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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默契

江珩那句“爪子还没钝透”像带着倒钩的鞭子,抽在我刚刚宣泄完、还敏感得一塌糊涂的神经上。我猛地转过身,瞪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嘲讽,却只对上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映着画布上混乱色彩的眼睛。

他没有笑,但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和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满意?比任何嘲笑都更让我恼火。

“满意了?”我声音沙哑,带着颜料干涸后的紧绷感,“看到我这副鬼样子,江总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他没接我的茬,目光依旧胶着在那幅画上,像是在解读什么密码。“色彩很大胆。”他评论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估一份财报,“情绪……很 raw(原始)。”

Raw?我看着他冷硬的侧脸,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他永远这样,用最冷静的词汇,解剖我最失控的情绪。

“比不上江总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我刺他一句,弯腰想去捡地上扔掉的画笔,掩饰自己指尖的微颤。

他却先我一步,俯身拾起了那支沾满脏污颜色的画笔。修长的手指捏着笔杆,与斑驳的颜料形成突兀的对比。他走到我的调色盘前——那个边缘磕碰的旧瓷盘,里面只剩下混沌的灰黑色。

他没在意,直接用笔尖在里面蘸了蘸,然后,在我那幅混乱的“杰作”前蹲了下来。

我愣住了,看着他。

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抬起手,手腕稳定,用那支脏兮兮的画笔,在我那片狂乱涂抹的色块边缘,极其精准地,添上了寥寥几笔。

是更深的,近乎黑色的群青。线条利落,果断,像手术刀划开混沌的血肉,在那片无序的宣泄中,骤然勾勒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结构和筋骨。

就这几笔。

整幅画的气质,瞬间变了。

从纯粹的、失控的情绪泼洒,变成了某种……带有明确意志的、痛苦却有力的表达。那几道黑色线条,像绝望中生出的硬骨,撑起了原本即将垮塌的色彩废墟。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几笔神来之笔,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他放下画笔,站起身,目光终于从画布上移开,重新落回我脸上。

“发泄够了,”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初,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就该学着,怎么把它变成武器。”

武器……

我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又看看画布上那因为他几笔而脱胎换骨的“作品”,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他总能在我最狼狈、最失控的时候,用最出其不意的方式,给我当头一棒,或者……递过一把打磨好的刀。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

白天,依旧在瀚海艺术中心忙碌,处理着各种琐碎却实际的工作,维系着那个逐渐立起来的“艺术评论员林晚”的形象。

但下班后,我不再漫无目的地游荡或者把自己关在家里焦虑。我去了栖云路47号。

那把黄铜钥匙,不再仅仅是一个象征,它成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禁。

画室里的留声机被我修好了,淘换了些新的唱片。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渐渐盖过了灰尘和霉味。我把那些蒙着布的旧画一一揭开,审视着那个年轻、莽撞、充满生命力的“L.W.”。不再带着羞耻和逃避,而是像研究一个陌生的、却颇有天赋的同行。

我开始系统地,笨拙地,重新学习。

调色,构图,尝试不同的笔触和材料。我把江珩“赞助”的那些昂贵行头锁进柜子深处,穿着沾满颜料的旧T恤和工装裤,在画室里一待就是大半夜。

进步缓慢得令人沮丧。手生了,眼高了,很多时候画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那关都过不了。挫败感是家常便饭。

偶尔,在我对着画布咬牙切齿,或者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进步而暗自窃喜时,会下意识地瞥向门口。

江珩没有再像那天一样突然出现。

但他存在的痕迹,无处不在。

有时,我会在画室角落发现几本我正需要、却还没来得及去找的专业画册。有时,多宝格上会多出一套全新的、某个顶级品牌的油画笔,没有任何留言,就那么静静地放在那里。甚至有一次,我抱怨过一句雕塑泥料不太好用,隔天工作台上就出现了几袋进口的、价格不菲的新泥料。

他像个幽灵赞助人,或者一个严苛的、从不露面的导师,精准地投喂着资源,冷眼旁观着我的挣扎与进步。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不过问我的进程,我不感谢他的“馈赠”。

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他在赌他的眼光,我在赌我这把生锈的刀,还能不能重新磨亮。

直到瀚海艺术中心筹划下一个重要展览——“城市肌理”公共艺术节。这次不再局限于室内展厅,而是要在本市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公共空间,设置临时的大型艺术装置。

陈策展人把这个项目交给了我独立负责,眼神里是满满的信任:“林晚,你行的。放开手脚去干。”

压力如山。

筛选艺术家,勘测场地,协调市政、物业、施工方……千头万绪。而我心底,那个被江珩勾起的、关于“武器”的念头,也在蠢蠢欲动。

我不想只是做一个协调者。

我想……留下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最终选定的场地之一——一个废弃多年的老火车站改建的文化广场,我给自己也预留了一个小小的展示位。没告诉陈策展人,也没告诉任何人。

我要做一个装置。用我最熟悉,也最陌生的方式。

艺术节开幕前一周,整个团队忙得人仰马翻。我在各个场地间奔波,嗓子哑了,嘴角起泡,但眼睛里有光。

开幕前夜,文化广场。

其他艺术家的装置基本就位,灯光调试完毕。只有我的那个角落,还蒙着厚厚的防雨布。

我独自一人,站在蒙布前,心脏跳得飞快。明天,这块布掀开,下面是什么,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预料。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没有回头。

能在这个时间,找到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他停在我身后,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夜晚的凉意和广场上新翻泥土的气息。

“敢掀开吗?”我看着眼前的蒙布,轻声问,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身后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夜风的微凉:

“林晚,你怕的不是掀开它。”

我的心猛地一跳。

“你怕的是掀开之后,”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几乎贴着我的耳廓,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发现后面空无一物。”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永远知道,往哪里捅刀最疼。

是啊,我怕。我怕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最终证明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我怕那个被江珩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L.W.”,根本就是一个幻影。

“那就让它空着好了。”我赌气似的说,声音却泄露出了一丝颤抖。

身后传来他极轻的一声哼笑。

然后,一只手越过我的肩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抓住了蒙布的一角。

是江珩的手。骨节分明,在广场幽暗的地灯下,显得冷白而有力。

我浑身一僵。

“我投资的东西,”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后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不喜欢半途而废。”

话音未落,他猛地用力——

“哗啦!”

厚重的防雨布被整个扯落!

广场上几束调试好的探照灯,恰好在这一刻,如同舞台追光般,齐刷刷地打了过来!

刺目的白光,瞬间将蒙布下的东西,照得无所遁形!

我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又猛地睁开。

然后,我愣住了。

不止我愣住了。

连我身后,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江珩,抓着蒙布的手,似乎也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灯光下,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巨作。

那是一个……由无数破碎的、大小不一的镜片,精心拼接、镶嵌而成的,一个等人高的、模糊的人形轮廓。

镜片的角度经过巧妙计算,反射着四面八方打来的灯光,以及广场周围建筑物的轮廓,行人模糊的身影,还有……此刻站在它面前,目瞪口呆的我和我身后的江珩。

我们两个,以及周围的一切,都被扭曲、分解、重组,投射在这个破碎的、闪烁不定的镜面人形之上。

它不美。甚至有些诡异。破碎,尖锐,充满了不确定感。

但它存在。

它以一种无比真实、又无比虚幻的方式,存在着。映照着这个城市,映照着过往行人,也映照着……创造它的人,和那个站在创造者身后的人。

江珩松开了蒙布,布料软软地堆落在地。

他绕到我身前,站在那个破碎的镜面装置旁,目光深沉地审视着它,看着镜片中无数个被扭曲、被切割的自己和我的影像。

看了很久。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我。

广场的灯光在他眼底跳跃,映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难辨的光芒。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算计,里面掺杂了惊讶,审视,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于激赏的情绪。

他朝我走近一步。

我们之间,隔着那个破碎的、映照着万千世界的镜面人形。

“看来,”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笃定,“武器,磨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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