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男孩咬咬牙,不死心地继续砍价,“四六分,我六,你四。”
叶秋闻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你他妈就开个门!”栀子男孩猛地拽住他胳膊,“别太过分!”
“我要帮你进去,还要演苦主,还要帮你拍照,指不定还要被你睡的那个冤种打一顿。”叶秋闻甩开他的手,掰着手指头数,“咱俩谁更过分?”
栀子男孩不说话,他终于点着烟了,他开始大抽特抽。
抽完了一整根。
他把烟头碾灭在脚下,“行!三七就三七!”
“在这儿等着。”叶秋闻指了指墙角,“我想办法从里面给你开门,别破坏门锁,会留下证据。”
“你怎么进去?”栀子男孩狐疑地看着他。
“你别管,这里我比你熟,等我信号,你进去十分钟后我再冲,听懂了吗?”
“知道了。”栀子男孩开始紧张,后知后觉地追问,“你不会坑我吧?”
叶秋闻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真诚微笑,“当然不会。”
大概过了十分钟。
栀子男孩终于看见叶秋闻重新出现,远远地冲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意思是你可以动手了。
栀子男孩收起手机,捏着那张价值十万的房卡,重新回到那扇房门前。
嘀——
“咔嚓”一声。
门果然开了。
栀子男孩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不错,今天运气很不错,没想到职高还是有靠谱的人。
他推门进去。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还没等他看清床上有没有人,脖颈后侧突然感觉一记重击。
他眼前一黑。
......
江之阔睁开眼睛,正好碰上叶秋闻从外面回来。
叶秋闻伸手,掌心贴在他脸颊上,借着清亮的月光端详,“看起来脸色正常了。”
“你呢?”江之阔撑起身,在昏暗中打量着叶秋闻,“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叶秋闻解锁手机,调出照片递过去,“这人你认识吗?”
照片拍摄角度刁钻,像从窗外偷拍。
穿骚粉衬衫的男孩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个西装男,虽然只拍到侧脸,但江之阔一眼认出是沈容铭的助理。
叶秋闻转身打开冰箱,抄起一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去,忙活半天,浑身燥热。
“为了拍这张照片,我差点把自己折进去了!我把人骗进了房间,趁他不注意把人敲晕,然后用这傻子的手机联系了接头人,果然,没一会儿这西装男就摸进来了,现在你可以拿这张照片去反杀了,怎么样?我留在这儿,还是有点用的吧?”
“你......”江之阔眸色深沉地凝望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
“别太感动。”叶秋闻潇洒摆手,“就当还你帮忙支走贺谦的人情。”
江之阔依然沉默地注视着他。
然后,下一秒。
他突然伸手扣住叶秋闻后脑,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未散的酒气和不容拒绝的力道,叶秋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窗外不知何处升起一束烟花,“砰”地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光芒短暂地照亮了房间。
叶秋闻才如梦初醒,猛地将他推开。
江之阔声音低哑,“......谢谢。”
叶秋闻几乎要疯了!
他刚刚被亲得有点喘不过气,一股没由来的邪火在体内乱窜,脑子一片空白,现在听到这声道谢更是火冒三丈。
他妈的谁教你这样谢谢别人的?!
“你疯了吧?!”叶秋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开,“我他妈帮了你!你他妈居然敢亲我!”
草草草,你还不如给我两百块!
三七分账是假的,但我刚刚可是真真切切错过了两百块!
叶秋闻越想越亏,气得直瞪眼。
也许是他的反应过于激烈,江之阔敏锐地捕捉到那丝藏在愤怒下的、不自然的慌乱。
他生气了,但没有给自己一耳光,不是吗?
“对不起。”江之阔主动道歉,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刚才是我太冲动。”
他话锋微妙一转,“但是。”
“但是什么?”叶秋闻一脸茫然,警惕地后退半步。
“你刚刚是不是喝了什么东西?”江之阔注视着他的脸色,“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叶秋闻脸色骤变。
草草草!想起来了!
刚刚在那个房间,把栀子男孩敲晕了之后,为了给自己壮胆,他喝了一口自己那杯酒。
他以为自己那杯是安全的!
“吃饭的时候我也喝了啊!不是没事吗?”叶秋闻开始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不。”江之阔摇头,“吃饭的时候你没喝,你喝的一直是水。”他又补充了一句,“被动手脚不是我的酒杯,是酒本身。”
叶秋闻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现在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灼热的烫意。
他崩溃又绝望。
忙活半天,结果把自己坑进去了?!
他有种被命运戏耍的愤怒。
这感觉,就像大热天辛辛苦苦耕完地,回头一看,发现耕的是别人家的田!
“还记得我刚刚是怎么对你的吗?”叶秋闻死死盯着江之阔,“就按那样对我。”
没等江之阔反应,他自己主动一个箭步冲到冰箱面前。
开始疯狂吨吨吨。
“你放心。”江之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会趁人之危,你要不去洗手间吐会儿?”
叶秋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冰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划过滚动的喉结,“你真该赔我点钱。”
最后他还是听从了江之阔的建议,冲进了洗手间。
直到水声消失,江之阔才走到门外,他敲了敲门,“你还好吗?”
叶秋闻打开门,额前的刘海正在往下滴水,“我后悔了,我最该敲晕的人是你。”
有时候真的挺心累。
叶秋闻心想。
然后,他毫无预兆地开始用额头去撞旁边的墙壁。
第二下撞上的却是柔软的掌心,江之阔用手护住了他的头。
“别撞了,你的头受不了这种刺激。”
“我人也受不了。”叶秋闻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我他妈根本没喝多少,为什么还是那么热?!”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人也在模糊,空间在旋转。
他无意识往江之阔身上靠,感受到对方身体瞬间的僵硬。
江之阔扶着他倒在了床上,极力克制着体内同样蠢蠢欲动的燥热和想要靠近的本能,当感受到叶秋闻微微向他这边倾斜时,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无措。
他应该立刻站起来。
他应该推开他。
贺谦喜欢他,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
刚才那个吻已经是情难自禁的过错,他不可以一错再错。
然而,当视线对上的瞬间,江之阔觉得体内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又重新燃起,烧得比刚才更旺。
没关系,至少此刻,他眼里映出的,只有我。
人,不可能永远保持绝对理智。
你不是一直很想搞清楚,对他究竟是同类的吸引,还是真的心动吗?
现在,就是最好的检验时机。
江之阔在内心对自己说。
“江之阔。”叶秋闻喊他名字,“江老师,你离我远点儿。”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邀请。
“为什么?”
“我们不能这样。”叶秋闻努力别过脸,“这样做会伤害到我们在乎的人,你再好好想想。”
想想贺谦,想想我。
“这里没有其他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哥,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关键时刻怎么净说这些蠢话。
我们的感情里明明站了四个人!
叶秋闻用他仅剩的理智飞速思考。
如果这把真的没忍住,回头得找个什么理由给圆回来。
他想不出来。
“秋秋。”江之阔突然握住他手腕,一把按在枕头上,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阴影,“他们都这么叫你,对吗?......秋秋。”
叶秋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破碎不堪,意识也逐渐开始抽离。
江之阔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起,“秋秋,你现在好乖啊。”
叶秋闻正欲说些什么,嘴巴却被吻封住,热气在耳边交缠。
“我可以帮你。”趁换气的间隙,江之阔听见自己说。
理智如同落日,正不可挽回地沉入地平线以下。
罪恶感如同黑夜,逐渐将他吞没。
江之阔轻轻吻着他,不同于之前的冲动,这个吻带着试探和一种豁出的温柔。
他的手探进叶秋闻的衣服,慢慢滑到腰侧,再充满暗示地往下。
关键时刻,他好像听见了叶秋闻的叹息。
这声轻叹,终于让他找回一丝出走的理智,江之阔停住了动作,用剩余不多的自制力询问道:“我可以继续吗?”
叶秋闻额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用力咬上江之阔的肩膀,“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他声音在抖,赶紧拼凑掉一地的道德感但迫于被做局的无辜人设,“求你,再忍忍,可以吗?”
江之阔凝望着他,忍着疼痛,也忍着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渴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叶秋闻,“我去帮你拿多几瓶矿泉水。”
“我、我去洗个澡。”叶秋闻用手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浴室的过程中,胡乱地把自己的外套扯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下来。
是一个钱包。
浴室的门被关上,里面很快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江之阔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他打开时,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照片。
背景是洒满阳光的校园林荫大道,叶秋闻平视着镜头,五官俊朗,嘴角微微上扬,蓝白色的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邱嘉言站在他身旁,搂着他肩膀的手骨节分明,衣角随风扬起,浑身散发着专属于少年人的亲密与张扬。
然而,最让他无法平静的是,照片中邱嘉言的眼神。
那么自信飞扬,暗藏着说不清的爱意。
他下意识地翻过照片。
背面,是一行飞扬的清隽字迹——
秋秋十七岁生日快乐。
江之阔沉默地将照片塞回原处,合上钱包,将它放回了外套的口袋。
叶秋闻绝对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江之阔心想。
他好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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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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