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从运动会结束,进入十二月后,气温急转直下,很快就跌破了十度,来到了冬天。与低温一起袭来的,还有传播范围甚广的流感。
“不是,为什么这么冷的天还要跑操啊。学校也太不人性化了吧。”第三节课下课,操场上已经放起了跑操的音乐,但谢方周依旧四平八稳地坐在座位上,一点要起身出去排队的意思都没有。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不然等下进场又迟了。”沈虞轻拍了一下谢方周的后脑勺,他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走出教室后门的时候还不忘抱怨上一句,“真冷啊”。
沈虞看了一眼棉衣加围巾裹的严严实实的谢方周,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毛衣和外套,真心实意地说:“感觉你这么怕冷,真得多运动,要不然指不准什么时候就生病了。”
“别咒我。”谢方周回头睨了他一眼,“怕冷怎么了,我身体明明硬朗的很。”
2.
跑完操回教学楼的路上,谢方周遇到了平时一起和自己吃饭的八班同学。施烨一幅稍显兴奋又有点担心的样子,和谢方周讲了个消息:“我们班今天一大早上,就有两个人发烧请假回家了。现在大家都在猜说他们大概率是甲流了。”
卫生部有明文规定,一个班如果有了超过五个因为流行病请假的学生,这个班就要停课回家上线上课。也不奇怪对方这么激动。谢方周笑了一下:“那我可得离你远点,今天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别到时候真传染上甲流病毒了。”
听了这话,对方也笑骂了两句,表达了对谢方周抛下兄弟独善其身的鄙视。见已经走到了八班教室所在的楼层,他们便在楼梯间分别了。
3.
才刚回到教室里,老班就实时通知了这个消息。“今天上午,八班好像已经有两个同学发烧回家了,怀疑是近期肆虐的流感导致的。没事的话你们尽量不要和八班的同学来往了,他们教室那边最好也别过去。”
下面响起七嘴八舌的讨论声。谢方周想到了刚刚遇到的同学,也和沈虞顺嘴提了一句:“就我平时一起吃饭的那个同学,他也是八班的。刚刚跑完□□还遇见他了,跟我讲起这件事来着。”
可能确实是穿少了,今天外面的风也大,沈虞今天跑完操总觉得冻着了,身上有点冷,此时正大口地喝着热水。他思考了一下,如果不能和八班的同学往来的话,谢方周这两天就没有饭搭子了。
一个人吃饭感觉总还是有点寂寞,他便向谢方周抛出了橄榄枝:“那你中午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没事,就吃个饭应该也传染不上。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放人家鸽子吧。”
4.
事实证明,甲流的传染性还是很强的。中午一顿饭吃完回来,沈虞就发现黑板上挂上了请假回家的同学的名字。老班又一次来到教室里强调了大家要做好防护,有口罩的也纷纷翻了出来戴上。
沈虞书包里刚好有一包妈妈放在里面的口罩,他抽出了一个戴上后,又在周边问了一圈:“口罩缺吗?”后面两人一人伸手抽了一个,谢方周却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太爱戴口罩,闷得慌。”
知道戴口罩一定程度上也就是图个心理安慰,沈虞没再推销自己的口罩,把剩下的塞回了包里。自习一段时间后,教室里熄了灯,一阵疲惫感也不知何时占领了他的身体。沈虞便放下了手头这道导数题,收拾掉了桌面上的东西准备睡觉。
冬天午自习时开了空调,但南方的空调制热效果总是这么差,教室里又闷又干,唯独不见暖和。睡下之前沈虞又看了一眼谢方周,此时他侧头枕着手臂,在围巾和帽子严严实实的包裹下只露出了点鼻子嘴巴,身上还披着一件大衣。
真是全副武装啊。心里又吐槽了一句,沈虞摘下口罩趴在桌上,也陷入了睡眠中。
5.
午休时长一般只有半个小时,可沈虞却觉得今天自己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午睡完的起床铃从耳边飘过,他却全然不似平时睡完午觉后的精神抖擞,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沉重无比,眼睛也睁不开。
“醒醒,沈虞,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你今天怎么还不起。”右侧胳膊被人推了两下,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不甚灵活的大脑总算还是捕捉到了时间的关键词,沈虞强忍着倦意抬起了头,坐了起来。
这才一个中午过去,教室里怎么变得这么热了?莫非空调突然变好使了不成。
“不太对,你脸看起来好红啊,耳朵也是。”一只微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冰的沈虞一哆嗦。“谢方周,你手怎么这么冷?”
“完了,沈虞。你绝对是发烧了,脸热也就算了,额头这么烫就不正常了。”面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我×,你不会得甲流了吧?”
谁?我吗。沈虞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应该不是自己热,是谢方周冷才对。
见他一直呆愣愣地坐着,也不说话,也没动作,谢方周这下是真看急了。他扫了一眼课表,生物课,爱踩点的生物老师此时还没来教室。他只好回头和同样有些担心地看着沈虞的二人说:“我陪他去医务室量个体温,等下符亮要是问起我俩去哪了你们帮我回答一下。”
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后,谢方周又喊了一声沈虞的名字:“沈虞!走了,去医务室看一下。”
6.
“滴——”校医拿过耳温枪看了一眼,“39度2。你也真是够能忍的,现在才来校医室。喏,出门单自己收着。
去打个电话让家长带去医院看看,结果发给班主任。要是流感的话得在家待满一周才能回来上学。去吧。”
回教室的路上,两人想着要避开寒风,特地绕了点路,从实验楼的内部穿了过去。
“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头晕脚软什么的?”为了防止沈虞脚下突然一软这种情况发生,谢方周特地走得离沈虞近了一点,方便等下出意外时能搀他一把。
出来走了一段路后沈虞比刚醒时反应快了不少,只是头晕乏力依旧没有缓解。他见谢方周紧张他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玩:“我又不是三岁,怎么感觉你好像特别害怕我走着走着就摔一跤。”
谢方周并不会告诉沈虞,这是因为上次自己生病发烧的时候就因为腿软摔倒过。他只推了下稍有滑落的眼镜,“我这不是关心病号吗?要不然谁稀罕挨着你走似的。”
沈虞的家长要等下午课上完才有空来接他。下午的这几节课,他便戴着口罩趴在位置上睡觉。
他现在算是对于谢方周说的“戴口罩闷得慌”有了切身体会了,发烧的时候,人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又闷在口罩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热气短暂离开身体又聚积下来,在下一次的吸气中被带了回去。
确实很难受。
谢方周倒是一幅不在意被传染的样子,每节他没在睡觉的下课都会稍微和他说上两句话,确认他的状况。沈虞发烧了之后怕冷,他便把午休时披着的外套盖在了沈虞身上,还顺带着去茶水间给病号接了杯温水,放在了他的手边。
“稍微喝点。水温我倒了点在手上感觉还行,要是不合适的话和我说。”
在冬天的空调房里待了几个小时,沈虞的嘴唇早已干得厉害。他撑起了身子,稍微抿了两口。好像确实刚刚好,既不烫口,也不冷牙。
他精神头好了些,顺口调侃谢方周道:“以后和你在一起的人一定很幸福。”
谢方周一脸无语:“神经病吧你。”
7.
在医院里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沈虞总算是拿到了诊断结果。当他强撑着站在打印机前,看着检测单背朝上一点点滑下来时,脑海里不知为何升起了一种在等待审判似的恍惚感。
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他抽出检测单时还是有些忐忑。翻过面来一看——
果然,甲流病毒那项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阳性”。
真好啊。七天假期也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8.
不用再担心上学的问题,沈虞回到家吃完药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半才好不容易醒了过来。
睡了太久,头还是有些晕晕的,两边鼻子也塞的丝毫不通气。他起身在家里转了一圈,沈妈沈爸都已经出门上班去了。临走前沈妈还贴心地在厨房锅里给沈虞留下了煮好的米粥,保温壶里也灌满了烧好的热水。
温度计显示沈虞还在发着低烧,他不太有胃口,但还是勉强塞了半碗粥下肚,就着水吃了两粒奥司他韦。
再次回到床上,沈虞翻出手机开始浏览消息。刚一解锁,一条来自谢方周的消息就弹了出来。沈虞一看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对方声称代表组织来慰问自己,看他的情况如何。
懒得打字,沈虞直接一条语音发了过去:“死倒还没死,就是还有点低烧,估计明天就能好了。只不过确诊了是甲流,这下直接喜提国庆小长假了。”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谢方周居然秒回了他:“没死就好。”“之前看你一直没回,我们还以为你病重住院去了。”
“?”沈虞奇到,“你怎么秒回,今天偷偷带手机了?”
这回对面直接一条语音甩了过来:
“你爸妈没跟你讲吗?昨天你回去之后我们班又阵亡了三个,现在全班都喜提七天豪华假期了。”
9.
天哪。八班都还没做到的事,他们一班居然先做到了。
看着网课屏幕里站在二班讲台上充满干劲讲着课的老班,沈虞不由地思考,自己到底是五分之一位功臣呢,还是五分之一位罪魁祸首呢?
作者对于喝水这个事情可能有执念()也许我是一头大水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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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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