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居里,沈樱思前想后,若是不将何正义正法,扬州将永无宁日。
银两?对啊,账簿上一定有记载,查一下账簿就知道了,可是她似乎对这里并不熟悉,又该如何找到账房所在之处呢?
正当沈樱思忖着的时候,薛怀卿走了过来。
“薛大人。”
“小樱姑娘看着,面有郁色,不知,是何事烦忧?”
沈樱有些愕住了,好像每次她有事困恼了,薛怀卿总是会及时出现,好似洞悉其心之所念一般。
“我想去账房”沈樱微微浅笑,对于薛怀卿,她知无不言,信任至此。
路上,薛怀卿带着沈樱往何府的方向走去,沈樱不解。
“薛大人,账房不该是往府衙的方向去吗,可是现在是去哪?”
沈樱话语间,手指指着府衙的方向。
薛怀卿浅浅一笑,嘴角上扬。
“自是去何府。”
原来,早在之前,薛怀卿就去账房查探过了,账房里对于记载长安拨款的银两数目核对无异,分毫不差,多少银两用于何处开支都记载的清清楚楚,而后薛怀卿也一一去查探过了,都说确实消费过,他们的账上也确实有记录。
所以薛怀卿便是在想,真正的账簿,定是何正义藏在府中。
何府,沈樱和薛怀卿此刻正站在门外,两人对视一眼。
“小樱姑娘,万事小心。”
“嗯。”沈樱点点头。
沈樱和薛怀卿两人商量好了对策,在一个时辰之内尽快抽身,他会替沈樱拖住何正义。
薛怀卿走了石阶,只见一个小厮恭敬的带领薛怀卿进入何府,沈樱跟在身后,手里提着一份食盒。
何正义门外,站着周夫,看见薛怀卿的到来,周夫恭敬的行礼。
“薛大人。”薛怀卿微微点头。
可周夫非常警觉,他看见了薛怀卿身后的人,眼神似有疑惑。
薛怀卿察觉到了周夫的眼神,“这是我的丫鬟。”
“啊,原来的薛少卿的丫鬟,竟长得如此眉清目秀,还真是羡煞旁人啊。”
说着,接过了沈樱手里的食盒,继续说道:“薛少卿在此稍等片刻,老夫进去通报一番。”
说着,周夫走进了房中,薛怀卿和沈樱对视,沈樱点点头,而后谨慎的环顾四周,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沈樱手里拿着一张何府的地图,上面标记着何府的每个地方,她没想到,薛怀卿竟然能够将何府的每一个角落都记录的如此清楚。
她穿过长廊,踏过石桥,眼神注视着地图,又环顾四周,最后眼睛落在了不远处的房子里。
她面露喜色,那里,就是何正义的书房了。
沈樱谨小慎微,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月光洒下的微微暖光穿过窗台,照射进来,沈樱凭借着暗光慌张的寻找着,她要利用好薛怀卿给她留下的每一刻钟。
何府后山,谢祈安和七司一身黑色着装,威风凛凛的站在房檐顶上,眼神似能洞察全局。
后山仓库一行人马看守着,无法靠近,如此便很难查探仓库里是何物了。
谢祈安观察着四周,他示意七司去探查一番,似乎想要寻找一处最薄弱的地方潜入其中。
屋内,何正义和薛怀卿对立而坐,桌上放着一份糕点,周夫站在身后,无一人言之。
书房里,沈樱在身后的书架上到处翻找着,她战战兢兢,手忙脚乱,这是她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安。
这时,沈樱似乎碰到了一处机关,书架上的一处暗格突然打开,里面放置着一本厚实的册子。
沈樱连忙将其拿在手中翻看。
册子里记载着每年的钱款去向,一小部分为何正义私吞,而另一大部分竟流向长安的一家名叫崔九堂的店铺。
崔九堂?为何这名字如此熟悉?好似在哪听过?
沈樱想继续翻看,却被门外的声音惊扰了。
沈樱连忙将册子放回原处,慌慌忙忙的恢复原样,然后从窗户跳下离开了。
沈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在何府穿梭着,此刻她慌极了,脸色难看,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何府为何这么多人,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吗?
沈樱察觉事情不太对,她看到眼前有一处小门,不知是通往哪里,可现在,没有时间容她思考了。
只见她打开小门,走了进去,这里是通往何府后山的路。
这里树木葱郁,似有遮天蔽日之能,唯独暗淡的月光努力穿透屏障,显露一丁点的光线。
沈樱怕极了,不知自己闯入了何地。
仓库里,谢祈安和七司顺利潜入。
谢祈安看着仓库里放置的箱子,整齐排列,七司轻轻打开锁扣,将盖子掀开。
空的?谢祈安皱着眉头,糟了,想必是他们定有所察觉了。
后山林中,脚下的路在黑暗中显得坑洼不平,沈樱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它的崎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突然,前边似有一团团火光迎来,由远而近,当沈樱看清楚前方的火光时,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蜂拥而至,他们的脸上被黑色的面罩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他们手中握着刀剑,在这微弱的火光下闪烁着寒光。
沈樱的心猛的一紧,她的身体本能的开始狂奔,恐惧驱使着她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走在前头的那个黑衣人,似乎是他们的头目,只见他轻轻跃起,跳到了沈樱的面前。
沈樱立刻止住了脚步,身后的黑衣人也追赶了上来。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
可那些人不容得她有丝毫的幻想,那个头目黑衣人举起长刀,猛地朝沈樱砍来,沈樱瞪大了眼睛,她迅猛的侧身躲避,竟然躲开了。
那头目黑衣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而后那些黑衣人一同扑了上来,犹如群虎争食。
沈樱不自觉的捏紧了裙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脚步虚浮的在坎坷的地面上跌跌撞撞的后退着。
手腕上的锁魂铃骤然发出一阵嗡鸣,在这林中散开来,周围的树叶伴随着嗡鸣声的余震在空气中簌簌作响,鸣声刺骨,震人心魂。
扑来的黑衣人闻声纷纷止住脚步,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
头目黑衣人缓过来后,迅速将手中的刀旋转飞射,“嗖嗖”地声响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口子,直奔沈樱。
沈樱大喊起来,声音由细及大。
“仓冥,仓冥——”
沈樱大喊起来,人在最害怕的时候,会想起谁呢?
或至亲,或挚友,或至念之人。
刹那间,一个黑衣人突然被一股蛮力冲击,只见他的胸口被利剑穿透向后飞出几米远。
人群中,一个身影骤然出现,仿若星子破空,神邸降临,欲穿重重雾霾。
他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双眸也因他的担忧泛着猩红。
“时久。”
谢祈安的呼唤声略显不安,可在沈樱听来却十分具有安全感。
她猛地回头,只见谢祈安像风一样席卷跑来,顷刻间,谢祈安便出现在沈樱的面前,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紧紧揽住她纤细的腰,将她腾空抱起。
那些黑衣人见状,纷纷举刀上前偷袭,却被七司精准拦截,拿在手里的刀发出清脆的声响后不翼而飞。
黑衣人头目突感事情不妙。
只见他以迅猛的速度甩出左手,隐约间,一阵铃声微响。
头目黑衣人的束袖里弹射出银针,以迅雷之势朝着谢祈安飞去。
谢祈安一个飞旋倒挂的姿势躲开银针,手中的刀刃精准的抵住了银针。
可双脚落地间,银针竟然朝着沈樱飞来,谢祈安推开沈樱的瞬间,一只银针擦过他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丝。
谢祈安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一把匕首已然没入他的脊背。
谢祈安微微皱眉,他挑起地上的刀,将那黑衣人钉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谢祈安。”沈樱惊呼出声,那声惊呼里混杂着连她都未曾察觉的惊慌。
沈樱朝着谢祈安跑去,在谢祈安踉跄的瞬间,身体已经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
“大人。”七司看到自家大人受伤,嘶喊中带着惊惶。
黑衣人得逞后,竟然纷纷逃离。
倏忽间,隐没于无形。
沈樱满脸都在写着担心,眼眸已经渐渐红润。
他看着谢祈安紧蹙的眉头和苍白唇,可他却还在硬撑着。
七司抓紧跑了过来,一脸担忧,“大人。”
谢祈安望着黑衣人跑远的方向,“追。”
七司虽然很担心自家大人,可却还是领命去了。
正清居,谢祈安的屋内,浓重的血腥气和苦涩的药味混杂在一起,谢祈安苍白的侧脸透着罕见的脆弱。
他端坐在案几旁,上身赤着,精壮的上身线条流畅,肌理分明,平日里被华服包裹的力量感此刻毫无遮掩。
案几上放着热水、烈酒、干净布巾和解毒的金疮药。
门外谢祈安的侍卫守着,以防再有刺客。
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沈樱站在他身后,指尖冰凉,甚至微微发颤。
她手中捏着一块被烈酒浸透的白布,那刺鼻的酒气也无法压下她心头的混乱。
眼前是梦中仇人**的背脊,是那道正在吞噬他生命的伤口。
理智告诉她应该冷眼旁观,甚至……应该感到快意。
可她的目光却无法从那片青黑和不断涌出的鲜血上移开。
“怕了?”谢祈安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只是微微绷紧了背部的肌肉。
听到谢祈安的话,她心一横,闭了闭眼,终于将那块浸透烈酒的布巾,轻轻地、颤抖地按在了伤口周围的污血上。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不顾性命的救我。”
谢祈安沉默了,眼神里写着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樱将后背的伤涂好了药,拿起案几上的白布走到谢祈安的面前。
她抬眸看了谢祈安一眼,如今这亲密的接触,倒是让她觉得有些闷热和不自在。
沈樱将白布缠好后,又拿起药瓶往指尖上一倒,朝着谢祈安脸上的伤涂抹。
“你今日,不该这般冲动。”
谢祈安抬眸盯着近在咫尺的人,“那你呢,又为何与薛少卿独闯何府,以身犯险。”
“我那是为了查何正义贪污的罪证......”沈樱不经意的说着。
“可我不想失去你?”
........
【作者碎碎念】
啊啊啊~气氛到这了为什么还不亲?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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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金句)
若情字可控,何来“情难自禁”这四字千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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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可我不想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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