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能玩什么？？
在邵南山的驱逐下，两个人只好顺着楼梯往教室走，明明是同路，却默契地隔开几步。
程佑真走在前面，出声问道，“你刚刚要问什么？”
裴野长得高，不经意低眸间看到他后脖颈，白的过分，身形也偏瘦。再看长相，说得委婉点是精致文气，直接点就是缺乏男孩子气。
以及，不太像直的。
由于每年都有一段时间在国外生活，裴野思想比同龄人开放，对同性恋完全没意见，但如果同性喜欢他，他就有点意见了。
似乎想到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他微微拧眉，不过他也没那么自恋，程佑真说他想多了，他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于是嘴唇张了张，转而道，“没什么。”
程佑真推开门走进教室，也松口气。
他还以为裴野要问自己为什么剪一样的发型呢，难道要说为了自己喜欢的女生，决定模仿讨厌的情敌？
那也太丢脸了。
两人思绪风马牛不相及地跑出八百里地，却都不约而同地放松下来，刚才隐隐的古怪氛围也瞬间烟消云散。
直到周五体育课。
程佑真一下课又飞快去往操场，只为多看暗恋的人几眼，韩序飞反而等人都快走光了还在座位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体委余乐拿着球走过去道，“走啊，干嘛呢？”
一看吃惊道，“嚯，怎么写检讨呢？”
他好奇地顺口念出来，“我不应该在广播室随意喊话，还说脏话，给学校带来不好的影响，给大家造成——”
韩序飞将纸一挡，凶道，“边儿去！”
他上次不仅在全校人面前丢尽了脸，事后还因为干扰广播被叫到政务处谈话，要求他写五千字检讨，写的手都麻了。
余乐道，“走吧走吧，好不容易有节体育课。”
另一个打球的男生也道，“是啊，而且过段时间就要举办运动会了，去年咱们班的篮球项目本来可以拿第一的，都怪五班那群孙子使坏，今年必须要一雪前耻！”
韩序飞耳根子软玩心重，一劝就走，还把正在后面专心打游戏的裴野也拉上。
等到操场集合的时候，体育老师也提到运动会。
他让几个男生去把运动会常见项目需要的器材搬出来，接着道，“大家静一静，不是要运动会了吗？你们班主任拜托我提前定一下人选，我们这节课就先把参加跳高和篮球项目的人选定出来。”
话落，方块队伍里就嘈杂讨论起来。
体育老师是个年轻小伙儿，估计是嫌烦道，“好了好了，要参加的留下！其它的人先去试试别的项目，看自己适合哪一个。”
有人问同伴道，“你今年参加啥啊？”
“我躺平。”
“笑死，那我也躺！”
程佑真其实也没打算参加，但突然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三班的人，他们刚做完基础活动，见九班在为运动会选人，就都凑热闹地围过来看。
程佑真一看，纪灵梦和喻意也结伴在其中。
他又下意识瞥向裴野。
只见裴野站在那不动，还有韩序飞那几个男生明显是要一起参加篮球项目。程佑真见状，步子一时也挪不动。
而体育老师已经飞快点人道，“一个，两个……”他数了数最后道，“我们篮球只选五个，人多的话就得选一下了。”
不少人都朝程佑真看过来，很诧异学霸也会留下来搞这些。
体育老则师拿着表格一个个登记，登记到他这的时候询问，“你也选篮球吗？”
程佑真顿了一下，回答道，“老师，我选跳高。”
……
选跳高的人有四男三女，但运动会给到的名额是每班两男两女。
不少人自告奋勇地开始搬动摆放跳高需要的体育器材，更多的人则一窝蜂地转移到旁边的篮球场上——
男生们会通过直接比一场的方式来公平选人。
程佑真自从高一运动会后就没有练过跳高，于是先做热身，免得待会儿扭伤。
他视线正对着球场。
只见一群争夺篮球的男生中，裴野如同最耀眼的那颗星，欣长的身影十分出众。
一阵热闹欢呼声中，裴野举着球弹跳起来，一招后仰跳投将球精准投进篮筐，风鼓动着他的衣摆，露出一截有力的腰腹。
不少女生悄悄红了脸。
男生们则是粗暴的“卧槽，裴哥牛逼！”
裴野扯着唇角笑，相貌自带的冷意在阳光下消融成另一种勾人驻足的魅力。
就在这时，跳高的人已经开始轮流上场，有人提醒道，“程佑真，该你了！”
程佑真从球场上收回视线，摘下眼镜后不慌不忙走到起跑位置上，喻意作为为数不多的观众朝他鼓励道，“加油啊！”
程佑真点点头。
前面几个高度，他都非常轻松跨过，后面难度逐渐提上来，有一个男生就是在这失败的。
只见程佑真弧线助跑后，用一招背越式跳高，身姿轻盈，像一只鸟一样越过栏杆，落到柔软的泡沫垫子上。
旁边看的同学喊道，“学霸！这么牛！”
程佑真雪白的脸因运动而泛红，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看起来瘦，身体素质却不弱，爆发力和技巧性也很强，接下来的两个高度程佑真依旧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周围喝彩声却越来越多。
原来不知何时，很多人已经从球场转移过来，专心看他跳高。
打球的男生们也正好中场休息，韩序飞扶着栏网看过来，惊讶道，“这小子真有两下子。”
但是眼见着看跳高的人比看打球的人还多后，他就不乐意了，嘀咕道，“和我们打擂台呢。”
裴野笑了一声，脖上汗珠反射着晶莹的光，打球剧烈耗费体力后，他全身弥漫着的那股攻击性更强烈了。
……
轮到下一个同学跳的间隙，闲下来有些微喘的程佑真随意一瞥。
只见裴野将衬衫下摆撩起，随意擦了下额头上的细微汗意，别人做起来很装的动作，在他身上不仅没有丝毫刻意的感觉，还散发着一股年轻男生的荷尔蒙。
但是落在程佑真眼里，就是一句“姓裴的太装了。”又看到纪灵梦依旧坐在球场看台上，好像正在看裴野，他一咬牙，“拼了。”
于是再又一次险之又险地擦过栏杆，完成一次跳高后，他也佯装不经意地撩起半袖下摆，擦了一下根本没出汗的额头。
露出一截雪白的肚腹。
周围人果然朝他看过来。
“……”程佑真硬着头皮装出随意自在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尴尬地耳朵都红了，有种被逼迫显露身体的羞涩感。
偏偏他自己没察觉，失焦的瞳孔中流露着纯情男高的特质。
“我敲！学委好可爱啊，之前还觉得他好高冷。”九班一个女生和同伴小声道。
没想到同伴直接道，“妈的，好想捏他的脸。”
程佑真虽然听不见，却能感觉到大家的视线凝聚在他身上，动作变得僵直，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展示自己的他不禁想——
果然，这B不是谁都能装的。
这时他和裴野的视线意外对上，裴野看着他羞窘下粉红一片的脸，顿了一下，捏在矿泉水瓶的手指不自觉用力，脆弱的塑料瓶就变形起来。
他意识到后，很快就放松力道，仰脖灌下一口水，但面色依旧紧绷，像是有什么情绪。
程佑真一愣，心道，这家伙肯定是嫉妒我抢过他的风头。
这说明什么，说明学得有效果。
既然学了，就要学到底。
于是他心一横，也拿起水喝了一口，仰头展肩，姿态的优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他和裴野几乎是神同步的行为也被韩序飞注意到。
他本来就对程佑真不满，现在看他不仅学裴野的发型，连动作都要学，忍不住和裴野吐槽道，“不是，怎么你干啥他干啥，这家伙学人精啊！太明目张胆了！”
裴野垂了垂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矿泉水瓶，“是啊，太明目张胆了。”
韩序飞等着他下一句话，却不料裴野忽然道，“走了，要打后半场了。”
“？”
这边，程佑真自认为已经学到了引人注目的精髓，不就是耍帅吗？殊不知脸上的表情已经将他出卖的一干二净。
他最后一次上场时又是一个漂亮的背跃，成功将其他三个人都比下去，围观的好多人都喊道，“学霸太帅了！”
而纪灵梦不知何时也来到这边。
程佑真心潮澎湃，难免想这下在她眼里自己肯定帅过裴野了。
不料下场时路过人群却听见——
“他以前就这么可爱吗？皮肤看起来好白好软，平时用什么护肤品啊？”九班的女生询问道。
只见社牛喻意已经混入九班女生内部，正散播谣言道，“他平时更可爱，你想不想捏他的脸，我捏过，真的很软！”
程佑真：“……”
他一个滑铲差点摔倒。
顾不上其它，连忙走过去喊道，“喻意！”
喻意浑然不觉，见他来还冲他乐道，“你比高一时跳得更高了！这次运动会肯定能拿第一！”
好一番糖衣炮弹！
“……”程佑真哑口无言，他绷着眼皮朝旁边的纪灵梦看过去，只见她柔柔一笑，很好看很甜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怪怪的，似乎更加疏离。
程佑真一愣。
只片刻，那种感觉就消失无踪，纪灵梦走过去好闺蜜一般拉住喻意的手。
而程佑真不禁垂下眼，失落地反思道：不帅吗？
……
一定是刚刚的动作没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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