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没多久,司空长风有些为难地看着萧若风,在他开口前,萧若风轻笑了笑,他刚刚注意到了司空长风回头看小院的眼神。
“长风,你想做就去吧。”
司空长风看着他,后者抿唇轻笑,“多带点草药,照顾好自己。”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
司空长风笑了笑,“殿下,之后有事情可不能忘了我。”
“放心。”
回到院子,司空长风去库房拿上草药便马不停蹄往靳大夫那里赶,这种情况他也顾不上自己喜不喜欢学医了,既然有能力,就不可能撒手不管。
萧若风他们在屋内商量之后的计划和安排,百里西瑶则和王一行站在廊下看雨。
老鲁看了眼门外的二人,他挠了挠头,“这俩人咋奇奇怪怪的,他们也不进来和咱们一起商量。”
江墨也觉得有些奇怪,他看了眼垂眸认真看地图的萧若风,而后看向苏朝,小声问道:“苏朝,你知道这位张姑娘是什么来头吗?”
苏朝看了眼屋外,“王道长向来只听姑娘的话,而姑娘。”
他朝着江墨咧嘴一笑,“姑娘,向来不听话。”
听到苏朝的话,叶鼎之和百里东君都挑了挑眉,岂止是不听话呀。
江墨则是扯了扯嘴角,这叫什么回答。
“我有一个想法。” 看着不断下落的雨珠,百里西瑶薄唇轻启。
“设一个法阵,阻止雨落下。”
王一行摸了摸下巴,“可以,但是你打算设下什么样的阵法。”
“我想用火把水烧干。”
“嗯。” 王一行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他猛地扭头,看向身旁的百里西瑶,“嗯?”
向来懒散的眼睛瞪的溜圆,“用,用火?”
“你疯啦!水克火,土克水,五行相生相克。你这样能行吗!”
百里西瑶仍旧平静,“可是,如何用土行法阵去阻止水,我还没有想出来,若是单纯的把水挡住,积少成多,等法阵破裂的那一天,滂沱的水会直接落下。”
她看向王一行,“到时候,这整座城还没淹死,先被砸死。”
“可是,这也太勉强了。” 王一行知道百里西瑶说的有道理,他眉头微微蹙起。
“我想过将雨水送到别处,可若是地点不对,恐生因果。”
百里西瑶点了点头,“所以还是让雨直接消失。”
王一行叹了口气,“所以你打算把雨,烧没。”
他难得神情严肃,“这种覆盖全城的阵法本身要耗费多少内力,你可知道,尤其是相克法阵。”
“你就算使用灵力,估计也不会太轻松。”
百里西瑶垂眸轻声说道:“知道。”
“但是,值得一试。”
看着小姑娘的样子,王一行也不好继续反对,“你容我想一下。”
半晌,他抬起眼,“确实值得一试,那你打算把镇眼设在何处?”
百里西瑶看着屋檐上不断下落水珠,淡淡地说道:“我自己就是镇眼。”
“你!” 王一行喘着粗气,他顺了顺心口,终是吐出口气,“我没觉得你是来找我商量的。”
百里西瑶轻轻瞥了他一眼,“你看出来了,我只是想和你再确认一遍。”
“行吧,你干吧。” 王一行挠了挠头,“反正我阻止你,你也会干。”
“嗯。”
“但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来跟我说这事儿。”
百里西瑶看向他,“因为你也是道家传承。”
她回头看了眼屋内几人,而后看向一旁的王一行,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而且,你更像一个旁观者。”
王一行也看了眼屋内几人,他伸了伸胳膊,“也对。”
屋内的萧若风眉头皱起,他一边听着江墨的计划,脑中思绪万千,鲛人,顾连羽,水患,灾民的安置,还有刚刚百里西瑶救人。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按了按眉心。
看着萧若风的样子,江墨眨了眨眼,“殿下,可是下官的安排有不妥之处。”
“没有。” 萧若风抿了抿唇,“依照现在的雨势,你觉得挖开沟渠可以撑几日?”
江墨有些犹豫,“最多三日。”
“这还是往最好的结果想。” 他低了低头,看起来有些沮丧,“因为下大雨,一边挖一边修,进度实在太慢。”
“还要分开人手去巩固堤坝,这里气候阴冷,出发前殿下派给我的黑甲军中,有不少人都感染了风寒,还在坚持挖沟。”
看着江墨的样子,老鲁一拍桌子,他站起身,看了一圈屋内众人,粗旷的声音响起,“殿下,不是我说,你瞅瞅你来也不带些有用的人。”
“这些个公子哥能干啥子!”
百里东君眨了眨眼,虽然但是,好像也没说错,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江墨急忙拽了拽老鲁的衣裳,却被他一把挥开,“**好消,天灾难除,在这样下去,我们祖坟里的骨头都要被大水给冲出来了!”
老鲁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于成,“于大人,我们还是祭奠河神吧!”
“老鲁。” 江墨满眼不赞同地看着老鲁,“子不语,怪力乱神。”
“鬼神之说乃是虚幻,不可信的。”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老鲁粗眉蹙起,一张黑脸带着点凶悍,“我奶奶那辈儿就祭奠河神,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甭管什么乱不乱的,能停住水就是好的!”
“祭奠河神。”
一道轻柔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寻声看去,就见百里西瑶提着裙摆凑到老鲁身边,明亮的双眸满是好奇,“河神是谁?怎么祭奠?”
“我,我也不知道河神是谁。” 老鲁挠了挠头,“就是我小时候听老家儿提起过,发大水是因河神发怒,需要献上祭品请求河神宽恕,平息怒火。”
“最早献过人,后来北离开国后就不让人献祭,只能投一些牛羊之类的。”
看到小姑娘又要开口,萧若风轻咳一声,及时制止住她,“绵绵,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对了。” 百里西瑶点点头,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指王一行,“王一行说要停雨。”
“啊?” 王一行扯了扯嘴角,他看着百里西瑶,伸手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小姑娘点了点头,王一行也只得跟着点点头,“啊,对,我要让雨停下来。”
“什么!” 江墨站起身,双眼放光地看着王一行,“王道长竟有如此神通!”
“果然,不愧是青城山。”
王一行挠了挠头,小声嘟囔一句:“我也是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老鲁打量了一番王一行,“道长,你是要开坛做法吗?”
王一行看向百里西瑶,后者眨眨眼,“你们等一会儿好了,我们去去就回。”
说完话,百里西瑶拉着王一行就往外跑。
看着二人的背影,萧若风面露担忧。
“不是,你没事儿扯上我干什么呀?”
“因为,你是道士,我要是说我会做法岂不是很奇怪。”
王一行叹了口气,“行吧,你打算怎么弄?”
“其实,我有点好奇,你既然能复活死人,为什么不能控制天气。”
百里西瑶眨了眨眼,她看了王一行一会儿。
王一行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刚想开口,就听到小姑娘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打算先试一下。”
说完话,混沌飞出,百里西瑶一个点脚落在长剑之上,而后向着空中飞去。
高空之中,百里西瑶抬起手,一阵耀眼的金光自她手中而出,不断笼罩乌云,可是雨并不见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一缕金色自她眼中浮现,她轻咳一声,缓了两口气。再抬手一个金色的法阵形成,阵中满是熊熊烈火。那法阵飞向高空,而后逐渐变大。
百里西瑶双手抬起,源源不断的金光被施向法阵。
那法阵越来越大,不止是晋州城,金光闪耀间,大阵笼罩天空,不见边际。与此同时,百里西瑶的眼睛完全变成金色。
下方,王一行抬手撑眼,他眯眼看向空中,可是这一次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落在身上的雨滴愈来愈小,‘看来是成功了。’
百里西瑶缓缓收回手,她站在混沌上,看着隐于云层的大阵,吐出一口气,而后长剑往下,带着她飞回院中。
落地时,百里西瑶踉跄一步,王一行立即伸手扶住她,“还好吧。”
“没事。”
大雨已停,江墨他们走出屋子,他快步走到王一行面前,俯身朝着王一行恭敬地拱手,“多谢王道长。”
王一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看了眼默默离开他身边的百里西瑶,伸手将江墨扶了起来,扯嘴笑了笑,“不用谢,不用谢。”
百里西瑶缓步走到苏辰身边,她软绵绵地靠在苏辰身上,“药~”
苏辰立即拿出玉瓶,百里西瑶轻轻张嘴,将一整瓶的药悉数倒进口中。
半晌,她吐出口浊气,才终是感觉缓了过来。
萧若风站在小姑娘身边,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眼神温柔带着心疼,薄唇轻启,小声说道:“辛苦了。”
百里西瑶看了他一眼,柔软细腻的小脸蹭了蹭骨节分明又温暖的大掌,“我没事的。”
她从苏辰身上直起身,而后一把抱住萧若风,在那有些硬的胸膛上蹭了蹭,而后抬头看向那人,“你们是商量完了吗。”
萧若风紧实的双臂收紧,他低头看向怀中粉嫩天真的面庞,暗自叹了口气,‘真是会拿捏我。’
“之后我们要去堤坝看一下。”
他看向不远处的江墨,“既然雨已停,那就按照刚刚说的。”
“是,殿下。” 江墨点头。
百里东君师承儒仙,以秋水诀控水最适合不过,可随时策应,以防大水再度涨起。而叶鼎之内里霸道,剑法强劲,则去帮助江墨他们开渠。
鲛人一日不救出来,事情一日无法得到根本解决,若是皇无极来找百里西瑶,恐怕会起战事。若真是走到那一步,以现在南方的情况,恐根本无力阻挡。
萧若风轻轻拍着怀中百里西瑶的后背,也不知姬若风那里情况探查的怎么样了。
思绪翻涌间,百里西瑶缓缓退出萧若风怀中,她走到江墨身边。
江墨看着百里西瑶在他面前站定,咽了咽口水,“不知姑娘找在下是……”
他从小接触姑娘就少,一直只对机关工巧感兴趣,此番小姑娘主动找他说话,江墨顿时有些紧张。
百里西瑶眨了眨眼,“江墨,你能找几根柱子吗?”
“柱子,柱子?” 江墨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嗯。” 小姑娘点点头,莹白纤细的手指,一指旁边的王一行,“刚刚王一行和我说,他想试一试镇水。”
“雨虽然停了,但若是大江翻涌,恐怕水会再度冲进城中。” 百里西瑶说的真诚,“王一行不好意思和你说,我就帮他说一下。”
王一行在旁边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会镇水呢!
江墨想了想,他看向一旁的老鲁,“老鲁,你能找到柱子吗?”
老鲁挠挠头,而后一拍手,“那不多的是,那些个被水冲毁的屋子,不是有好多断了的房梁嘛!”
百里西瑶点点头,“那麻烦你找八根粗壮一些的,一会儿派人搬到堤坝旁。”
“诶好。”
既然大雨已停,一群人便马不停蹄的往堤坝而去,于成因着还有事就和他们分开了。
王一行和百里西瑶走在后面,他咂了咂嘴,“不是,以后有事儿能先知会我一声嘛,还我不好意思说。”
他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江墨,“你这样显得我很呆呀。”
王一行不满地看着百里西瑶,“而且,你总是拿我当借口。”
他低吼一声,“我很心虚的好不好!”
走在一旁的苏辰立即一个眼刀扫向王一行,后者撇开眼默默缩了下脖子。
“那。” 百里西瑶看向王一行,神色诚恳。
只见小姑娘樱色薄唇轻轻吐出,“知。”
“哈。” 王一行气笑一声,原本总是懒散的道士,在遇到百里西瑶后总是很头疼。
走在前面叶鼎之和百里东君对视一眼,二人默默扬了扬嘴角。
“不过,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布阵?众目睽睽的,总不能还说是我布的阵吧。”
“唔。” 百里西瑶想了想,“你不是会御剑嘛,你让木桩飞起来,剩下的我来办。”
王一行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行。”
越往南走水越多,路变得越发泥泞难行,一行人走到一处勉强称得上是渡口的地方,那里停着一艘画舫。
不少人正在那里忙碌着,搬运沙石挖沟引水,水不时没过他们的膝盖,那些人满身污泥,面庞黝黑,明明很是阴冷的天气,不少人却是打着赤膊,汗水不停滴落,消失在浑浊的河水中。
一个大汉跑过来朝着江墨一拱手,“江工。”
那人手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指甲缝中全是黑黄的泥沙,全身被晒的发黑,脚却是发白肿胀。
他看向江墨身旁的萧若风,神情激动,“殿下。”
萧若风点点头,“辛苦了,蒋翰。”
蒋翰摇了摇头,带着一行人沿着沟渠往堤坝而去。
“虽说雨停了,可是水并没有退去的迹象。” 他看向不远处的大河,那里不时翻涌起波浪,“我总感觉这水还在往上涨。”
说话间一个大汉扛着一个粗壮的木桩子走了过来,“鲁工,你要的木桩,我找人给你带来了。”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同样扛着木桩的大汉。
百里西瑶凑到跟前看了看,轻柔的声音响起,“请你们把木桩放在地上。”
她回头对着王一行点点头,而后一点脚便朝着堤坝飞去。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王一行双手抬起,地上的木桩随之飞起,他一点脚带着木桩也往堤坝飞去。
江墨一行人看呆了眼。
因着堤坝之前塌过,为保安全,眼下还没有人上来,这倒是方便了百里西瑶。
她轻轻抬手,一朵金莲出现,清风吹过,金莲花瓣纷飞,附在悬于半空的木桩上,而后那八根粗木桩像是有意识似的,朝着大河飞去。
木桩于八个方位停下,随着百里西瑶纤纤素手往下一放,那些木桩便落于水中,深深地插在河床之下。
下方,沟渠旁边的河面开始缓慢往后移动,大水慢慢退去。
看着这一幕幕,蒋翰低声惊呼:“水退了!”
堤坝之上,看着逐渐退去的河水,百里西瑶低声说道:“应该还能,再撑几天。”
她转过身,看向不断冲击着堤坝的大水,眸色沉深。那水不断奔涌向前,越过大堤,略显浑浊的河水浸湿鞋袜。
王一行看着一旁有些沉默的小姑娘,“咱们回去吧。”
百里西瑶蹲下身,莹白纤细的手伸进水中,她垂眸沉思着。
半晌,小姑娘站起身,轻声说道:“走吧。”
二人飞身回到了萧若风他们这边。
刚一落地,江墨立即神情激动地握住王一行的手,“王道长真乃神人也!”
王一行尴尬地嘴角抽了一下,“好说,好说。”
百里西瑶捂嘴打着哈欠,走到萧若风身旁,她将头靠在萧若风胸膛,“今日就先这样吧。”
带着泪花的眼睛看了一圈,“让他们都好好休息一晚吧。”
“有我在,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萧若风轻轻抚摸百里西瑶柔软的头发,他看了眼满身疲惫,仍旧坚持打起精神的蒋翰,“蒋翰,今晚将人都撤回来吧。”
“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治水。”
随后看向老鲁和江墨,“将人手都撤回来,只留下几人巡查河道,其他人今晚好好休整。”
听完萧若风的话,江墨和蒋翰略显迟疑。
那人嘴角微勾,很是镇定,只一眼便能安抚他们的心神,“可别水没治好,人先倒下了。”
说着话,萧若风一把抱起百里西瑶率先往回走去,“你们才是,我北离的希望啊。”
“嗯。” 江墨重重一点头,眼中满是尊敬。
天如泼墨般很快就黑了下来,乌云满天,星月不见。
雨停水退后,连月来紧绷的心神,可算是得到了一丝放松,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江墨和蒋翰他们快速吃过几口饭,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去睡觉,养好精神,明日还要继续治水。
萧若风抱着打盹的百里西瑶坐在前厅之中,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他们也在一起等待。
“呦,都在呢。” 伴随着一道清朗的声音,戴着血红鬼面的姬若风迈过门槛,缓步进入屋内,他找个椅子,而后施施然坐下。
同时,阿彩也一道飞了进来,落在了萧若风手边的桌子上。
萧若风看了眼阿彩,而后看向倒茶的姬若风,“姬堂主,可有查到什么?”
“和你猜的一样,从天启出来的那队人马路上遇到了截杀,你那手下很不错,倒是没有伤亡。”
萧若风轻轻点头,“乔临擅兵法,心细细腻,这一路不会有大问题。”
“我真正想问的是,顾连羽。”
“哎呀,一个一个说。” 姬若风看着窝在萧若风怀中的百里西瑶扬了扬下巴,“你不把小丫头叫起来。”
萧若风抿抿唇,他轻声说道:“绵绵,姬堂主回来了。”
百里西瑶缓缓睁开眼,眼中还带着未完全清醒的迷茫。
她看向姬若风,粉嫩的双颊鼓起,带着些不满,“姬若风,你好慢。”
“啧。” 姬若风撇了撇嘴,“你以为收集消息这么轻松的吗。”
闻言,百里西瑶只轻轻哦了一声,她坐直身体,“你说吧。”
“顾连羽那里我亲自去的,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萧若风蹙了蹙眉,“一点都没有?”
“没有。” 姬若风轻轻一摇头,“他施完粥就回了宅子,一直在安排银款购置粮食、草药。”
百里东君挠了挠头,“会不会是你松懈了。”
“怎么可能。” 姬若风略带不满的低吼一声。
“我一直亲自盯着他,没有红珍珠,这点我可以确定。”
他看向百里西瑶,“倒是有一点,他没有变得更年轻,似乎只是神态轻盈,倒也没有很夸张,长相能回到二十岁。”
“还有呢。”
“还有,尹落霞应当后日就能到淮安,我收到消息,今日南方的雨,突然全都停了。” 姬若风轻笑一声,“想也知道是谁。”
“还有不少江湖之人去了下游,想要助一臂之力。”
面具下姬若风嘴角勾起,“而那个无双城的宋燕回,就在淮安。”
“宋燕回?” 百里东君挠了挠头,这个人倒是耳熟。
与他不同,百里西瑶和王一行,以及萧若风对宋燕回倒是颇有些印象。小姑娘眨眨眼,她想起来那个颇有些侠气的少年。
叶鼎之看着把玩茶杯的姬若风,挑了挑眉,“我觉得,你还有话没说完。”
“还有一些人,也在这晋州城。”
姬若风轻笑一声,面具下,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暗河。”
“暗河!” “暗河?”
暗河是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所到之处向来充满了血腥和杀戮。暗河之中满是高手,武功深不可测,更有传言称,他们之中有人练的功夫需要活人祭招。暗河杀手接单杀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死不休。
百里东君睁着眼睛,“不是,他们来干什么,也是来治水的?”
“暗河。” 萧若风暗自默念。
王一行扯了扯嘴角,“暗河,虽然名字里带着个河字,但向来是杀人的,来治水,不太可能吧。”
叶鼎之看向垂眸沉思的萧若风,剑眉轻轻蹙起,“此番暗河来,恐怕是冲着你来的。”
“小师兄?” 百里东君歪了歪头,“小师兄是来治水的,怎么有人想要阻拦治水。”
“或许,不是针对天启派来治水的官员。” 叶鼎之想了想,说道。
萧若风抬起眼,他仍旧镇定,“姬堂主可知,暗河此次是收了谁的钱来的。”
“不知道。” 姬若风摇摇头,“他们暗河内部的消息,向来不好弄到手。”
“这次来的,是暗河这一代最杰出的两个,一个是执伞鬼,一个是送葬师。”
“执伞,执伞,鬼?” 百里东君摸着下巴,轻声默念。
忽然,他转头看向司空长风,“司空,你还记得那个鬼吗!”
“鬼?” 司空长风想了想,“你说的是,西南道在顾家看到的那个人?”
“嗯嗯。” 百里东君点点头。
姬若风轻笑一声,“是,你们还真的在西南道见过。”
“只是,当时他放了你们一马。”
他看向窝在萧若风怀中,神游在外的百里西瑶,“小丫头,你在想什么?”
“唔。” 百里西瑶眨眨眼,“没什么,我困了。”
“反正也没有我想知道的,我就先去睡觉了。”
说话间,她从萧若风怀中跳了下来,一边捂嘴打哈欠,一边和苏辰一起慢悠悠地往后院厢房走去。
深夜,萧若风独自坐在房中,煮起一壶热茶。
不多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房门外,苏朝看到来人,打开房门。
那人进屋后摘下斗笠,露出里面一张略有些沧桑的面容。
他朝着萧若风拱手行礼,“殿下。”
于成任知州已有五载,六年前到的晋州城,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此人处事圆滑老练,不曾有贪墨之举,但政绩不显,一直也无功无过。家世清白,祖上曾出任吏部尚书。年近五十,未曾有一子一女,据说也曾成过亲,只是其夫人早早病逝,之后一直未曾再娶。
萧若风朝着来人轻轻一笑,他倒了杯热茶放在对面,一伸手,“于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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