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言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已经提前了解过，对方的合约已经到期，这么做并不会对网站有什么影响。
况且，一个大平台若想长远地发展下去，适当的整顿还是有必要的。
越言挂断电话后返回训练室。
顾凌洲游戏还没开，看样子是在等他，待他坐回位置上戴好耳机，便问道：“继续？”
越言：“开吧。”
两个人这把拿到的都是自己熟悉的位置，越言拿了盲僧，这把打入侵，野区压力给得很足。对面打野玩得非常狼狈，几乎只能守着自己的野区玩，无暇顾及线上。
而顾凌洲也同样是压着对面打，像在发泄着身上的火气，他打法强势，对面中单连刀都不补了。
中途越言切屏看了眼中路，见到顾凌洲技能CD刚好就一套灌了上去，又急又凶，符合他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这把游戏很轻松。
顾凌洲又开了一把，这一把他们又碰到了熟人。
训练室里Flower在哈哈大笑，“Twoy你完了，我要跟我们家打野进你野区。”
Flower这局排在他们对面，可能是兴奋过头，一嗓子就喊出来了，声音隐约传进直播间。
【？？？？？？】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我也想问什么情况，Flower认识Twoy？】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前面的，首先排除……】
Flower吼完才后知后觉还有直播，没等他找补几句，越言的回复就到了。
【[所有人]Twoy（法外狂徒）：认识这么久，你哪次见我野区爆过？地缚灵上单？】
Flower：“艹。”
他只是有几回支援慢了点，上次还是逛街流，这次变地缚灵了。
【[所有人]Flower（铁铠冥魂）：等着，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上单杀神。】
这把越言他们在红色方，他拿的是男枪。Flower憋着股劲，一级就帮自家打野入侵他的红buff。
此时上路线还差点，而中线最短，小兵上线向来是最快的，顾凌洲快速清线，“等我。”
“不用来。”越言说。
这个时间段大家都是一级，只有一个技能，清线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顾凌洲要是现在过来，势必会亏兵。
顾凌洲不语，但还是听话地待在中路补兵。
红buff处，Flower一边帮忙打野怪，一边戒备着旁边的越言，随时准备把人赶走。
越言提着枪在草丛边来回走动，时不时伸出试探的脚，见Flower作势要过来揍他，又退了回去。等人继续去帮忙打野怪，他再探出来。
Flower骂骂咧咧道：“遛狗呢。”
不知是有意无意，越言隔空在公屏上回了一句。
【[所有人]Twoy（法外狂徒）：我又出来了。】
Flower气不过，再次抡着钉锤要过来打他，没想到越言这次不退反近，直接E他脸上。
Flower：“卧槽，你一级学的E？”
他敏锐察觉到什么，刚要转身拦截，就见越言毫不犹豫地下惩，直接让他们两打了白工。
红buff被越言的男枪收下。
【[所有人]Twoy（法外狂徒）：原来不是地缚灵。】
Flower隐隐觉得他没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回了个‘？’过去。
【[所有人]Twoy（法外狂徒）：是佛子。】
【[所有人]Flower（铁铠冥魂）：什么东西？】
【[所有人]Twoy（法外狂徒）：不忍杀生。】
顾凌洲看着公屏的对话，确定红被男枪惩掉，这才把屏幕切回自己中路的视角，而弹幕已经笑疯了。
【Twoy：诶我又跳出来了，诶，我又跳回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前怎么没发现Twoy这么皮啊。】
【不是，这个佛子又是什么东西？】
【不忍杀生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了，是红不好吃吗？为什么不吃啊？】
【亏了快一波兵过来，结果红还被Twoy惩了，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
【他们看起来真的很熟，有点像我跟我朋友犯贱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顾凌洲视线在弹幕上扫过，不知看到哪一条，他轻一抿唇，忽地闪现上去点了对面一套。
对面也跟着交闪，以为对面打野过来了，自家蹲守在中路附近的打野跟着露出个头，顾凌洲却撤回了自己塔下，仿佛只是为了闪换闪。
Flower发出交流的声音，“你把我们中单吓到了。”
顾凌洲忍了忍，倏然出声说了一句：“你们很熟？”
Flower‘啊’了一声，“什么熟不熟，路人中单，怎么了吗？”
顾凌洲不搭理人了。
他想听到的不是这个。
越言从中路路过，顺手点了他的一个炮车，被刚好回家买装备的Flower切屏过来看到，立马拱火，“Devil这你都不生气！他吃你跑车！去把他三狼吃了！”
“不生气。”顾凌洲回得很快，还要跟越言在耳麦里说：“你可以吃。”
Flower：“……”
成小丑了。
接下来，为了感谢Flower在一级送来的温暖，越言去上路光顾了几波。Flower本来因为一级亏兵，好不容易对线打回来了点，没想到他还要来抓，兵都不好补了。
【[所有人]Twoy（法外狂徒）：汽车人。】
【[所有人]Flower（铁铠冥魂）：你不来干扰，那个跑车我不会漏！】
越言回他一个微笑，并且下一波还来。
这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顾凌洲，三包一准备在上路打麻将，Flower突然就后悔一级招惹越言了，只能勉强试试能不能换掉一个。
但越言根本没给他机会，一个大招收掉了他的人头。
Flower倒在防御塔前，却看杀了人的男枪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他的尸体旁不动。他心想这人该不会还想在他尸体边上跳支舞吧？这是LOL玩家经常会干的事，不管有没有杀人，只要舞一跳，那嘲讽值简直拉满。
出乎意料的，越言只是在他的尸体上插了个眼。
Flower看得莫名。
【[所有人]Flower（铁铠冥魂）：？干什么？】
【[所有人]Twoy（法外狂徒）：立碑。】
训练室里响起一声爆‘艹’，越言提着枪，晃晃悠悠离开，对公屏上Flower发来的问候视若无睹。
【哈哈哈哈弃车人=汽车人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没招了，现在的我只会哈哈哈哈哈。】
【卧槽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能这样？】
【插眼立碑，我服啦！！】
【哈哈哈哈哈下次我也要这样！！给人立碑！！】
【太善了。】
【只用0秒，我就接受了这对西皮。】
【楼上刚才不是还磕的魔芋吗！这么快叛变！】
【对，因为魔芋看着要婚变了（bushi）】
顾凌洲返回中线的路上停了停，站在龙坑附近，越言慢他一步过来，见他不动，不由出声询问：“怎么了？”
“他们说婚变。”顾凌洲没看懂‘魔芋’是什么意思，隐约觉得是在说他和Twoy。
虽然他们不是这种关系，可能是因为之前两人用了霞洛，那是一对夫妻英雄……
当时顾凌洲也没有想别的，只是确实很想Twoy玩霞。
他看到Twoy先预选霞，手下意识就放到了洛上面。
越言点击鼠标的动作微微凝滞，他沉默，“你看错了。”
顾凌洲没回答，他觉得弹幕的意思应该是觉得他们两这一把没有什么互动，于是转道跟在越言身后去反敌方的蓝buff，同时对着弹幕道：“没有婚变。”
越言握在鼠标上的手指蓦地一蜷。
Devil的中文……
越言深吸口气，继续专注游戏。
又过了二十分钟，这把也毫无意外地拿下了Flower的18分。
后面他们只排了两把，时间也快来到十二点，顾凌洲结束了今天的直播。
穆喆正好拎着外卖的宵夜进门，Flower从电竞椅中唰一下站起来，张开口刚要对越言发动扫射技能，却见经理老何也从楼上下来。
“刚才octopus单杀Devil的词条上了热搜。”他说。
其他人齐齐扭头，Flower话锋一转，“Devil的直播我看了开头，怎么打野单杀辅助也叫单杀？”
“不算。”老何护犊子地道，继而又说：“这条热搜很快就被‘octopus被三千万封杀’压了下去。”
“我去？？”
训练室内响起震惊的声音。
“我知道他，风评很差，”桔桔拧着眉，“他喜欢骂人，很脏的那种。”
穆喆边摸下巴，边打开外卖袋子，“我刚才也去打听了，战队的大老板好像跟三千万有关系。”
这话更加引起大家好奇，Flower开始追问。
越言没有加入到这场对话中，他接过顾凌洲递过来已经拆好的筷子，想到刚才的事，“你要不要学一下中文？”他觉得Devil在游戏的沟通上是没问题，但某些方面还是有所欠缺。
顾凌洲拆自己那份筷子包装的手顿了一下，“我在学。”
越言：“你怎么学的？”听说在提拔到一队之前，顾凌洲在二队待过一阵子，不过没多久就成了一队首发，也许之前的队友教过。
听着新老板八卦的Flower仿似装了雷达，立刻扭头，“他是用——”
顾凌洲飞速接口：“我自己学。”说罢，他盯了Flower一眼，浓眉下压，看起来很凶。
“是吗，”越言喃喃，“我还想着要不要教教你。”
顾凌洲耳尖一动，转头看来，“那你教我。”小词典可以扔了。
越言扬起眉梢，“不是自学？”
顾凌洲：“要你。”
越言点点头，“行，之后有什么都可以来问我。”
得到回答，顾凌洲眼神瞬间灼热起来，黏在越言身上。
Twoy也太好了，他想。
今晚就把小词典扔了吧。
接下来的宵夜，顾凌洲吃得格外香。
老何见状，笑呵呵说了一句：“Devil吃得这么香。”
顾凌洲：“这家店，好吃。”
穆喆挠头，“上次吃的也是这家啊。”
顾凌洲拉直嘴角，“教练说话我不爱听。”
穆喆：“……”
Flower直接笑出了声，穆喆还想再说，桔桔和阿泽也跟着笑。
顾凌洲望向其他笑着的人，眸底闪过一丝疑惑，但他什么都没问。
身侧传来一声：“吃烤翅吗？”
顾凌洲转头，“吃。”
越言把另一侧的烤翅挪到他手边。
吃完众人各自继续排位，训练室的灯光一直亮到四点。
越言是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室的，顾凌洲只比他早一点。
楼梯上的感应灯在越言上楼时一盏盏亮起，三楼的楼道却是亮着的，应该是有人在。
越言上去，只见顾凌洲怀里抱着个东西往三楼尽头的垃圾桶走。
“Devil？”他唤了声。
往垃圾桶走去的人影蓦地一顿。
顾凌洲转头，英俊的面庞竟露出一丝心虚的感觉，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
越言原本不想多问，看见他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狡黠，脸上却飞快疏冷下来，嗓音淡淡：“怀里抱着什么，我看看。”
顾凌洲整个人都僵硬了。
越言见他好像有点懵，模样透了点可怜，似乎被他欺负了的样子，蓝汪汪的眸子被灯光映得分明，望向他时仿佛把自己完全摊开地摆在越言面前。
就像……
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拒绝。
越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他别开脸，刚要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
这时，耳畔钻入一句低低的，“你看吧。”
越言蓦然回头。
顾凌洲一点点拉开衣服，露出了里面抱着的……电子小词典。
他脸色很红，从耳根一直到脖颈，一片霞色，“看、看够了？”
可能因为实在不好意思。
顾凌洲说话的声音压得很沉，无端有股凶狠的意味，好似随时都能给人咬上一口，他追着问：“够不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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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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