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天朗气清，闻野和谢烬走在路上，满是潮湿泥土的味道。
闻野攥住谢烬的手问：“我这样攥着你会热吗？”
“暖的。”谢烬捏捏闻野的手。
“等冬天，你把手塞我兜里，肯定热乎。”闻野想象了那时候的场景，“还怪浪漫的。”
他越说越带劲，一只手比划着：“那时候最好下着雪，把咱们的头发、睫毛全变白，旁边应该还要有个路灯，咱们在路灯底下拥抱。”
谢烬也跟着闻野的话想。是很浪漫，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闻野不走寻常路，踩着高出一截的花坛沿走，从一头走到了另一头。再往前走就是条小路，闻野问谢烬：“这是哪？”
“一条很偏的小街，会卖些小东西。”
好多学生放学都喜欢来这里淘点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东西都很便宜，用平日的零钱就行。
闻野来了兴致，他拉着谢烬往前走：“那现在出摊了没，咱们去看看吧。”
这个时间点出摊得不多，只隔着几米有一个。
有个大爷脸上盖着现在不常有的报纸，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
闻野蹲下来看他的摊子，上面什么东西都有，小到各种首饰，大到形状各异的石头，不知道做什么用。
“大爷，你这些首饰怎么内圈还刻着人名字啊？”闻野随手拿起一枚戒指，内圈三个字母也不是什么知名品牌或者小众品牌，明显是人的名字首字母缩写。
他又拿起来个，果然换了个人的名字。
“啊？”大爷睡得正香，听见有人叫他，把报纸薅下来看见摊子前蹲着的人，“回收的啊，我这都是纯银的，五块钱一个划算得很。”
“上哪回收的？进价多少。”闻野听完大爷说话好奇问，他实在想不出来能在哪回收这种情侣对戒。
“就在离着我几米远的地方吵架，吵完架就分手了，把戒指扔给我了。”大爷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人没要我钱。”
闻野嘴角扯得有点僵：“我看你这戒指不少啊。”
“对啊，戒指就在前面那个店自己做的，顺道的事吧。”大爷又打了个哈欠，把报纸盖在自己脸上，“你要不要？”
“不要！”闻野赶紧拉着谢烬跑了。
闻野连往街里逛的**都没有了，拉着谢烬就往外走，等终于走出这条街道，闻野惊魂未定，他大喊：“那地方不吉利啊！”
他发誓他上次在鬼屋都是心如止水，这辈子没这么紧张过。
闻野往回走的路也不走花坛沿了，他问谢烬：“你说咱就问一嘴应该没事吧。”
谢烬跟着闻野走了一遭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闻野看着谢烬回想一遭也忍不住笑起来，“以后可不随便问了。”
两个人转悠来转悠去又转悠到之前那条小吃街，闻野很是轻车熟路。
“前边是不是新摆了个摊子啊。”闻野凑近些，不长记性又想凑热闹，“还不是卖吃的的。”
“来看看啊，二位帅哥。”
闻野指着一个罐子问：“这个怎么卖的？”
“十五。”看摊子的奶奶说，“这都是工艺品的，很漂亮的，平常可以放些花进去，很好看的。”
“好嘞，不用包起来了，我直接抱着就行。”闻野扫码付完款就拎着罐子抱起来。
“怎么看上这个了？”
闻野举着罐子在眼前左转转右转转，切割面反出镭射光，像糖果包装的颜色：“这个好看。”
闻野其实买了那个罐子也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随手就放在了茶几上，等着哪一天来灵感。
前几天去那条陌生街道的经历虽然抓马，但想买一对戒指这件事却是实打实上了心。
他始终认为“情侣”类物品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管是之前买的情侣挂坠，情侣牙缸牙刷，还是想要买的情侣对戒，这些都是爱的细节和证明。
有了他们并不会多点什么，但是真的没有总会觉得缺点什么。
他一贯是个想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人，他骗谢烬还要去做家教，其实是去选戒指的。
“欢迎光临，您看想买些什么？”
“情侣对戒，有吗？”
柜员从玻璃柜里拿出几个款式说：“她是喜欢素雅简单的还是奢华繁复一些的呢。”
闻野笑笑说：“他是男生，有没有两只男戒可以配成一对？”
柜员听后明显愣了下，她点头：“当然可以，男戒也有很多款式的。”
柜员把原先拿出来的戒指放回去，找了些适合闻野圈口的戒指说：“这些都可以的，适合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好看时髦。”
闻野挑出一只问：“戒指背后可以刻字吗？”
“可以的，不过要两到三天后来取。”
“可以。”
闻野选戒指很顺利，他的手长得很好看，戴什么样的都漂亮。
首饰店是第三天打来的电话，闻野今天刚好不用家教，他在玄关处换鞋说：“我一会回来，下楼买点东西。”
“地方远吗。”
“新世纪附近，不算远。”
“好。”
离得不远，闻野没耽误时间回来得很快。
“谢烬，我回来了！”闻野进门就喊。
谢烬看见闻野手里提着的东西，很像首饰店里的包装：“买的什么？”
“戒指！”闻野没卖关子，眼底是藏不住的开心，他坐到谢烬旁边，把盒子放在两人中间，“拆开看看。”
谢烬听见“戒指”两个字有些发懵，他现在特别像回到了生日那天拆闻野送给他的手串的时候。
包装很精美，盒子的纹路手指抚过清晰可见。
他打开盒子，两枚戒指并排放着，在灯光的照射下映着光。
莫比乌斯环，永恒的爱情。
“要来点仪式感。”闻野把谢烬的那枚戒指拿起来，单膝跪地，“谢烬，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愿意。”戒指被推进谢烬的无名指，正正好好的尺寸。
谢烬把剩下的那个属于闻野的戒指拿出来，在灯光的映射下能看见刻着的“xj”，他对闻野说：“你坐回沙发上。”
闻野也觉得两个人对着单膝跪地有些奇怪，坐回了沙发上。
“闻野，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愿意。”闻野显得有些过于急不可耐。
“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谢烬忍不住笑道。
“急不可耐火烧眉毛啊。”闻野滑到沙发下面，盘腿坐到谢烬旁边往谢烬身上靠，“怎么感觉咋俩又有仪式感又没有呢。”
“有啊。”谢烬碰碰手上的戒指，没摘下来问闻野，“我后面刻的是‘wy’吗。”
“嗯。”闻野用戴着戒指的手握住谢烬戴着戒指的手，戒指碰撞发出“叮”的一声响，“我前几天去买的，刻字要花两三天，所以迟了些。”
“不迟。”
十指相扣生出些薄汗，两个人接了个旖旎缠绵的吻。
直到喘不过气才终于分开，闻野微微喘着气下巴搭在谢烬的肩上，他侧转过头眼睛餍足地垂着，嘴唇碰着谢烬的耳侧。
视线扫过前几天买的那个罐子，这才发现里面被东西盛满了，罐口露出几角包装。
“罐子里装的是什么？”闻野问，空气里是还未散尽的暧昧气息。
“我想着这个罐子里放些糖果会很好。”谢烬说，“是一些你平时喜欢吃的，还有一些没尝过的新鲜口味。”
罐子和糖果很适配。
糖果罐子。闻野反复品着这四个字，心里都被甜溺满。
“我要尝一个。”闻野揽着谢烬费劲巴拉地从糖果罐子里拿出一颗糖，还是粉红色包装的。
撕开包装发出塑料摩擦的声音，是颗粉色爱心硬糖，牙齿磕碰到硬质糖果，桃子味的。
闻野没把糖咬碎，他凑近谢烬问：“你想尝尝吗？”
谢烬也懒洋洋地应一声。
闻野再一次吻上谢烬，谢烬主动探出舌尖，桃子味的，确实很甜。
谢烬的嘴唇本来就很红，吻过之后染上一抹艳，像是将花瓣碾碎溢出的汁液，糜丽摄人。
闻野看得入了神，明明没喝酒脑子里确实雾蒙蒙的一片：“谢烬。”
“嗯？”
闻野凑近谢烬轻声吐出三个字。
谢烬手指勾住闻野的卷发，绕在手指缠了几圈：“没有东西。”
“我买了，拿戒指回来的时候买的。”
谢烬属实被闻野这句话惊到了，他笑出来说：“喂，你这算不算早有预谋啊，我这是上了贼船吗。”
“行吗？”
“去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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