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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逃婚遭责念君深?

傍晚的暮色像一块沉重的灰布,漫进苗芃黍的闺房,将雕花窗棂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落在床沿,像一道道沉默的枷锁。她独自坐在床沿,指尖反复摩挲着玉佩上的凤凰羽翼,恍惚间又跌回及笄那日的合欢雨里。

那日凌云山庄的合欢树开得正好,花瓣簌簌落在肩头,他趁众师弟围着糕点喧闹,悄悄将她拉到树后,将掌心的玉佩轻轻塞进她手心,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惹得她脸颊发烫。“我常要替师父外出处理些事务,不能总在你身边,就让它替我陪你,保你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那时他还笑着补充:“等我处理完师父吩咐的要紧事,就去求他,让你做我的妻,好不好?” 他说这话时,眼尾弯着,像盛满了山间的月光,温柔得让她以为,往后的日子都会这样温暖顺遂。

可如今,平安喜乐已成泡影。泪水一滴滴砸在玉佩上,晕开细碎的水光,又顺着纹路滑落,像断了线的珍珠,浸湿了衣襟。“大师兄,你回到凌云山庄了吗?” 她对着玉佩轻声呢喃,“圣上给我赐婚了,要我嫁给岳鸿征。可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更别提喜欢了。”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廊下的灯笼只剩昏黄的光晕,风吹过窗棂,发出轻微的呜咽声。苗芃黍沉默良久,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绝的光,她咬着唇低语:“爹爹说圣意难违,说抗旨会连累全家,可我不能嫁给岳鸿征。大师兄还在等我,爹爹没办法,那我只能逃婚了!”

她擦干眼泪,迅速从衣柜里翻出几件素色的换洗衣物,塞进一个小小的布包里,又小心翼翼地将凤凰玉佩解下来,贴身放进衣襟 —— 这是她与大师兄唯一的念想,绝不能弄丢。刚推开房门,冷风吹得她一个哆嗦,却见苗砚禾背着手站在廊下,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肩背,衣袍上落着薄薄的霜花,显然已在寒风里站了许久。

苗芃黍的心猛地一沉,攥着布包的手指瞬间冰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她的心思,终究还是被父亲发现了。

“苗芃黍,你好大的胆子!” 苗砚禾猛地转身,眼中怒火熊熊,鬓角的银丝在月光下格外刺眼,连声音都因愤怒而发颤,“你以为逃婚就能了事?圣上怪罪下来,整个太傅府都要跟着遭殃!我的脑袋都可能保不住!岳鸿征年少有为,戍边有功,多少名门闺秀盼着这门亲事,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爹爹,我……” 苗芃黍被他眼中的狠厉吓住,她并非不懂家族安危,只是岳鸿征在她心中,不过是京城里那个 “杀伐果断、不苟言笑” 的传说。传闻他连打了胜仗都难得露个笑,对待属下更是严苛,这样的人,怎会懂得疼惜她?

一想到要嫁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要与心心念念的大师兄从此相隔天涯,心口就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带着疼。那日在凌云山庄,大师兄替她挡开飘落的合欢花瓣,轻声说 “等我回来娶你” 的模样还在眼前,到了嘴边的辩解终究咽了回去 —— 她知道,此刻任何话语,在父亲眼中都只是 “任性” 的借口。 “来福,去把戒尺拿来!” 苗砚禾的声音因愤怒而沙哑,指节攥得发白。站在一旁的来福瑟瑟发抖,脚像钉在地上,犹豫着不敢动 —— 他跟着太傅多年,从未见老爷发过这么大的火。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苗砚禾厉声呵斥,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像要挣破皮肤。来福不敢再耽搁,飞奔向书房。片刻后,他捧着一把乌黑的戒尺回来。

苗砚禾一把夺过戒尺,将苗芃黍猛地推入房中,“砰” 地一声关上门,震得窗棂都在颤。不等她站稳,戒尺便带着风声抽在她的小腿上,“啪” 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格外刺耳。

“爹爹!” 苗芃黍痛得踉跄后退,小腿上火辣辣地疼,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恍惚间,她想起曾在药王谷采药时,不慎扭伤了脚踝,大师兄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山庄,沿途还摘了满捧的野蔷薇给她解闷。那时他走得很慢,声音温柔:“师妹别怕,有我在,如果疼就咬我肩膀。”

可岳鸿征那样的人,怕是连她皱眉都会觉得厌烦吧?更别说会心疼她的疼痛了。苗芃黍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声,心里却翻江倒海 —— 这就是反抗的代价吗?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就要牺牲她的一生幸福? 苗砚禾怒发冲冠,戒尺如雨点般落下,每一下都带着沉重的力道:“我让你逃婚!让你任性!让你不顾全家性命!岳鸿征哪里配不上你?”

他想起夏衍临走时冰冷的眼神,想起方才皇后私下传来的话 “墨家若不满,太傅府难辞其咎”,想起全家可能面临的灾祸,下手愈发沉重。

剧痛顺着小腿蔓延至全身,苗芃黍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望着父亲暴怒的脸,忽然觉得陌生又遥远 —— 眼前的亲生父亲,竟为了冰冷的皇家赐婚,对她下如此重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 —— 她没错,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错吗?大师兄还在等她,她不能认输。

她想起在凌云山庄的日子:练剑偷懒被师父发现,大师兄总是替她受罚,回来后还偷偷塞给她糖糕,说 “师妹的错,就是我的错”;她闯祸弄坏了师父的剑谱,也是大师兄挡在她身前,把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说 “是我没看好师妹”。可岳鸿征呢?听说他治军极严,连属下迟到片刻都要重罚,若是将来她做错了事,他会不会也罚她?会不会像父亲此刻一样,只觉得她 “任性”“不懂事”?

门外的来福听得心惊肉跳,再也忍不住,飞跑去请李夭华 —— 他跑得太急,鞋都跑掉了一只。房间里,戒尺抽打的脆响夹杂着苗芃黍压抑的痛呼,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揪心,连廊下的夜猫都被惊得 “喵” 地一声窜上墙头,再也不敢出声。

“苗芃黍,你可知错?” 苗砚禾喘着粗气停手,戒尺上已沾了细碎的布屑和暗红的血迹,他的手臂都在微微发颤 —— 其实每打一下,他的心也在疼,可一想到家族安危,他就狠不下心停手。

苗芃黍紧咬着嘴唇,却还是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没错…… 我只想嫁给喜欢的人…… 岳鸿征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 大师兄还在等我…… 我不能负他……”

“还不知错?” 苗砚禾见她如此执拗,怒火更盛,扬起戒尺正要再打,房门突然被 “哐当” 一声推开,李夭华冲了进来,一把夺过戒尺扔到门外,声音带着哭腔:“你疯了!哪有这样打女儿的!她可是你失散多年的心头肉啊!你忘了当年我们找她找得多辛苦吗?”

李夭华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苗芃黍,见她小腿处的裙摆已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迹顺着裤管往下滴,脸色瞬间煞白:“快,来福,去拿我的天香断续膏!再烧盆热水来!动作快点!”

此时的苗芃黍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她紧紧抓着李夭华的衣袖,哽咽道:“母亲…… 我真的不想嫁给墨将军!及笄那日,大师兄就在合欢树下说过要娶我,还说将来要带我回药王谷,在谷里种满我喜欢的兰花…… 我们还约好,要一起去江南看西湖,去塞北看草原…… 为什么连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我……” 那些温暖的回忆此刻都成了扎心的碎片,所有的委屈、疼痛和不甘,都随着泪水倾泻而出,打湿了李夭华的衣襟。

李夭华一边用棉布蘸着温水轻轻擦拭她的伤口,一边对苗砚禾说:“你快出去吧,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难受。” 见苗砚禾一动不动,她又加重了语气,“出去!”

苗砚禾望着女儿苍白的脸和哭红的眼睛,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李夭华将太医特制的天香断续膏抹在苗芃黍的伤口上,药膏带着清凉的刺痛,她柔声道:“这药药效好,每日抹三次,半月就能好。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多谢母亲。” 苗芃黍望着李夭华温柔的侧脸,忽然想起自己早逝的娘亲 —— 若是娘亲还在,会不会护着她?会不会像大师兄那样,说 “你的心愿,我来帮你圆”?

深夜子时,苗砚禾辗转难眠,他悄悄来到女儿的闺房。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映得她双眼红肿,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小腿上厚厚的纱布,心中像被刀割般疼 —— 那是他的女儿啊,是他找了整整十五年的宝贝,如今却被他打成这样。 “黍儿,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替她掖好被角,指尖颤抖着拂过她汗湿的额发,“爹爹不该下手那么重。岳鸿征他…… 他只是不善言辞,并非无情,爹爹以为…… 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安排,能让你一辈子安稳……”

他突然想起自己早逝的妻子唐妍娇,自言自语道:“黍儿,你娘亲希望你幸福…… 委屈你了…… 我的黍儿……”

泪水顺着苗砚禾的脸颊滑落,滴在床沿上,洇开一小片湿痕。他在床边默默坐了一个时辰,才悄然离去。而床上的苗芃黍,其实早已醒来,父亲的忏悔与泪水,一字不落地落在她耳中。小腿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心口的伤却更甚 —— 她知道父亲是为了家族,可她对大师兄的念想,却在这场疼痛中愈发坚定,像暗夜里倔强生长的藤蔓,缠紧了整个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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