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内部清洗
帅府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枫身上，等待着他对于夏国结盟之事的最终决断。这抉择，关乎龙渊的生死存亡，也关乎在场每一个人的前途命运。
萧承恩面带微笑，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笃定，似乎认定了在这绝境之下，林枫没有别的选择。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林枫缓缓抬起了手。他没有立刻看向萧承恩，而是将目光扫过孙海、墨渊等核心成员，最后落在了那些面露渴望的中下层将领脸上。
他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这是一个看似无意识的动作，却让墨羽的眼神瞬间一凝。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最高级别的警戒信号！
几乎就在林枫手指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站在李校尉身后的一名亲兵，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淬毒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入了李校尉的后心！
李校尉脸上的渴望和激动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痛苦，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黑血，身体软软地向前栽倒。
“啊！”
“有刺客！”
“保护殿下！”
帅府内瞬间大乱！谁也没想到，在这决定龙渊命运的关键时刻，竟然会发生如此骇人的刺杀！
“拿下！”林枫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一丝感情。
早已接到暗示、蓄势待发的影卫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扑出！他们的目标并非惊慌失措的众人，而是那几个之前言辞最为激烈、主张与夏国结盟的将领，以及他们带来的亲兵！
“你们干什么？！”
“殿下！这是何意？！”
那几名将领又惊又怒，纷纷拔刀反抗。然而，在早有准备的影卫和突然发难的“自己人”（他们身边早已被渗透的亲兵）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徒劳。
刀光闪烁，血花飞溅！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连同李校尉在内，三名态度鲜明支持结盟的将领以及他们七八名心腹亲兵，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当场毙命！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愤怒与不解，似乎至死都不明白，为何会在此时遭到清洗。
变故发生得太快，等到孙海、赵柱等人反应过来时，战斗已经结束。帅府内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场面一片狼藉。
赵柱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发懵。孙海则是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林枫的用意，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而那位始终从容的夏国使者萧承恩，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万万没想到，林枫会如此果决狠辣，在谈判的关键时刻，以如此血腥的方式清理内部，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和预期。
“林监国，你……这是何意？”萧承恩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枫缓缓站起身，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利剑，直刺萧承恩：“萧大人，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谈结盟的事情了。”
他走到一具尸体旁，用脚尖轻轻拨动了一下，露出其腰间一块不起眼的、刻着特殊花纹的木牌。
“墨羽。”
“在。”
“解释给萧大人听听，这是什么。”
墨羽上前，捡起木牌，声音冰冷地解释道：“此乃雍亲王麾下，‘暗枭’组织的信物。持此牌者，皆为雍亲王安插在各处的眼线细作。”
他目光扫过地上另外几具尸体：“这几位将军，或许并非全是‘暗枭’之人，但他们身边，早已被渗透。雍亲王利用夏国使者到来、龙渊内部意见分歧之机，煽风点火，甚至可能许以重利，诱使这些立场不坚、或本就是内奸之人，极力促成与夏结盟。其目的，便是要将我龙渊，彻底推向大炎的对立面，并借夏国之手，或者在我军与夏国勾结、人心离散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墨羽的话，如同惊雷，在帅府内炸响！
除了早已知情的林枫和墨渊，包括孙海、赵柱在内的其他将领，都露出了骇然之色！他们之前只以为是理念之争，却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歹毒的阴谋！若非殿下明察秋毫，果断清洗，龙渊恐怕真的要在不知不觉中，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赵柱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在旁边一具尸体上，破口大骂：“狗娘养的杂碎！竟然敢吃里扒外！差点害死俺们所有人！”
孙海也是心有余悸，对着林枫深深一躬：“殿下明察秋毫，末将……险些被其蒙蔽！”
萧承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雍亲王算计林枫的一枚棋子！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辱和愤怒，但更多的，是对林枫这位年轻对手的忌惮。此人不仅用兵诡诈，心思竟也如此缜密狠辣！
林枫不再理会萧承恩难看的脸色，目光扫过帅府内惊魂未定的众人，声音沉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诸位！夏国，虎狼也！与之结盟，看似可解燃眉之急，实则为饮鸩止渴！我林枫，身为北辰后裔，炎黄子孙，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更绝不会为了一时之安，引胡虏入关，背负千古骂名！”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洪钟大吕，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雍亲王想用这等卑劣手段分化瓦解我们，那是痴心妄想！经此一事，诸位当更加明白，我等已无退路！唯有上下同心，众志成城，方能在这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所有参与叛乱者，皆已伏诛！余者，只要忠心不改，本王绝不追究！”
先是以雷霆手段清除内患，震慑人心；接着揭露阴谋，统一思想；最后施以怀柔，安定军心。林枫这一套组合拳，打得干净利落，瞬间将一场可能导致分裂的内部危机，转化为了巩固自身权威、凝聚人心的契机。
帅府内残存的将领，无论之前持何种态度，此刻都心悦诚服，齐齐躬身：“我等誓死追随殿下！绝无二心！”
帅府的清洗，仅仅是一个开始。
林枫深知，雍亲王的渗透绝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他必须趁此机会，将龙渊内部彻底梳理一遍，根除所有隐患。
“墨羽！”
“在！”
“持我令牌，联合墨老，即刻起对全城进行大索！依据这几名叛将的口供（事先已由影卫秘密审讯）和‘暗枭’的信物特征，严查所有可疑人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孙海！”
“末将在！”
“你部配合墨羽行动，封锁全城各门要道，许进不许出！同时稳定军营，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赵柱！”
“俺在！”
“你的陷阵营，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准备镇压任何可能出现的骚乱！”
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龙渊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刀锋对准的是内部。
整个龙渊城，瞬间进入了戒严状态。街道上士兵林立，气氛肃杀。一队队由影卫、守墓人和精锐士兵组成的搜查队，拿着名单和画像，开始挨家挨户地盘查。军营之中，也进行了紧急的点验和甄别。
这场清洗，来得突然而猛烈。
不断有隐藏的奸细、或是与叛将过往甚密、立场可疑者被揪出。反抗者当场格杀，束手就擒者则被投入临时设立的牢狱，等待进一步的审讯。
哭喊声、求饶声、呵斥声、以及偶尔爆发的短暂兵刃交击声，在龙渊城内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恐惧。
林枫站在帅府的高处，冷漠地注视着这座正在经历阵痛的城市。他知道，这样做必然会造成一定的误伤和恐慌，甚至会暂时削弱龙渊的力量。但在雍亲王大军压境的生死关头，他别无选择。一个不稳定的、内部充满隐患的龙渊，比一个干净但力量稍弱的龙渊，要危险得多。
“殿下，是否……太过酷烈了？”墨渊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看着城中景象，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守墓人世代隐居，对于这等血腥清洗，终究有些不适。
林枫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墨老，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疮痈之毒，若不刮骨，如何能愈？今日之痛，是为了明日能更好地活下去。”
墨渊沉默片刻，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老朽明白。只是……望殿下能把握好分寸。”
清洗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当第二天黎明来临，城内的骚动渐渐平息时，初步的统计结果送到了林枫面前。
共查处、处决内奸、叛徒及立场不稳者一百七十三人，关押审查者超过三百人。龙渊的武装力量，因此次清洗，直接减员近五百人。
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但效果也是显著的。经过这番铁血整顿，龙渊内部原本存在的各种杂音和暗流被彻底肃清，剩下的，要么是绝对忠诚的核心骨干，要么是被震慑住、不敢再有异心的普通士兵和民众。整个龙渊的凝聚力，不降反升，一种同仇敌忾、背水一战的悲壮氛围，取代了之前的惶惑与分歧。
内部清洗完毕，林枫再次于帅府召见了那位如坐针毡的夏国使者，萧承恩。
此时的萧承恩，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龙渊内部的这场血腥风暴，让他深刻认识到了林枫的狠辣与决断，也让他明白，利用龙渊内部分歧来促成结盟的计划，已经彻底破产。
“萧大人，”林枫端坐主位，神色平静，仿佛昨日那场清洗从未发生过，“经过慎重考虑，并清理了一些不必要的‘杂音’之后，本王现在可以正式答复贵国了。”
萧承恩心中一紧，强笑道：“监国请讲。”
林枫目光如炬，直视萧承恩，一字一句地说道：“贵国结盟之意，本王心领。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林枫，与麾下将士，皆乃华夏儿郎，纵与暴炎有不共戴天之仇，亦绝无引外邦胡虏祸乱神州之理！”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凛然正气：“请萧大人回去转告夏皇：龙渊之事，乃我炎黄内部之争，不劳外邦费心！我林枫，便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会向夏国低头！若夏国欲趁火打劫，我龙渊上下，必奉陪到底！”
“送客！”
最后两个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萧承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林枫那冰冷决绝的眼神，以及两旁将领按在刀柄上的手，最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他知道，再多言已是无益。
“既如此……外臣……告退。”萧承恩勉强维持着使节的礼仪，躬身一礼，在龙渊士兵“护送”下，灰溜溜地离开了帅府，离开了龙渊。
送走夏国使者，帅府内一片肃穆。
林枫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夏国之路已绝，雍亲王之围未解。我等已无任何侥幸可言！唯有死战，方有生机！”
“自即日起，龙渊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加固城防，囤积守城物资，操练兵马！我们要让雍亲王知道，也让天下人知道——”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苍穹，声音如同惊雷，在帅府内外回荡：
“龙渊，永不陷落！北辰，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血战到底！”所有将领热血沸腾，齐声怒吼！
内部的脓疮已被剜去，外部的幻想也已断绝。龙渊，这艘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小船，在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清洗和艰难的选择后，终于卸下了所有包袱，明确了唯一的方向——战斗！为了生存，为了尊严，为了那渺茫却必须坚持的希望，战斗到最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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