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卡斯伯特用温水浸湿毛巾,仔细擦拭身体。西里尔早已为他备好干净的衣物,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门边的桌上,只从门缝中轻轻推进来,没有打扰。
西里尔安静地守在门外,背微微倚着门板,直到听见里面窸窣的穿衣声渐止,才抬手在门上轻叩两下,得到一声含糊的回应后,推门而入。
小卡斯伯特将他迎进来,反手将门轻轻掩上,动作轻得连西里尔都几乎没听见合页的声响。下一秒,温热的胸膛就贴上了西里尔的后背,一双手臂环了上来,带着湿气的低语钻进他的耳廓:“怎么这么见外……是不是因为我太莽撞,你生气了?”
西里尔身体微微一僵。或许是幼年防身训练留下的本能,这种来自背后的贴近总让他觉得像是某种袭击的前奏,脊背不由自主地绷紧。他手肘下意识地后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快放开,不然我真要动手了。”
小卡斯伯特松开手,神情显得有些委屈,低声道:“我错了,西里尔。”
西里尔转过身,这才意识到小卡斯伯特是误以为自己不接受他的道歉,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故意做出轻松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小卡斯伯特还微湿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可不许再这样。”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卡斯伯特并没有丝毫恼意,反而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轻轻将西里尔揽入怀中。西里尔微微一怔,随即像是给宠物顺毛一般,一下一下地抚过他的背,声音放软:“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怪你……我以为你听得出来,我只是在逗你。”
小卡斯伯特低低地应了一声,将脸埋在他肩头。见他情绪平稳下来,西里尔轻声提议:“你既然收拾好了,我们去看看卢西恩吧。”
两人一同来到卢西恩的房间。随行的医师正守在床边,见他们进来,低声回禀道:“之前还像是被噩梦魇住,现在倒像是彻底沉睡了。”
他面露难色,“这样的情况,恐怕还是得等到了圣城,请教皇宫的医师来看看。”
西里尔点了点头,医师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他们在卢西恩床畔静静坐了一会儿。船上的船员需要专注航行,侍从们也刚经历了一场惊扰需要休息,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决定:“今夜,就由我们来守着他吧。”
两人并肩坐在昏黄的灯下,小卡斯伯特轻轻拽了拽西里尔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你说……费仑家族弄出这个玛拉,究竟是为了什么?”
西里尔转过头来看向他。
“反正绝不是为他们做事。从目前的线索看,玛拉并没有真正帮到费仑什么。我记得当初向圣父求取圣匣时,他还反问我,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个东西吗?”
小卡斯伯特不自觉地朝四周看了看,声音更轻了,“而玛拉自己说,它最初选中的人是康拉德,所以才不断用噩梦和幻境纠缠他。照这样说来……就算真要圣匣,也应该是康拉德的才更合理,不是吗?”
西里尔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着,眼中却已掠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芒,仿佛某些不敢置信的猜测正在心底成形。
小卡斯伯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回想此前种种,刺客抢夺圣匣、康拉德的十字架最终留在卢西恩手中……连他都隐约察觉出其中的不寻常,更何况敏锐如西里尔,此刻一定想到了更多。
夜渐深沉,疲倦终于袭来,西里尔有些支撑不住,轻轻靠在小卡斯伯特的肩上睡着了。小卡斯伯特小心地调整姿势,让西里尔能更舒服地倚在自己胸前安睡。随后,他伸手取过那本出发时西里尔塞给他的厚书,就着灯光,静静翻读起先辈们留下的故事与秘密。
正当他看得入神时,袖子突然被用力拽了一下。他猛地扭头,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惊惧,正好对上卢西恩半眯着刚醒的眼睛。
卢西恩低笑一声,嗓音还有些沙哑:“怎么,是在看鬼故事?”
小卡斯伯特这才回过神,慌忙合上书。这动静惊醒了西里尔,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到醒来的卢西恩,顿时清醒了大半:“卢西恩,你醒了?”
西里尔从桌上端来早已备好的蜂蜜水,小卡斯伯特想也没想就上前扶起卢西恩,让他靠坐在床头,小心地将杯子递到他唇边。
卢西恩在喝之前还不忘嘴硬一句:“别拿这个给我……我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孩子。”
气氛轻松了不少。小卡斯伯特看他喝完,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卢西恩?”
“好极了。”卢西恩释然地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当然,如果梦里圣座没对我那么嘘寒问暖的话,我精神大概会更好。”
小卡斯伯特愣愣地接过空杯子,还没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一旁的西里尔轻声补充:“玛拉恐怕是将卢西恩错认成康拉德了……否则圣座怎么会对他那般关怀备至?”
小卡斯伯特仍有些茫然,自顾自地说下去:“医师还说你是陷入噩梦……”
“是了,我想那确实算一场噩梦。”卢西恩点了点头,略带调侃地看向他,“法官大人,您的这位……咳,抱歉,神使大人,似乎还没完全明白,也有可能是溺水后意识不清……总之,恕我直言,或许医师也该给他看看。”
小卡斯伯特这才重新咀嚼卢西恩刚才的话,顿时耳根发热,语无伦次起来:“你是说……”
他再次想起在教皇寝宫中撞见的那一幕,顿时结巴起来,“呃,确实有点……总之……换我我也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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