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过去后的日子很平淡过得也很快，高二课程最是紧张，也没有别的活动。
“砰”一声，闻野身子狠狠撞上桌子，伴随着桌子上零碎东西掉到地上的细碎声响。
现在是午休时间，教室里没多少人，谢烬本来在趴着睡觉，听着动静抬头，眼神还不清明问：“怎么了？”
“下楼梯踩空了。”闻野抬头，脑子还是懵的，脸已经扭过去对着谢烬说，“嘶，好疼啊。”
“哪疼？”
“胸口，腿，脑袋，胳膊……”闻野浑身上下毫无规律地数，滔滔不绝。
谢烬开始还在认真听，听到一半终于觉出不对劲，脑袋冲着左边不理他接着睡觉了。
闻野也不装了，老实把地上掉的东西捡起来，改正带碎成两半拖拖拉拉着一长截，闻野团吧团吧打算一会去扔垃圾桶。
从惊醒到睡着，闻野脑子还都是懵的，起床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又睡着了，甚至因为中间的小插曲睡得更香了，连午休结束的铃都没听见，最后还是上课谢烬把他拍醒的。
闻野顶着鸡窝头眼神幽怨地看着谢烬，控诉道：“我有起床气。”
谢烬面无表情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闻野抓抓鸡窝头，满脸不可置信，啥话也没说出来，“靠”了一声。
物理老师在上面正施着催眠**，闻野一句话被谢烬哄好后就越靠谢烬越近，打着商量问：“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谢烬反问：“你当我哄小孩呢？”
“昂，你就当我是小孩呗。”闻野前半句话说得理直气壮，后半句话声音放得很轻，“哄哄我呗。”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谢烬又重复了一遍。
“操。”闻野骂一声，“我受不了了。”
闻野被谢烬这一声哄得美了，可算安生会，自己本本分分坐在一边，他抬头想听物理老师讲课，发现听不进去，果断放弃，看见桌子上那个摔坏的改正带，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处。
闻野伸手拿过来摆弄，把掉出来的部分绕着缠回去，又琢磨着怎么从口绕过来，发现前面有一截早缠一块了，他啧一声，又拆了重新缠，最后好不容易都捯饬明白，把裂开的两边合上。
挺好，和修之前长得是一样了。
闻野拿着在纸上滑，滑一段路，里面出来一截，还不如不修。
闻野不信邪了，又拆开重新修，谢烬看他捯饬半天说：“我给你修。”
闻野把重新散开的一坨递给谢烬，谢烬接过来，闻野扭头看得认真。
谢烬垂眸，眼睫很长，白皙修长的手指绕开乱成一团的改正带，有一截搭在了手上，闻野视线上移，又看见了他颈间的红绳，衬得肤色更白。
谢烬缠得认真，闻野看得入了神，直到“咔哒”一声，他才回了神。
“试试。”谢烬把修好的改正带递给他，瞧他一眼问，“发什么呆？”
“啊好。”闻野接过来，在纸上又划一道，很平整丝滑，“好了，刚刚为什么不行？”
谢烬答：“有个地方没接好。”
“哦。”闻野点头笑笑说，“谢谢你啊。”
“嗯。”
物理老师还在上课，两人没太明目张胆，说了几句就结束了，闻野谢完才有些回过味来。
他给谢烬的改正带是拆开的，谢烬竟然知道他第一次是怎么修坏的，想到这点，他心里有些微妙的开心，又洋洋得意起来。
物理课下一节是语文课，老唐一般都提前五分钟到教室，但是不会提前上课，都是等着上课铃结束。
上课铃响，老唐站起来又开始说其他事情的惯例：“咱们班从今天开始两名同学在左右黑板写好词好句，顺序就是最左边和最右边同学第一个，依次往下顺。”
老唐在前面正讲着，班里人的注意都被身后吸引过去。
闻野叫谢烬：“谢烬，你看黑板。”
“什么？”谢烬放下笔抬头。
“那蚊子在白板上画画呢。”闻野看得兴致勃勃，一刻也不挪眼，突然一脸正经地问，“你说他会不会写字，比如说什么救救我。”
闻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突然觉醒意识了，然后！就在黑板上求救。”
谢烬认真看黑板，怎么瞅都不像要写出个字的趋势，倒像是画了俩大耳朵。
“老师，老师，你看后面。”有同学提醒，指指黑板。
老唐配合往后看，上下端详，最后回过头说：“是不是有一个词叫……”
班里人被老唐的话吸引过去，想看看老唐到底能说出来个啥，都竖着耳朵听。
“卡哇伊？”老唐逐字念出来。
班里人笑做一团，说话还带着笑，止都止不住：“哈哈哈老唐你太时髦了哈哈哈哈。”
一天也是过得快，闻野和谢烬走在路上说：“我要了几套卷子，之前学校的，转给你了。”
“谢了。”谢烬知道闻野之前上的学校不差，要来的卷子质量一般都很高，他道了声谢。
“多大点事。”闻野摆摆手。
等两人到了家门口，闻野问：“你家有打印机吗？”
“有。”谢烬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后打开灯门没关，闻野跟着进去才把门关上。
闻野就来过谢烬家一次，还只是在客厅呆了呆，当时就记得厨房东西挺全的，比他自己租的房子有人情味。
“打印机在卧室。”谢烬回头对闻野说，打开卧室门。
闻野跟进去，谢烬卧室东西很简单，就一张床一张学习桌，学习桌上放着个小型打印机，还散乱着几张没写完的卷子。
谢烬坐到床上，闻野把书桌底下的凳子拖出来坐上去，后背放松地靠着问：“这个是不是要和手机连着才能传文件打印？”
“嗯。”谢烬单手拿着手机，姿态放松，“马上。”
“昂。”闻野扭过头，胳膊支在桌子上，随口问，“那本书是干啥的？”
谢烬书桌上书不少，闻野扫了一遍，差不多都是从小到大必读的课外书和名著，还有几本书，特别像学校领导大会讲话会参考的东西。
谢烬抬头扫了一眼，站起来摆弄打印机，边弄边说：“递给我几张A4纸，就在你左边。”
闻野“哦”了一声，递过去挺厚一沓，谢烬接过来说：“看名字看不出来啊？”
“鸡汤啊。”闻野想都没想，名字实在太像。
“嗯。”谢烬点应下。
“那干啥使的，演讲用？”闻野实在想不到谢烬啥时候需要看那种书，“还是考试考得好，老唐送你的？”
“自己买的。”谢烬神色自然，打印机发出开始工作发出“嗡嗡”声，“和之前那电影差不多。”
“那看了有用没？”
“比之前好点。”
“之前啥样。”
“不知道。”谢烬认真想了想回道，“反正看着挺正常的。”
“这书能给我看看不。”闻野身子斜过去，仰头正好对着谢烬的方向。
“你走着的时候拿着就行。”打印机这时候刚好停止工作，谢烬把打印出来的卷子递给闻野，“正好这个也打印好了。”
闻野接过卷子，刚打印出来还很热，很暖手，他问：“要一起写吗？”
“可以。”谢烬没什么犹豫，“我先去洗个澡。”
“我也去。”闻野举手。
“你去哪……洗？”
闻野第一次在谢烬脸上看见这表情，顿时笑开了：“我在你家洗。”
谢烬也反应过来了，拿上换洗衣服带上门留了句“滚蛋”给闻野。
闻野又趴着桌子笑半天，好不容易笑够才站起来出去，冲着浴室喊：“我先回去洗澡了，一会回来。”
“好。”谢烬回道，隔着浴室门声音不是很清晰，还能听见水声。
闻野迅速冲了个澡，头发还滴着水就过去了，谢烬刚好从浴室出来，白色无袖背心和大裤衩，挺随意的，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看见闻野问：“头发没擦？”
“嗯。”闻野抬头摸了一把，一手水。
“给你个毛巾。”谢烬走进浴室，从柜子里拿出个还没拆封的毛巾递给他。
谢烬搬了个凳子到卧室放到桌子前坐下，闻野坐在旁边。
“你头发怎么这么卷？”谢烬坐在凳子上擦头发，看了闻野一眼。
“洗完了就这样，干一点会好点。”闻野把毛巾攥手里凑近点问，“现在好点了吗？”
“哪有那么快。”谢烬看了一眼说。
“不滴水了。”
两人头发都擦了个半干，谢烬的书桌不大，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坐一起挤挤挨挨的。
桌子是背光的，所以上面放着一个小台灯，很卡通的样式，看着有些年头了，不像是谢烬的风格。小台灯的光是护眼的黄色，染得卷子都变了色，闻野盯着看了会，动笔写题的时候胳膊肘碰到了谢烬。
谢烬没看他，笔上不停写得认真，闻野心安理得地没挪开，和谢烬胳膊挨着胳膊，大腿挨着大腿。
过了十来分钟，谢烬动了动腿推推闻野：“你去把门关上，我开开空调。”
“热吗？”闻野看了看窗户，是开着的，裹着些凉意的风刮进来，把窗帘吹起来。
“你身上太热了。”谢烬拿过空调遥控，“叮”的一声空调开始运作，“烫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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