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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天已经黑了。

蝉鸣声还未止歇。

阳台上仍挂着陈恪还给关静的那件内衣。

关静躺在沙发里翻看许久小群消息,说话最积极的始终都是许灵音、吴旭涵和顾宇阳,王芮偶尔会发言一两次。至于陈恪,在与不在没什么两样。

许灵音打来关切且八卦的电话,询问关静相亲的感觉如何,得到的答案和关静告诉顾吴二人的一样。

“挑不出错?”许灵音困惑地咦了一声,“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他,有没有产生好感。”

“怎样才算作是好感?”

不具象的词汇,个人有个人的定义。

“心怦怦跳!”

关静说:“心不跳,人就死了。”

“你——”许灵音气结,“我没跟你开玩笑呢。心跳加速,期待下一次和他见面,还有会时不时想起他——这些都是产生好感的特征。你可别告诉我你长这么大没有对人动过心。”

动心。

怎么可能没有呢?

长久的沉默令许灵音嗅到一丝异样。

她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能告诉我你喜欢过谁吗?”

“你想知道啊,”关静轻笑,“但是不能告诉你,那是秘密。”

“你都知道我曾经喜欢过李佟,我却不知道你的!这不公平。”

关静哑然失笑,半晌,侧过身望着前方黑屏的电视,左面脸颊陷在柔软的沙发垫里,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娇娇,我问你一个问题。”

许灵音愣了一下。

关静的声音很轻很沉,仿佛没有什么力气。再者,她很少主动问什么。

“好,好啊,你问。”

茶几上的花瓶放着前日插入的洋桔梗,孤零零的一支,蔫败的速度比想象中快。

“曾经喜欢过的人,还可以做朋友吗?”

这个问题许灵音想了很久,她想到自己和李佟。她都快忘了自己当初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他。

似乎,是因为操场上,他把一瓶水递给跑完八百米的她。又似乎,是因为在她被旁人开玩笑时,他呵斥制止了对方。他没有其他男生幽默,但更礼貌。哪怕是现在,许灵音也认为当初的李佟是值得喜欢的。只是千变万化中,一切已不一样。

那时候青春懵懂的许灵音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喜欢李佟,连梦里都是他。但其实这份喜欢消解得比想象中快,后来维持的不过是一种执念。

“不能。”许灵音回答道,“当然也会有例外,但对我来说答案是不能。”

“为什么?”

“你不觉得太残酷了吗?喜欢过的人怎么会甘心只做朋友?不甘心、恨,还有放不下的执念,都是我没有办法继续和他当朋友的理由。你知道这些年我和李佟维持表面朋友关系的感受是什么吗?”

关静没有出声。

“是心痛。”许灵音笑了笑,“其实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但仅仅是还没有磨灭的执念就让我没法看着他幸福,和别人幸福。可能我是自私的人,我没有那么大爱,没有办法完全把曾经的喜欢当作不存在。”

“我这样的还算是好的,从头到尾不过是单恋。如果两个人曾经相爱过,又分开了,那更是万万不能再做朋友的。如果其中一个人还没有放下另一个人,那简直太残忍了!看着曾经最亲密的人和别人相爱、结婚,一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那得是多喜欢自虐的人才能做得出啊。”许灵音一想到那画面便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我宁可和他相忘于江湖。”

她说得生动,语调随着情绪时而低沉时而高涨,听者不禁也跟着代入了进去。

电视墙亮着一圈昏黄色的灯光,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光源。窗外是山丘上成排的树,繁枝茂叶在黑夜的风中沙沙作响,唱起摇篮曲。

关静有些困倦,阖上眼轻轻地问她:“两个人都放下,就能做朋友了吧。”

她语速很缓,缓到许灵音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或许可以。但是彻底放下可不是容易的事。”

“有时候只是因为对方先一步放下了,自己才不得不学着忘记。”

-

翌日一早,关静接到关贺打来的电话,说是回家吃晚餐,和徐言知一起。

通话结束后,关静在阳台上沉默坐了许久。

上一次只有三口之家一起吃饭还是大学的时候。

白云苍狗,她已经快记不清那时的对话。

傍晚时分,徐言知派司机接她回去,回的是徐言知如今独居的别墅,也是陪伴关静成长的家。关贺同徐言知分家后,别墅就留给了徐言知一个人。

物是人非。

别墅里每个房间的作用始终没有改变,陈设却是大不相同。走进去像是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房子。

客厅里有面顶到天花板的镜子,被精心设计过的花丛围绕。花的香气交织融合在一起,混杂着草叶的芬芳,远远闻着是沁人心脾,而近处则浓郁得令人眩晕。

镜子边竖立一个展示架,摆满了「十颜」的产品。

镜子里的关静皮肤白皙,血色薄弱,眼下蒙着层淡淡的青乌色。

关贺习惯性地以领导视察的模样点评:“太花了些,还是以前素雅舒服。”

徐言知不怒不恼,平心静气地笑着:“不是你住。”

关贺摸了摸鼻子,别过脸径直向餐桌走去。

晚餐是徐言知和厨师一起准备的,从前她就是厨艺好手,关贺就爱吃她做的菜,也因此把她就这么“安”在家中。直到分家后,徐言知的世界才变得广阔。

“许久不做,手生了。”徐言知端着菜微笑走来,“静静你尝尝味道和以前一不一样。”

刚出锅的辣椒炒肉,切成薄片的肉上油亮,入味但不油腻。

关贺刚吃一口眼睛就情不自禁亮了,发自肺腑地沉声说:“论家常菜还是你做得好,外面那些精致的东西没有这来得爽快。”

徐言知莞尔,“你不用刻意夸我,听起来怪假惺惺的。”她抬眸,“一起吃这顿饭也是为了静静,你和我不必装得像一家人。”

温声细语,绵里藏针。

徐言知一向来的风格。

关静闭口无言,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夹肉。咸口的东西往嘴里灌,还没咽下去旧的,就嚼起新的。既不配饭,也不喝水,运行重复代码的机器人一般。直到她一口咬下辣椒里的籽,辛辣呛喉的汁液瞬间在口中炸开。纵使她抿着嘴,一秒都不到,她还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咳嗽根本止不住,伴随着失禁的眼泪。眼白瞬间变得通红。

徐言知赶忙递来的冰水也不起作用,冰水凉的是食道,辣椒籽进的是气管。

不相通的两条路,努力错了方向怎样也是无用。

关静足足咳了好几分钟,眼泪是哗啦啦地沁出来,面色涨得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徐言知和关贺像被定住了一般,除了不停地给她递水和牛奶之外,做不了什么,自然也说不了什么。

漫长的时间过去,气管里火辣辣的疼痛没有减轻多少,关静开始习惯,学着忍受。她能憋许久才咳出两三声,然后若无其事地扒饭、喝水。只有一直不退红的眼眶是她控制不了的。

不记得究竟过去了多久,关静才停止咳嗽,忍受着气管里最后一点刺疼。

徐言知舒了一口气:“喜欢也不能吃这么快,慢一点。”

关静点头,没说什么。

吃饭的间隙,关贺提起最近公司的发展,又想让关静去贺成工作。徐言知一直不反对这件事,无论是十颜还是贺成,最后都是要交到关静手上的。光是学习好没用,实际的工作经验更关键。

关静还是没有答应,随口笑着说自己还小。

“二十五岁还小?”关贺眉尾随着声量的提升而飞起,“你真把自己当一个巨婴了?我们养你到大学,你理应自己学会赚钱了,你到现在还用着我的……”

“现在可没用。”关静眼睛看着碗,冷不丁顶了一句嘴。

徐言知一边剥虾一边轻笑:“确实没用你的,用的是我的。”

关贺哽了几秒,回过神来用力拍了下桌子,“不管是我的还是你妈妈的,总之你就是在啃老。”

关静脸皮堪比城墙,“你们还年轻着呢,怎么能说老呢?”

“我要是有第二个孩子,我肯定不急,你想怎么烂就怎么烂,我培养你弟弟妹妹去。还不是因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难道你让我和你妈的心血都拱手让人吗?”

“静静你听妈妈,”徐言知慢条斯理把剥好的虾肉放进关静的碗里,“这点你爸爸说得对。静静你想想,如果你不早点学习起来,以后肯定要被贺成那群老狐狸整死的。到时候你还能过这么潇洒的日子吗?”

关贺慢条斯理抿着茶,反问关静:“还是说你想靠嫁个人继续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关静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下个月,下个月我去公司报道。”

关贺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赞许地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既然进了公司,就不是以我关贺女儿的身份,你不会被好吃好喝地供着,要从基层做起。不可以暴露你的身份,不可以获得优待。”

关静神情冷漠,“既然如此,你也不能派人盯着我,不能故意刁难我。”

各有各的条件,谈判不是一味地顺从。

“好,只要你工作完成得出色。”

关贺很满意,趁热打铁提及另一桩事:“过几天和我一起去顾家吃饭。”

叮。

关静撂下筷子,用舌尖抵了抵上颚,嗔笑一声:“你还真是有吃不完的饭。”

“怎么和我说话的?”

“顾宇阳和我提过,我已经拒绝了。”

关贺怔住,“这怎么行,这顿饭就是你顾叔叔特意为你准备的。”

“如果是为了让我和顾宇阳结婚,你们还是省了那颗心吧。我和顾宇阳除了朋友,做不成别的。”关静把虾肉夹进嘴里,软滑的肉里掺进去一片不易察觉的虾壳,她一顿,将其咬碎,“况且我正在相亲,总不能脚踏两只船,同时相两个。”

“相亲?”关贺总算想起来上次晚宴的事,“宇阳姐姐介绍的?”

“嗯。”

“你……你和他见过面了?”

“见过,挑不出错,”关静抬眸,视线对准关贺讶异的神情,“大概还会有下一次见面。”

关贺立刻问及相亲对象的信息,关静说是楚子恪,除此之外她对他也没有什么了解。

意料之中,关贺对此是不满意的。

他冷笑了一声说:“你别看楚金广场是他家的,就觉得他们楚家也不算差。他父亲楚齐温早就不行了,全靠顾家和他的那点交情吊着一口气,那偌大的地迟早要易主。此时楚子恪若真是对你献殷情,必是动机不纯。”

关静垂眸,面无波澜地看着茶水上漂浮的叶尖。

“不是每一个人都稀罕我们关家拥有的一切。”

“笑话,你说说有谁?”

“陈恪就不稀罕。”

“陈恪?他们和我们就不是一路子人,区区一个律师家,又有哪里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关静抬眼,余光朝向徐言知的方向。

她以为徐言知会为几十年好友一家辩驳,等了又等,她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悠然地舀着汤。

收回视线,关静捏着茶杯的力道微微加重。

“总之楚子恪不行。楚齐温乃狡诈之辈,能力又不如他的心思那么活络,有其父必有其子,楚子恪恐怕也难成气候。”关贺边说边眯起眼审视关静的神情,察言观色是他最擅长的,可他唯独看不透身边之人,徐言知是,关静也是,“除了楚子恪,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刚举到唇边的茶杯在空中悬停一瞬,关静的瞳孔闪了闪才道:“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和最亲近的顾宇阳试试?知根知底,最起码你知道他的品性不会差,顾家又与我们门当户对。”

闻言,关静渐渐展开笑颜,倒映在茶杯中的眼睛却只有微漠,“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吧?如果只是要知根知底和品性不差,那陈恪为什么不行?”

她抬起头,眼尾弯弯的似一轮新月,抿唇笑着,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妈,你说对不对?”

关静本身的意图更贴近于搬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救兵。以林声声和徐言知的交情,她没有道理会不接纳陈恪。即使这只是关静抛出的一种可能性趋近于零的假设。

“你爸爸说得也没错,”她用湿巾擦拭指尖,“顾宇阳更适合你,况且这些年你都是和宇阳在一起的。小恪和你们已经分开了太久,很多东西都会变的。你和小恪才适合当朋友,就像我和林阿姨一样。”

关静怔住。

许久没有缓过神来,她感到深深的不理解。

关贺看不上陈家,向来如此。但她原以为最起码徐言知不是那样的。

在大脑仍旧迟缓空白之际,关静已听到自己的嘴情不自禁地问道:“为什么我和陈恪只能当朋友?”

徐言知没有多想关静追问的理由,慢条斯理说:“小恪的心思多,城府深。当律师的疑心病重些,小恪性格像他父亲,恐怕也会如此。总归不如宇阳心思单纯。你和宇阳虽然小时候打打闹闹的不太和睦,但那都是青春期时不懂事造成的。你看你们在美国不就相处得很好吗?况且顾家——”

“我明白了,不用再说。”

她问一句陈恪,得到的还是顾家、顾家、顾家!

几十年朋友的交情不如一个顾姓。

射灯下的绿叶被照得像随时就要焦去,蔫蔫地垂在一片新鲜的花中央。不被人所见,不被人重视。

关静笑了,字字皆停顿,“一唱一和,夫唱妇随。”

语气带着讥讽,脑海里闪过的是过往回忆。

“瞧这样子,二位是打算复婚了?”冷清的嗓音像粉笔摩擦在黑板上,刺耳难耐。

“你说什么呢?”关贺呵斥。

关静说:“要是以前也有像今天一样的默契多好。扮演夫妻的时候不要露出马脚,不要沉不住气开始吵架,不要被我看出来,也许现在我们还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记忆回到关静发现父母其实早已离婚的那个盛夏。数不清的日子里,关贺和徐言知扮演着夫妻,美其名曰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一开始关静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在真相中,她只是捎带的理由,贺成股价才是他们继续做表面夫妻的最大原因。

利益,是这个家最看重的。

关静何尝不重利益?只是不喜欢亲情里的虚伪欺骗,只是不希望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吃完了,二位慢慢增进感情,失陪。”

她撂下筷子,用腿推开椅子一下起身。

院子里下着雨,毛毛细雨,软绵绵地掉在人身上。不如大雨沉重,倒像是成百上千只小虫,扰得人心头发麻。

“诶,静静!怎么淋雨啦?快进屋去。”林声声从转角拎着一袋东西出来,看见关静,“你这是要走?没带伞?小恪,小恪快去车里拿一把伞给静静。”

她朝身后喊道。

关静哽了哽,来不及思考林声声和陈恪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点小雨,不碍事的。”

林声声反驳:“怎么不碍事呢?这种小雨才是最不舒服的。”

庭院转角长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枝桠没有章法地胡乱生长,一团团的叶阻挡转角的视线。她以前在那与奔跑的小孩相撞过。

徐言知和关贺打着伞从屋里出来时,陈恪从转角走了出来。长柄黑伞攥在手心并未打开。

紧接着是陈擎。

“声声,你怎么来了?”徐言知讶然看着他们。

“妈又给我们了些上次你说好喝的茶,正好我们来这附近吃饭,顺道给你送过来。”

林声声把装着茶盒的纸袋子交给徐言知。

她口中的妈是陈擎的母亲陈清彤。陈清彤不住在黎市,长居江南水乡。关静初中前见得多,后来只见过几次,只记得模样气质都绝佳,慈眉善目,年岁已大,却不改优雅。关静往往也跟着陈恪叫她一声奶奶。

徐言知面露喜色接过:“老太太人可还好?”

“好得很,身子骨比我还强。这不没等我们过去看她,她自己又溜达来黎市了。”林声声笑道,“你们这是刚吃完饭?”

徐言知答:“嗯。”

“静静这是要回家去?”

“没有,她跟我们闹脾气呢。”

林声声瞧了眼一言不发的关静。

陈恪的伞递向她已经很久,她却一直没有接过。直到陈恪为她撑开那把伞,侧举过她头顶。

关静抬眼,看的不是他,而是林声声。

“我没有闹脾气,我是要回家去。”

徐言知当着外人的面也不想和关静争论什么,柔声细语道:“你这孩子,我让小蒋九点来接你,这才七点多你就要走。算了,我现在打电话叫他过来送你回去。”

林声声摆手:“不用不用,我们送静静回去吧,也没多远。人小蒋这会儿应该正在吃晚饭呢,没必要去打扰他。”

“这怎么好意思?”徐言知道。

“这有什么?是静静又不是旁人,她可是我半个女儿,从小看到大的。”

徐言知停顿了一会儿,手机上的号码没有拨出去。

问道:“静静,你的意思?”

“我怕耽搁林阿姨你们吃饭的时间,我打车过去就行。”

“怎么会?我们下午才吃过东西,老太太刚才还向我们抱怨怎么又要吃了,正好再消化消化。”

林声声用手肘推了推陈擎,“你哑巴了?”

陈擎清了清嗓,“小静你不用和我们客气。”

五道视线看向关静,等待一个回答。

良久她抬头,似笑非笑着看陈恪,拒绝的话在喉头,下一秒要破出。

头顶的黑伞忽然往身后延伸了一些距离,遮掩住她的背影。陈恪向前走了两步,抓起她的手腕。

“上车。”

“陈恪你……”

关静被他的动作震了一下,潮湿的雨水夹杂在她和他的皮肤之间,藕断丝连地。

“伯父伯母,我们会送关静回家的,不用担心。”

话音落下,陈恪能感觉到关静手腕的用力,腕骨显眼,细细的青色筋脉在白皙皮肤上画出河流。而他的指腹就按在她的脉搏上,食指和拇指圈着她的虎口。

他不动声色向上抽离了一些,手指像藤蔓又像蛇缠绕住她的小臂。

夏天时,她的皮肤总是像冰丝一样透着凉。

陈恪不自觉握紧了一些。

关静明明没有喝酒,此时此刻的思绪却变得迟缓。

无声的默认和来自父母不好拒绝的默许后,关静被带上了车。

陈擎道:“我来开车,你和静静坐后面去。”

最宽敞的副驾给了陈清彤,林声声乐得和两个小辈挤在后座。

“我坐中间吧。”她正打算自己去坐最不舒服的位置,一低头看见大高个子的儿子已经端坐在正中间。

即便车内空间并不算小,但对他来说这样的身高来说,狭窄位置显然有些局促。

关静探身进车便和陈清彤打了招呼。

她们也是多年未见。

陈清彤从副驾转过身微笑着看关静。老太太纤瘦的身材一点未变,没有染一头黑发,白中带点灰的一头银发更显气质。穿着白色的改良旗袍,优雅端庄。

关静没有瞧陈恪,自顾自坐下,身体贴着车窗一侧。他们明明离得很近,却一点也不碰着。

系安全带时,她走神了。清脆的卡扣声后她气定神闲坐着,身旁的人却没了动静。

陈恪的视线缓缓从扣座抬起,用几乎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轻笑了一声,他什么也没说,扣下自己的安全带。

交叉的带子复杂地纠缠在一起。

“静静,你报一下地址。”林声声探身,视线越过中间立着的那座大山,询问关静。

她们只知道关静的居所大致位置,但不知道详细的。

两秒过去,沉浸在思考中的关静没有听见周围的声音。

又过两秒,陈恪出声,代替她做了回答。

林声声问:“你已经去过静静家了?”

“嗯,之前有点事。”

关静回神,听见林声声的追问。

“什么事啊?”

陈恪眸光闪动,垂眸清了清略堵的嗓子,“一点私事。”

林声声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转身目视窗外向后推移的街景。

过了许久,关静忽然发现交缠在一起的安全带,后知后觉她把安全带扣错了地方。

她不假思索地要去解,在昏暗的车内环境中,她没法一下精准地找寻到扣座,指尖不经意擦过陈恪的大腿外侧。

被烫着般缩回。

她用余光观察陈恪,后者毫无反应,后仰靠着闭目养神。

车内很安静。

关静又尝试一遍,终于找到扣座的位置,手伸过去就要解,只是扣座连同着一部分的安全带都被陈恪压着。她再次碰到了他。

陈恪睁眼。

在黑暗中顷刻按住了她的手背。

他转过头,压低声音问她:“做什么?”

昏暗与静谧中,只有悠扬的车载音乐,和他沙哑的声音包裹住关静。

关静忽然想到徐言知的话。

律师是敏感多疑的,陈恪个性随他父亲,想来也是如此。

她镇定说道:“安全带扣错地方了。”

他看着她,她索性大胆地去操作,手指用力抬起他的手掌去够扣座,再次触及他的身体。

不安分的手背瞬间被陈恪第二次按了下去。

他滚烫的手心贴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背,手指嵌入她的指间,像安全带一样交缠相扣。

她能感觉到心跳的速度,只是分不清那是自己还是他的。

陈恪的呼吸声加重了些,一把锁似的牢牢扣紧她。

他沉声道:

“就这样放着,别再动了。”

陈恪同学,请细说你上次去静静家是有什么私事?>w<

双更合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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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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