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唐其成侧躺着,喉咙像有火在烧一样灼热,腰背酸疼得要命。
真实践了才知道,事后压根不是上次误会酒后乱情的细密刺痛感。
是泛疼,从一个点扩散到全身,连带着大腿都抬不起来,眼睛也疼。
一阵拖鞋的趿拉声,夏辞新端着杯温水坐在床沿边,身上是刚洗过澡的湿气。
明明是同一款沐浴露,夏辞新用着却多了一股特有的香气,很好闻。
唐其成耸耸鼻子,打算把夏辞新家里和基地的沐浴露都换成自己的同款。
“水是温的,不烫,”夏辞新说着,往杯子插了根软吸管,喂到唐其成嘴边,“早餐做好了,能起来么?”
唐其成低头看了眼吸管口,“皇帝待遇啊。”
说罢,他被自己唐老鸭似的嗓音吓了一跳,“我的喉咙……”赶忙就着吸管喝了几口水润嗓子。
夏辞新眼睫低垂,流露出愧疚的情绪,动作轻柔地按摩着唐其成的腰侧,“抱歉,昨晚是我太过分了。”
霎时间,几个旖旎缱绻的画面从唐其成脑海里闪过。
他嫌夏辞新总是吻不到深处,主动伸手勾着对方的脖子,歪头加深亲吻;
突发奇想,闹着要夏辞新一起扮演小剧场,男大学生和总裁;
情绪失控,留在夏辞新背上纵横交错的几道抓痕;
床单上零星散落的水痕……
唐其成羞红了脸,拽着被子的一角把自己遮了起来。
被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牵着鼻子走,白多吃三年饭了……
夏辞新拍了拍唐其成露在外边的背,“我把早餐端进来?”
“不用,我还好,可以出去吃。”唐其成扯开被子,发丝凌乱,眼尾憋得通红,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他刚准备起身,就被眸色沉了几分的夏辞新拽住。
“还好的话……可以继续么?”夏辞新说。
随着距离的无限拉进,那股香气直直往鼻子里钻,唐其成心脏漏了一拍,一时竟忘了躲开。
事情的发展脱离控制,唐其成来不及说不,便被夏辞新带着沉溺于另一个世界。
迷迷糊糊间,唐其成忽然想起了林资很久以前的无心感慨。
他说:“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精力是真好,过了二十五的坎之后天差地别,倍数下降。”
夏辞新是前者,而自己刚好是后者,刚踏过了二十五,有些招架不住。
以至于度过了荒唐的两天后,夏辞新接到余飞跃的通知要提早归队,唐其成爆发出开心的惊呼。
迎上夏辞新危险的眼神,唐其成下意识把嘴捂住,讪笑着找补,“秋季赛不是没剩多少时间了嘛,早点回去训练是好事,说明老林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夏辞新挑眉,摆明了不相信,“是吗?是因为我能回去训练开心?”
“当然,”唐其成自认神情真挚,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发誓,“这次的秋季赛我想去看现场,队长好好加油,打出漂亮的翻身仗。”
“是,唐总。”夏辞新调戏道。
一瞬间,唐其成的耳垂红得滴血,没什么杀伤力地瞪着他。
昨晚上的小剧场,夏辞新扮演着被总裁包.养的男大学生,反反复复把‘唐总’叫了很多遍,最后更是坏心眼地逼他回应才肯继续。
唐其成岔开话题,“一会余飞跃来接你吗?还是我开车送你过去?”
“飞哥有空,他来接。”夏辞新说,收起不正经的调笑表情,许诺说:“秋季赛我一定会拿冠军。”
唐其成‘嗯’了声,点点头,笑说:“我一直相信你。”
-
夏辞新回基地后,面临的训练任务和强度都成倍翻涨,和唐其成通话的时间压缩到傍晚吃完饭后的十几分钟,其余时间都和人间蒸发了一样。
对此,唐其成安慰他说没关系,恰好自己在筹备新文大纲,也很忙,但实际漫上的思念已经快把自己淹没了。
偶尔林资会发消息问他和夏辞新的恋情进展,得知一天只靠一通电话维系感情后,震惊得下注都忘了。
身经百战的林二少非常不理解,“别的不说,姓夏那小子顶级建模长相,你就不怕他被人撬走了?你全方位发展选手,家世、长相、性格样样好,他不怕有人追你?”
当时唐其成想了很久,“不怕,他眼里只有我,我也是。”
回应他的是一声‘啧’,随后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深夜,唐其成做完一部分大纲,到阳台躺椅上短暂透气。
球球跟在他后面,端坐在椅子边上,望着隔壁漆黑的阳台发愣,时不时喵叫两声。
唐其成有一瞬间的晃神,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饭局结束后的夜晚。
夏辞新抱着福福向他打招呼,澄清福福是玳瑁公猫。
再定睛一看,夏辞新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唐其成弯腰把球球抱进怀里,“快了,再过两天带你去找福福。”
虽然唐其成本人是轻度社恐,但养的猫球球是十足十的社牛猫,没怎么做过社会化训练,却能直接带出去溜。
车到基地停车场后,唐其成没用猫包,给球球穿上胸背,挂上牵引绳,抱下车让它自己走。
恰好是下午的中休时间,路上偶遇了不少出来透气的选手,球球在前边扬着脑袋,视察领地似的雄赳赳气昂昂地走。
跟在后边的唐其成低着头,心底默念看不见我……
等拐过一个转角,CR一队训练室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唐其成卸下紧绷的肩膀,松了口气。
他加快步伐往前走,脚步轻盈。
忽然,一个黑影闪现至身前,挡在了他和CR训练室后门之间。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穿着朴素,但又戴着帽子和口罩,把长相遮得严严实实,也没有佩戴CR的门禁卡,露在外边的一双眼睛冒着凶光。
唐其成皱眉看向来人,拽了下牵引绳把球球护在身后,警惕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你是?”
男人恶狠道:“你管我是谁!”
说罢,迅速抽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握着一瓶不明液体朝唐其成脸喷了四五下。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唐其成眼皮一掀,晕厥倒地不起。
男人冷哼一声,抬脚踹了唐其成几下,确认他彻底没意识后才不急不慢掏出麻绳。
一头系在唐其成的脖子上,另一端握在手里,跟拖牲口一样拉着他走。
男人一次头也没有回,毫不在意唐其成的死活,即便是他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红色也不在意,仿佛他就这么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正当男人已经事情进展得顺利,不禁幻想起夏辞新跪在他面前认错的场景时,球球像个白色炮弹似的猛地冲向男人。
体重接近二十斤的胖猫,加上助跑的冲击力,足够把男人撞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
球球瞟了眼昏迷不醒的主人,疯了一样亮出爪子,专往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招呼,死咬着一块肉不松口,怒吼警告。
可小猫的战斗力在成年男性面前有限,缓过来的男人啐了一声,抓起球球的后脖颈,用力往墙边一甩。
‘嘭——’的一声,随之是小猫的痛呼声。
与此同时,CR一队训练室。
夏辞新反复拿起手机看时间,无数次点进和唐其成的对话框,看没有新消息后又退出。
一边的何木远见状,调侃说:“队长,成子都来过这么多回了,不会迷路的,你也太操心了吧。”
夏辞新没接话,慌神一瞬,错过了按下大招的最佳时刻,眼睁睁看着敌方C位在自己眼前丝血逃跑了。
“哦豁……”何木远说,队里其他人不约而同瞟向夏辞新。
这是非常低级的错误,最起码不应该、也不能够在夏辞新身上发生。
夏辞新眉头轻蹙,刚想道歉,耳朵尖动了动,捕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喵啊——”。
“你们有听到猫叫吗?”他问。
林凯则偏头把脑袋歪到门的方向,“没有啊,哪有猫叫?”
“我也没听见。”何木远接话。
夏辞新沉默几秒,心里的躁动不安无法平息,腾地一下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门外的场景,成为了夏辞新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唐其成被人绑着倒拖前行,双眸紧闭,额角一块刺眼的青紫痕迹,整个人的生气迅速流逝。
挣扎痛呼的球球在地上扑腾了好几下,一瘸一拐冲向坏人,又被踹回墙角,白净蓬松的毛发此时脏兮兮一片,还有血迹。
夏辞新三步并作两步狂奔上前,抓住黑帽男的衣领,眼疾手快卸下他手里的麻绳,随后左手扯过他的小臂,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膝盖用力抵在黑帽男的背部,反手锁住他,直至他完全动不了。
跟在后边赶来的林凯则、宁嘉年立马查看唐其成的状态,紧急呼叫队医过来做急救,小心翼翼解开脖子上的绳子,不敢贸然挪动,生怕碰到哪处伤。
何木远捡起地上的绳子,和夏辞新一起把黑帽男五花大绑,扔在了一边。
而何本峰对半晕倒的球球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打过招呼后先把球球送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解开了束缚的唐其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过来不少,脑袋依旧晕晕沉沉,但眼睛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他望着球球离开的方向,呢喃喊道:“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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