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齐怀璋将浮光唤了进来。
在门外上锁之人就是他,怎么锁上的这会儿又怎么打开,锁链轻响,浮光进来时没忘记把门闩上。
齐怀璋拉着林暄和的手,让她在桌前坐下。
林暄和一头雾水,见浮光端着桌上烛台,在烛火下对着她的脸看了看。
他目光专注细致,像是要将林暄和的一张脸深深印刻在脑内。
林暄和疑惑地看了一眼二皇子。
浮光手上烛台跟着她的脸转动。
二皇子安抚地捏了下她温热的手心,说道,“别乱动,浮光精通易容之术,让他仔细看看你的脸。”
易容?二皇子要干什么?
浮光在用目光雕刻林暄和的五官细节,齐怀璋的目光却带着热意,他在一旁是纯纯用目光耍流氓,若目光有形,那林暄和此刻已然被他扒光了。
怪不得世人皆爱美人呢,这位小姐单单往那里一坐就养眼,让他心中平白生出愉悦。
齐怀璋解释道,“我已找好人选,届时她会代替你前往烈煌和亲。”
他说的已有办法是这个办法?
林暄和眉头微蹙,“我还没有答应殿下。”
“我知道,”齐怀璋道,“我提前准备,随时待你。”
他父皇那道和亲圣旨算是摆了他一道,经此教训,他要将人牢牢圈住,万事备全,以防生变。
林暄和一时整愣,张了张口,还未说什么,门外传来三声扣门声。
“你知道今夜要守灵吗?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过来?灵堂就我一个人……”
是林暄荣。
林暄和眼眸倏忽瞪大,她看着面前的二皇子,身体比脑子快一步地吹灭了浮光手上的烛火。
室内骤然一暗,视野漆黑,面颊微痒,下一刻唇上猝不及防地贴上一片湿软,一触即离。
被齐怀璋偷了一个吻。
门外的声音提高了两分,“你刚刚还亮着灯呢!装什么没人?我进来了!”
林暄和一惊,连推带拉地搡着齐怀璋,将他往屏风后推,推到屏风后还犹不放心,又打开了柜门。
她往柜边一站,不动了,伸手扯了扯齐怀璋的袖子,意味不言而喻。
齐怀璋额角一跳,用气声道,“你休想。”
门扉一声剧烈晃动,被门闩绊住了,林暄和此刻万分庆幸于浮光的周全。
浮光周全,他主人就拉垮。
在林暄和失去了耐心着手去推他的时候,甚至一手抬高撑住了柜沿,死活不愿意进去。
屋外林暄荣开始拍门了,那动静称得上惊天动地,要不了多久,侯府这只巨兽就要被惊醒。
林暄和越急,齐怀璋却散慢,他在黑暗中垂眸,眼神缓缓勾勒林暄和的轮廓,唇角不自觉带了笑意。
他微微俯身,在林暄和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
林暄和身体微僵,下一刻呼吸明显促急了几分。
有点可惜,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林暄和!给我开门!不然我去告诉爹娘你躲在屋里不去守灵!”
林暄和看看门口,看了看齐怀璋,深吸一口气,踮起了脚。
齐怀璋却忽然站直了身子。
林暄和够不到他了,头顶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这厮是故意的!戏耍她!
林暄和着恼,一手拽住他的腰带,防止他后退,一手勾了他的脖颈,强迫他低下头。
嘴唇毫无章法地去碰他,用力过猛,齐怀璋被磕得一痛,却没出声,只是用温柔的力道慢慢回应,渐渐卸去她的粗暴。
林暄和趁着他沉浸,拽着他腰带的手猛地一推,旋即合门,成功将他关进了柜中。
她关门的动作连贯丝滑,流畅得像做过千百遍一样,齐怀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入一片柔软,鼻间盈满了茉莉花香。
怪不得她身上总带着花香,细嗅她肌肤却唯有清爽,原来她将香熏到了衣服上。
浮光自觉许多,林暄和安置好齐怀璋,再转身已不见他的身影,不知道藏去了哪里。
林暄和赶在门被林暄荣卸下来之前,打开了房门。
“你在干嘛呢?”林暄荣进了屋,先张望了一下,“这么久不开门?”
林暄和道,“刚刚在换衣服。”
林暄荣听罢看了她一眼,发觉她确实已经褪去了外衫,显然是更衣到一半便被人打断了。
于是她善解人意道,“那你继续。”
说完丝毫不见外地迈进了屋内,还贴心地帮她关上了门。
林暄和站着没动。
“怎么了?不是换衣服吗?换啊!”林暄荣问,“有什么问题?”
“……”
问题大了!
她如何能在已知屋内有两个男人的情况下换衣服?更何况其中一个还藏在她的衣柜内!
“你快点啊,灵堂现在没有人,被爹娘知道又要唠叨。”林暄荣催促。
林暄和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了衣柜,还没走到跟前,那柜门便自动打开了,林暄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影子一只手伸出柜门,贴心地将衣物托到她眼前,像藏于柜中的勤劳妖灵。
柜门大敞,柜中那人唇角似乎带了笑,林暄和现在只庆幸她刚刚把烛火吹灭了,而黑暗可以掩饰一切罪恶,包括柜内那个罪恶的人。
这想法刚刚升起,下一刻,屋内骤然一亮,林暄荣的声音远远传来,“帮你点了灯,不用谢。”
柜中之人肌肤若雪,唇赤若血,眼含笑意,眼尾微红这么一瞥,能勾走凡人三魂七魄。
林暄和只看了一眼便呼吸一滞,手比心快地关上了柜门。
砰然一声巨响。
事实证明,她的确手比心快,也比齐怀璋快,他一只手甚至来不及缩回去。
手上托着的衣物散落了一地。白玉般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那是很漂亮的一只手,腕骨清晰,手指修长,指甲修整得干净整齐。
他吃痛的一瞬间握紧,而后又放松。
应该是很痛的,但是齐怀璋硬是忍着一声没吭。
“怎么了?什么声音?”透过屏风,林暄和看到林暄荣就坐在二皇子初来时坐的那个位置,此时她自桌前站起了身。
“没事,衣服掉在了地上。”林暄和低头,不期然自散落在地的那团衣物中看到了一角熟悉的水红色,是……她的肚兜……
这个登徒子!
林暄和故意推了一下柜门,力道不重,那只白玉一样的手状似无力地蜷了一下,手背上青色血脉鼓动了一下。
略微小惩柜中艳鬼之后,林暄和终于大发慈悲开了丝柜门,允其将手缩回去。
谁料那艳鬼不退反进,一把攥住了林暄和的手腕,将林暄和连带着往柜内扯去。
林暄和没有防备地被他抓住,下意识又要去挤压柜门,被齐怀璋用另一只撑住了,下一刻就被他拽了进去,压在密闭狭小的空间内攥住了嘴唇和呼吸。
柜门合上。
背后是柔软的衣物,身前是齐怀璋灼热的身躯,空间实在太小了,两人的脚甚至都不能脚尖对脚尖地站立,齐怀璋一只腿伸进她腿间,两人的腿交错站立,小腿贴着小腿,大腿贴着大腿。
茉莉与冷梅香交织,二人呼吸交缠。
谁的心跳声犹如擂鼓。
会被发现的!
这个杀千刀的混蛋!
林暄和一只手被制住,便用另一只手去推他,齐怀璋没制她另一只手,就这样任她推,料她不会也不敢做出大动作,正方便了他的掠夺和侵占。
林暄和动弹不得,这个混蛋全身都压着她,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柔软地方,除了那两片嘴唇,林暄和硌得慌。
尤其他腰间不知道揣了什么东西,硬邦邦顶着她的肚子。
“你好了没有啊?”林暄荣的声音带了丝不耐,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林暄和猛地合上牙关,齐怀璋这次终于快了一回,没被她像夹手腕一样夹了舌头。
她逃一样地冲出柜门,正与刚刚走过来的林暄荣对上了视线。
她面上有些惊愕,说道,“你……换衣服需要钻到柜子里面去吗?”
“我……找衣服。”林暄和指了指地上那团。
林暄荣狐疑地看她一眼,“你的嘴唇怎么这么红?”
林暄和弯腰拾起衣服,“小姐先到桌前再坐一会儿吧,我换完就来。”
林暄荣没有细究,只是转身之时忽然道,“明日上朝,父亲会向皇上提出优先军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暄和不知道浮光藏在了哪里,她略一思索,拉下了厚重的床帷,决定在床榻内换衣,“意味着什么?”
“昭国求和无望,你若不想死,趁早逃了去。”
林暄和有些讶异,“你之前还说……我不会死的?”
林暄荣想起剧情中那死在半路的和亲公主,却不再多言了,“信不信随你。”
林暄和顿了顿,说道,“多谢小姐。”
“不要谢我,”林暄荣道,“你猜建议父亲这样做的人是谁?”
林暄和:“……”
她既然这么说,那只能是她了。
果然,林暄荣道,“是我,所以不要感动,也不要谢我,不要亲近我。”
林暄和换好衣物出来,林暄荣话也说完了,她却不再提要她一起去守灵的话,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林暄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伫立良久。
林暄荣尚且知道求军需的后果,舍的是清河郡上万人,舍的是两国之和,舍的是她的命。
侯爷不知道吗?
清河郡大旱之后又逢大涝,民生凋敝,饿浮遍野。清河郡是深戟关粮饷与兵源的直接供给地,深戟关正与烈煌对峙。
皇帝威严高坐龙椅,面前的御案之上,是两份摊开的奏章,一份是沾着泪痕与污渍的麻纸,另一份是盖着血红火漆的军报。
两封急报,清河郡请求粮草赈灾,深戟关急需粮草与兵补。
国库空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无法同时满足赈灾和军需。
朝臣们争吵数日,引经据典,互相攻讦,仍然没有结果,今日告假在家的武德侯都被重新请上了朝堂。
朝臣分列两班,身着厚重的朝服,却无一人敢稍作动弹。
旒冕轻轻一动,皇帝先开口问道,“武德侯这两日告假在家,朕还没听你的想法。”
武德侯出列,双手高举笏板,说道,“陛下!烈煌陈兵十万于深戟关外,铁骑磨刀霍霍!兵需迫在眉睫!深戟关若因粮草不济……”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班列中猛地抢出一人,绯袍如火,是户部侍郎贺石,“迫在眉睫?哪个不是迫在眉睫?清河郡等得起吗?灾民等得起吗?灾民易子而食,析骸而爨,此非危言耸听!”
武德侯看他一眼,对着皇帝接着说道:“深戟关若因粮草不济,兵源短缺而破,烈煌长驱直入,铁蹄所至,寸草不生!”
户部侍郎贺石接道:“清河郡若不赈济,流民形成,星火燎原,届时内乱一出,烽烟四起!我朝根基动摇啊!深戟关固然重要,可民心若失,国将不国!”
他说完,身后立即站出几位官员附和,“请陛下速拨粮草,安抚灾民,此乃存仁政、固国本之举!”
言罢,几人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冷金砖。
武德侯事先已经由二皇子之口知晓此危机,探得林暄荣心声,此次需得死守边关,待和亲队伍抵达后,或有方法,届时内忧外患皆可迎刃而解。
因此,和亲队伍尚未抵达之时,需得先紧军需。
武德侯道:“贺侍郎只知民心,可知刀兵?清河郡之民是陛下的子民,难道关内千里沃野,亿万黎民就不是了吗?届时,国都没了,又何谈仁政国本!”
贺石冷哼一声,“强行从清河郡征粮征兵,无异于抱薪救火!那不是征兵,是逼民为寇!不是征粮,是夺民口中最后的活命之食!敢问林大人,你是要亲手为我朝制造出十万敌军吗?”
“你说谁造敌军?”一道洪亮的嗓音自班列中炸响,勇毅伯爵姚雄须发戟张,一步踏出,靴底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工部历年工程,耗费几何?成效又如何?清河郡修建的河堤,一场大雨便冲垮百里!谁知你户部为工部每年拨出的三百万两,都填了哪里的无底洞!劳了民!伤了财!怎么到了边关却又如此吝啬!兵也补不得,粮也给不得!”
“血口喷人!”工部尚书赵崇德站出班列,“勇毅伯岂可污我工部清白!河堤垮塌乃天灾异常,非人力可抗!倒是你眼睁睁看清河郡受灾,视百姓如草芥!”
“老子视百姓如草芥?老子为边关浴血的时候,你在修你那烂了百里的豆腐渣桥!国之蠹虫!”
“放肆!”
“荒谬!”
顷刻间,两方官员纷纷卷入战团,再不顾平日仪态,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
袍袖挥舞,带起阵阵疾风,笏板相互指向,唾沫星子飞溅,压抑已久的愤怒、猜忌、部门之见,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御座之上,珠旒纹丝不动。那沉默比之前的死寂,更加令人胆寒。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清癯的身影从文官队列中颤巍巍迈出,是户部尚书高慎,高忘津之祖父。
他须发皆白,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尖锐:“成何体统!”
他用笏板连连虚点姚、赵二人,“御前失仪,咆哮殿堂,与市井之徒何异!”
他这一开口,如同在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冷水,礼部尚书周渊立刻出声附和,“高尚书所言极是!殿堂之上,如此喧哗,体统尽失!当罚俸以儆效尤!”
“罚俸?”姚雄一个跺脚,“北蛮扣边,将士们等着粮饷御敌,你们却在这里争什么体统?说什么仁政?工部要修河,户部要赈灾,礼部要讲规矩!我且问你们!边关若破,敌军铁蹄踏来,你们的河、你们的仁政、你们的规矩,顶个屁用!”
他声如洪钟,震得梁上似有微尘落下。
姚雄的话立刻点燃了勋贵武臣们的情绪。
纷纷嚷道,“勇毅伯说的是!俺们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就知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户部克扣军饱,莫非是通了北蛮不成?!”
武德侯适时开口,“军需,必须优先保障!延误者,与通敌叛国同罪!”
此等诛心言论一出,户部工部两部脸色瞬间煞白。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工部尚书赵崇德冷哼一声,他虽与高慎有隙,此刻却不得不站在同一战线。
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武夫误国!血口喷人!”
“武夫误国?”姚雄上前一步,“没有我等武夫浴血,尔等早在北蛮马刀下吟风弄月了!”
“粗鄙!”
“蛮横!”
局面彻底失控。
文官内部,文官与武官之间,互相指责,攻讦不休。
武官坚持优先军需,“自古社稷为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清河郡民虽苦,亦应为国分忧!可派干员前往,严加督管,晓以大义,未必不能征得粮饷壮丁。若遇抗命,则以国法处置!岂能因小仁而忘大义?”
“好一个晓以大义!”文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武官,“用大义就能让饥民吐出草根树皮?用国法就能让白骨站起来充作兵丁?你这是要把陛下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史笔如铁,后人将如何评说陛下与我等今日之抉择?!”
“史笔?”武德侯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悲凉,“若国都没了,你我皆是亡国之臣,还有何面目谈史笔?!是背上残虐的骂名,还是眼睁睁看着神州陆沉,宗庙倾覆?!”
“那也不能饮鸩止渴!”
“这是断尾求生!”
“陛下!”都察院左都御史陈峥,陈子显之父出列,他并没有加入争论,而是面向御座,痛心疾首地一揖到地,“臣,弹劾武德侯林肃,其心可诛!”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武德侯猛地扭头,怒目而视。
陈峥不理,声音沉痛而清晰:“林肃只言断尾求生,却不知这尾乃是民心,是国脉所系!强行在清河郡行事,非但不能得粮得丁,反而会立刻点燃民变烽火!届时内有暴民作乱,外有烈煌破关,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神州陆沉!林肃之策,名为救国,实为速亡之道!此为一罪!”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其二,他动辄以通敌叛国之名攻讦同僚,堵塞言路,使忠贞之士不敢言恤民之言,此乃构陷忠良,乱我朝纲!请陛下明察,万不可采纳此亡国之论!”
“老匹夫!”武德侯勃然大怒,气血上涌,脸涨得通红,“我林肃一生为国戍边,满身伤疤皆是为国所留!你竟敢说我通敌?!好!”
他猛地转向皇帝,跪地悲愤道,“陛下!陈御史既然如此怜惜清河郡民,何不请他亲赴清河,以三寸不烂之舌,说退那即将叩关的烈煌铁骑?看他那民心可能挡得战马冲撞?可能挡得狼牙利矢?”
“够了。”一个并不响亮,带了些尖细的声音响起。
众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争吵声戛然而止。
只见一直侍立在御座旁的魏公公微微抬了抬眼皮。他手中拂尘轻轻一摆,声音平和,却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
“诸位大人,是想让陛下亲自来给你们断一断这官司么?”
一瞬间,整个大殿落针可闻。所有官员,无论刚才吵得如何面红耳赤,此刻都齐刷刷地低下头,躬身屏息。
“车轱辘话你们争了三天,朕要听的是解决办法。”
皇帝眉眼疲惫,看了二皇子一眼。
齐怀璋会意,回身,面对百官道,“陈大人弹劾,空有义愤,于事无补。武德侯激愤,亦难解当下危局。当务之急,是寻一条切实可行之路。”
他转向户部尚书高慎:“高大人,国库究竟还能挤出多少银粮?可否列出明细,哪怕能暂解一方燃眉之急也好。”
高尚书看了一眼户部侍郎贺石,贺石当即会意,躬身开口,“殿下,不是户部不列,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各地税赋未至,去年战事耗费巨大,库银仅余维持朝廷运转。若要赈灾或军需,除非……”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除非动用陛下内帑,或……向各地藩王、世家劝捐。”
“不可!”魏公公第一次在议题核心上开口,声音尖细却带着决绝,“内帑乃皇家根本,岂能动用?至于向藩王世家劝捐……”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几位世家的官员,在高慎身上顿了顿,“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们必会趁机索要权柄,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从别处调粮?周边郡县同样拮据,远水难救近火。
众人一筹莫展,侯爷只恨这群愚人分不清利害关系。
几息之间,百官再次吵作一团。
二皇子身侧的太子突然向前一步,他一张脸雌雄莫辨,明黄蟒袍下的身躯却不显瘦弱。
“儿臣有一言。”
他往常除了**、排除异己,从未提出过什么切实有效的法子,是以众人并未对他抱什么期待。
齐怀瑾不知众人所想,一双桃花眼带了自信,身上威仪更显。“既然无法两全,既然常规之法皆已无效……为何,不行非常之法?”
皇帝旒冕下的眼睛终于动了一下,“什么非常之法?”
这章是二合一大粗长!
二:终于快了一回……
饭:??有多快?
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出来了。
饭:(沉思良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二:?
饭:这样的情况多久了呢?(叹气)
二:??
饭:我要重新考虑一下男主人选了,快的人没有资格做男主!
二:???
饭:不过你不用自卑,你有钱,多找点好大夫吧。
二:你到底在想什么脏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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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非常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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