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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南国旧丧

夜色渐起,祁薄昀破天荒在栖凌阁用了晚饭。饭桌上都是些三宝尽力做的清蔬小菜,夏日里反倒是格外开胃疏肝。

二人略低头,自顾自扒拉自己碗里的三粒米,各怀心思,甚少言语。

“为什么想走?”祁薄昀忽而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木明棠夹饭的筷子一停,对视上他审视的眼神。回想起今日他学字时的古怪表情,惊了一身冷汗。

他已经察觉到那字是谁写的。

“你想去东州查询林玄安为什么会写下那番文字,你不信他早已经做好了带着家人一起去死的准备。”祁薄昀几乎是笃定的语气。

短短的几句话让木明棠陷入窒息般的难受。

原午上下跳窜爬在屋檐上,大块啃咬刚买来的烧鹅,抹着一嘴油歪头欣赏他们的别扭劲儿。他不知晓祁薄昀每日无法无天将自己圈养在这府里做什么?腿脚困的发膘,筋骨都快散了。他原本还指望着木明棠多出几趟府,他也好寻个由头出去撒欢耍闹。谁知这娇气菩萨天天窝在房里不出门,也不爱说话,闷油罐子一样,从不拿正眼瞧人。

“不知道梁姐姐担心什么?这不就一丫头片子么?天天窝在房里门都不出,搅弄什么风雨。”原午嘀嘀咕咕道,“把我一武艺高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下第一高手……留在这算怎么回事?让山平那厮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我。”

岳琏手里捏着明黄帖子两脚快步离地,旱鸭子打颤似的从大厅绕过正堂,行过长廊着急往栖凌阁赶。刚入海棠月洞门,抬眼一瞧新来的小祖宗又爬在屋檐上,两脚腾空拉琴似的一上一下。直气的一口气岔出嗓子眼直顶脑门,厉声呵道,“原午,你给我下来!”

原午呵呵转过身,左右脸一跨摆个鬼脸,单手一撑青瓦,反身伶俐一转,落在那边院里,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岳琏气的跺脚,拽着帖子着急只得去寻祁薄昀。

“殿下!殿下!来信了!来信了!”岳琏高举信帖高呼入内,打断了二人对峙。

——

云昭和楚南两国,自翎沧一役后二国互换世子,边境互贸,往来友好表面盟国已有十年。

云昭当年派去楚南的世子是云昭先帝的长子安乐王宇文明淇,其七岁封王,次日远赴异国,整十年不闻乡音。

按道理云昭当年是战胜国,先皇长子是不必参与这场表面的政治交易,维护两国关系。

宇文明淇生母上德皇贵妃是北獠皇室,多年来深受先帝宠爱,当年更是于燕皇后之前怀有身孕,在其之前诞下先皇登基的第一位长皇子宇文明淇。子凭母贵,先皇对这个长子的疼爱在整个蜃楼都是挂了号的。

云昭素来遵循长子继承制,但这长皇子血脉特殊有一半异族血脉,异邦人为王向来为患。

一时争立上德皇贵妃所出宇文明淇为太子,还是燕皇后所出宇文明涛为太子,以此为讨论,朝中暗暗分为了两派,暗中争斗。

一方认为该遵循祖宗规矩传位长子,一方认为燕皇后出身高贵,其所出嫡子更配为江山继任者。

这场争斗的火焰渐止于上德皇贵妃产下宇文明泽半年后,月信失调,血崩离世。

深宫之中,若是家族在朝堂之上没有权利,一旦母亲离去,皇帝先前对于孩子的百般爱护终会慢慢迭代消失。

往后半年,宇文明淇几乎失去了云昭先帝的恩宠爱护,转而被指给了不受宠的良妃当做儿子。胞弟宇文明泽更是一出生起便被抱到了皇后宫中,由皇后教养。

这之后不到一年,翎沧大捷,占有长子头衔却没有母族庇佑,年仅七岁的宇文明淇封安乐王,出使楚南。但凡略知晓朝政之人都心知肚明,安乐王此次能顺利出使,背后一定少不了燕皇后为首保宇文明涛为太子一党的推波助澜。

此次岳琏如此激动,传回来的就是在异国与祁薄昀一同为质子的有关宇文明淇的消息。

“宇文明淇死了?”祁薄昀翻看黄帖,面色惊诧。

质子死于异国,往小的说这是楚南皇室照管不利,往大了说这是两国邦交不利的大事。一旦处理不好,就是开启一场战争的大豁口。

木明棠也皱起眉来,失手倾了半盏茶。

云昭安乐王宇文明淇于日前城外狩猎失足落水,感染风寒,缠绵病榻,药石难救,已于五日前夜半薨逝。

“失足落水?”祁薄昀看了奏报,“戚先生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谍者,跟随于掌权者暗影处的影子。几乎每一位世族大家手里总会有这样一群特殊的人。祁薄昀手下的谍者部追溯历史,已然久远,他是从舅父岳长青手中接过的这一棒。自舅父一族尽数被害后,手中的谍者散的散,死的死,十去九停,留给祁薄昀得力的助手并不算多。其中最有力能力最强的只两人——楚南北獠戚边禺,云昭梁饮雪。

戚边禺年少参军投入岳军门下。岳长青见他人机灵活络,暗中收他做了谍者。此后此人的才干卓显,在楚南各地边界州府建立起牢不可破的军事信息搜寻站址。深的岳长青倚重,更以兄弟之礼待之。

翎沧兵败后,岳氏军卒尽死,戚边禺悔恨交加自断一臂,随兄弟葬于青鼻峰。

现今祁薄昀手里的谍者部楚南及北獠两国势力均为战后戚边禺一手建立。按道理宇文明淇病重这样的大事,不该还未上报。

祁薄昀冷面皱眉问,“戚先生出事了。”是肯定的语气,他笃定安插在楚南的谍者部出了翻天的大事。

岳琏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一封青油浸泡过的牛皮纸,“这是先生刚派人送来的奏报。”

原午本来躲在阁院竹亭内,正好玩,探听是什么消息惹得岳琏如此大惊失色。一听戚先生出了事,咯噔一掀从窗子里跳出来,忙做一团。事态焦急,倒也没人在意原午的失礼之举。

岳琏快速道,“戚先生所在的楚南谍部日前被城阳王举兵杀了个干净。多亏谍者死忠拼死已将先生救回。只是先生在都城越京部署的暗线尽乎覆灭。”

越京是楚南首府,其中政权势力交错繁杂,想在天子脚下建立谍部收集站,实属不易。一朝覆灭,十数年精力心血尽数消耗。祁薄昀颇感头疼,但他此刻需得稳定心神,后续处理的问题显然更为重要。

“那先生现在在哪?”原午急切叫道,“殿下,让我去护卫先生!”

祁薄昀正心烦,也懒得搭理这个二愣子,负手出门径直朝自己卧房去了。岳琏努嘴别了原午一下,示意他闭嘴。也跟着祁薄昀出了阁门。

没有明令准许,原午不敢擅自离开栖凌阁半步,也只得急得原地抓耳挠腮。滴溜眼一看,木明棠安安静静坐在榻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恼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待这鬼地方,哪能跑不出去。”原午怒气冲冲,举起手来威胁,“不如我一掌劈死你,省的殿下担心你作恶多端。”

初次见面他好心出手阻挠过元安跟踪自己,再加上这几日他在阁内自顾自闹得鸡飞狗跳。木明棠也知晓他的纯良直爽性子,并不因这番话害怕。反而抓住他话里的意思问他,“殿下说过我作恶多端,叫你来看管我的?”

祁薄昀只是让他来这阁子住着,其他的话再没说过半分。原午性子虽急,却纯良不爱说谎,被这话问住,撇过嘴拿乔坐下,一双凌厉虎眼圆溜溜瞪着她。

木明棠装傻充愣,摆出一副苦大仇深,哀怨满腹的样子,逼出眼眶里储蓄的眼泪,默默低头抹泪。可怜巴巴道,

“我本来也是双亲不在的孤儿,世间女子生存不易,遍地颠沛,才能来这府里讨口饭吃。不是故意惹恼你们。”

原午自小在谍部行伍长大,见过的女儿家都是动手不松口的武艺高手,哪见过苦巴巴掉眼泪的。又听见她话里说自己是个孤儿,眼见的和自己也差不多。想起自己刚才凶巴巴的样子,尴尬挠挠头,从刚落屁股的凳子上站起来,

“你别哭了,都是没爹娘的孩子,你哭了,我也想哭了。”

木明棠趁他起身,又沾了几滴茶水抹在脸上,呜呜咽咽更起劲,“是殿下要你来的,不是我让你来,怎么尽朝我一个撒气?”

原午一听她这阵仗也急。想狠心跺脚一走吧,这又真是自己惹出来的祸,担心以后传出去自己惹了一姑娘,还是有名分的殿下侧妃。怕是不被梁饮雪打死,也要被山平那些臭小子笑话死。急得坐卧不安,头顶都快被双手挠出鸟窝了。

木明棠见好就收,用手帕把脸上的茶水擦了,故作同情道,“你刚说和我一样,也是没爹娘的孩子?”

原午见她不哭了,心中警铃大赦,哪记得防备些什么,将身世一股脑说了,只隐去了重要人名,重要地点。

木明棠心思活络,将此人先前的人际交往,对待梁饮雪的态度,还有刚才那戚先生出事时的慌张一推断,自己早明白了个大概。

原午是战乱遗孤,幼时戚边禺梁饮雪二人救下他,之后尽心教育扶养,于他而言这二人如同身生父母一般。也难怪这次听闻戚边禺出事着急成那个猴样。

“从你刚才所言,救助你的人都是积德行善的大善人,一定会和乐无虞。想必你口中担心的戚先生也是福泽深厚之人,莫要太过担心了。”

原午耷拉着头,应付性哼了几声。

木明棠本想再旁敲侧击问出更多话来,谁知这小子再不肯多言半句。插科打诨乱嚷嚷叫着此地远比不得东州好玩。此人远没有面上看上去那么憨傻,颇有些心思城府。木明棠暗暗提口气,夜里又再三警告这段时间三宝莫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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