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可以依赖你爸爸,但是不要信任他,明白吗?”
什…么?
眼前陆离光怪,光影交错,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个美丽,温和的女人向我伸出手。
太久远了。
她像是记忆里一丝丝剥开的茧,时光细缓回溯,光阴交织成影,我看不清她,触摸不得。
只有嘴角的微笑耐人寻味。
温柔,伤感。
“安安,妈妈抗争一生,无愧于心,也没有什么遗憾,只是…擅自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女人凑近,吻了我的额头。
我茫然瞪着双眼,不知所措。
好柔软。
“答应妈妈,不要重蹈覆辙,不要学你爸爸,好吗?”
“咿呀~”
我会说话,但是却不由自主的,耍小聪明式撒娇。
我知道自己很可爱,我知道他们都爱我,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可以恃宠而骄,蒙混过关。
但似乎有什么萌芽即将从胸腔中冒出。
在此之前种子的根已经深深扎入心脏深处,不得逃脱。
我错了…
无声向女人道歉,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愧疚如潮水漫上心头,温柔携裹,令我喘不过气。
女人向我伸出手,却没能靠近,她的身体化作一圈圈光晕,逐渐淡去,慢慢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一如当年。
“唔…”
猛地睁开眼,我像是涸辙的鱼大口喘着气,不管旁边是什么就遵循着身体意识颤抖着扑了过去。
眼睛干疼,忍不住微微阖眸,胸腔起伏难以平定气息。
霎那间全身血流动向似乎都能清晰感知,那种血液回溯的酥麻令人止不住地发颤,大脑却在混沌中愈发清醒。
“对不起…”
我呢喃出声,耳畔温热而有鸣鸣之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三十秒,眼皮沉重但背部被人一下一下从上往下抚摸的触感开始清晰,那一瞬间几乎让人以为那是与真实世界唯一的链接。
很熟悉的气味。
慢慢地,呼吸平定下来,眼前也不再乱入五维似的昏花,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要学你爸爸,好吗?”
耳边似有嗡嗡回响。
好不容易看清眼前,原来我眼睛一直是睁着的,已经有些酸涩,微微侧头就是土狗的下颔线,彻底清醒了。
老头儿,我父亲,爱我母亲,我一直知道,但是妈妈走后他一直没续弦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母亲为什么认为父亲绝情?
我不明白。
父亲也是个富家公子,非得拒了联姻跟母亲玩儿纯爱,恋爱脑声名远扬,被嘲得成了圈里圈外的笑话。
不要玩弄他人感情。
母亲是这个意思吗。
想到这儿,我忽然猛地僵住,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冷漠不开窍却清醒自制,什么时候思维居然陷入了情情爱爱的囫囵?
我以前心思并不敏感,更对所谓爱意嗤之以鼻,现在跟个缺爱的小姑娘似的算什么。
要谈谈,不谈滚蛋,拖泥带水才恶心。
于是我试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土狗一直盯着我看,棱角分明,面部曲线硬朗,眉眼凛冽而温柔。
忍不住把手指按在他下巴一侧,从他脸侧捻过,感受着他的动容,内心痒痒的,不可遏制地感受到一种带有隐秘恶意而令人战栗的快感:
“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土狗直愣愣重复一遍,手滑了上来,轻轻笼住我的手指,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腾得脸红。
然后呐呐传出一点微弱的回应:
“什么都喜欢…”
看着他眼里的几分害羞和青涩,一时觉得他可爱单纯,手指慢慢抽出,怜悯似的抚过他的脸。
无论是误会还是故意为之,少爷脾气反复无常,他似乎都甘之如饴,没怎么与我置过气。
“什么时候的事?”
说话间睡衣敞开了大半,露出大片胸膛。
土狗目光紧随着落了下来,我面色不改,若无其事地笼住,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就是…”
土狗支支吾吾。
我忍不住蹙眉,喜欢我这件事,需要纠结?
逼问一件事的时候,态度需要强硬,不能留给对方认为能够蒙混过关的余地,但如果是恋人,松懈一点也无妨。
有时候,恋爱关系是可以作为通行证的。
“那好,换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男朋友?”
这次答得十分利索:“7月26号。”
听见这个回答,我还微愣了一下,有些吃惊。
太具体。
正常人哪会记住这么具体的日期。
七月…具体哪天发生什么事我完全记不清了,想必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很重要回忆,只是大概能够确定那时候我们还不怎么熟悉。
土狗刚来没多久。
这么…滥情?
不至于。
顶多是缺爱。
虽然不想承认,如果我需要一个助理,土狗应该会是首要人选。
可靠,忠诚。
“那我们…和好了?”
土狗颇有几分小心翼翼。
再硬的姿态我都能和他正面硬钢,偏偏这种示弱的态度最是拿捏我,于是也没有过多纠结什么:“嗯。”
一瞬间,土狗的眼睛亮了起来,是真正意义上的目光澄澈一亮的感觉,我只在小孩子脸上见过这种神情,同龄人都是一类的冷静、淡漠甚至于浑浊,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十分欢欣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定定盯了我一会儿,突然间就靠近。
我还在发愣,被他吓了一跳回神,下意识想要撇头又生生忍住。
算了,还是不要伤害到他脆弱的心灵。
一个小插曲过后,我们恢复到日常相处,我这才发现,他是真的以为我们之前在谈恋爱。
我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本来性取向这种东西就是模糊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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