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八皇子要回京了!”
“真的啊!”
“那还有假!”
“八皇子短短五年时间,就将蛮夷联盟彻底斩于马下,让他们不敢再骚扰北方边境,当真当朝战神啊。”
“还有西北边境,也是八皇子的功劳!若不是他及时支援,怕是西北边境的百姓也不好过。”
“对啊对啊,我还听说他把其中一族蛮夷贵族全员灭族,彻底无后患了!”
这人小声问道:“我听说八皇子有外邦血统,好像就是这被灭族的。”
众人皆惊:“真的假的?!”
压低声线:“**不离十!八皇子每次都是带着面具,但是他的头发,和外邦的一样,卷的!”
“哎哟哟——,这——,这就算有天大的功劳,这八皇子恐怕也是——。”话没说出口,众人心里皆明。
一个有外邦血统的皇子,终是只能在权利中心外。
林南与端起茶杯,放到嘴巴,抿了一小口。茶楼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皆聚集其中。他端坐在二楼靠窗位置,一架屏风外,小道消息便蜂拥而至。
五年了!
霍于渊主动请命,前往边境已经过去五年了!那个食不果腹的皇子,现如今已是人人称赞的边境战神。
三月前,霍于渊战胜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京城。朝堂皆是哗然,
一是此战如此迅猛的结束,本以为是焦灼之战,双方耗时耗力,直到最后一方彻底撑不下去。
二则就是霍于渊的血缘,当初派他出战,也是存着试探之意。如是他无功无过,将霍于渊发放边境,也无伤大雅;如是他投敌母族,就直接斩杀。
未曾想,他冷血冷心,将母族一举全歼,并将蛮夷联盟彻底打散,让他们再无结盟可能。
林南与放下茶杯,起身整理下衣襟,抬步便出了茶楼。一个人悠悠晃到了湖边,湖边小厮已经将渔具准备好。
每次心中郁结,他总是到湖边垂钓。只是这次,心神格外烦闷。
霍于渊霍于渊,他偏偏不于渊。
赫赫战功,怕是不能再安静的盘在池中了。纵使霍于渊无心权势,可这朝堂中的人,也会忌惮他。
霍于渊曾经说过,他不喜欢皇宫不喜欢朝堂,更不喜欢这个都城,他只想远远的,离这里远远的。
就在他说出这句的半个月后,霍于渊自主动请命,去边境。
林南与很为他高兴,他终于可以摆脱这牢笼。
可现在这般又是为何,自由近在咫尺。霍于渊又自己回来了,自己把自己关在笼子里面,自己给自己上枷锁,又是为何?!
林南与信中问过,可那封信却石沉大海,从未收到到回信。
这五年,他们时有交流,但都是有来有往,从未这般有去无回。
鱼漂一下一下动着,以鱼漂为中心,一圈一圈圆形波纹,荡涤开来。林南与看着,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儿。
“再不提上来,鱼就要跑了。”
一个低沉嗓音在背后响起,林南与眸子一紧。这声音他听过,只是许久未听到,有点不真切。
背后之人轻笑:“南与莫不是把我忘了?!”
林南与扯了扯鱼竿,道:“八皇子偷偷入京,不怕被人知道了,参你一本?!”
霍于渊盘腿坐在林南与旁边,头上带着一个斗笠,刻意下歪的角度,遮住了他愈发明艳锐利的面容,他轻声道:“想南与想得紧,就先偷偷回来了。”
白嫩的耳垂,染上桃粉。这粉嫩有着往上爬的趋势,渐渐扩散到整个耳朵。林南与轻斥道:“八皇子请自重!”随即眸子往四周警惕一扫,压低声线道:“你这样会落人口实的。”
霍于渊不在意耸耸肩:“反正迟早要回来的,早回晚回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着呢。”林南与收好鱼竿,道:“走吧。”
“去哪儿?!”
林南与没好气道:“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免得你被人唾沫星子淹死。”
霍于渊嘴角一勾:“那就多谢南与了。”
林南与将霍于渊带到一处僻静的院子,在城外不远处。小院内被打扫得很干净,一树桂花开得正盛,树下一张石桌,三把石凳。
“你暂且在这里住下,不要真的落下口实了。”
霍于渊轻笑道:“还是南与想得周到。”
“别,”林南与可不想被戴高帽子,否认道:“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都住进你安排的院子了,想不被连累都难。”最后一个字,特意重读,带着一个上扬的音调。
林南与直接绕过他的意味不明,郑重其事问道:“你回来这么早,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你。”
“我说正经的。”
“我说的句句属实。”
“你——,”林南与气急,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你虽然有军功赫赫,但现在情况不明,朝中起伏,你这样很危险。万一——,”
“没事儿,我都安排好了。”霍于渊将盛着茶水的茶杯递到林南与面前,柔声道:“你不要忧心。而且——,”他抿了口茶水,继续道:“我就算战功滔天,也成不了什么大气。他也不会让我有那个可能。”
林南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确如霍于渊所言,他的出身他的血统,已经将他定死了。
心中哀叹一声,轻声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墨黑的眸子闪了闪,霍于渊道:“在京城呆着。”
“在京城呆着?!”林南与不解问道:“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里吗?!我以为——,”
霍于渊接下他的话头,“你以为我当初主动请命,是为了远离这里?!”
林南与点点头:“嗯。”
眼皮微垂,挡住了他大半的神色,霍于渊喃喃道:“也许吧。”随即眉眼一弯,“南与这是担心我!”语调像个登徒浪子,孟浪得很。
林南与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那一片桃粉,又爬上了两颊,眸子一个劲儿到处乱扫,嘴巴都不利索起来:“你——,你——,你这做派哪里像个皇子。”
“我本就不想做这个什么皇子!”霍于渊眼神定在林南与脸上,声色低沉:“我只想和我心悦之人,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心悦之人?!他有爱慕的人了?!林南与心里莫名紧了下,有点发酸。手抓着膝盖上的布料,鼓着一条条褶子。他咽了下口水,眸子定在前面的茶杯上,声音尽量平和,他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怎么没见你说过,你——,”
心里越发酸涩,连带着嗓子也干涩起来。林南与勾着僵硬的嘴角,“我们也算是好友,都——,都没听你说过。真——,真不够意思。”
他和霍于渊也算有几年交情,自从他第一次害得他几天没吃饭。林南与一有机会就会给他送吃的,偶尔也会给他送些书本。
许是第一次见到霍于渊墨黑的眸子,让他心神一颤,便不能再忘记了。
自幼学习的礼法规矩,像一捆绳子密密麻麻捆着他。可有什么东西长了出来,像是流水一般,从缝隙里面长了出来,在绳索外越长越大越长越繁盛。
“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
“哈哈哈——,”林南与不敢抬头,嘴巴扯着,“这可不能一句道歉就能放过你了,这么大的事情,瞒了这么久。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嗯,你想怎么宰。”
“那——,那——,”林南与似是嗓子被勒着,涩得发疼,还是强装轻松,他道:“聚福楼,我想点什么就点什么,你买单。”
霍于渊轻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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