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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本王开个玩笑罢了,做甚这样紧张。”

香灰堆成了小山,放置的隔火银叶上已经没有了香,雍亲王便从炉旁海棠形的螺钿香盒中重又拿了一枚。

燃上后对下面人道∶“这宣德炉下应配剔红底座,让他们找一个来。”

有心情布置房间,还有心情开玩笑,严露晞看着烟气氤氲升腾稍觉轻松。

没想到年露和自己生日也差不多时候,竟生出一种给自己过生日的错觉。

“今日你妹妹所说可是真的?”他突然问,“你连她们也都记不得了?”

千真万确。

“我确实不太记得有些事了,一直以来便最怕王爷问起从前。王爷觉得吟雪反应过度,是因为王爷不懂,活在恐惧中的人总是如履薄冰。”

说着严露晞顺势将吟雪拉了起来,使眼色让吟雪出去。

雍亲王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的双眼,严露晞才想起,从一废太子到康熙去世,这十几年间,他恐怕也每日不得安寝。

那他这反复无常的性格,会对年露好吗?

包办婚姻不能完全等于婚姻不幸,但包办婚姻的源头就没有尊重人的意志,遇见良人的可能性又低,至少大部分都是不幸的。

他和年露的婚姻政治色彩太浓,王府人又都说他不喜女色,甚少来后院,一门心思在念佛。

大致对年露的喜爱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严露晞低下头,“我没学过做妻子,之前才会有些担心和排斥。”

一切被自己搞得一团糟,所以她要尽量,哪怕只是王爷的一丝愧疚,说不定都能给年露带来好处,

“王爷对我的好,我看在眼里。可若王爷只是看上我的容貌,红颜易老,终究是会被摒弃的,那我岂不是要日日活在担忧中。”

坐在近旁秀墩上的雍亲王脸色越发暗沉,压着脾气听她说完,才咬着牙回∶“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而且是你要嫁我!是你的选择!”

他越说越气,突然上前抓住她手腕将她禁锢在身边,“你大可以放心,若不是认真考虑过,我不会真的答应你。”

用力甩手怎么都挣脱不开,面前人的情绪逐渐失控。“便是从我当初的承诺来说,也定不辜负你的信任,不让你后悔自己的选择。”

所以,他不喜欢她,是年露硬要嫁的?

严露晞脑子里嗡嗡地响,更加想逃离他的身边。

雍亲王的声音沉着而富有磁性,在严露晞耳边带着按耐不住的咆哮。

并不包含爱与自由这样原本就难以给予的,让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一个手握权力与财富的男人,他的承诺是实实在在,就算有朝一日新鲜感消失他也会为他的责任负担你一生。

如果从利益的角度去看,这一定是最完美的。只是这样的责任感与坦率,放在爱情里实在伤人。

她故意拖长音节,语气夸张地阴阳怪气道:“年露知道,暂时的喜爱并不能长久。

只有夫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才能让王爷舒心。年露今后定以王爷为天,谨遵妇德,为王府绵延子嗣。”

反正她说的是年露,相信原本的年露本来就是要这样做的。

作为王府的主人,他原是没必要向她解释太多,“你所谓的长久也不过是画地为牢,对自己人生的羁绊,是束缚。人只需要珍惜当下,懂麽!”他总希望她能懂。

她抬着头看他,一整日的辛劳让他下巴青了一片,是胡渣冒头了。在他脸上竟不觉得邋遢,而是显出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

只可惜,面前的男人认为天长地久是牢笼,她更生出反叛之心:你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呢!

“那,王爷娶我究竟是本着什么样的心?您少于来后院,是否因年岁见长后更迫切地需要多生些孩子?

而一段质量较高的婚姻是不是更能巩固一个家族的兴盛?”

雍正膝下子嗣实在少,吃那些丹药是否是调理身体亏空。年羹尧平步青云,这时候主动求娶年露是否是为拉拢权臣。

她一口气问完这段话,连呼吸都顾不上,只是屏息等待,“会不会王爷也没发现自己真实的需求?”

“你真不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了?一点也不记得?”

他的反应与她设想的完全不同。

看着此刻外面的天,漆黑一片,雍亲王实在不悦,“早知如此,我宁愿那日狂风暴雨!也不想得了那无用的空闲,与你相遇!”

严露晞往盛着佛手和香橼的香几后躲,逃离他笼罩的黑影,“王爷,那日的事我确实不记得了,或许没有记忆的自己,也就不是原来的我。”

她真真假假地说出心里话,“希望王爷能原谅一个陌生人的担忧。”

只觉得她说得可笑,雍亲王立刻反驳∶“你就是你!我能笃定,那个胆敢答应本王求婚的人。”

捧着那香橼上前,她伪装着自己的情绪去端茶为他续上。

毕竟他唇角若隐若现的裂痕与年露的心境一样叫她感兴趣,总不至于让这位“嘴强王者”真死于茧唇。

雍亲王实在也是气不过,“你忘了?是谁说每次摘花回来为本王熏帽,都会偷偷看本王挂着的画。

又是谁说,别人都说王爷的字当真好,但是,她却觉得本王最吸引人的,是心。

是谁能感觉到,我欣赏的那些山高路远的恬淡天真,那些简洁纯粹的洒脱驰骋。

是谁双肩颤抖也要说出‘不敢胡思臆想,但今日既然得此机会,不想因一时害怕尊卑就让自己后悔’!”

明显是年露!

这么离经叛道,竟胆敢对男子表达思慕之情!

这份感情能被这样宣之于口,一定分量很重。

难怪他在面对犹豫的自己时会有种种不确定表现,因为那确定了彼此心意的人,早就有过一生的承诺。

严露晞手中茶壶忘记放,紧张得直搓茶壶手柄,“难怪王爷将书房的画都收起来了,原来是气我不懂欣赏。觉得我狼心狗肺。”

他当然可以这样想她,严露晞就是看不懂。

艺术鉴赏课时看过书房中仅剩的那副《葛稚川移居图》的图片,确实如年露形容的那般。

唯一不同的是,后世的这幅图正中钤了怡亲王宝印,说明这副画将来会被他送给他最爱的弟弟,十三阿哥。

再见这副画真迹,她心头才感慨,人人都说他装大闲人,难道是错的?

“曲径通幽的罗浮山,恬淡闲适,王爷也想归隐山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吗?”

话音未落,就见他眼神凌厉,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慌张前去替他添些茶水。

像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有人揣测他内心的吧,就像装闲人,那肯定是一装到底,在任何人面前都要有所保留才符合他所处的位置。

雍亲王依然板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错,还能看懂这幅图中含义。”

虽是赞同,样子却像是要把她吃咯,“这么说来,你真的没变。

哪怕你忘了我,你的反应却依然一致。会苦恼红颜易老,担忧万一我只是见色起意。”

难怪初时他以为自己为着选秀生气,还与她解释。

严露晞这么想着,这份愉悦竟也生根发芽将她的心口堵住,让她呼吸加重。

他们虽是在谈论年露之事,但实实在在获得嘉奖,被看见、被欣赏的,是她。

想到自己求学多年,少女时期的懵懂情感来不及仔细品味便消散了,那些忸怩酸甜都只藏在日记之中,再翻开连自己也记不清楚当时的心情。

可他记得,将年露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

她又将手中茶壶放下,换上圆滚滚的香橼在手上摆弄,“那王爷呢?这几次与我相识,王爷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天色已晚,本王要休息了。”

得不到答案,她急切上前询问:“王爷要回正殿了吗?”

雍亲王声线有一丝玩味,“那你是想让我走?”

“不是。”她将香橼遮在面前,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

他们已经成亲多日,却还是这样疏远的关系,严露晞有挫败也有期待。

“今晚本王当然要留下。”言语中尽是胜券在握。

孤男寡女,她留他自然是一种邀请。严露晞脸烧得滚烫。

避免被看出,她假装忙前忙后殷勤伺候他洗漱,等两个人收拾妥帖,她第一时间是把吟雪等人赶出去。

接下来要做的事谁都猜得到,她一股脑爬到床上抱着枕头望他,倒比刚才人多时自在不少。

雍亲王放下帘子罩住了这张小床,古人觉得这样聚气,却将私密空间降至了最低。

严露晞凑上去,眼睛只盯着手中在解的纽扣,盘算再捞些好处∶“王爷,关于我妹妹许给镶红旗杨家一事……”

“小事一桩,不必再谢。”

谁要谢你啊!没给你两拳那是自己还没这个本事。

“王爷,我是想求您一件事。我们家虽然已经和杨家下了小定,但是年霜年纪还小。我想,可不可以留她两年,大些了再成亲。”

古人虽十二三岁就能嫁人,可她接受不了。

“当然可以。”

雍亲王一伸手,“嘭——”

吓得她缩回手。

是雍亲王手腕滑出一串菩提,放在床头柜子发出轻轻磕碰的声音,但在这个夜晚,实在震耳欲聋。

严露晞颤巍巍继续为他解扣,松散的衣袖拂在她手臂,像挠痒,惹得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了。

他拉下她的手,低声道:“本王再给你讲一段禅宗公案。”

“啊?”怎么就到睡前故事了。

她不依,偏拽他领口。

一个大美人摆他面前,他凭什么不动心!

雍亲王看穿她意,将她手用力攥进手心,脸上得意之色盎然。

严露晞心头雀跃又紧紧压抑着,与他四目相接,她作势要再凑近,可他神色又庄严一分,让人觉得似乎不应该胡思乱想去亵渎他。

说来可笑,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要搞纯爱啊?根本就是身体不行了!

“你暂且忙碌几日,等生日宴后,就要搬去圆明园住了。得空时你便收拾些喜欢的东西带去。西郊的山水适合你,可以好好调理身子。”

“王爷去了圆明园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见您近来实在很累。”

竟被她看出来了,“心累,却也无法。”他躺了下来将脸转过去对着她,能看到浅浅的光,是从她眼中传出来的。

“这次你们先去,我可能一时半会儿还赶不过来。”他又将头转了回去。

从他眼中,严露晞看到些清澈的温柔,并不是对她,更像宇宙的转动,那么深邃有力,而其中的自己是那么渺小。

她急切靠近他,“王爷不是最怕暑热,马上入夏,怎么不去圆明园避暑?”

雍正是十分怕热的人,根据记载,他夏天又是闻避暑珠又是口衔玉鱼的。

他要不和自己一起去圆明园,那还干个屁啊!

“王爷你必须去!”知道他肯定要说为什么必须,她立刻补上,“我每天都要见着你!”

“本王决定好的事,不会为女人改变,对她们是,对你亦然。”

当头一棒,比他那些禅理故事打人更疼。

又能说什么呢,是年露喜欢他,喜欢这个高高在上当惯了主子的人,没有这份喜欢他就已经占着上风了。

他们之间的不平等何止一二,什么样的情感能冲破封建制度呢,又何必为这事伤神。

“今晚就讲〈风吹幡动〉的故事吧。”

在这静逸的夜晚,严露晞轻轻回应他∶“我知道,‘风动幡动,仁者心动’。”

雍亲王低沉了嗓音配合着这个黑夜,“‘风动心摇树,云生性起尘。若明今日事,昧却本来人。’

记住,”他贴在她耳边,似乎只是一阵风吹过,“不昧因果。”

他的声线伴随着她这些日子的压力,一直将她往下拉扯。

研究他是因,来这里是果,是自己强求的果导致他执着地找年露要他们成亲的因。

或许他并不是那么执着,她感觉他肯定不喜欢年露。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想要与她生生世世,天长地久吗?

也是,他就是在着手准备杀年羹尧的前夕,都还在给年羹尧写各类甜言蜜语,是个极度阴险狡诈之人。

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象罢了。

严露晞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想离他远一些。

【某佛学专家说雍正喜爱禅宗这种当头棒喝的行为是不尊重人,一众禅师听完可能要连夜静心。哈哈哈咱就是说专家的界定到底是什么啊,为黑而黑的行为太时尚了。】

【风动心摇树,云生性起尘。若明今日事,昧却本来人。——《升堂颂古五十二首其三十九》宋·释怀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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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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