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没事。晚辈早就习惯了……”无妄故意揉了揉面上的假伤,又“嘶”地一下装疼,引得师拥更是心疼。
“你受伤了。敝人扶你进屋子里坐一会,给你擦擦药吧。”
无妄摇摇头,可怜兮兮说道:“不用了。我们正在找人,我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
那人扶着无妄坐在石块上,关切问道:“小兄弟,你在找谁?敝人虽然刚到这附近,但也算认识一些人,不如你告诉敝人在找谁,敝人帮你留意一下。”
无妄叹了口气,开始解释:“其实我也不清楚那人的名字。晚辈叫旺旺儿,自幼没有父母,是武馆的前辈收养了晚辈,这才有口饭吃。晚辈跟着师娘和同门一起游历四方,听闻此地有一个热心的高人在教大家武功,我们便来到这里想讨教一番。晚辈并不知晓那人叫什么名字,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前辈了……“
听到无妄自幼没有父母,那人不由得瞳孔微亮,随后换了一副慈祥的面孔安抚道:“不是敝人想要夸赞自己,不过敝人猜想……敝人应该就是你在找的那个人。”
“原来是你吗,前辈。前辈……晚辈应当怎么称呼你呢?”
那人警惕地顿了顿,随后和蔼道:“我就是个粗人,你就像那些孩子一样,喊我大叔就行。我的贱名……不足挂齿。”他给无妄检查完伤处,随后从腰间取了个瓷罐,往无妄面上涂药,叹道:“刚刚欺负你的那些,都是你的同门吗?他们为何这样对你?”
无妄用沾满泥泞的手摸了摸面上的粗布蒙眼布,淡淡道:“兴许是因为我自幼就瞧不见东西,他们觉得欺负我好玩吧……”
听到这话,师拥更觉心疼,去屋里弄了块湿毛巾给无妄擦干净手叮嘱道:“你们若是不嫌弃,这阵子就住在我这儿吧,我虽是个粗人,但多少会一些武功。你瞧不见,不方便学武,我偷偷给你传授一些秘技,你学了之后,下次打架肯定不会输。“
无妄手心忽觉一热,心头也跟着热了起来,他讪讪道:“大叔,你我萍水相逢,你待晚辈那么好,晚辈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你这儿有没有什么活缺人干的?这几日就让晚辈代劳。砍柴烧水什么的,晚辈做得都很麻利。”
师拥轻笑一声,用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无妄发顶,说道:“你眼睛不方便,而且又是客人,敝人怎又舍得让你去做粗活。你放心吧,敝人干那些事都干习惯了。敝人曾经有个孩子,若是长大了便和你一般大,敝人一直在找他,什么样的粗活都干过了。”
无妄将毛巾还给师拥,温顺笑道:“嗯……那晚辈去告诉几个同门,让他们这几日留在这里习武。这几天就打扰大叔了。”
师拥点点头,随后温柔拉起无妄问道:“你有没有哪个讨厌的同门?到时候大叔就故意让他去砍柴怎么样?”
无妄扑哧一声笑出来,摆手道:“那就让刚刚推我的那个师兄去吧。”说罢,无妄在心底里对西岑说了声“抱歉”,若是让其他哥哥去,无妄心底又不舍,而且更不可能让斐慈去砍柴。平日里西岑哥哥总是嘻嘻哈哈的,让他去砍些柴回来,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待无妄引着斐慈他们进屋,无妄这次发现这茅屋其实不小,里面不仅有五间客房,而且还有一个虚掩着木门的房间。无妄猜想,也许那儿是师拥平日里做事的房间,等到晚上师拥睡着了,便可以派灵鸢进去一探究竟。
邓英桦的易容术相当了解,师拥完全没发现这几人正是前阵子一同在酒桌上吃饭饮酒的有缘人。师拥为大家贴心备好过夜的被褥,便回房间做事去了。无妄知道他肯定是回屋办事,于是偷偷派了灵鸢去他房里偷看。
只见灵鸢悄悄钻到那房间的窗户边,轻轻将窗纸啄开一个洞,随后无妄只见屋子里并没有任何水青色的木像,就连木块也没有。师拥坐在椅子上正在用毛巾擦拭上身,他的身子比日常看着还要壮硕,背脊晒得黝黑,望眼过去,全是疤痕。无妄心里一惊,不由得心疼地思忖着:“这师大将军为凌霄付出那么多,可到头来竟落得如此田地,弄得妻离子散……究竟是为何呢?莫非是他征战沙场,杀生太多,导致他下半辈子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还债吗?倒也是个可怜人……但那些被杀害的人也有家人,哎,兵戈相见总归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师拥擦完身子,无妄也没见他拿出工具雕刻木块,反倒是发现他从被窝里小心翼翼翻出一个行囊。他解开行囊前,特意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他才将行囊解开。
只见行囊里有一只活灵活现的虎头娃娃,还有一个婴儿用的围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青得耀眼的翠玉手镯。无妄仔细看着,发现那围涎上绣的猪崽图案和苍宿之前留给自己的虎头帽的图案十分相似,可惜那个虎头帽早已被栗子无意弄丢,不然现在就可以拿出来对比。
师拥拿着那几件物品看了许久,随后又放到心口捂着,直到他眼眶渐渐湿润,这才将东西收拾好,放回被窝里藏好。
看完这一切,无妄只觉自己和师拥同病相怜,也不忍继续打扰,轻呼一声便将灵鸢召回。而屋子里其他人正等着无妄的回复,西岑是第一个问的。
西岑:“无妄少侠,怎么样?那师拥在屋子里做什么?”
斐慈十分不悦,说道:“他定是又在屋子里做那些木像吧,我们应该去偷一个回来,找个高人帮忙看看。说不定那木像上被做了什么手脚,这才让那叫空明的水神做了恶。”
无妄哽咽了一会儿,终于才缓缓开口:“他刚刚只是从被窝里拿出一些小孩的玩具和女子的手镯在怀念家人。都先睡吧,我们明日继续观察他。“
见无妄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斐慈意识到无妄的心情不对,赶紧招呼其他人离开。丹枫和夕岚都识趣离开,只剩下西岑还赖在房间不走。
斐慈心中不爽,问道:“西岑,你在这里做什么?”
西岑赖着不走,坐在桌子前双手托腮道:“殿下,西岑前些几日在庙里遇到了鬼,西岑有些害怕。西岑想和殿下、无妄少侠住一起。殿下你是真龙之子,阳气足,西岑就睡地上就行了,你们当我不在就好。”
斐慈知道无妄心中不快,本想趁着二人独处的时候好好哄哄,谁想到这西岑竟来坏事,一怒之下站起身来想要训斥,可无妄却好心道:“西岑哥哥,你怕鬼,前阵子那事你一定害怕极了。这样吧,地上凉,你睡我旁边,别冷着。那床大得很,可以睡三个人。”
西岑一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抱着无妄的手臂晃着,“可是那样不等于我和殿下睡一张床了?”他为难地低着头,又问道:“只怕殿下不乐意。”
无妄一听,直接去求斐慈,“慈哥哥,可以吗?”
斐慈耐不住无妄这样求他,只好点头答应,心里想着明日再将西岑塞到丹枫房里便好。熄了烛火,三人齐齐躺到床上,不过一会儿,西岑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呼噜声。
无妄没有出声,斐慈不清楚他有没有睡着。可不过一会儿,无妄便扑哧一声低声笑了出来,惹得斐慈也忍不住笑出声。两人捂着嘴偷笑,静静享受着只有两个人才能明白的欢乐。
斐慈阴笑着,随后捏了一把无妄腰间软肉,似乎是想作为惩罚,他说:“这……你说怎么办?我们今晚算是不用睡觉了。这可是你好心办的事,小无妄你打算怎么解决呢?”
无妄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好办法,只好挠挠头轻声说道:“要不然我们先等等,也许他待会就不会再打呼噜了。他若是打个没停,我来负责把他喊起来吧。”以前大家在山洞中过夜,西岑也少不了打呼噜,不过丹枫和夕岚都会教训他一顿,所以之前也没这种烦恼。
透过月光,斐慈见无妄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银边,见心上人近在咫尺,斐慈心里佯装镇定,实际上耳尖早已发红,他故意问道:“也行。那我们现在睡不了……该干些什么事情呢?”
无妄思索一会儿,还没开口,双唇却忽然迎来一阵柔软温热的感觉。无妄自然感到心跳骤然加快,因西岑就在旁边,又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去推开耍赖的斐慈,只能在心里暗骂几句。
可斐慈的吻技日益进步,无妄一点都招架不住,斐慈见无妄没办法挣扎,更是大胆将无妄带到怀里继续深吻“治病”。随后无妄实在是没忍住,在即将窒息前将斐慈大力推开,这一撞,竟将西岑打醒了。
只见西岑“嗖”地跳起来,作了个打拳的姿势大声道:“谁?谁搞偷袭??”
无妄羞红了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头的斐慈轻笑一声,招呼西岑好好睡下,说道:“没什么,刚刚有蚊子,烦得很,刚刚我和无妄在抓蚊子,不小心打到你了。快睡吧。”
待西岑再度沉沉睡去,无妄又被斐慈拉着悄悄“治病”,无妄羞得很,虽很想推开,可又明白自己很沉醉斐慈待自己的好,而且两人不过是在“治病”,并没有做些过分的事情,无妄一边给自己找着借口一边享受斐慈的亲近。直到西岑不再打呼噜,斐慈才轻轻将无妄搂入怀里哄睡。
无妄早已习惯斐慈抱着自己入睡,不过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明日有重要的计划,务必要在习武的时候不经意将左手的假胎记露给师拥看,好一步步勾他入局。无妄心知自己不懂骗人,只好早些休息,明日以更好的状态面对师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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