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中也蹲守在警厅附近。
“这就是你的作战计划？”中也用一种听起来很欠揍的声音问道，“把我们再次送进警厅？”
“冷静一点，中也。这是必要步骤。”我蹲在开满粉色小花的草丛里，刺鼻的香味熏得我头晕。
可恶，小破花怎么长的，香味怎么这么重？
“在我被花香熏得暴躁之前，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我刚才就想问了，”中也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花瓣，走了几步靠在小道旁的树上，双手抱臂。“为什么我们非要藏在草丛里？这离警厅不是有一百多米吗？”
诶！！！！！我大惊。
对啊，这里离警厅有一百多米呢！
“天呐，中也，”我激动地站起身抱住中也，兴奋欢呼，“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喂！”中也气急败坏地挣扎，“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我抬头直视中也，“这可是在歌颂伟大的母子之情！”
中也愣住。
我大笑着松开手臂，余光瞥到远处正在有什么东西飞奔而来。
是亚当。
还有在他怀里的白濑。
嗯？
公主抱？
——————
“中也大人，霜枝小姐。”亚当冲我们微微鞠躬，“任务完成，本机已将白濑先生安全救出。”
我戳了戳昏迷的白濑，问道，“他还要多久才能醒？”
“经本机数据分析，白濑先生体质良好，无外力干扰情况下预计十分钟至十五分钟后苏醒。”
“行了，”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中也，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白濑这个目标暂时安全了，我们也该去干活了。亚当，将白濑弄醒，让他们好好叙叙旧吧 。”
今天天气很好，我站在小路旁抬头仰望天空，青蓝色透地发脆，风掠过我的喉间带来咸涩的凉。我仰头时，一片云恰好遮住太阳，影子漫过睫毛的瞬间，忽然想起那双浅褐色的眼睛。
刑警先生，您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呢？
担心是真的，劝说是真的，但算计、敌视、害怕也是真的。
既然感情那么强烈，为什么白濑会那么巧地遇见即将离开警厅的我们呢？
刑警先生啊，刑警先生。
“呜哇！可恶的黑手党！你们想对我做什么？严刑逼供吗？我是不会把我想重建组织的目标说出来的！”
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看见白濑正在大声控诉着我们的罪行。
“你办不到的。”中也皱起脸，听了一会儿又重复道，“你办不到的，白濑。”
“你说什么？！”
中也沉默。
好吧，这种场合该我这个副首领出场了。
“他说以你的头脑是无法重建组织的。”我走上前，蹲下直视白濑的眼睛，“白濑，你真的以为[羊]的所有成员还能存活是 自己的本事吗？黑.手.党是什么样的组织还需要我为你介绍吗？”
“还……还不是因为中也背叛了[羊]！要是中也还在……”
“是么？”我打断，“你认为中也一个人，可以打败黑.手.党，打败我们这个异能者组织么？”
白濑被我问的一愣，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愚蠢的想法啊白濑。”
“去重建你的组织去吧，王阁下。”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警厅的方向走着，“去拥抱你那灿烂的，盛大的死亡去吧。”
我要是魏尔伦的话，这么愚蠢的家伙才不值得亲自动手。
等等。
……不值得亲自动手？
——————
起风了。
我看着这条蜿蜒的小径，它的尽头是刑警先生工作的警厅。
蓝色的复古手机是刑警先生的。
准确来说，是以前是。
我在心里梳理着所有线索，前后的矛盾让我有些迷茫。
魏尔伦要一样的蓝色手机能干什么呢？答案是掉包——这是确定的。
既然是掉包，就证明刑警先生的手机里有魏尔伦想要的东西。
可他们不是合作关系吗？这是魏尔伦留的后手？
我感觉自己推断的某一个部分出现了错误。
白濑可能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标还是刑警先生。
刑警先生想要利用白濑将我们留在警厅，那么魏尔伦会不会也利用白濑干扰我们的推断呢？
蓝色复古手机……我的思绪又回到这里。
手机里有什么值得被监听的吗？
发过的短信、打过的电话、所处的地点，还有麦克风、摄像头……
一道灵光划过我的脑海。
我迅速推翻之前的结论。
因为手机可以与人建立联系。
如果指示刑警先生的另有其人呢？如果……魏尔伦的真正目标是那个背后灵呢？
这可太不妙了，我想。
我拿出上衣兜的柠檬炸弹，里面有我让柠檬哥搜集的关于刑警先生的背景调查书。
双手握住柠檬两端，用力旋转，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柠檬炸弹分成了两半，我取出其中的存储卡。
“亚当！”
“有何吩咐？霜枝小姐。”
“呐，你读读这个。可以做到吧？”我将存储卡递给亚当。
“可以，霜枝小姐，请稍等。”
大约一分钟后，我听到了亚当冰冷的电子音。
“村濑村一，男，36岁。父母都是国家检察机关的工作人员，目前已双亡。哥哥曾是陆军技术研究所军方所属的研究员，于 十四年前死于研究事故中。很奇怪，霜枝小姐。”
“嗯？”
“村濑刑警哥哥的照片与真名被隐藏，调查书上也只用‘N’来记录。”
“果然如此啊，你能入侵警局中专通话的基站吧？刑警先生有给任何人发过短信或者拨打过电话吗？”
“可以，霜枝小姐。”亚当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这里有一段留言。需要为您播放么？”
“播放。”
一段断断续续的杂音传来，紧接着声音逐渐清晰，我听见了刑警先生略带慌乱的声音。
“是我，哥哥！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他们抓起来了，可还是被黑手党的人救走了！你确定还要这么做吗？他们太危险了！尤其是那个女孩！她真的是红眸！红色的，正如你所说的危险的颜色！！！！！！”
看样子我们的刑警先生是紧挨着手机话筒说话的，因为浓重的呼吸声还掺杂在这段对话里。
“还有重力使，他……中也根本不想离开黑.手.党！我该怎么办？要是听见这段留言就立刻联系我！”
音频中断，播放结束。
“哇哦。”我震惊地扶额。
我的推论果然有问题啊。
我本以为刑警先生与魏尔伦是微妙的合作关系，我本以为相比于刑警先生魏尔伦的第一目标会是白濑。
现在看来我真是大错特错啊。
“信息量可真大啊。亚当，被打的电话号码可以拨通么？”
“很抱歉，不可以，霜枝小姐。”
啊，意料之中。
“霜枝小姐，本机不明白，户籍上村濑刑警只有一位哥哥。这段通话中是因为对面是像‘哥哥’一样亲密的关系的人物，才 用比喻的意味称作‘哥哥’么？”
“不。”
“我不这么想。”
有人和我同时出声。
是中也。
——————
“刑警先生的兄长是军方的研究员。连真名和脸部照片都被抹除，制造出死亡的假象。表面上已经死亡的人，谁都不会去寻找的幽灵。”
“可为了什么？”亚当发问。
“到这一步了，应该都能猜出来了吧。”
我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位兄长可是个大人物呢。
“刑警先生的兄长——是‘荒霸吐’的研究人员。”
我发现亚当怔愣了0.02秒。
咦？计算机也会因为震惊而短路么？
这可真新奇。
“‘荒霸吐’可是别国的间谍都会窃取的机密。研究员的一切信息被泄露都会变得非常麻烦……所以‘N’才埋葬了名字与履历，成为了死人？”亚当的机械音缓慢而冰冷，我却能感觉到他的震惊。“所有研究员都在那场爆炸中被炸飞了……那么这个‘N’是唯一的幸存者？”
“是啊，唯一的。”我点点头，“所以才被魏尔伦盯上啊。这样看来，唯一的联系人只有……”
“身为弟弟的刑警先生？”
嗯？白濑的声音？
我朝着白濑的方向看去。
“干什么？！”白濑不服气地冲我大叫。
“……你怎么还在这里？王阁下？”我歪了歪头，“你现在不应该去重建组织吗？”
“喂！不许这么叫我！”白濑手叉着腰，大声说道，“我已经听明白了！你们说的那个魏尔伦，是叫魏尔伦吧？（‘是的，白濑先生。’亚当回了一句。）对，他是个杀手之类的是吧？他的目标是你——”白濑伸出左手指着我——“还有中也吧！”——另一只手指向中也。
“但我是被无辜卷进来的吧？我根本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啊！”白濑的双手弯曲又指向自己，大声嚷嚷道，“所以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我害怕的要死……不对，不是害怕。总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现在是安全的，白濑。”我掏了掏耳朵。白濑真的很吵，还很愚蠢。我已经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流了。
“可是……等一下你不要走！”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置若罔闻。
“那个研究员魏尔伦也在找吧？既然你们能猜出来‘N’的真实身份，魏尔伦也可以吧？”
白濑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新奇地看向有勇气追上来的白濑，问道，“所以？”
“毕竟……毕竟我和中也以前也是伙伴……”白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能稍微靠近他才能听清，“万一我要被魏尔伦当做人质怎么办……”
“你想跟着我们，是这意思吧？”我转头看向唯一与白濑有关系的家伙，“你的意思呢，中也？”
“谁……谁想跟着你们？！不是，我确实有些害怕……不……没有害怕……”白濑还在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噪音，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我只能再度看向中也，毕竟这家伙是死是活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中也接收到了我的目光，轻微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叹气，将手放在白濑的肩膀上。
白濑的身体明显一僵，空气安静的可怕。
“你……你要……”
“可以了，白濑，”我盯着白濑慌乱的眼睛，“你可以跟着我们了，黑.手.党会保护你的安全。”
“啊？谢……嗯……我的意思是……”白濑的目光定格在了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谢谢你……咳咳，黑.手.党，你能把从我的肩膀上拿下来吗？我听说你的异能需要触碰……”
“……”我有点无语，出声打断，“不需要触碰也可以。”
随后我收回右手，在白濑的衣服上擦了擦。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我厌烦你之前，可以保持安静吗，白濑抚一郎？”
白濑抿了抿嘴，立即大幅度地点了点头。
看小说的时候感觉白濑坏坏的又傻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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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与港口Mafia与旗会（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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