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没有立刻回应，她短暂地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回复道，“好的。”
凌霜从那段短暂的沉默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凌霜不解，微微挑眉：“有什么问题吗？我看过原身的记忆了，她上次和渣男同房是两天前。发现渣男有其他性经历后立刻去检查身体，这难道不是基本操作吗？”
1017顿了顿，选择诚实地回答：“据数据库记录，您是进入该副本后，第一位提出要立即进行身体检查的玩家。”
这个答案让凌霜的心微微一沉。虽然这只是部分玩家，不能代表所有，但也能说明当前星际社会仍有许多女性在遭遇背叛时，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自我保护。
一个念头闪过，凌霜追问道：“1017，请查询一下，目前星际中有多少星球，将性病预防相关知识纳入了中学阶段的义务教育必修课？”
作为顶尖人工智能，1017瞬间完成了信息检索：“经查询，大约只有10％的星球将其列为必修内容，且这些星球均为资源相对匮乏、社会结构较为传统的边缘星域。”
凌霜默然。
她自己就是来自一个边缘星球。偏僻落后的星球缺少引导，最容易出现少年少女过早辍学、过早尝试禁果甚至滥、交等情形，也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反而让管理者将性病纳入了义务教育。
而那些社会秩序良好、自诩文明先进的星球管理者，大概认为自己星球秩序井然、人口素质高，根本不需要类似的教育，反而造成了知识的盲区。
但这样是不对的。
即使整个星球性病感染率只有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但如果再乘上整个星球巨大的人口基数，那也将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数字。
更何况，无论再小的概率，对于中招的那一个人来说，都是一辈子不可承受之重。
社会飞速发展的近万年时间里，人类科技方方面面飞速发展，但仍旧没有打败性病病毒。这或许像是一个诅咒，又像是一个惩罚——有学者认为这是上天在给那些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教训。
所以，不管是为了增加直播间的互动、吸引人气，还是为了给更多的女孩子做一个提醒，凌霜都有义务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样做的必要性。
凌霜的神情变得郑重，她再次面向镜头，语气严肃而恳切，“直播间的各位朋友，请务必记住当你发现伴侣不忠时，第一要务是保护自己，请立即前往正规医院进行全面的性病筛查。”
想到自己干巴巴地说可能没有什么震慑效果，凌霜干脆打开原主的手机，用手机搜了一些梅毒、尖锐湿疣的图片。
“我们先重点说一下梅毒，”凌霜将一张清晰的病症进展图展示出来，“这是一种由苍白螺旋体引起的慢性传染病。它的狡猾之处在于病程漫长，症状复杂，且极具欺骗性。”
她将图片放大，“看，这是一期梅毒最典型的表现——硬下疳。通常在感染后2-4周出现。它不像普通的痘痘或溃疡会让人感到疼痛，恰恰相反，它通常是一个不痛不痒、边界清晰的圆形溃疡，摸上去基底有点硬，像软骨一样。因为它不痛，又常发生在外阴、□□、口腔等比较私密的部位，很多人根本发现不了，或者即使发现了也以为是小问题，不去管它。更关键的是，即便不治疗，这个硬下疳也会在3-8周内看上去自行愈合，这就让很多人放下了戒备。”
凌霜滑动到下一组图片，画面变得有些触目惊心：“如果一期被忽略，螺旋体就会进入血液，在感染后7-10周左右，发展为二期梅毒。这时，病毒开始在全身宣告它的存在。注意看这些图片，患者身上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皮疹，形态各异，可以是玫瑰色的斑疹，也可以是铜红色的丘疹，又或者是一些表面湿润的扁平湿疣。这些皮疹通常也不痛不痒，但皮疹中含有大量螺旋体，传染性极强。此时可能还会伴有类似感冒的症状，比如低烧、头痛、喉咙痛、全身淋巴结肿大。和一期一样，这些症状即使不治疗，几周后也会自行消失。这是梅毒放的第二个烟雾弹，让人误以为身体自己好了。”
她的语气在这里变得更加严肃：“接下来，就是最危险的阶段——潜伏梅毒。病毒在体内潜伏下来，表面上风平浪静，患者看起来和健康人没两样，这个阶段可以持续数年，甚至十多年。但螺旋体并没有闲着，它们正在悄无声息地、缓慢地攻击你的心血管系统、神经系统、骨骼、眼睛等重要的器官和组织。”
最后，凌霜轻轻一滑，图片来到了最令人揪心的晚期梅毒示意图：“当数年后，破坏性的症状再次出现时，往往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严重损害。侵犯心血管，可能导致致命的主动脉瘤；侵犯神经系统，可能造成走路不稳、闪电样疼痛、麻痹性痴呆；侵犯骨骼，可能导致骨骼坏死、畸形。到了三期，虽然传染性变弱，但对患者自身的生命健康威胁是巨大的，治疗也只能是控制病情，无法挽回已经造成的损伤。”
她总结道：“所以，梅毒就像一个顶级的伪装大师和潜伏者。一旦错过早期治疗的黄金时机，后果非常严重。这就是为什么，在有任何风险暴露后，第一时间进行检查如此重要。”
凌霜顿了顿，又继续展示另一组图片：“这是淋病，感染后会出现尿痛、脓性分泌物等症状。如果不及时治疗，女性可能引发盆腔炎、不孕症......"
她一讲就讲了近一个小时，本来毫无观众的直播间在线人数也慢慢涨了上来，甚至还吸引了几条弹幕。
【我没走错吧？这还是游戏直播间吗？怎么感觉在上课？】
【讲的还挺有意思的，我又恐男了。】
【求一双没看过图片的眼睛啊啊啊】
【......】
整个游戏的热度本身也不算高，如今又正是工作时间，观看直播的人就更称不上多了。
凌霜的直播间吸引了一些人，但数量也不算多，还是没有达到触发玩家与观众的条件。
但这直播间的数据波动还是被1017悄悄记录了下来。
讲解结束后，凌霜立即行动。她戴上墨镜和口罩，叫了辆飞车直奔市中心医院。
“您好，除我以外，我男朋友还有其他性伴侣，可能多人，具体情况不明。我要做一次性病全面筛查。”她对挂号处的医生说道，声音平静而坚定。
在等待检查的过程中，凌霜继续对着无形的镜头说：“可能有人会觉得尴尬，但请记住，在医生面前，我们只是患者。专业的医护人员每天都会接待类似情况的就诊者，他们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你。”
在护士的引导下，凌霜依次完成了血液检查、分泌物检测等全套筛查项目。在抽血时，护士注意到她手腕上价值不菲的名表，多看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问。
“所有检查结果预计4小时后出。”护士递给她一张取报告的单据。
“好的，谢谢。”
凌霜道谢后离开医院，叫了辆飞车直奔市中心一家评价极高的高端私人餐厅。
刚刚在体检等待的过程中，凌霜点开原主的花销记录，简单统计了近些年在渣男身上花的钱，当看到为渣男累计支出的数字已有上千万时，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年头渣男可真好当呀，一边享受着美女姐姐的金钱供给，一边又动不动对美女金主大发雷霆，还能做个时间管理大师在外面睡、粉嫖、娼，连最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
既然渣男都毫无心理负担地挥霍千万，她这个“接管者”更没必要在自己身上吝啬。
餐厅环境雅致静谧，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城市空中花园的景致。
凌霜翻开电子菜单，略过那些华而不实的招牌，直接点了几道注重食材本味的菜品：一道用低温慢煮锁住鲜嫩汁水的蓝龙虾尾，一份搭配了黑松露片的奶油蘑菇汤，以及一份仅用海盐和橄榄油简单调味的M9级和牛菲力。
不久后，菜肴上桌，摆盘精致，香气诱人。
凌霜并不急于动筷，而是先对着镜头展示了了一下菜品，然后才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牛肉送入口中，微微点头，“肉质很好，七分熟的程度恰到好处，汁水丰沛。”
她又尝了一口龙虾，点评道：“鲜甜弹牙，酱汁没有喧宾夺主。果然，真正的好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直播间的弹幕又零星地飘过几个：
【我是不是又串频道了？刚刚不是还在讲性病吗？?】
【姐姐好会吃！看饿了，立刻给自己点了份外卖。】
【思路打开了，是不是可以参加游戏，用游戏里的钱去品尝下美食！！】
就在她细细品味蘑菇汤时，原身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凌霜顺手点开了，是那位当红小生男友发来的消息——没有只言片语的问候或解释，只有一张在高级私人会所的消费小票，花销接近十万元。
凌霜看着这张图，嘴角泛起一丝嘲讽。根据原主记忆，这男人自己收入不菲，但早已习惯将原主当作无限额提款机。这种只发账单不说话的行为，也是他惯用的要钱方式，带着一种理所当然和傲慢。
要钱还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没谁了。
凌霜用餐巾轻轻按了按嘴角，对着镜头晃了晃手机，“直播间的朋友们，注意看，当一个人习惯了你的无偿付出，他就会觉得一切理所当然。这时候，打破他的预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凌霜没有回复任何内容，她只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继续享受她的美食。
她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冷静地对观众剖析，“根据原身过往的记忆来看，这个副本的渣男看似光鲜，实则胸无大志、脾气暴躁、极度以自我为中心。比起跟他讲道理，他更接受不了直接被忽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手机再次亮起，请求通讯的图标疯狂闪烁。
第一个电话，凌霜完全无视，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牛排。
也就在此时， 1017的提示音轻轻响起：“目标痛苦值上涨5%，目前为15%。”
听到提示音后，凌霜心中微微一动。她询问道：“1017，这个痛苦值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它的波动似乎很实时。”
1017立刻给出了专业而清晰的解释：“痛苦值是系统通过多维传感器，实时监测目标对象的生理指标（如心率、皮质醇水平、脑电波活动）、微表情识别、语言行为分析等上百个参数，综合计算得出的 纯粹负面情绪量化数值 。它确实会随着目标的即时情绪剧烈波动，但系统最终判定副本效果时，会以目标在副本周期内的痛苦值平均值作为主要依据。”
也就在此时，一个清晰的、带有数值区间和状态说明的图表在凌霜的意识中展开：
【区间一：0% - 20%（舒适区）】目标处于心理舒适状态，一切尽在掌握，负面情绪可被轻易忽略或转嫁他人。这是他们通常所处的状态。
【区间二：21% - 40%（烦躁困扰区间）】目标开始持续感到事态失控、心烦意乱、自尊心受挫，其典型反应是 愤怒、指责他人、对外攻击等。
【区间三：41% - 60%（中度痛苦区间）】目标的核心利益（如名誉、财富、社会地位、重要关系）开始受到实质性威胁或损失，负面情绪加剧，可能出现焦虑、睡眠障碍、强烈的挫败感和不安全感。
【区间四：61% - 85%（重度痛苦区间）】目标的核心利益遭到毁灭性打击，其长期依赖的体系崩塌。可能伴随社会性死亡、重大财务损失、众叛亲离，此阶段他们可能陷入深度抑郁、暴怒或绝望。
【区间五：86% - 100%（崩溃区间）】目标的心理防御机制彻底失效，长期构建的虚假自我认知崩解，可能伴随精神崩溃或极端行为，此区间意味着惩罚达到极致，但系统会监控目标对象行为，防止对世界造成不可控后果。
凌霜正在仔细研究痛苦区间，俞星洲的第二个电话紧接着打来，凌霜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放任手机在一旁震动。
她轻轻舀起一勺蘑菇汤，感受着黑松露的香气在口中蔓延。
“目标痛苦值上涨2%，目前为17%。”
第三个，第四个……原身的手机反复亮起又暗下。
凌霜依旧没有动作，甚至饶有兴致地品尝起了私人餐厅赠送的餐后甜品——一道造型别致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她用勺子轻轻划开，浓郁的巧克力酱缓缓流出。
“目标痛苦值上涨5%，目前为40%。”
直播间的弹幕更加活跃了：
【五个未接！我已经能想象到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他肯定懵了，以前都是秒接秒转钱的哈哈。】
当第六个通讯请求顽固地闪烁起来时，凌霜终于有了动作。但她不是接听，而是伸出食指，在那个红色的拒接图标上，干脆利落地向上一划。
这个动作，如同按下了某个爆炸开关。
几乎在挂断后没多久，1017的提示音清晰响起：“目标人物痛苦值显著上升，当前为45%。”
凌霜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露出的微笑十分甜美，“看，有时候，不作为比大动干戈更有效。让他好好体验一下，被当作空气是什么感觉。”
备注：1.性病相关知识来源于网络。2.性病检测根据项目不同，花费时间可能几小时到数天不等，这里为了剧情进行了架空处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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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捧红后睡粉的顶流爱豆 vs 有颜有钱却惨遭背叛的资本千金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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