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风和伏九对视一眼,而后脚尖点地一跃而起,掠过花海,在经过中央时他仔细看去,大小不一的青蛇密密麻麻缠绕扭动,这——便那抹绿色。
落地后,他紧盯着花海,拉住伏九的手后撤好几步。
伏九低头看了眼他的手,而后目光也投向花海中央,道:“想来昨夜爬进洞里的蛇便来自此处了。”
楚临风沉思道:“这不合理。”
伏九抬眸:“什么?”
楚临风转身,意识到自己尚且拉着她的手腕立马松开,示意她看向他们逃来的那片密林:“这些青蛇于追我们的那条青蟒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为何它不过来?”
伏九转头看了看花海和密林,一边阳光明朗,一边黑暗无光,而花海尽头是染满鲜血的石洞,石洞中除了他们三人再无其他活物,那为何青蟒止步?
发现石洞时,她和楚临风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可洞中并无威胁,如今看来……
“那青蟒是故意将我们逼来此处的?”伏九猜测道。
楚临风凝神探查一番,并未发现周围有青蟒踪迹,暂且接触危机,回道:“也许吧?万一这碧云峰人杰地灵,那青蟒参悟天地精妙开了心智,觉得我俩不该命绝于此,特意指出一条明路呢?”
“……”伏九忍住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咬牙道,“那你还不去给青蟒大仙叩三个响头,求它明示生路?”
楚临风见伏九似乎愠怒,清咳两声缓解尴尬,见她冷着脸别过头,他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不是时候,上前一小步站在她身旁,低头试探地拽了拽她的衣袖,认错态度极其诚恳:“你当真生气了?好了好了,别气了,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就是看你一直绷着根弦怪累的,想开个玩笑让你放松一下。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你别气坏了身子。”
在他一脸真挚的歉意中,伏九疑惑地回头,又疑惑地看了眼抓住她衣袖的手,抬眸看向楚临风:“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话倒是将楚临风问住了,“你……方才那样……冷着脸,还转身背对着我,难道不是生气了?”
伏九轻“呵”一声,虽觉得他莫名其妙,但也解释道:“我只是在担心阿时,比武大会召开,而我们在此耽误,也不知他一人在外能否应付。”
得知她确实没生气,楚临风松了口气,宽慰道:“放心吧,扶明的身手在年轻一辈中已是佼佼,寻常人伤不了他,况且还有阿则和菀娘呢。眼下我们还是赶紧找到出路。”
伏九点点头,二人在附近找了许久却毫无所获。
身后密林,眼前花海,密林有青蟒无法前往,花海有青蛇无法落脚。
就连石洞她拿着火折子检查了好几遍。
出口会在哪儿呢……
视线掠过花海,顺着石洞往上看去,是高不见顶的峭壁,同他们掉下来时的悬崖一样,唯一有所不同是,当时的悬崖下是密林,虽是危险但并非毫无生路,而眼前悬崖之下是饿得眼冒金星的蛇群,若掉下来,可真是不敢想。
伏九纠结:“应该、不会、不至于要从这个爬上去吧?”
“想什么呢,”脑袋被人轻轻打了一下,她转头瞪向“罪魁祸首”,尚未开口,便听“罪魁祸首”说道,“这么高的悬崖,就算是菀娘的天末寻风都没法,你可别想不开啊。”
伏九费解道:“那正均口中的青龙面具人是如何来去自如的?还有我们一路上看见的小孩尸骨是如何来……”
说及此,伏九突然一顿,恍然大悟地看向楚临风,楚临风显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二人不多废话,立即回到石洞。
两人站在小瀑布下,望向半空中的泉眼,伏九腾身而起,借力凹凸不平的石壁,俯视泉眼,而后手中涟风聚力,鞭身劈向泉眼,水花和石头“啪——”地炸开,而伏九身子翻转宛如轻燕,利索落地。
她抬头望向碎成石块的泉眼,道:“猜得没错,泉眼背后是暗道。”
青龙面具人如何出入此地尚且不知,可这满地的骸骨总得有个来处。
他们自密林一路逃来,皆只见骸骨,唯独此处满是血迹。
血水自泉眼而来,而泉眼自地下而来,那尸体定然在泉眼之下。
至于为何尸骨会出现在密林,那就得问问外面成群的青蛇了。
伏九看向碎开的泉眼石壁后的石门,握紧涟风道:“带上正均。”
而后腾空而起,挥出涟风,强大的内力卷动周围气流,破开石门时发出巨大声响。
随着炸开滚落的石块落地的还有青蛇,多不胜数的青蛇。
青蛇迅速逃窜,留下腐烂生蛆的尸体。
伏九胃中翻腾,差点儿作呕,此时却不敢耽搁,转头见楚临风已背起正均,果断持涟风上前开路。
而禁谷外,擂台上,扶明持剑孤战。
对战之人负伤下台,周围喝彩声不断,扶明随意将手中剑扔下而后走下擂台。
正则和菀娘立马上前搀扶,扶明汗珠滴落,眼神有些涣散,问道:“还是没有阿姐消息吗?”
正则摇头不语,菀娘担忧道:“听闻寻花阁“唤心香”很是厉害,你可有大碍?”
扶明摇摇脑袋,用力睁开眼道:“再厉害也只是香料罢了,没什么大不……”
话未说完,扶明身子一软失去意识。
“扶明!”
正则立马接住,将他背下去休息。
扶明这一睡便是半日。
醒来时已是申时。
“该我了?”他迷糊睁眼问道。
正则倒了杯热水给他,回道:“待台上这场比完,便该你了。”
“接连比试好几天,对方皆是宗门翘楚,就算你再厉害也经不起这般耗,”紫菀严肃道,“你不能再上台了。”
扶明将杯子推到正则面前,眼神示意他帮忙再倒一杯,答话的语气随意:“菀娘,你可小瞧我了,不是我吹,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练就如今一身本事,就这几个小虾米只能勉强我活动活动筋骨。”
“是吗?”紫菀目光盯向他被鲜血渗湿的左袖。
扶明干笑两声,扯出布条随意将手腕伤口包扎,依旧嘴硬道:“我这是让他们两招,免得被我打得屁滚尿流觉得失了脸面。”
“扶明!”紫菀正色道,“如今公子、伏九姑娘和阿均皆不见踪迹,你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了。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待伏九回来我如何向她交代?”
扶明见她生气了,无措地看向正则寻求帮助,奈何正则也无能为力地摊摊手。
扶明放下杯子,解释道:“菀娘,我知道你是好意,可这比赛我是一定要赢的。”扶明放轻了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若是输了比赛,我可没脸见阿姐。”
话音刚落,擂台上这场比试便已分胜负。
接下来,只剩万仞门了。
按照原本流程,团体赛是一天一场,可不知何故,个体赛结束后便临时改成了一天两场。好在因扶明此前场场赢,获得了晋级的机会,不必再一场场打团体,只需与最后获胜的对手一场定输赢。
夕阳西下。
扶明起身,紫菀抓住他胳膊试图制止,可扶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坚定地推开她的手而后朝擂台走去。
紫菀想去追,却被正则拉住。
擂台上,碧云峰弟子远岑再次宣布:“比武大赛最后一场,万仞门派十一人对战——”
远岑转头看向独自一人的扶明,小声提醒:“扶明公子,本场比试不可一人参赛。”
“对付他们,我一人足矣。”扶明瞥了眼对面之人,发现只有唐闻连和八名门内弟子,另外两人是谁?
唐闻连早就发现这几日不见伏九踪影,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候,她竟让自家弟弟一人抗揍,真是够狠心。
他毫不客气嘲笑道:“连参赛的人都凑不齐,依我看你自个儿滚下去吧,如此尚且能保全一条狗命,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响彻全场。
扶明皱眉挠了挠耳朵,看向远岑问道:“远岑公子,患有癫症之人也可参赛?”他嫌弃地瞥了眼唐闻连,“怕是拉低贵派比赛的档次吧?”
仰天大笑的唐闻连笑声戛然而止,怒道:“你骂谁有病呢!”
扶明站姿随意,诧异道:“哟,万仞门这么寒酸吗?连大夫都请不起?瞧你,连自个儿有什么病都不知道,多可怜。”
“对了,”扶明一拍脑门,关心道,“上次在落云山庄大家伙儿不是给你众筹诊费了吗?你如今这副模样莫不是越治越傻了?”
“你找死!”唐闻连气极,欲不顾比赛冲上前,却被人叫住。
“站住。”
扶明闻声看去。
果然,唐闻武来了。
“大哥,是他欺人太甚。”唐闻连立马走到唐闻武身旁告状。
此时扶明没有功夫理会他,而是将注意力放到走在唐闻武身后的那人身上。
见扶明愣神,唐闻连得意走到那人面前,鼻孔朝天道:“扶明,今日我大哥二哥皆在,若你想活命就赶紧滚下去,不然待会儿可是连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如此,万仞门的杀手锏竟是唐闻武和唐闻安。
扶明忽视唐闻连的话,朝唐闻安抱拳寒暄:“唐二公子,好久不见啊。”
唐闻安回礼,语气温和:“扶明少侠,别来无恙。”
唐闻连不满道:“二哥,你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客气的,你知不知道之前他和伏九多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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