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降临。
细碎的雪花无声地撞击着别墅巨大的落地窗,旋即融化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仿佛玻璃也在无声地流泪。室内却温暖如春,中央空调系统维持着一个恒定的、令人慵懒的温度。洛汀哑蜷在客厅那张巨大的、足以淹没她的奶白色羊绒沙发里,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绒毯。
这是她被囚禁于此的,第二个月的开端。
第一个月时,或许是由于极度的精神压力、激素紊乱,或许是牧野注入她体内的那些不明药物作用,她那向来不算准时的生理期,竟一次也没有造访。而此刻,一种熟悉的、小腹坠胀的酸涩感,正隐隐地提醒着她,这具身体仍在遵循着某种属于“人类女性”的、古老的节律。
她不想动,也不想说。只是偏头看着窗外那片被风雪模糊了的、灰白色的世界。
牧野就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操作着一个悬浮的光屏,上面流动着密密麻麻她看不懂的数据流。他今天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侧脸在室内暖光下显得异常安静俊美,像个无害的、专注于学业的大学生。如果没有之前发生的一切,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小腹的绞痛加剧了一些,她几不可闻地吸了口气,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怎么了?“牧野的声音立刻传来,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光屏上,但显然他所有的感官都像雷达一样锁定着她。
“没什么。“洛汀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刻意营造的平静。
牧野终于转过头,那双克莱因蓝的眼睛在她脸上扫过,然后缓缓下滑,落在她毯子覆盖下的小腹。他放下光屏,站起身,走了过来。
他没有询问,只是单膝跪在沙发边,伸手探进了毯子底下。他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睡裙布料,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按压。
“是这里不舒服?”他问,语气温和得像在关心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洛汀哑身体僵硬,没有回答。
他的指尖在她小腹流连,随后——探入——
洛汀哑的身体骤然绷紧,像一张被拉满的弓,脚趾在毯子下无助地蜷缩,仿佛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在瞬间被无形的线提起。
片刻,他缓缓抽回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移至眼前,指尖上沾染了一抹惊心动魄的暗红。
他凝视着指尖这抹属于她的印记,眼神里没有亵渎,只有一种近乎于信徒面对圣迹时的、颤抖的狂热与虔诚。他将指尖缓缓抵近唇边,眼帘低垂,如同进行一场无声的弥撒,最终将那抹暗色含入口中,彻底接纳。
他抬眼看向她,眼底是献祭般的、已被点燃的火焰,声音低沉而沙哑:
“看,我在用所有方式…让你成为我唯一的信仰。”
他站起身,步伐轻快地去一旁的储物柜取东西。洛汀哑躺在那里,感觉小腹的冰冷和体内的不适感,远不及此刻心底涌上的、能将灵魂都冻结的寒意。
牧野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由柔软医用硅胶制成的细长管子,末端连接着一个小巧的收集瓶。
“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他柔声说着,掀开毯子,动作熟练而不容抗拒地将那根管子的一端,轻柔而坚定地探入了——
她闭上眼,不愿去看,也不愿感受。
“好了。”牧野固定好管子,将收集瓶放在她手边,“先这样待一会儿,别乱动。”
他转身,再次走向那个开放式的厨房。洛汀哑躺在沙发上,身体里插着一根通往未知的管子,像一个被安装了奇怪接口的玩偶。她只能偏过头,看着厨房里牧野忙碌的身影。
他系上一条干净的围裙,动作优雅地取出面粉、黄油、糖粉……仿佛真的要准备一场温馨的烘焙。他精确地称量、搅拌,动作流畅得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化学实验。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雪在窗外无声飘落,厨房里弥漫着黄油融化的香甜气息--这一切构成了一种极致温馨,却又因她体内的管子和那即将加入的“特殊原料”,而显得无比荒诞、恐怖。
当饼干糊糊在碗中呈现出完美的乳黄色泽时,牧野停下了动作。他走回沙发边,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那根连接着洛汀哑身体的管子取出,然后将收集瓶中那混合着经血与子宫内膜组织的暗红色液体,倒入了饼干糊中。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搅拌器,开始匀速地、均匀地将那抹刺目的红与温暖的乳黄混合在一起。黏稠的液体在碗壁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颜色逐渐变成一种诡异的、深沉的暗红,像是凝固的、氧化后的血液。
洛汀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牧野却似乎非常满意,他将混合好的面糊装入裱花袋,在烤盘上挤出一个个小巧整齐的饼干形状,然后送入了预热好的烤箱。
做完这一切,他洗净手,拿着干净的湿毛巾和一片卫生巾回到沙发边。
“该清理一下了。”他说着,动作自然地掀开她的裙摆。“我……我自己来。”洛汀哑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里带着屈辱的颤抖。
“不行。”牧野温和地拒绝,手上动作却不容置疑,“照顾你是我的权利,也是我的幸福。”他细致地、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珍宝般,为她擦拭干净,然后换上干净的。他的指尖偶尔划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整个过程,他表情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虔诚。
洛汀哑死死揪着毯子,不再反抗。她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只会招来更漫长、更令人窒息的“照顾”。
不久,烤箱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牧野戴上隔热手套,取出了烤盘。那些小饼干呈现出一种均匀的、深褐偏暗红的色泽,表面微微开裂,散发着一种混合了黄油甜香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般的微妙气味。
他拿起一块,吹了吹,走到洛汀哑面前。
“来,尝尝看。”他微笑着,将饼干递到她唇边。
浓郁的、带着血气的甜腻气味直冲鼻腔。洛汀哑的喉头一阵痉挛,强烈的呕吐感涌了上来。但她死死忍住了。她想起了之前那次,她因抗拒食物而呕吐,他是如何用嘴对嘴的方式,强迫她咽下那些污秽,以及他当时那句带着科学狂热的低语一“现在,我们的一部分真正融为一体了。”她不能吐。绝对不能。
她闭上眼,张开嘴,任由牧野将那块温热的、诡异的饼干塞进她嘴里。她几乎是囫囵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它吞咽了下去,食道和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收缩感。
牧野期待地看着她:“味道怎么样?”
洛汀哑说不出话,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
牧野却不以为意,反而显得很开心。他拿起另一块饼干,自己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着,脸上露出品尝顶级美食般陶醉的神情。
“很美味。”他评价道,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这是独属于你的、生命的味道……现在,也属于我了。”
他就这样,坐在她身边,一块接一块,几乎将一整盘暗红色的饼干全部吃了下去。整个过程,洛汀哑都偏着头,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压制着胃里的翻腾。
当最后一块饼干被他咽下,客厅里陷入一种饱食后的、诡异的宁静。
只有窗外风雪的声音,和两人之间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洛汀哑用一种近乎虚无的语气,轻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我还没有怀孕?”
她记得,在这两个月里,尤其是在初期,他们几乎无休无止。牧野似乎也从未做过任何防护措施。
牧野擦拭嘴角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转过头,看向她,那双克莱因蓝的眼眸里,狂热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挫败感与强烈探究欲的复杂神色。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小腹,仿佛能透过皮肉,触摸到里面的奥秘。
“我正在研究,”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研究你身体的奥秘。你的子宫,你的卵子,你的基因……为什么,它们拒绝与我的基因结合?”
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呼吸交缠。
“为什么你的身体,在接纳我的一切的同时,却唯独对这一项,关闭了大门?”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失望,还是被激起了更强烈的征服欲,“这不对,这不完美……我一定,会找到原因的。”
他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将她最后一点关于“正常”与“自然“的幻想也彻底剥离。她不仅仅是一个囚徒,一个玩物,更是一个连生殖隔离都被拿来研究的、异常的标本。
洛汀哑闭上眼,不再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脸。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一片纯白,仿佛要掩盖掉室内这片无法言说的、由经血、饼干和冰冷爱欲构成的,肮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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