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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隐庄园

江珩那句“我带你去”,像一道不容置疑的指令,也像一块被抛入湖面的巨石。接下来的几天,我对着那幅被他用白色颜料粗暴“改造”过的画,心情复杂得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

愤怒是有的。那毕竟是我的心血,我的挣扎,被他像擦黑板一样随手抹去大半。但奇异的是,看着那片被强行开辟出的、刺目的白,和那些在白色映衬下愈发显得倔强、甚至有些耀眼的金色线条,心底深处,又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松动。

他说的没错。我画的是枷锁。是我自己给自己套上的,关于过去,关于失败,关于“我不行”的沉重枷锁。

而他,用最蛮横的方式,把它砸开了一道缝。

光透进来了。刺眼,却真实。

我认命地开始重新审视这幅画,在那片“废墟”上,尝试着添加新的笔触,更轻盈,更自由的色彩。过程依旧磕绊,但心态,似乎和之前那种憋着股狠劲的挣扎,不太一样了。

周末转眼就到。

去“云隐”庄园前,我在衣柜前站了足有半小时。不能再穿那些带着“战袍”意味的猩红或者漆黑,也不能太过随意。最后选了一条燕麦色的羊绒连衣裙,剪裁极简,质地优良,配了一双同色系的低跟靴子。妆容清淡,只强调了眼部和轮廓。看起来,得体,沉稳,有几分……“艺术家”该有的样子?至少,不像去砸场子的。

江珩的车准时停在楼下。他亲自开车,没带司机。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看我坐进副驾,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认可。

“云隐”庄园在远郊,车行一个多小时。一路无话,只有车里低回的古典乐。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逐渐变得开阔的风景,手心微微出汗。

庄园隐在山坳里,白墙黑瓦,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停车坪里已经停了不少低调但价格不菲的车。走进大门,绕过影壁,是一个巨大的、引了活水的中庭,回廊曲折,灯光设计得极见功力,柔和地勾勒出建筑的轮廓和庭院的景致。

沙龙设在水榭。落地玻璃门外是夜色中的湖面,波光粼粼。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空气里是酒香、咖啡香和某种清雅的熏香混合的味道。

来的果然都是些面孔熟悉——在财经杂志或者艺术刊物上。几位重量级的藏家,几家顶级画廊的老板或主理人,还有两三位以眼光毒辣著称的独立评论家。那个比利时画廊主Vermeer先生也在,正和一个白发老者聊着什么。

我的出现,引来了几道探究的目光。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没有闲人。我感受到那些目光里的审视、好奇,或许还有一丝因为我的“陌生”而产生的疑虑。

江珩自然地虚扶了一下我的后背,将我引向人群。他没有过多介绍,只在我与某人交谈时,偶尔补充一两句关于对方背景或最近动向的信息,精准,必要,不多余。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微笑着与那些只在传说中听过名字的人物寒暄,回答他们关于我作品(主要是那个镜面装置和近期一些小展)的提问。言辞谨慎,不卑不亢。得益于在瀚海的历练和江珩之前的“填鸭式”灌输,倒也能勉强应对。

Vermeer先生是个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的和蔼老头,他对我的镜面装置很感兴趣,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和我聊了很久关于“公共空间与个体感知”的话题。我能感觉到,江珩虽然站在稍远的地方与他人交谈,但注意力始终有一部分放在我这边。

中场休息时,我借口去洗手间,走到水榭外的回廊上透气。夜风带着湖水的湿气,吹在脸上,凉丝丝的。刚才绷紧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些。

“紧张?”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有点。”我老实承认,看着黑暗中模糊的湖面,“像……误入了猛兽巢穴的小白兔。”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

“装的还不错。”他说,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至少,爪子收起来了。”

我转过身,背靠着冰凉的廊柱,看着他。回廊的光线昏暗,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

“江总带我来,就是为了看我‘装’得怎么样?”

他朝我走近两步,停在一步开外,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锐利。“带你认认路。”他淡淡道,“以后,这种‘巢穴’,你得自己来。”

我的心微微一沉。自己来?这意味着……

“阿珩。”一个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女声插了进来。

我们同时转头。

一个穿着香云纱改良旗袍、气质雍容的中年女人从水榭方向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位助理模样的年轻女子。她看起来五十岁上下,保养得极好,眉眼间与江珩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更柔和,眼神却同样精明锐利。

江珩的母亲。江氏集团真正的幕后掌舵人之一,沈静宜。我只在财经新闻里见过她的照片。

“妈。”江珩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语气依旧平淡。

沈静宜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打量,从我的头发丝看到靴子尖,那眼神并不咄咄逼人,却带着一种能穿透皮囊的力度。

“这位是?”她微笑着问,笑容得体,却未达眼底。

“林晚。艺术家,瀚海艺术中心的特约策展人。”江珩介绍得言简意赅,没提其他。

我压下心里的波澜,上前一步,微微颔首:“沈女士,您好。”

“林小姐,你好。”沈静宜笑了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江珩,“刚才看你和Vermeer先生聊得不错,他对林小姐的作品很有兴趣。”

“Vermeer眼光一向很准。”江珩语气没什么起伏。

沈静宜点点头,像是随口一提:“你父亲刚才还问起你,在那边和几位叔伯聊天,你过去打个招呼吧。”

这是要支开他。

江珩看了我一眼,眼神没什么内容,只淡淡道:“好。”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朝着水榭主厅的方向走去。

回廊下,只剩下我和沈静宜,以及她身后那个如同背景板般的助理。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几分。

沈静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重新将目光投向我,这次,更加直接,也更加……有分量。

“林小姐,”她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我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事。”

我的心猛地一紧。该来的,总会来。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她缓缓说道,目光像最精密的仪器,扫描着我的反应,“阿珩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眼光也……独到。他愿意花时间‘打磨’的人,不多见。”

“打磨”两个字,她咬得微微重了些。

我迎着她的目光,努力维持着镇定,手指在身侧悄悄蜷缩起来。

“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像柔软的丝绸里裹着针,“江家的门槛,说高不高,说低,也绝不低。光有几分灵气和……运气,是远远不够的。”

她顿了顿,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轻视,只有一种纯粹的、基于利益的评估。

“阿珩为你铺的路,我们看在眼里。但路铺好了,能走多远,走多稳,最终,还得看你自己。”

她的话,像冰水,浇灭了我刚才因为与Vermeer相谈甚欢而产生的一丝虚浮热气。

是啊,江珩可以为我砸碎枷锁,可以为我引路搭桥。但站上这个舞台之后,聚光灯打在我身上,能演出什么,能赢得多少掌声,靠的,只能是我自己手里的真本事。

沈静宜说完,没再停留,对我微微颔首,便带着助理离开了。姿态优雅,仿佛刚才那番暗藏机锋的谈话,只是长辈随口的提点。

我独自站在回廊下,夜风吹得我有些发冷。

看着不远处水榭里灯火辉煌、人影绰绰的景象,那里是名利场,是竞技台,也是……江珩为我打开的,一个更广阔,也更残酷的世界。

江珩回来的时候,我依旧靠在廊柱上,看着湖面发呆。

“聊完了?”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嗯。”我应了一声,没回头。

他走到我身边,和我一样靠着廊柱,沉默地看着同一片黑暗的湖面。

“她说什么了?”他忽然问。

我转过头,看着他被夜色模糊的侧脸,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就是提醒我,江家的门槛,不好迈。”

江珩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点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

“门槛是人定的。”他转过头,目光在黑暗中格外明亮,锁住我的眼睛,“也是给人迈的。”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安慰,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笃定。

“林晚,路给你了。”

“迈不迈得过去,看你。”

水榭里的音乐隐隐传来,混合着湖水的微澜。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将我拖入泥潭,又亲手将我拽出,一路推搡着走到这里的男人。

心里那点因为沈静宜的话而产生的寒意和忐忑,奇异地,被他这句毫无温度的话,点燃成了某种……不服输的斗志。

是啊,路给我了。

是悬崖,是坦途,总得走了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裙摆。

“回去吧。”我说,声音平静,“Vermeer先生好像对东方美学很感兴趣,我想再和他聊聊宋代山水画的留白意境。”

江珩看着我,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满意的光芒。

他没说话,只是直起身,跟在我身后,一同走回了那片灯火通明、却又暗潮汹涌的名利场。

脚步,似乎比来时,更坚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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