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定妆照从摄影棚出来，越言换下队服，戴回了帽子口罩，听穆喆在训Flower。
“你说你，一天天的，老实不了一点。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都是队里的老大哥了……”
Flower前面还把头埋低老实听训，到后面蓦地一抬头，“我哪里老？”他才二十二，怎么就成老大哥了，要怪就怪队里其他几个太小！
穆喆：“你跟他……嗯，你跟Devil比，你比人大四岁，这不是老是什么？”
“不是！”Flower表情变得幽怨起来，“我跟他比，穆哥你怎么不拿我跟你比？”
穆喆：“我是教练，你是什么？”
Flower：“教练，你头发好像掉了一根在衣服上。”
“哪里？”穆喆大惊，心痛地开始在身上找寻起自己掉落的头发。
桔桔单手捂嘴，“穆哥晚上又该数着头发哭了。”可能是因为不远处还有摄影棚在拍摄，是外场而不是在棚里，有很多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所以他声音不算太轻。
阿泽点点头，嗓音同样不低，“他新买的洗发水没用。”
桔桔：“我上次看到一款……明天推给他试试。”
两人在这边大声密谋，越言听了个全，去问身侧的顾凌洲，“他们之前也这样吗？”
该说有点损还是说很贴心？
“嗯？”顾凌洲注意力好像没在旁边的两人身上，见他望来，略微低眼，“那边有人在偷拍。”
他们已经走出来一段了。
老何在另一边，闻见到他的话，“今天好像有个二三线的明星在这边拍广告，最近人还挺火的，估计是拍他的粉丝吧……不过我们还是绕开点，不，还是我先去把车开过来。”毕竟战队名气也不低，不亚于那些小明星的。
顾凌洲对他点了下头，“麻烦何经理。”
老何呵呵笑着摆手。
队里也就只有他们中单会这么正经地喊他‘何经理’了，其他人的都要么直呼‘老何’——这是Flower，要么叫他‘何哥’的。
Twoy他目前还没怎么接触过，不过应该也差不多。
越言目送老何的背影离开，觉得基地里还是有个靠谱的存在。
当然，也不是说教练不靠谱，只是某些方面太容易被转移注意。
靠谱·老何很快把车开了过来，一行人坐上车回基地。今天因为要拍定妆照，大家起得也有点早，于是回去的路上睡了一车，手机都开了静音。
待快到基地时，越言半梦半醒，感觉颊侧有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过来。他眼睛缓缓睁开，打着卷的金色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时不时触碰到他的脸。
坐在他另一侧的顾凌洲身子往他这边歪了些，整个人随着车身晃动。细看之下，纤长的睫羽微端也是带了点上翘的弧度，如他的主人偶尔表现出来的一面般，透着丝调皮。
越言敛下目光，没有往里面坐过去，只是拿出了手机，刚打开就看到上面‘99 ’的消息。
全是陆开给他发的，他直接拉到最上面。
【陆朝哪边开：[图片][图片][图片]】
【陆朝哪边开：卧槽？这是不是你？】
【陆朝哪边开：就是你吧！】
【陆朝哪边开：不是说不打职业，你终究还是跟了Devil！】
……
照片里应该是他们刚从迁延影视基地出来的时候，还有上车时的画面。越言看完前面几条后直接在聊天框打字。
【Y：照片哪来的？】
【陆朝哪边开：你终于出现了！你快说你是不是去打职业了！】
【Y：是。】
【Y：照片。】
那头陆开先是震惊，然后把事情原委发给了他，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陆朝哪边开：！！！！！我靠我靠我靠我靠，你还真去了，那真的是你啊？你真的加入YOY了？你…………照片是苏辞站姐拍的，我在热搜上看到的。】
【Y：苏辞谁？站姐是什么？】
“站姐啊，估计是站着的姐姐吧，”陆开也不是特别懂这些，他还处于极度震撼中，举着电话就叭叭，“你快说你怎么去打职业了？你终于想通了，我跟你说你可得、”
越言听他机关枪一样说了一串，点了挂断，回头打开热搜查看。
他发现‘苏辞’是一个明星，联想到之前回来的时候有明星粉丝在拍照，心中顿时了然。
最初是苏辞的站姐把图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接着网友里有人眼尖瞥到了图下有YOY战队的人，站姐从不明所以中，翻开自己今天拍的照片，接住了这波流量又发了一条微博。
于是那几张有越言的图片就这么上了热搜，最后是有不知道哪里的工作人员爆料——说其中白发的是YOY战队的新打野，顿时引起围观。
正值转会期，YOY打野离队的事本就上过一次热搜，都在说之后谁会加入YOY成为新打野，没想到竟然已经找到了。这下不论是YOY战队的粉丝，还是关注LPL的，顿时全都沸腾了。
YOY的官博下前排评论全是在问新打野的，问他们怎么还不官宣。
越言视线往前座前面望去，穆喆似乎也刚醒，他把微博给人转发过去。
“Twoy你醒了？”穆喆在前面轻声开口，他查看完手机上的消息，沉吟片刻，他继续：“我看看联盟那边审核得怎么样了。”
各项数据指标都已到位，如果快的话这两天应该就能通过了。
越言刚要应声，余光中方才还睡得好好的人像是捕捉到什么，双目炯炯地盯向前方。大概是听到第一句话就醒了，在穆喆说罢后话赶话地追问：“过了吗？”
穆喆一惊，还想着Twoy怎么突然变声了，一扭头，“Devil你也醒了，还没过……但我打听了一下，快了。”
顾凌洲听得认真。
穆喆想到什么，接着说：“三千万那边合同也送过来了，平台已经开始预热你们入驻。待会你们签完，直播的时候会挂一周首页推荐位，还有全站推送链接。”
三千万是国内流量最大的直播平台，这样的待遇，即使是YOY这样的战队也显得太过重视。
不过这样的事也算平台和战队双赢，穆喆也就没多想。
顾凌洲听完后偏头，眸底映着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他问越言：“直播双排？”
越言没拒绝，“可以。”
“手机，”顾凌洲指尖点了点他手上，“电话。”
上面显示的来电人依旧是‘陆开’。
差点忘了他，不过越言还是没接，直接在微信上回过去。
【Y：在车上。】
【Y：刚拍完定妆照准备回基地。】
【陆朝哪边开：好吧好吧，那你还是没告诉我你怎么想通去打职业的。】
【Y：不是你让我回家吗。】
【陆朝哪边开：你回家了？不对，你是去见大哥了吧？】
不等越言回答，陆开已经明白了。
【陆朝哪边开：那你得请我吃饭。】
【陆朝哪边开：秦啸这厮处理完事情马上又要出国了，有时间聚聚。】
【Y：那明天吧。】
明天正好是周日，训练上要求没那么紧，越言刚回复完就听到一句，“对不起。”
他转过头，顾凌洲耷拉着眼，“不小心看到屏幕了。”
“你明天出去？”
越言以为他担心明天的直播，解释道：“我出去吃完饭回来跟你双排。”
顾凌洲：“我送你。”
越言原本是拒绝的，但第二天临出基地前，顾凌洲就跟上了他，主动开车送他过去。
越言依稀记得那天喝醉打车的情形，想了下，还是坐上了副驾驶。
“你刚十八就考了驾照？”他想起来，顾凌洲才十八岁。
顾凌洲得意地扬起嘴角，“是。”
越言把手机拿出来，低头翻了翻，“那会不是正在打夏季赛吗？”
顾凌洲弯着眼，“拿了冠军。”
越言抬眸跟他对视，正好是红灯，驾驶座上的人带着笑，眸光被街灯映得闪亮，金发柔软贴在额前，看起来莫名有点好摸。
而且，Devil这样子，像是跟他讨要夸奖一样。
越言清了下嗓子，“嗯，那你很厉害。”
他说完率先挪走目光，没注意到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陡然一紧。
车窗被往下降了点，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将里面的热气打散些许，不多时又被放了上去。
胸口传来鼓噪，顾凌洲盯向红灯，眼神飘忽了瞬。
Twoy夸他厉害了。
车子一路平稳地来到约定的地方，越言打开车门下车前，身后传来顾凌洲的声音，“等下我来接你。”
越言想说不用，回首望去。
顾凌洲坐在车里，略略仰着脑袋，眼神专注地凝视他，似乎还夹杂了一丝紧张的情绪，斟酌着开口：“可以吗？”
这小心翼翼的态度，试探着询问他的意见，似在祈求，仿佛被拒绝的话那双湛蓝的眸子下一秒就会变得眼泪汪汪，如同被抛弃般。
越言动作忽地一滞。
像只金毛。
要是他拒绝，Devil会不会哭？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越言蹙起眉，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一起吧。”
话音刚落，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伴随着车门‘嘭’一声关上。下一刻，顾凌洲转到了他这边，略微矜持地理了理衣襟，压制着要上翘的唇，“我听你的。”
越言：“……”
完了，似乎更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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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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