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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纽约

纽约。

这两个字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炸弹,在我拿到“浮光”画廊那份参展协议后,余波震荡了整整一个月。筹备工作繁琐得令人头皮发麻——作品运输、保险、布展方案、宣传资料、签证、行程……每一个环节都像在走钢丝,不容有失。

江珩不再出现在画室晚餐。他像是完成了某个阶段的“投喂”和“驱赶”,彻底隐身幕后。只偶尔,会通过助理发来一些关于纽约艺术市场的最新动态,或者某个布展技术的注意事项,冷静,精准,不带任何私人情绪。

我把自己拆成了两个人格。一个是高效干练的“林策划”,协调着瀚海的工作,与“浮光”及美方主办方反复沟通细节。另一个是近乎偏执的“艺术家林晚”,对着即将远渡重洋的那几幅画作,做最后的、吹毛求疵的调整。压力大到极致时,我会整夜整夜地失眠,对着画室里那幅被江珩“砸”过的画发呆。那片刺目的白,有时候像希望,有时候又像嘲讽。

出发前夜,我最后一次检查打包好的画作。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冷冰冰的航班信息和纽约接机人的联系方式。

没有署名。

但我知道是谁。

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肯尼迪机场的空气混杂着各种肤色人群带来的、陌生的气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人头晕目眩,但踏上异国土地的那一刻,一种混杂着惶恐和兴奋的战栗,还是瞬间攫住了我。

“浮光”安排的接机人是个华裔小姑娘,叫Lisa,活泼伶俐,一路用带着口音的中英文混合着介绍纽约,语气里满是初入社会的热情。她把我送到下榻的酒店,位于切尔西区,离展会场地不远。

“林老师,您先休息倒时差,明天上午我来接您去场地看布展情况!”Lisa把我安顿好,蹦蹦跳跳地走了。

酒店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窗外是纽约特有的、密不透风的摩天楼群,在傍晚的天光里显得冰冷而威严。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黄色出租车和行色匆匆的路人,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不真实感扑面而来。

我真的来了。纽约。

没有江珩。

只有我自己。

布展过程比想象中更磨人。语言障碍,文化差异,工会规则……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绊脚石。我的作品被安排在展厅一个相对僻静但采光不错的角落。看着那些从国内小心翼翼运来的画作被开箱、悬挂、调试灯光,我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

秦语提前两天到了。她雷厉风行,带着团队协调各种事宜,见到我时,依旧是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只是眼下的乌青泄露了她的疲惫。

“别紧张,林晚。”她拍拍我的肩膀,语气带着鼓励,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你这批作品,放在这里,不逊色。”

开展前夜,我独自留在展厅做最后的检查。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安全指示灯幽绿的光,我的几幅画静静地悬挂在墙上,在特意调校过的射灯下,散发出一种与我此刻心境截然不同的、沉静而有力的气息。

那幅被江珩改造过的画,被放在了最中央的位置。白色的背景在灯光下几乎要燃烧起来,那些金色的线条如同挣扎着破土而出的生命,带着一种伤痕累累的美。

我站在它面前,久久凝视。

忽然,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我猛地回头。

心脏在那一刻骤停。

江珩。

他就站在几步开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风尘仆仆,像是刚下飞机。展厅幽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几千公里外的国内吗?!

我们隔着几幅画的距离,在空旷无人的异国展厅里,无声地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你……”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目光越过我,落在我身后那幅画上,看了很久。然后,他才缓缓将视线移回到我脸上,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脚步声在寂静的展厅里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

他在我面前站定,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风衣上沾染的、纽约夜晚的清冷空气,混合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香气。

“来看看,”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长途飞行后的沙哑,和某种压抑着的、我无法分辨的情绪,“我的投资,有没有打水漂。”

又是投资。

我心里那点因为他突然出现而产生的、荒谬的悸动,瞬间被这句话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尖锐的刺痛和愤怒。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挺直脊背,迎上他审视的目光,语气带着刺,“江总还满意吗?您的‘资产’升值潜力如何?”

江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骤然转冷。他没有理会我的挑衅,目光再次投向那幅画,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甚至带着点苛刻:

“灯光角度还可以再调整5度。左边那幅,悬挂高度低了半英寸。右下角的签名,在这种光线下,不够清晰。”

他像最严苛的考官,精准地指出了几个我都没注意到的、微不足道的细节问题。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委屈涌上心头。我跨越重洋,独自面对所有压力,好不容易撑到这里,他出现的第一件事,就是挑刺?

“江珩!”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显得有些尖锐,“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的画挂歪了半英寸?!”

他转回头,目光锐利地盯住我,那眼神像冰锥,带着能穿透一切伪装的冷厉。

“林晚,”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千斤的重量,“你以为你站在这里,靠的是什么?你那点天赋?还是你那些不管不顾的脾气?”

他上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将我笼罩。

“在这里,没人会包容你的失误,也没人在意你的情绪。”他的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砸在我脸上,“半英寸的差距,可能就是你和一个重要藏家、一次关键报道失之交臂的距离。”

他伸出手,不是碰我,而是指向展厅入口的方向,那里通往纽约这个庞大、冷酷、优胜劣汰的名利场。

“这个舞台,是我帮你搭的。”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但聚光灯打在你身上,能站多久,能有多亮,靠的是你每一个细节的完美,是你摒弃所有无用情绪后的绝对专业。”

“做不到,”他顿了顿,目光像最锋利的刀,刮过我的脸,“现在就跟我回去。省得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四个字,像四记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被他这句毫不留情的话,彻底点燃,炸成了灰烬。

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眶灼热,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让我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和尊严。

我们像两匹在荒野里狭路相逢、互相撕咬的狼,在纽约这个陌生的战场上,进行着一场无声却惨烈的对峙。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许久。

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抬起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将那些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液体狠狠擦掉。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他,扯出一个极其难看、却异常平静的笑容。

“江总教训的是。”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带着一种心如死灰后的冷寂,“半英寸,我记住了。”

我绕过他,走到那幅画前,拿出随身带着的小型水平仪和卷尺,开始按照他说的,一丝不苟地重新调整灯光角度和悬挂高度。

动作机械,精准,没有任何情绪。

江珩站在原地,看着我忙碌的背影,没有说话。

幽暗的展厅里,只剩下我调整设备时发出的、细微的声响。

直到所有细节都修正完毕。

我收起工具,转过身,面对他,语气疏离而客套:

“江总还有何指教?如果没有,我要回酒店休息了。明天还要开展。”

江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了展厅。

风衣的下摆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

我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展厅入口的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全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连忙扶住了冰冷的墙壁。

窗外,纽约的夜空,没有星星。

只有彻骨的寒。

第二天,展览如期开幕。

镁光灯,人流,各种语言的交谈与评价。

我穿着得体的套装,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周旋在藏家、评论家和好奇的观众之间。回答着关于创作理念、关于文化背景的问题。言辞流畅,姿态从容。

秦语穿梭在人群中,偶尔投来赞许的目光。

那幅画,悬挂得完美无缺。灯光角度精准,签名清晰。

没有人知道,昨夜这里发生过怎样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

也没有人知道,此刻站在这里、笑容完美的林晚,心里那片被他用最残酷的方式犁过的土地,是彻底荒芜,还是……正在孕育着某种更加坚硬的东西。

江珩没有再来。

仿佛昨夜他的出现,真的只是一场为了确保“投资”不贬值的、临时起意的质检。

我站在我的画前,看着那些被异国面孔审视、讨论的色彩和线条,忽然觉得,它们离我很远。

而那个在万里之外,用最冰冷的方式,逼着我直面这个残酷世界的男人……

更远。

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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