫的胡作非为。
“你没事吧？”
始终抓不到逗猫棒的小满急了眼，一个猛冲就扎到了陈言未腿上。没有深入接触过小动物的陈言未一惊，信息素也不小心泄了出来。
“没事。”Omega小心翼翼地收回信息素，希望Alpha不要被自己影响。
被教训了一顿之后小满听话了不少，乖乖地回到陈言未身边，假装若无其事的理起了自己的毛。
这一周里两个人的聊天内容几乎全部在围绕着小猫进行，江翊然每天都会打着看猫的旗号找人聊天，陈言未也会如实将小满的情况和照片上报。
窗外的风似乎骤然停止，被行人和车辆带起的枯叶也顺从着重力漂落到地面上。
风也在迎接这趟航班。
他裹着一件焦橙色的短款羽绒服，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墨绿色的高领毛衣。一条靛蓝与姜黄交织的格纹围巾松松地绕在颈间，蓬松的卷发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他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捧着花的手一下一下点着最外层的印花纸。
第一次接机的陈言未显然有些不熟练，他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样举个大牌子或者大嗓门喊人，思虑良久之后还是决定只穿一身比较鲜艳显眼的衣服、站到一个相对显眼有标志的地方，给对方发过几个提示词就开始静静地等待。
在嘈杂的人群中穿梭的人边看手机上的照片边寻找着，低头的瞬间还差点撞上一个人。道过歉之后对方也匆匆离开，江翊然的视野被扩大后，看到了安静地站在指示牌旁边的陈言未。
“麻烦先帮我拿一下，谢谢。”江翊然随手把行李箱交给旁边的人，先一步远离了人群。
Alpha裹着一件哑光黑的短款羽绒服，拉链严实地拉到下颌处，把他完全融进了机场的“黑白灰”里，可是Omega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
怀里的花束没有受到一点挤压，Omega被环抱住之后感受到Alpha的温度，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潮湿的茶香。
“女儿呢？”
冬天果然是一个很适合拥抱的季节，蓬松的羽绒服被轻轻压陷，一整个季节的暖意都被挤进了这个瞬间。被Alpha的温度和信息素撞得发晕的Omega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听到对方温柔地开口：
“小满呢？”
陈言未这才回过神来，解释道：“在家里。我一开始还在想，要不要把它带过来。后来感觉太冷了，它也有点不想动。”
“没关系，你来就好。”
陈言未耳朵通红，他感觉莫名的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他想大概是机场的暖气太足导致的。手上还在缠绕着花束上的带子，陈言未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对方，就被一声轻咳就打断。
“小江啊，这是……”
“我朋友。”江翊然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行李箱和同行的同事，松开了陈言未之后接过行李箱解释道。
“我知道你们也很久没见，比较……**？”
江翊然看了一眼正四处张望的陈言未，看到他通红的耳朵，正打算纠正，主任又自顾自的讲道：“但现在还实在不是时候，这不马上，医院那边的会就又要开始了。咱们再晚点院长就该给我打电话了。”
“主任，那个…你们先上车，我马上就到。”
主任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徘徊，最后留下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之后带着众人先行离开。
机场的人群渐渐散去，两个人身边的人也渐渐减少。视野先接触到外面的冷气的时候，江翊然才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宁静，在行李箱的滚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中开口：
“我们主任…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陈言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江翊然一手抱着花一手拖着行李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去到停车场。
“你等下还要去上班吗？”
“不用。”
其实陈言未特意请了一整天的假，但对方还要工作。
“可以劳烦你把我送到我们医院吗？”看到熟悉的车，江翊然轻轻拉了一下陈言未的手问道。但在对方给出回答之前，他就已经给主任发过信息让他们先走。
被拉住的人一顿，耳边的风声四起，陈言未被风吹得有些受不住，把鼻子埋到了围巾里静静思考。他的回答被风掩盖，拉开车门之后看到仍然停留在原地的江翊然，在风小了一些之后歪了一下脑袋疑惑道：
“不上车吗？”
车窗外的风景已经开始移动，江翊然又夸了一遍手里的花之后偏头看陈言未的反应，看着他的耳朵继续问道：
“小满这几天怎么样？”虽然他十分清楚小猫的情况，不论是在和陈言未的聊天中、还是在家里的监控里观察到的。
专心开车的陈言未在脑内构思着怎么回答，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之后回答道：
“挺好的，它很听话。后面有几天我试着把它带回我家，它还挺适应的，在我的床上睡得扭七歪八的。”
江翊然突然有些羡慕，只是不知道在羡慕谁：“小时候它还会在我的枕头上休息，但现在怎么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睡了。”
“可能是我的特殊体质吧。”
很早之前陈言未就发现自己的一个特质，他似乎很容易吸引到小动物。之后的生理课上，他才大概明白是为什么。植物系的信息素会更容易吸引到小动物或者是人类，目前的科学也不能确切的指出这一机制产生的具体原因。
但是…江翊然也是植物系的。
“也可能是更喜欢你的信息素。”
那天在巴黎街头出现的味道再次出现在了江翊然的脑海中，不过那个味道总是无法和面前的这个Omega匹配上。
道路上车辆的滴滴声传入二人耳中，短暂的打破了车里的安静。远离了嘈杂之后车内再次陷入安静，只剩下时不时响起的“哒哒”的声音。陈言未很喜欢这种感觉、在车里听着风声和车辆发出的声音，而且，他也害怕自己在开车的时候和人搭话。
“那能不能再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把我的行李箱送回家行吗？”怀里的花香提醒了江翊然，随即又补充道：“还有这束漂亮的花。”
“嗯。”陈言未声音随着淡淡的花香一起轻飘飘地飘到了江翊然的耳朵里，将他的嘴角勾起。
小心地推着行李箱来到那个他过去一周去过无数次的地方，陈言未输入密码后缓慢地推开房门。像以往那样、小满乖乖地趴在门前等待着，门刚被推开一个缝隙，它就顺着门缝钻了出来。
“呀这么想见我啊。”前脚刚踏出门，就被人抓住。
小满被抱起来之后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闻到喜欢的味道之后就安静了下来，在人类的怀里调整姿势。
“还是说闻到了你主人的味道？”
听着小满慵懒的叫声，陈言未有些不舍，揉了揉小满的脑袋之后轻轻地放下了它。
gift：我下班了。
gift：走吗？
换好衣服的陈言未在家里无所事事，将外套放好之后就躺在了床上休息。意识逐渐模糊，在现实和梦境之中徘徊的时候，消息提示音又突然响起。
窗外的天色渐暗，从床上坐起之后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真的睡着了没有。但那些显然是身外之事，陈言未刚看到对方发来的SlackChat就匆匆下床找衣服。
Yan：好。
铜锅里的红油咕噜冒泡，辣香混着白雾沸腾而出向上飘扬。江翊然夹起一块肥牛在沸汤里涮，声音有些疲惫：“出差真的好累，感觉这一周我都没怎么吃饭。”
“那真的挺可惜，听说G市很好吃。”
“确实，在那边也吃过几次他们那里的饭菜，还不错。”
火锅沸腾的声音和蒸汽掩盖住了两个人和其他人的交谈声，氤氲的热气仿佛将所有人隔绝在外，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一方小桌。
陈言未正低头涮着一片嫩牛肉，突然听到“叮”的一声，手机屏幕在桌角亮起。
屏幕的光刺破暖雾，像一粒冰碴子落入滚烫的锅底。两个人的动作同时顿住，那声响太过突兀，连锅里沸腾的泡泡都仿佛静止了一瞬。
刚一看到备注，陈言未就想扔了手机：“无语。”
“怎么了？”江翊然抬头问道。他觉得陈言未有时候的反应很有趣，遇到讨厌的人和事时只会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翻个白眼、然后转过脸继续微笑；遇到棘手的事时会暂时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远处或者手机、撇撇嘴，然后继续想办法自行解决；遇到十分希冀的事情时会十分小心翼翼，盛满了星星的眼睛看向你时充满试探和期盼……
“我要被调走了。”
陈言未一时间有些落寞，倒不是舍不得那里的工作，只是换一个环境之后他又要重新适应、又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同事、工作强度如何。
“嗯？”
“我要被调到另一个部门了。”
“是挺烦的，又得重新了解部门、处理人际关系。”
盘子里的菜被陈言未戳来戳去的，但不久之后他又重新振作起来暂时将那件事抛之脑后。江翊然今天刚回来，不能扫了他的兴致。
“不过也没关系，时间长了慢慢的就熟悉了，不想和人打交道就不打，说不定你们还会有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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