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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问答

两千公里之外,岩城。

与国际大都会霞城不同,岩城以开采传统能源为工业支撑,曾在传统能源时代盛极一时。如今传统能源式微,岩城经济严重下行,人口仅为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财政拨款匮乏,路面老化、公共服务滞后等危机几乎要吞噬这座城市,也无疑成了不法分子滋生的理想温床。

社安局岩城分局素来有“最难工作分局”之称。这不仅因本地危害社会安全的势力持续坐大,更因大量外来见不得光的组织也盯上了这块“风水宝地”。岩城分局专员离职率居高不下,而少数坚守至今者,无疑是个中翘楚。

最近岩城西北某废弃石油厂内刚秘密入驻一个小型研究基地,据霞城总局发来的消息称,基地内很有可能藏有大批非法药剂索拉汀神经抑制素,并且与涉及S级案件的无面者组织有很大牵连。霞城总局很快会派S级案件特查组支援,同时命令岩城分局情报与侦查部门的同事先行探路。

没有什么比微凉夜色更适合进行潜伏活动的时间了。

套着短款夹克的身影裹在修身皮裤里,像一绺被夜色吸进去的墨,悄无声息地在街巷里滑窜——活似只踩着软垫的黑猫,爪尖都带着风的凉意。

废弃石油厂像头锈烂的巨兽趴卧在荒野,储油罐歪歪扭扭地支着,罐身的红锈像凝干的血痂,顺着铁皮的褶皱爬得满身都是;钻井架早没了往日轰鸣,钢铁骨架被风雨啃成灰黑,顶端滑轮缠着断成几截的钢丝绳,风一吹就"咯吱咯吱"地哭,哭声响得能惊起草里的虫。

他侧身溜过那道爬满红锈的铁门——铁锈红得像道没愈合的伤口,边缘的铁刺刮过夹克下摆,带起细碎的布料摩擦声。

脚腕小心避开水泥地裂缝里疯长的杂草,草叶尖刮过裤脚时带着涩意,又抬腿跨过断裂的输油管,那些扭曲的铁管像被扯断的血管,管壁上还凝着黑乎乎的油垢,最后猫着腰闪进一道阀门后,门轴"吱呀"一声轻响,很快被风吞没。

改良版地面三维激光扫描仪早把这里的底细透给他:储油区还剩半罐油,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汽油味,丁点火星就能炸成火海,绝不可能藏人;检修区堆满器械零件,钢筋像乱伸的骨头,脚底下稍不留意就会踢到扳手钢管,没法容人落脚;蒸馏车间里的压力装置还在嗡嗡低鸣,局部温度烫得能烤焦皮肤,更存不得药剂。这么一来,控制室便是唯一的藏身处。

任务不算棘手,只要查清无面者的人数、头目,还有药品藏在哪,把消息传回社安局,后头自有S级特查组和应急机动部门来收拾。他对着通讯器报了进度,说要再往里探探,又拽了拽战术手套,指节在手套上压出几道白痕,猫着腰继续往前挪,鞋底碾过碎石子,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

手腕上的红外热像仪还亮着绿光,屏幕里却一片死寂,连只老鼠的热痕都没有,仿佛这地方从来没被人踏足过。他皱了皱眉,指尖在仪器边缘敲了敲,确认不是故障。

往前又挪了十几步,他蜷进沾满油泥的油罐和墙壁的夹角歇脚。

油罐上的黑泥厚得像层痂,把铁皮裹得跟刚从泥里刨出来的萝卜似的,凑近了能闻到油泥混着铁锈的腥气。

他指节叩了叩通讯器,正想把这古怪情况报上去,眼角却瞥见油泥上有些异样——成片的黑泥里嵌着几块浅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密度和周遭的泥块截然不同,硬邦邦的透着股不对劲,就像平整的泥地上落了几块冻硬的土块

心猛地一沉,他刚要抬手按通讯器,后颈突然覆上一只手。那手上的化工味直冲鼻腔,混着油泥的腥气,冰凉的触感像块湿泥糊在皮肤上,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指腹甚至能感觉到他颈侧跳动的动脉。

通讯器被狠狠扯走,"啪"地摔在地上,塑料壳裂成几片,电流杂音先飘远了,另一道又猛地钻进耳朵里,像只蚊子喋喋不休地在太阳穴旁嗡嗡转。

"是你啊,小猫咪的朋友。"那人的声音裹着笑,像淬了冰的刀片,"那我可得好好招待招待。"

*

霞城中心的跃层住宅里,苏倾词脱掉外套搭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撕下满身寒气。

他在外面吃过饭回来,杜绝了宋执反客为主唠叨他的可能,决心要趁着今晚把宋执的所有秘密揭开。

苏倾词自顾自倒了两杯水——热的冷的不重要,看起来有个形式就行——端到平时他最喜欢没个正形儿卧倒的地方,这次倒是很认真地坐下了,不见一点儿懒散的模样。

宋执从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化实体手掌揪揪苏倾词,头发衣服裤脚他全部都扯遍了,苏倾词就是不理他,还隐隐有提审犯人的架势。接一杯水就算了,现在接两杯水,这就是明摆着请君入瓮了。

他没有做好把一切都告诉苏倾词的准备,毕竟他最开始接近苏倾词就目的不纯,那时候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将来有一天会被戳破而担心过,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会如此钟情那双全心全意盛着自己的眼睛。

不过他想,这不能都怪他,毕竟在他连片黑白虚无的世界里,只有苏倾词周身泛着蔚水的蓝色,单薄的身影仿佛吸纳了头顶一碧如洗的天空,罗致了远方沧溟万里的海洋。

而在苏倾词身边待着的这段时光,他充分体会到了被牵挂的感受——苏倾词就是这样一个人,看起来对谁都很冷淡,其实走近他的人他一个也放不下——久经晴天之人不会喜欢下雨,苏倾词的在意对他来说很重要。

“过来坐。”苏倾词指了指面前的空位。

宋执莫名不想面对这场可能会颠覆他现有的一切的诘问,犹豫片刻,化成了实体小手,五指并用地爬了过去。

苏倾词:“……”

等到宋执终于跳上桌后,苏倾词迅速擒住了他的手腕,拿出酒精湿巾从每一个指节开始擦拭,他不会允许一个小脏东西在自己面前爬来爬去,而自己还要对着它讲话。

等到宋执的指甲都变得光洁透亮,苏倾词终于停手,将湿巾团成团丢进了垃圾桶。

处理好一切,他左手握住了宋执的食指,右手握住了宋执的中指,开口道:“接下来我要理一理关于你的事,每当我说完一句话,你摇一摇食指表示认可,摇一摇中指表示不认可,听明白了吗?”

苏倾词暗自将宋执一路上反常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凭借他对人心理活动的敏锐感知能力,自然能轻易想通宋执到底在纠结什么,尽管他纠结的东西在苏倾词看来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没办法,谁让这家伙口口声声叫别人小朋友而忽略了心智不成熟的其实一直都是他自己呢,因为他幼稚,所以过度害怕。苏倾词不由感慨自己真是顶好的人,居然愿意在这些他向来不耐烦的小事上迁就另一个人。

左手手心传来轻轻的痒意,这是宋执在摇动食指回应他自己听明白了,他的演绎可以开始了。

今天在长宁庄园里付先生的话真的给苏倾词提供了好多信息,他决定顺着时间线来理一理。

“最初,你向付先生投资的研发团队投了简历,想要加入他们研制索拉汀神经抑制素。当时的你知道这种药剂的效果以及可能造成的危害吗?”

食指挠了挠他的左手手心,表示认可。

苏倾词心底里对这个结果很意外。

在他给宋执铺设的行为逻辑里,宋执是一个因为不知情而被骗上了贼船,最后被害的可怜失足青年,他并没有对付先生表现出强烈的恨意和报复倾向,他本以为他不清楚这些事。

但如果宋执是在知情的情况下进入研发团队,那么苏倾词又要重新审视一下他的动机了。

为了不让宋执察觉出端倪,他接着问道:“庆祝第一支抑制素成功研发的聚会上,你有意向付先生敬酒,主动希望成为带着药剂去和无面者组织打交道的接头人?”

攥在左手掌心里的食指再次动了动。

苏倾词垂眼看着面前的三只手,顿了顿才若无其事地继续:“你知道无面者的人会对你不怀好意?”

还是左手。

“你想找的人或者东西在无面者里面?”

右手。

“无面者只是你接近最终目标的途径,你知道他们之间有牵扯。”这已经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句了。

左手。

“你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这下两只手都没有立刻接收到反馈,这个问题似乎把宋执给难住了。

苏倾词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任何一根手指触动他的掌心,而是两点轻飘飘的暖意从他握紧的双拳中消逝。

宋执重新恢复成了半透明状态,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底却灰蒙蒙的,那不是在看苏倾词,而是在看过去蒙尘的记忆。

“亲爱的,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啊,有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非完全不知情,也并非完全不知情。”

“嗯,”苏倾词抬眼看他,淡淡道,“对于自己一定会涉险是知情的,对于会涉险变成这幅模样是不知情的。”

宋执愉快地打了个响指:“正确,太聪明了宝贝。我当时只是想通过无面者接触另外的存在,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把我当送上门的小白鼠。”

“另外的存在是指?”苏倾词皱眉。

“你可能听过,熵减能源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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