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龙气涤荡
地下石窟内，杀声骤起，打破了千年的死寂！
林枫含怒出手，剑势如虹，再无保留。那高瘦长老虽也是守墓人中修为高深之辈，但在林枫融合了龙气与北辰星力的凌厉攻势下，竟被打得节节败退。软剑化作一道道银色丝线，缠绕、切割、突刺，每一招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力量与洞察先机的精准。
“狂妄小辈！安敢在先祖面前逞凶！”高瘦长老又惊又怒，双手结印，引动周围棺椁散逸的微弱星力，在身前形成一道扭曲的星光护盾。
“铛！”
软剑刺在护盾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星芒四溅。护盾剧烈波动，却并未立刻破碎。
“借助先贤遗泽负隅顽抗，更是该死！”林枫眼神一厉，体内龙气奔涌，灌注剑身。那软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光大盛，硬生生将那星光护盾撕裂开来！
高瘦长老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无法理解，为何林枫的力量如此霸道，竟能轻易破开他借助祖地星力布下的防御。
另一边，墨羽如同虎入羊群。他的剑法没有林枫那般堂皇大气，却更加诡谲狠辣，每一剑都直奔要害，效率高得惊人。星陨卫成员虽然狂热，但个体实力与墨羽这监察司首领相比，差距悬殊。黑色身影所过之处，不断有人捂着喉咙或心口倒下，鲜血染红了冰冷的石地。
然而，星陨卫的疯狂超乎想象。眼见不敌，剩余之人非但没有溃散，反而更加疯狂地扑上来，甚至有人试图扑向那些古老的棺椁，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想要引动棺椁内更强大的力量，乃至……惊醒长眠的先贤！
“阻止他们！”林枫厉喝，一剑逼退高瘦长老，反手一掌拍向一名试图靠近中央棺椁的星陨卫。掌风凌厉，夹杂着龙吟之声，将那人生生震飞，撞在石壁上，筋骨尽碎。
墨羽剑光更快，如同编织了一张死亡之网，将试图靠近棺椁的星陨卫尽数拦截、格杀。
高瘦长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双手结成的印法上，嘶声吼道：“以我之血，唤星之骸！请先贤残灵，诛此逆贼！”
随着他话音落下，祭坛周围那几具散发着最强星辉的棺椁，骤然震动起来！一股股冰冷、死寂、却又磅礴浩瀚的残余星力，如同苏醒的巨兽，从棺椁中弥漫而出，在空中凝聚成数道模糊的、闪烁着星光的虚影！
这些虚影看不清面容，只有大致的人形轮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它们并非真正的灵魂，而是强者陨落后，其力量与残存意志在特殊环境下凝聚而成的“星骸”！此刻被高瘦长老以邪法强行唤醒，虽无灵智，却本能地锁定了场中气息最盛、且与它们本源相斥（龙气）的林枫！
“吼！”
数道星骸虚影发出无声的咆哮，携带着冰冷的星辉与毁灭性的力量，朝着林枫扑来！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撕裂！
“王上小心！”墨羽脸色剧变，想要回援，却被几名悍不畏死的星陨卫死死缠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林枫瞳孔微缩，却并未慌乱。他能感受到这些星骸虚影蕴含的力量极其恐怖，远超寻常宗师，而且带着一种侵蚀与湮灭的特性。
“逝者已矣，安息吧！”林枫沉声喝道，他不再保留，体内龙气与北辰星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融合！一股更加威严、更加浩瀚、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息，从他身上冲天而起！
他手中的软剑似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但剑身之上，却同时流淌起璀璨的金色龙气与清冷的银色星辉！
“斩！”
林枫挥剑，不再是精妙的剑招，而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记横斩！一道融合了龙形气劲与璀璨星光的巨大弧形剑气，如同新月般横扫而出！
剑气与扑来的星骸虚影猛烈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奇异的、仿佛空间本身在扭曲撕裂的滋滋声！金色的龙气霸道地撕裂星骸的防御，银色的星辉则如同水银泻地，渗透、中和着那冰冷的残余星力！
那几道强大的星骸虚影，在这融合了王朝龙气与北辰本源的一剑之下，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崩解，重新化为点点星辉，消散于空中！
“不——！这不可能！”高瘦长老目眦欲裂，他无法相信，集合了数位先贤残留星骸的力量，竟然被林枫一剑斩灭！
林枫一剑既出，气势更盛。他目光锁定高瘦长老，一步踏出，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对方面前。
“悖逆之徒，当受天谴！”
软剑如同毒龙出洞，直刺其丹田气海！
高瘦长老想要抵挡，但方才召唤星骸已耗尽他大半心力，此刻面对林枫这蕴含了涤荡乾坤意志的一剑，竟是连抬手都变得无比困难。
“噗嗤！”
剑尖毫无阻碍地刺入其气海，凌厉的剑气瞬间搅碎了他的丹田经络！
高瘦长老身体剧震，眼中疯狂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鲜血汩汩涌出。最终，他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气息断绝。
首领伏诛，剩余的星陨卫成员更是士气崩溃，很快便被墨羽带人清扫一空。
战斗结束，石窟内恢复了死寂，只留下满地狼藉与浓重的血腥气。
林枫站在祭坛中央，看着周围那些古老的棺椁。经过方才的激战与星骸被强行唤醒又斩灭，这些棺椁上的星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他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四周的棺椁，郑重地行了一礼。
“后世子孙林枫，惊扰诸位先贤安眠，实非得已。叛逆已除，望先贤安息。新朝既立，必不负北辰之名，护佑苍生，开创盛世。”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平和而醇厚的龙气缓缓弥漫开来，抚平着此地因战斗和邪法而紊乱的能量，那令人不适的血腥与狂躁气息渐渐被涤荡。
王驾自祖地悄然返回龙渊，并未引起太大波澜。然而，随行的监察司精锐与陷阵营身上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以及王上愈发深沉难测的气势，都让朝堂核心重臣们明白，北疆之行，尤其是祖地之内，定然发生了惊天动地之事。
林枫归来后的第一件事，并非大张旗鼓地宣扬肃清星陨卫的功绩，而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日，与墨渊、墨羽以及数名心腹文官进行了一场漫长而机密的议事。
翌日，数道蕴含着林枫意志与新政精髓的王令，如同插上了翅膀，从龙渊城飞向新朝控制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道王令，名为《告北疆军民书》。此文并非简单的捷报，而是以林枫的口吻，详细阐述了新朝立国之本——“民为邦本，社稷次之”。文中痛陈旧炎与各方割势力之弊政，阐明新政减免赋税、分配田亩、鼓励工商、整顿吏治之要义。更重要的是，它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直白方式，将“星陨卫”及其“血祭天下”的邪恶预言公之于众，斥其为“悖逆人伦，荼毒苍生之邪魔外道”，号召全体军民提高警惕，共御此等丧心病狂之徒。此举，不仅将星陨卫彻底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更是将新朝的“护民”理念与星陨卫的“害民”邪说尖锐对立起来，极大地争取了民心。
第二道王令，关乎吏治。林枫下令成立“巡察司”，独立于各级官府，由墨羽兼任首任巡察使，从监察司及民间选拔刚正不阿、熟悉民情之士，赋予其直接上奏、风闻奏事之权，定期或不定期巡查各地，专司监督新政推行、查办贪官污吏、纠察豪强劣绅。同时，颁布《新朝吏律十则》，对官员的职责、考核、奖惩、乃至日常行为都做出了明确规定，尤其强调“与民争利、欺压良善者，罪加三等”。
第三道王令，则是关于军制改革。在孙海的主持下，新朝军队开始进行初步的整编与规范化。确立军功授田与抚恤制度，明确各级军官晋升标准，并着手建立常备军与府兵相结合的体系，既保证核心战力，又能兼顾农业生产。林枫深知，面对未来的强敌，一支纪律严明、赏罚分明、拥有魂的军队至关重要。
第四道王令，最为石破天惊。林枫宣布，将于龙渊设立“格物院”，由墨渊暂领院事，公开招募、征集天下善于工匠、巧思、算学、农事、医药之人才，不论出身，唯才是举。凡有所长，能改良农具、提升工艺、研制新器、精通百工者，一经考核，皆可入格物院，享受朝廷俸禄，其成果经评定，可获得重赏，甚至授予官职！此令一出，可谓打破了千年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固有观念，在士林中引起了巨大争议，却在底层工匠、农户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反响。
这些王令，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在新朝控制的区域内激起了层层涟漪。
龙渊城内，街头巷尾的议论焦点，从之前的战争胜利和王上遇刺，逐渐转向了对新政细节的探讨和对未来的憧憬。茶楼酒肆中，常有人争辩《吏律十则》是否过于严苛，也有人对“格物院”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王上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以后那些当官的，再想欺压咱们，可得掂量掂量巡察司的刀快不快！”一个货郎兴奋地对同伴说道。
“可不是嘛！听说隔壁县那个欺男霸女的县尉，已经被巡察司拿了下狱，等着秋后问斩呢！”
“格物院……俺家那小子就喜欢鼓捣些木匠活，要是真能被选上，那可是光宗耀祖啊！”
乡野之间，新政带来的变化更为直观。分配到手的地契让农户们吃了定心丸，减免的赋税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乃至富足起来的希望。虽然依旧有旧豪强暗中阻挠，但在巡察司的雷厉风行和王令的明确支持下，土地清丈与新政推行得以更坚决地推进。一些原本观望的中间派，见新朝根基渐稳，法度森严，也开始逐渐转向支持。
边境之地，安边城之变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但严厉的清查与后续稳固的互市政策，使得秩序逐渐恢复。对于狄族各部，林枫采取了分化拉拢之策，对态度恭顺、遵守互市规则的部落给予更多优惠，对如白狼部般蠢蠢欲动者，则加强军事戒备与外交警告。
当然，反对与质疑的声音从未停止。旧势力残余、利益受损的豪强、乃至一些固守传统的文人，私下里非议之声不绝，认为林枫“操之过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方是正道”，甚至暗中诋毁新政为“取祸之道”。然而，在监察司无孔不入的监控和王权日益巩固的大势下，这些声音暂时还只能潜藏在暗流之下。
王宫，观星阁（原政事堂改建，更高，可俯瞰部分龙渊城景）。
林枫与墨渊并肩而立，望着城外一片新开垦的田地上，农夫们辛勤劳作的身影，以及更远处，格物院临时选址处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
“王上，新政推行，虽有阻力，然民心所向，大势已成。”墨渊抚须道，语气中带着欣慰，“尤其是公布星陨卫邪说与设立格物院二事，一破一立，堪称神来之笔。只是……格物院之举，士林非议颇多。”
“非议便非议吧。”林枫目光深远，“国师，你要知道，真正的强国之本，在于民富，在于百业兴盛。读书明理固然重要，但若无人改良农具，提升产量，无人精进工匠，强我军械，无人钻研医术，活人无数，空谈仁义道德，于国何益？于民何利？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这格物院，便是新朝未来强盛之基石之一。”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士林，待新政成效显现，国库充盈，百姓安乐，他们自然会明白。若始终固步自封，那便由他们去吧。新朝，需要的是能做事、愿做事的人才，而非只会空谈的腐儒。”
墨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内部整顿与建设需持之以恒，然外部之敌，亦不会坐视我等壮大。”林枫话锋一转，语气凝重起来，“雍亲王退回朔方，必不甘心失败，恐在积蓄力量，联络旧部。夏国新败，其主赫连涛雄才大略，更兼国师宇文拓深不可测，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他’。”
墨渊脸色也严肃起来：“王上所言极是。据边境暗线回报，朔方近来兵马调动频繁，似有异动。夏国方面，则异常安静，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至于‘他’……老臣动用了所有隐秘渠道，依旧如石沉大海，此人隐藏之深，谋划之远，实在令人心悸。”
林枫望向南方，那是朔方与更遥远夏国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
“传令孙海、赵柱（伤势稍愈，已可参与军议），加紧备战，扩充军械粮草。令墨羽，监察司重点监控朔方、夏国动向，并继续深挖与‘他’及星陨卫残党有关的一切线索。”
“内修政理，外备强敌。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做完这一切，林枫才转身，对墨羽道：“清理此地，妥善安置先贤遗骸。所有星陨卫尸身，尽数焚化，不留后患。”
“是，王上！”墨羽躬身领命，看向林枫的目光中，除了以往的敬畏，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方才那一剑融合龙气与星力，涤荡星骸的景象，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林枫走出山洞，重新回到观星台上。那守经人老僧依旧盘坐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
“龙气星力，竟能如此交融……异数，果然是异数。”老僧看着林枫，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星河流转，“或许，‘他’的算计，终将落空。”
林枫望向浩瀚的星空，北辰之星在夜幕中熠熠生辉。
“无论他是谁，有何种算计，朕的路，只会由朕自己来走。”
祖地之行，揪出了内部的毒瘤，揭开了惊人的秘辛，也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身力量的本质与潜力。然而，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他”，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依旧威胁着新朝的一切。
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是继续追查“他”的踪迹，还是先稳固内部，应对雍亲王与夏国的威胁？
林枫心中已有决断。攘外必先安内，但此“内”，并非仅仅是龙渊一城，而是整个新朝的法统与信仰根基。星陨卫虽在祖地被重创，但其思想流毒和潜在的同盟，仍需警惕。而那个“他”，更是心腹大患。
是时候返回龙渊，以更强大的姿态，去面对这纷乱的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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