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习雪归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句话。
他今天先是起床时爪子被棉花缠住,折腾了好半天才从小熊玩偶里挣扎出来,变成人形后又从床上摔下去,呲牙咧嘴地站起来后一个转身脚趾撞到床头柜上,想找个东西扶着结果又被桌沿撞到手肘,好巧不巧正好硌到麻筋上,疼得他捶床。
习雪归看了看自己手上被棉花丝勒出的红痕,狠狠瞪了小熊一眼,快速网购了一个小兔子玩偶,然后抓住小熊的头一扯,小熊瞬间身首异处。
舒服了。
习雪归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他瞳孔缩了下,赶紧冲进卫生间,快速把自己洗干净,抹上防晒霜,带上墨镜出了门,一直狂奔到车上他才拿出一直叮叮响的手机。
朗越:不是。
朗越:你人搁哪儿呢?
朗越:我在这儿等了半个小时了。
……
朗越:你大爷的我走了。
朗越:你自己去学校吧。
习雪归懊恼地打了一行字。
毛血旺:早上起来爪子被棉花缠住了。
朗越很快就回了。
朗越:[猫指人大笑.jpg]
习雪归差点没控制住把手机捏碎。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习雪归一眼就看见站在绿化带旁边的朗越。
“习,这儿,”朗越挥了挥手,“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为了等你错过了多少为学妹拎行李的机会吗?”
“那你走吧,不用管我了。”习雪归面无表情道。
“哈哈,开玩笑的啦。”朗越打量了一下他,“你早上没梳头啊,看起来像金毛狮王。
“滚蛋。”他随便扒拉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金发。
今天太阳过于明媚,习雪归跟着朗越把最后一件事儿办完就直奔附近的阴凉处摘掉墨镜,拧开水瓶往自己脸上猛泼水 。
“我差点要死了。”习雪归抹了把脸,“我脖子后面有点疼,是不是皮烧掉了?”
朗越看了下习雪归的后颈。
“嗯,往外渗小血珠子呢,你防晒没抹匀吧,我刚瞅着你脖子侧边儿有一小坨白的。”
“哈?你怎么不提醒我?”习雪归从背包里拿出一片无菌敷贴给朗越,开始给自己涂防晒霜。
“谁知道你是涂多了抹不开还是太急了没抹匀。”朗越撕开包装,把敷贴往晒伤的那块一拍。
“你不知道那你不问一下吗?”
“我是不知道啊,但我看见的时候就觉得是你涂太多抹不开。”
习雪归瞪了朗越一会儿,然后继续给自己身上涂防晒霜。
“走吧。”朗越推了习雪归一下,“去看看宿舍。”
“我又不住校。”
“总得去一下吧,好歹也要跟舍友混个脸熟,之后还有军训呢,走走走。”
习雪归只能带上墨镜,跟了上去。
“不知道学校食堂有没有毛血旺。”习雪归说。
“有,那阿姨盐跟不要命似的加,我吃了几次掉的毛都多了。”朗越捏起自己一缕头发搓了搓,“我还给她说过少放点盐,然后发现它不好吃不是因为齁咸,它就是纯难吃。”
“哦。”习雪归失望道。
“不过学校旁边有自助烧烤店,肉特新鲜,习,咱明儿去吃怎么样?”
“你直接自己买点好肉不就行了,或者找时间去农场那儿,你吃肉又不用烤。”
“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然后变成秃狗。”
“我又不加调料!”朗越不爽道,“还有你再说我是狗我就向沈瑞举报你破坏两族友谊!”
像他们这种隐藏在人类社会的种族,都是由一个大组织的分组管理的,里面的人分布在人类社会里的各个行业各个地区,也有一部分为组织工作,担任搜查,教育什么的。
而沈瑞,就是组织分配给他和朗越的法定监护狼人,管着他俩。
管他管得最多,习雪归这个名字就是沈瑞起的。
他原本曾经有个名字,是爸爸妈妈给他的,但过了几十年都忘了,只记得名字里有个发音读xi的,就被用来当姓氏了。
“啊,xi啊。”沈瑞说,“那好办,你是我管的第一个吸血鬼小孩。”
“我成年了,不是小孩。”习雪归说。
“跟我比你就是小孩,”沈瑞重新开始说,“你是我管的第一个吸血鬼小小孩,又是在一个大雪天被带回来的,就叫你习雪归吧,这两个字是不是选得特别好听?”
“玩谐音梗扣钱啊。”组织里一个老人说。
但沈瑞冒着被扣钱的风险也要玩,然后这个名字就出现在他的身份证上。
“206,就是这儿了。”习雪归推开,突然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朗越说。
“香味,很好闻。”习雪归仔细闻了闻,“是左边第一张床的。”
很清新的味道,像夏天里脆甜的冰西瓜。
“我一个犬科动物鼻子比你灵,而且这男寝,又不是女寝,怎么可能会有香味?”
“你去过女寝?”习雪归瞅了朗越一眼。
“没有,但我每次路过女生宿舍都能闻到,香喷喷的。”
“噫,别说了,听起来有点变态。”习雪归拧了下眉。
“我也不想闻到啊,但谁叫我嗅觉太灵敏了。”朗越摊手。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交谈的声音,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进来,看见习雪归时愣了下。
“怎么堵门口不进去了?”另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生站在眼镜后面问。
“咋有个老外?”眼镜低声对T恤说留学生?”
朗越主动打招呼。
“嗨哥们儿,我叫朗越,大三的,送我朋友过来,你们是这个宿舍的吧?”
“是,刚吃饭去了。”眼镜说 ,“我叫齐弋。”
“纪济,纪律的纪,济楚的济。”T恤走上前伸出手。
习雪归嗅了嗅,眼睛一亮。
“你好,习雪归。”他说。
朗越瞪大眼睛看向他,眼神里写满了“我操/你这个家伙竟然会主动打招呼了?!”
“啊Nice to meet youNice to meet you啊。”齐鑫盛说。
习雪归没看齐弋,他盯着纪济。
纪济好像被他盯得有点疑惑,左右瞅了两下,习雪归看见纪济左边太阳穴有条一直延伸至下颌的疤。
“我吗?”纪济伸出手,“你好。”
习雪归嗯了下,没跟纪济握手,还是盯着。
嗯……血管也挺漂亮。
“我朋友比较内向哈。”朗越肘了习雪归一下,“习。”
“哦,抱歉。”习雪归跟纪济短暂地握了下手。
“没事。”纪济说。
“理解理解。”齐弋问朗越,“你这朋友是留学生?”
“不是,从小住在这儿,”习雪归摇头,“会说中文。”
“这样啊,那很好了,我刚还想以后怎么跟你聊天呢。”齐弋笑了笑。
“聊不了。”习雪归说。
齐弋笑容一僵。
朗越肘了他一下。
习雪归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他没打算解释,反正以后也没什么交集,不过朗越的眼神实在炽热,他只能补了句。
“只是过来看看。”
“啊。”
“我租房。”
“……哦。”
纪济偏头笑了下。
“加个微信吧,以后就是朋友了。”朗越肘了下习雪归,“习,手机。”
习雪归加了齐弋和纪济的微信。
“我走了,再见。”他说。
习雪归跟朗越出去后,齐弋拍了纪济一下。
“哎,纪济,那个老外……”
“人都说了不是老外。”纪济说
“那金发碧眼的也不像老内啊,不是老外又不是老内,老中吗?”齐弋回想,“瞅着可拽了,衣领别个墨镜。”
“嗯,说话还挺好玩。”纪济回想了一下,“跟挤牙膏似的。”
不过一直愣愣地盯着他。
像人机。
纪济点开微信。
毛血旺?
他笑了笑,把名字备注成人机。
“李余去哪了?”齐弋问。
“不几丢啊,找林茜去了吧。”纪济坐到椅子上往后蹭了蹭,揉了揉膝盖,“他终于考上前女友的大学了,有了名分了,不得腻歪到宿舍关门前一秒才回来啊。”
“啧,”齐弋攥紧拳头,“这个背叛者,明天要让他请客!”
“烤肉。”纪济一下子坐直,眼神坚定。
“烤肉!”齐鑫盛蹦起来。
“吃!”纪济严肃道。
“吃!”齐鑫盛重重点了点头。
“不吃,肉里面又没血,都冲干净了。”习雪归说,“你要想吃可以等放假我们一起去大叔那儿啊。”
大叔是一个小农场的主人,一匹对生活充满热情的狼,每次帮他干完活后就会杀只羊或者牛招待他们,切好的肉条烤半熟或者生吃,外面裹着热腾腾的血,超香。
唯一不好的是一到晚上大叔就跟朗越勾肩搭背地冲月亮嚎,还逼他跟着他们一块儿嚎,他只能“啊啊啊”地敷衍两声,然后看着那俩狼坐在石头上愉快地嗷嗷叫。
“大叔那太远了,你不吃我吃,你看着。”朗越说。
“不去,最近太阳这么大。”习雪归摇头。
他讨厌夏天,太阳太大,每到这个季节他都会被晒伤好几次,不过冬天他也不喜欢,因为吸血鬼都怕冷。
“在室内吃啊,你见过哪个自助烧烤是室外的?”朗越挥了下手,“走呗,就当陪哥了。”
“500ml。”习雪归比了个数。
“500?!”朗越瞪大眼睛指了下自己,“你当我瓶装饮料贩卖机?最多200!”
“450。”
“250。”
“400。”
“OK,那就250。”朗越打了个响指,“下午抽完给你送过去。
“……行。”
习雪归懒得涂防晒霜,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防晒方式——
物理隔离。
他戴上帽子、墨镜、口罩和手套,又穿了件防晒衣。
“你这样的打扮也太可疑了吧,换了。”朗越抱胸。
“但涂那东西很烦啊。”习雪归撇了撇嘴。
“起码扔掉几个,小姑娘这样还行,你一男的捂那么严实。”
“啧。”习雪归去掉口罩和手套,跟着朗越去了烧烤店。
到了店里,朗越叫住一个服务员。
“姐,有空桌吗?”
“有,两位吗?”服务员问。
“嗯。”
付完钱,服务员带他们进了一个隔间,隔间有两张桌子,右边桌子上没有人,但放着几个装着肉和水果的盘子。
他们坐到了左边那桌。
“祝用餐愉快。”服务员走了。
“你赶紧把你那堆装备脱了,”郎越说,“热死了。”
“我不热。”
“我看你看得热出一身汗。”
“你什么毛病啊?装备又没穿你身上。”习雪归外套脱掉。
这就是当吸血鬼的好处之一,体温低,近40度的天,他走了十多分钟脸上一点汗都没出。
“起来,拿肉走!”
“嗯。”习雪归对不带血的肉没兴趣,不过他刚才看见饮品区有西瓜冰沙,想喝一杯。
他喜欢西瓜,红红的,甜甜的,水分还大。
习雪归想到昨天那个冰西瓜味的男生。
叫什么来着?好像姓纪。
他打开微信看昨天加的那两个人
0.75
0.75是谁?
不过另一个的微信名字就是本命,叫齐弋。
现在能确定0.75是谁了。
他边低头看着手机,边起身去拿冰沙,走出隔间门时迎面撞上一堵肉墙。
“习雪归?”肉墙说,“挺巧。”
习雪归抬头,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冰哦不,纪……
他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冰纪?”
冰鸡是什么鬼啊?!
冰鸡?
纪济愣了下。
他没记错的话他昨天说的是自己名字吧?
“我叫纪济。”他说。
“哦抱歉。”习雪归说。
但还是踩着他脚,还踩得很踏实很安心。
他十分无奈。
“你踩我脚了。
习雪归低头。
“哦抱歉。”习雪归把脚挪开,“我以为是门槛。”
“没事,”纪济温和地笑了下,“你也来吃这家烤肉?”
“不是。”
“那来干什么,兼职?”
“我陪我朋友来。”习雪归说,“我看,他吃。”
这是什么奇怪的操作,一百多的自助买两张票一个人吃?
“那挺亏的吧?”纪济说。
“不亏。”习雪归绕过他去了饮品区。
纪济把盘子放到桌上,开始烤肉,这家店果然名不虚传,牛排和培根竟然不是合成肉,脂肪和肉分布均匀,烤起来刺啦刺啦冒油。
“哎!纪济,你猜我刚才碰到谁了。”齐弋走进来,后面跟着李余。
“习雪归。”纪济往培根上撒了点烧烤料。
“你怎么知道的?”
“他刚踩着我脚出去,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右脚?”李余问。
“是啊,他以为是门槛。”
“哈哈哈哈哈……”
“肉烤好没?”李余使劲闻了闻,“真香啊!”
“烤好了。”
“我尝尝!”李余夹起一片培根塞嘴里,眉头一皱,突然跟被狗咬了似的蹦起来,嘴呼呼吹气。
“再炒就老了。”纪济说。
李余费劲地把培根咽下去,喝了一大口冰可乐。
“我他妈这是烫的!”
“废话刚从铁板上夹出来能不烫吗?”齐弋吃了口肉,冲纪济竖大拇指,“好吃!”
“来让我烤一片。”李余撸起袖子。
“别了吧,这位连方便面都能泡炸的厨房杀手。”齐弋说。
“我什么时候把方便面泡炸过?”
“高中,当时被宿管阿姨发现后向学校举报说我们在宿舍里自/制/炸/药,被罚打扫了一周厕所。”纪济说。
“……那是一场意外!”
“是,所以为了避免第二场意外,拜托坐下让我俩伺候您用膳吧。”纪济双手合十,真诚地说。
李余不甘地坐下。
习雪归端着冰沙走进来。
“嗨!同学!”齐弋说。
习雪归嘬着冰沙,点了点头。
“你朋友还没回来?”
“嗯,拿肉。”
“还在拿?刚才遇见他时他就拿了两大盘子肉了。”李余震惊地说。
“他能吃。”
“要不要先尝尝我们烤的?”齐弋问。
“不了。”习雪归说。
“他是来看吃播的。”纪济说。
“什么吃播?哪来的吃播?”李余左右看了两下。
“吃播来了。”纪济抬了抬下巴。
呜呼,第二本![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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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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