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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痒。”
胸口似是有温热触感，就像是有人在用手指一点点摩挲度量。不是清欲那种，更像是狩猎者在思索，如何更好的将猎物弄死。
但这种动作难免过于暧昧，对方触碰之间若隐若离，如勾如挑，偶尔蹭过某点凸起，就像是被惊到一般快速将手收回。
等过上一会确认他没醒后，伴着轻轻的吸气，又再一次将手伸出来，继续贴着洛冰河的心口向外延伸，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用指甲略微挑起内衬交叠处，随时准备出手掏心。
洛冰河：“……”
挺好的。虽然他知道沈清秋一直想弄死他，起码现在没在他昏迷时直接上手，这还不够好吗？
算了，今天心情好（没被直接踹下去）就陪沈清秋玩玩吧。
洛冰河作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半掀起眼帘，瞄上一眼沈清秋又闭了回去，将对方快速收回的手抓住放到心口上，声音慵懒而沙哑、语调温和：“饿了？”
手腕中传来扭动与挣扎，沈清秋在努力尝试着将手拉回去。洛冰河回想着前一段时间只剩本能的沈清秋有多么乖巧可爱，语气中酝酿出几分宠溺：
“想要心头血？”
因眼皮的遮挡，洛冰河看不清沈清秋的表情，但骤然收紧的呼吸和对方突然间升起的体温，已经身体力行的代替他回答。
落针可闻的安静中，清晰的咽口水声顺着极近的距离传来，洛冰河的耳膜甚至被空气轻轻震伤。就在这样的极静与极闹中，洛冰河听到一声低哑的‘嗯’。
呦？
沈清秋居然会主动表达需求、而非扭扭捏捏了？
值得夸奖。
沉闷的笑意从胸口升起，洛冰河带着抖动将眼睛睁开，嘴角拉起调笑的弧度：“不给~”
语调轻快而缠绵，尾音像是带着勾子般向上翘着，弯弯绕绕之间透出清澈笑意。
不说两句好话，怎么能随便给你？
乖，说几句好听话就送你。
他看到沈清秋原本有些羞涩的面容瞬间变得无措，就像是鼓起勇气向家长提出要求后，却被无情否决。有些落漠，有些恼怒，还有些‘早就知道不可能’的失望。
洛冰河伸出大拇指在沈清秋手腕上来回摩擦，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指腹对比沈清秋细滑的手腕过于粗糙，这样的轻微而勾搭动作一定会给沈清秋带来难言的痒意。
果然，沈清秋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像是被火烫到般极快的将手抽出，原本半趴在洛冰河身上的姿势立刻改为坐起来。
被子沿着沈清秋肩膀向下滑落，连带着沈清秋不算工整的内衬变得更加松散。
热腾腾的被窝突然间被掀起来，凉意席卷而来，衬得跨坐在洛冰河腰间之人体重更加明显，身体更显温热。
几乎是本能的，腰间某个角落瞬间跳出来彰显存在感。
然后……
骤然间的刺痛袭来，洛冰河原本还有些想入非非的神思被剧痛强制唤醒，他看到沈清秋毫不犹豫并起四指，深深嵌入他的心口。
洛冰河给不给是洛冰河的事情，沈清秋要不要是沈清秋的事情。即便是洛冰河拒绝，沈清秋也会直接取用。
“沈清秋！”
行动和怒骂永远比脑子更快，洛冰河抓住沈清秋试图将他心口搅碎的手腕，力道大的恨不得直接将他捏碎，咬牙切齿：
“你搞什么！”
洛冰河睡着时还知道收敛，清醒后只是逗了两下就要直接动手，说两句软话就这么难？沈清秋这狗东西绝对是故意惹怒他！
“你说呢？！”
沈清秋的脸色看起来比洛冰河还暴烈，声音森冷的更像是从冻上几百年的地窖里拿出来的寒冰。
脸上浮着一层恼怒，眼尾泛起红晕：
“小畜生！你再动一下，本尊现在就剁了它！”
沈清秋不说还好，当沈清秋明确指出来后，洛冰河全身血液瞬间上涌，就连抓住沈清秋手腕的掌心，都滚烫似火。
这一刻，不需要什么言语或对视，沈清秋的存在本就是最大的**药。洛冰河一个翻身将人压下去，灼热的呼吸打在沈清秋脖颈，还没来得及升起红晕，洛冰河便咬了上去：
“师尊喝弟子那么多血，今天也让弟子尝上一尝。”
手指快如闪电的将沈清秋关节卸掉，按压住对方乱动的肩膀，将卡在心口的手掌一点点拉出来十指相扣。
铁锈味四散而出，沈清秋即便是夜间已‘进过食’，在闻到新鲜血液时仍忍不住喉头滚动，骨头间发出起伏震动与口水流动声。
洛冰河瞥一眼被他拉住的手指：若不是被他紧紧攥住，沈清秋可能真会被食欲所控，忍不住将手指放到嘴边吸吮。
沈清秋淡色的唇会被洛冰河血液染成鲜艳的红，些许血滴被边缘沾染，沈清秋会下意识伸出粉嫩的舌尖将其舔干净……
想到这一幕，洛冰河含住沈清秋被迫仰头后极为明显的喉结，刚稍稍舔上一下，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立刻传来极其明显的颤抖与抗拒。
沈清秋即便是被压制的死死的，手指亦是作出掐诀念咒动作，打算爆几个禁术跟他他打上一架。
明明是这么亲近的十指相扣，沈清秋都做不到乖顺一些，好好跟洛冰河牵个手呢。
洛冰河很不开心，所以要‘惩罚’一下。
手掌在对方腰间滑过，丝质的内衬拥有顺滑的温凉，只可惜身下人到处反抗希望将他踹走的动作，将沈清秋的恐惧与惶张展现的淋漓尽致。
虽说挣扎的动作很明显，力道也很足。只是狸猫的踹脚再重，也抵不过主人的一掌压下；石猴的筋斗云再远，也逃不开如来的五指山。
再绝对的武力和压制之下，沈清秋的这些行为反而更激起洛冰河的狩猎欲和镇压力度。
只是——洛冰河能明显感觉到沈清秋浑身僵硬、皮肤紧绷，因没办法将他彻底推开而产生颤抖。
明明沈清秋被洛冰河压制亲近、会怕成这样，为什么还敢数次挑衅他？
地牢中也是。
明明被洛冰河踩在脚下后被利刃割裂、会疼到忍不住弓起身子浑身冷汗，却为什么还能咬着牙对他挑衅，说什么‘小畜生，没吃饭吗’‘这算什么，挠痒痒吗’
这是洛冰河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虽然这种行为很有骨气。
但有什么必要？
比如这一次，沈清秋如果想要什么，直接开口或者好好说话不行吗？
洛冰河未醒时沈清秋应该有反复思考过如何向他索取心头血，为什么洛冰河清醒后依旧选择暴力对骂？
他们是敌人时，洛冰河能勉强理解为沈清秋不愿意对敌人服软露怯。
现在他又一次将真心剥出来送过去，忍受沈清秋天天作妖闹事，别管是陪睡、当工具人、当食物，都听之任之。
两人都‘睡’这么久了，沈清秋每天都大半夜主动寻他、跟他抱一块了，为什么还不能软化一丢丢？
“师尊。”
洛冰河深吸一口沈清秋常年环绕在身的冷竹香，理所应当的索要报酬：
“且不说弟子之前为了将您唤醒花的功夫，单弟子陪您睡了一个月，现在玩点深入的，也不算唐突。”
猎物脆弱白皙的脖颈一咬就断，洛冰河像蜘蛛般编织那么久的温柔陷阱，终于在柔软轻黏的白丝之中，将人引了进来。
既然沈清秋能与他安稳入眠，也能睡醒后不再第一时间与他对打——
就可以考虑下一步了。
“本尊……”
沈清秋试图说些什么，洛冰河上身探去，以唇封口，掩住沈清秋即将出口的谩骂之语。
恶语伤人六月寒。沈清秋这张嘴毒辣的很，还是用来做一些更快乐的事情比较好，就不用开口伤人了。
早在地牢时，洛冰河就打算与沈清秋唇齿相触，那时候还嫌弃过环境不行回头再补。
现在想想，环境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事关手感观感，沈清秋不仅有一张面若桃李的芙蓉面，更有一身弱柳扶风的玲珑姿。
至于沈清秋的反抗？
这不是他俩之间的乐趣吗？
等那天沈清秋不抗拒，洛冰河才觉得见了鬼的，第一时间要怀疑沈清秋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似铃鹿于山间奔波，锦鲤于河中嬉戏，沈清秋在洛冰河的紧赶慢追之下完全招架不住。
带着喘的声音从红唇流出，粗重的呼吸断断续续响起，在对方窒息之前，洛冰河终于放开对沈清秋的禁锢。
刚想说两句俏皮话——
沈清秋甚至都没立刻跟身边人对打，一把推开洛冰河，单手撑起向床边俯身，张嘴就吐。
洛冰河：……
这是将人逼成什么样，连本能的干架都能退居二线？
其实他还想今天一鼓作气……
看着吐到昏天黑地，手指紧紧握入掌心渗出血迹、浑身哆嗦、整个人写着‘恶心’的沈清秋，洛冰河良心稍稍痛了一下，觉得适可而止其实也行。
虽然他就算真将人吞吃入腹，沈清秋也没办法拒绝。
但——
在〈立刻跟人闹翻、要花费诸多功夫哄人、说不定又得替沈清秋大开杀戒善后〉和〈现在安抚一下、给出足够赏赐、继续维持平和〉中。
反正这件事洛冰河已经胜利，占到便宜就要收敛点，不能笑太狠——毕竟沈清秋炸毛起来还是挺唬人的。
洛冰河伸手缓缓地拍着沈清秋的后背，就像是世界上最情深义重的伴侣安抚着对方，声音柔软中刻意加上蛊惑：
“师尊，我们去寒潭沐浴？”
沈清秋肯定是要去沐浴的。
说不定还要泡上一整天。
一个人泡澡多危险啊，他师尊如此柔弱，非常需要修为高深的弟子帮忙护法。
当然，如果沈清秋需要洛冰河替他做点什么，比如缓解个燥火什么的……
“滚！”
沈清秋拒绝了洛冰河的提议，并且一巴掌抽了过来，在洛冰河扶着他的手臂上留下清晰的红印。
洛冰河表示他很委屈，所以将沈清秋的脸扭到自己面前，神情认真眼神真挚：“师尊，你打疼弟子了。”
虽然与之相比掏心更痛……但若是他开口说这件事，沈清秋只会冷笑着回‘怎么不疼死你’。
好吧，洛冰河真可怜，沈清秋这个混蛋师尊半点不会安慰人呢。
果不其然，沈清秋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抽过来，位置分毫不差：“活该。”
“师尊！”
洛冰河很委屈，并且有些恼怒，若是沈清秋再闹，他要忍不住揍过去了！
嗯。
果然是洛冰河高估了，沈清秋已经从不知道哪里摸出来根缠绕着青色带子的竹棍，带着凌然罡风砸了过来。
————
沈清秋躺在寒潭边上，身侧是洛冰河刚派人送过来的整碗心头血。
天魔血这个东西很神奇，少量可以控制敌人，大量可以为人疗伤续命。当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后，甚至能改变人的体质，让一介修真者，转为修魔。
而且天魔血拥有者恢复极快不死不灭，这等长生之法甚至比修炼至元婴化神还离谱，即便是毫无修为的凡人，只要有天魔族愿意舍弃血液刻画共生咒，也能共享性命。
当沈清秋从意识空间出来后，洛冰河以‘帮沈清秋寻找柳清歌死亡真相’为交换，第一时间拽着他施展咒术，在成功完成的那一刻更是直接晕倒在沈清秋面前。
等沈清秋将人弄到床铺上躺着，自己也累的睡着后——
洛冰河睁开眼看见在床脚趴着休息的沈清秋时，就像是当年那个刚拜入清静峰的小弟子一样，满脸激动的从床上跳下来环住沈清秋腰肢。
眼含热切、神情诚挚、清透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星光璀璨，精神抖擞的告诉困得不行脑海一片迷糊的沈清秋：
‘从今以后，弟子与您同生共死。沈清秋，上穷碧落下黄泉，即便是海枯石烂、众生茫茫皆消散，你我也会永远在一起。’
嗯。
沈清秋完全没搞懂这个人发什么疯……只是将人踹开后，自己爬上床榻睡觉。顺便给自己添上数道阵法禁制，防止某个畜生近身。
谁管你究竟搞的什么东西，天大地大补充睡眠最大，睡到一半被人打断没能一脚踹过去将人弄死，已经算是沈清秋仁慈！
等沈清秋清醒之后在意识空间中怎么也找不到无厌子与秋剪罗，才发现……
他好像，真的死不了。
完蛋。
这下无论洛冰河怎么折磨他，他连意识空间都躲不了，自杀都做不到了。
从此之后，若真再惹怒洛冰河，才是真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孽障。
沈清秋忍不住发出几句国粹，一口将瓷碗中的心头血喝干。
如果一个人没有死亡的自由，就没有存活的尊严。
洛冰河这一手釜底抽薪玩的漂亮，拿其他人威胁沈清秋有什么用，反正也疼不到他身上。只要保证沈清秋自己死不掉，还不是想怎么折腾怎么折磨？
之前是身家性命被对方拿捏。
现在是以死脱离都做不到。
沈清秋只是在意识空间用剑威胁了一次洛冰河，洛冰河就让沈清秋死都死不了。
烦死了。
也不知道灵魂永寂有没有用。
他现在修为没有、势力没有、可以拿捏对方的弱点把柄也没有。
唯一能凭借的，就是洛冰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出来的犯上之心。
或者说，是被沈清秋揍了那么多次也没改的——赤子真情。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是很虚无缥缈的。
它从来不是一个可以量化的东西，更不是一个有迹可循、有规律可找的概念。
鬼知道洛冰河对他的好感是源于什么；谁能确保一时的新鲜感会不会因得到而抹去。
永生听起来很诱人，但凡人百载光阴都能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洛冰河身为魔界尊主，又有着随时能杀穿修真界的能力，想要什么得不到？
沈清秋要真以为洛冰河只是因为一个【爱】字而迷恋，因为【感情】而束手束脚，因为【我爱你】而永远忠诚。
他才是真的傻。
这世间，永远只有实力和权势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都是过眼浮云，一吹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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