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浮白的情商,自然没看懂两人间的暗流涌动,不过也正好,让浮生蒙混过去。
“好了,喊张婆婆给你们找间院子落脚。”
被他们三个闹上许久,竟然略有几分倦怠。
聂无尘看坐在地上摆弄小玩意的陈初尧,满脸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禁感叹小孩子精力真好。
“记得把这些东西收好,某人花了大价钱。”
她瞥了浮白一眼,听到这句话的浮白,立刻做作的捂着心口,装做心痛的神情。
她懒得理会这三个半大的孩子,径直向屋内去。
一日光阴渡过的飞快,聂无尘再见到他们三人,还在是膳厅,张婆婆和陈初尧已经就坐,就等着她来动筷。
她施然坐下:
“你们俩不饿的话,就出去,站在这里影响大家的食欲。”
浮白给了浮生一记拐肘,眼神示意他们可以过去吃饭,浮生闷着个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于是两人就这样扮演雕塑。
聂无尘直接动筷,陈初尧也欢快的吃饭,毕竟这是他每日最开心的时刻。
“来来来!快坐下。
“既然来了,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张婆婆看这兄弟俩拘谨的不成样子,热情的招呼他们俩坐下吃饭,浮白这自来熟的性格,又和聂无尘一起呆过数日,对她的了解比浮生多些。
可怜的浮生就没那么自然了,僵硬的不敢动作,直到大家都各自进膳,才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自己碗里的白米饭。
张婆婆看浮生的样子,心里泛起了怜惜之情,把碟子中的菜给浮生多夹了些。
浮生神色更加了些许惶恐,不自然的看向聂无尘。
她知道浮生一时难以适应,宗门里等级分明且森严,不要说和主子一起用膳。
就是练功晚了都会没饭吃,更何况一张桌子,吃同样的菜,对于暗卫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偏偏这个先河就让聂无尘开了,不管他们适不适应,在这里都得按她的规矩来。
一连过了几日,多了两人的宅院热闹了许多,或者说,多了浮白热闹了许多,每日带着陈初尧疯闹,俨然已经成为了合格的陪玩。
尤其是这两人都喜欢跟在聂无尘身后,不会超过一丈远,每日被他们吵的烦躁不已,她真的觉得从前寂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倒是浮生,和浮白的性格截然相反,他性格沉稳且喜静,异常的严于律己,每日晨练完毕后就练刀法,一套刀法一天可以练几十遍,甚至夸张到百遍。
聂无尘偶然看到浮生的刀法,她对别的不感兴趣,可是在功法方面的造诣非常人可比。
她一眼就看出浮生的刀法有大问题,甚至应该说某些地方有漏洞。
所有东西都可以有疏漏,可是在功法上绝对不行,功法上的纰漏一旦被人发现,后果就是被一击毙命。
于是她每天早起,都会看浮生的第一遍刀法,和每天傍晚的最后一遍,以此来做比较,终于发现了他的问题所在。
“在练一遍。”
聂无尘看着气喘吁吁的浮生,没给他缓和的机会,让他继续。
“再来。”
每次浮生快要结束,她便会说出这两个如同魔咒一般的字眼。
一连继续了数十遍,浮白和陈初尧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里,和她一起看浮生挥动手中长刀。
“来,过两招。”
她示意浮生动手,浮生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器,而她什么都没有,显得十分为难,不敢乱动。
“你放心吧,你在我手里过不了一招。”
聂无尘的话犹如一记耳光,浮生的胜负欲顿时被激起千层浪,带着锐利的刀锋朝聂无尘劈去。
浮生的刀法凶悍,刀刀利落,带着致命的杀气,可是每一次的进攻都能被聂无尘的身法化解。
游刃有余的摸样更让浮生愤然,他不遗余力的加重了手中的动作。
这里!聂无尘瞬间折断一旁的新鲜树枝,闪身彻击,瞬息之间,长刀落地,磕碰出清脆的响声,而那根带着树叶的枝条已经架在浮生的脖子上。
浮生骇然脸色雪白,不自觉的喘着粗气,眼底的慌乱之色被蜿蜒而下的汗珠掩盖。
如果这是把剑,他已经命丧黄泉,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浮生不想承认自己的实力如此差劲。
明明也算天资卓绝,对于她来说如此不堪一击吗?难怪她不需要任何暗卫。
聂无尘选择性忽略浮生的震惊之色,丢掉手中的枝条,好心提醒:
“你刀法有问题,你的体力越是耗尽的时候,破绽越大,从第十式,到结束,你的手部力量逐渐减弱。
“只要轻震刀身,你的刀就会脱手,所以我只要找到机会,碰到你的刀,你就会输,你从前练习这段的时候,手臂是否受过伤。”
聂无尘试着说出心中猜测,浮生的刀法一般人很难看出问题所在,因为他的刀法异常凶悍,算是练出了个人风格。
他比常人算是有些天赋,第十式之前的动作毫无异常,但是从第十式开始,惯性就显露出来。
他开始以背部力量代偿,挥舞起来问题不大,只是动作变得僵硬,一旦遇上段位高超者,一击毙命简直轻而易举。
这种习惯,足以要一个习武之人的性命。
浮生的眼神讳莫如深,她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
“少主,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之前受过伤,莫非你暗地里调查我们。
“要不我也给你舞一套,你帮我看看我怎么改呗。”
浮白丝毫没有替弟弟担忧,反而兴冲冲的捡起地上的刀准备挥舞。
聂无尘没有理会,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又停下,对着还在冥思苦想的浮生说:
“不想死的话,尽早把所有刀法重修一遍,最好忘掉从前的习惯。
“还有受伤了切莫强行练功,不但会出错,还会要命。”
她径直离去,原地空留浮白和陈初尧打闹,以及站着不动的浮生,身边的吵闹对他来说都变成了寂静,静的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难以言喻的苦涩蔓延在他的心头,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天赋,在此刻荡然无存,就像骄傲的蝴蝶,被折断了靓丽的双翅一般,在天地间傲游变成了奢望。
浮白心思细腻,在百忙之中,认真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心疼之意无以言表,可是他不能表露,毕竟少主是为了弟弟好,于是他只能装做看不见,继续陪陈初尧玩闹。
浮生被现实狠狠地奚落了一番,在屋里消沉了两日,第三日,天还未亮就起来练功。
浮白为了鼓励弟弟,也一起陪着,连带着陈初尧都捡起树枝,学着他俩挥舞起来。
聂无尘这两日算是十分忙碌,指导浮生的刀法之后,让她想起来家里好像有个库房,里面放着父亲从前收集的武器和功法。
可惜父亲只带她进去过一次,时间久远,记忆也有些模糊,好在她凭着记忆找到了暗门的开关,在家祠的牌位后。
聂无尘摸搜好一阵,才找到了正确的位置,随即按下开关,众多牌位从中间退向两边,一条向下的楼梯渐渐浮现在眼前。
机关带动的浮尘让他轻咳了两声,看到底下没有一丝光线,她随手点燃一根蜡烛,捂住口鼻,向下探去。
蜡烛照亮眼前的路,她边走边点燃墙壁上的蜡烛,暗道里多了些许光亮。
一路往前,到达最后的暗室前,轻轻的推开门,门上的灰尘刷刷坠落。
她快速点燃屋内的蜡烛,屋里的摆设瞬间都能看清了,只是屋里许久没有人打理,灰尘漂浮在空中,显得屋里雾蒙蒙的。
聂无尘细心的查看父亲母亲留下的遗物,万幸施州离京城路远,不然这些东西定会被被洗劫一空,想起这些,她平静的心再次泛起涟漪,有时候总觉得父母亲他们还在一般。
她从书架上拿出几本功法,用帕子擦了擦封面,都是剑法,聂无尘仔细的翻动查看,适合她的,和适合其余三人的都留下,其余的就继续封存在暗室里。
找到想要的东西,聂无尘想退出这暗室,不料离去的身影带动了桌边的烛火。
摇晃不安的烛光,让本就蒙尘的角落显现出一丝不同寻常,晃眼的红色在这不透光的地方格外引人注目。
聂无尘暂时放下手中的功法,快步上前,从架子上撩开厚重的牛皮卷,底下包裹的竟然还真是宝物。
刀架上,一前一后放着两柄利刃,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牛皮卷,刚好遮住了这两柄刀。
烛光微弱,导致聂无尘一开始就没看见,牛皮卷上落满了厚重的灰尘,刚好漏出的刀鞘上镶嵌了一颗红宝石,被烛光一晃,散发的火彩才被她注意到。
聂无尘精练的抽出刀刃,烛火透过刀身,映照出她的身影,就算光线昏暗,也依然能够看出刀身泛着阵阵寒光。
她将刀尖对着牛皮卷,轻轻施力,瞬间能感受到刀身深陷,牛皮卷已经被穿透。
“好刀!”
聂无尘对强韧的兵器有着超乎寻常的欣赏,就算她已经拥有世间罕见的神器,也同样不能免俗。
可惜自己不用刀,不然这种兵器属实难以放弃,难怪父亲会把他们收藏在这里。
聂无尘收起利刃,拿起两把刀仔细对比,两柄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刀鞘上的宝石略微不同,一柄上面镶嵌的是红宝石,一柄是蓝宝石,其他细节几乎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刀,为何会铸造两柄,她百思不得解,不过既然看到了肯定是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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