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回答,燕淮之的心并未就此放下。她只道:“快些沐浴吧。”
“好。”景辞云走上前,正欲脱下衣裳,却又看了看燕淮之,问道:“长宁,不一起吗?你身上……”她意味深长,笑了笑:“也该好好洗洗。”
燕淮之心不在焉,但也点点头,抬手准备脱衣,景辞云先行一步。
“我来帮你。”
浴桶够大,正能容得下二人,只是这水溢出不少。景辞云上前,跪在燕淮之的身前。她还想要那个情迷意乱的燕淮之,正想去吻她,燕淮之却是抬手抵在她的肩上:“洗完便快些歇息吧。”
景辞云不满,道:“再一次,好不好?”
这话好像是在征求燕淮之的意见,但这手可不老实。她欺身而上,又吻住了她的唇。温热的水拂过身体,因着景辞云的动作,这水都变得十分缠绵。燕淮之有所抵抗,低喝一声:“放开。”
景辞云一停,眼底的和煦瞬间消失,满是不悦的冷意。只是又想起那信中所言,她便也只能将人放开。只是并未退回,还依旧跪在她的身前。
景辞云的身上也有被燕淮之吻出的红痕,还有齿印。她这样直直跪着倒是一览无遗,燕淮之避开了视线。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自己都在做些什么?竟是那般的失控……
“长宁,我只是太想你了……你是不是在责怪我迟迟未与你成婚?不如你随我回去,我们立即成亲,好吗?”冷眸缓缓暗下,有些委屈的模样。这是她惯用的手法,就连母亲也时常会被骗到。
“没有。”燕淮之轻轻摇头。又见到景辞云的身上汗毛竖起,好像有些冷。从这热水中出来,自是会容易被冷气席卷的。遂将人拉下,浸入水中。
因着未退回,这样一拉,这人便是坐在了她的身上。
“莫要冷着。”清冽的声音又变得不冷不淡的,景辞云并未在意她的语气,只当她是在关心自己,干脆也伏在她的身上,揽住了她的后腰。
“长宁,好不好嘛……”她软着声,语调娇气,颇有撒娇的意味。
燕淮之见过那个温和体贴的景辞云,见过那个霸道凶残的景辞云,今日这般娇软的……还真是从未见过。
难不成她其实是第三人?
燕淮之都有些不明,有些恍惚。而在她晃神之际,景辞云整个人都紧贴在她的身上。温热的水在身上流动,身体随着水流变得有异。
燕淮之勾着她的后颈,吻了过去。身子根本都经不住她的抚摸,心也是。
只这一刻,她不想再去细想到底要杀死谁,她只想要让自己的景辞云能够完好无损。只要是病症,便不可能只有一种法子。
她这般的主动,就连此刻的景辞云都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分清楚眼前之人是谁。她多想告知,只是又不敢。
她变得如十安一般胆小,却也不想假装成十安那般性子,更不想暴露了自己。若是能换一副模样,兴许心上人会更喜欢?
再一次的缠绵,多了几分小心。这木桶有些铬人,这水也因着二人的动作很快变冷。
景辞云抱着燕淮之,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又为她细细擦拭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物后,这才十分餍足地拥着人沉沉睡去。
燕淮之却迟迟未眠,见着景辞云因侧躺而身后漏风,遂又起身,将被褥给她盖了严实。
感受到怀中的人起身了,景辞云睁了眼。只是日夜兼程才到兰城,她实在太累了。又何况在心悦之人的身侧,自是比往日更要放松许多。
她有些睡眼惺忪,嗓子微哑:“长宁?你要去哪儿?”
燕淮之亲了亲她的鼻尖,再是唇,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声音:“没去哪儿,给你盖一下被子。快睡吧。”
盖好了被褥,她又钻回景辞云的怀中,沉溺着她带来的绵绵情意之中,难以解脱。
翌晨,景辞云抱了燕淮之还舍不得放开,迟迟未起。燕淮之向来都是勤勉的,但也是感觉到自己正被一阵懒气包裹。
她望着景辞云的睡颜,纤长的手伸过,轻抚上她的耳朵。景辞云的耳廓上有连着的两颗小痣,柔软的指腹擦过,惹得有些痒意,景辞云很快便醒了。
许是并未睡醒,故而还冷着脸,似是想要将这打扰自己睡觉的人一刀杀了。但是睁眼见到的是燕淮之,那双冷眸很快缓下,笑得欢喜。
“长宁,醒这么早?”
“昨日除夕我们还未好好过,今日一起出去走走吧?”
“怎未好好过?我觉得过得挺好呀。”
“我是说,年夜饭还未吃呢。”她捏住景辞云的耳朵,无奈道。
“年夜饭好啊!”景辞云立即起身,眼露兴奋,但又很快暗下:“只是除夕已过,今年还是吃不成。说到底,除夕总也是与我无缘。”
“长公主虽是政务繁忙,但除夕之日,也应有家宴吧?”听出她的话中意,疑惑道。
燕淮之想起每年除夕,宫中都有祭礼,祭礼过后便是家宴。那香甜糕点,软糯汤圆,醇香肉羹,都是除夕夜时会吃之物。就算再忙,除夕夜,也会与家人齐聚一堂。
“母亲……不过除夕。”景辞云说完,又钻入燕淮之怀中,掩饰自己的失落。
弋阳并非是不过除夕,而是这一日她总会在宫中,与她那些亲人共度佳节。时常除夕,分明是家和团圆的日子,她却只能一人待在这冰冷的长公主府。
母亲只会备下酒菜,在这一日遣散府中下人,勒令她不许出去。她从不敢忤逆母亲,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
那时,她也只会想着,母亲定是害怕自己被人发现。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并非——嫌弃。
她自是不会说这些从前往事,也只能找了一个这样的借口。
也不知是为何,听她这般说,燕淮之觉得有些心酸。世上无法与家人团聚之人甚多,只她却觉,景辞云的无法团圆,好似并非如她之言。
只是既然她不愿说,燕淮之也不会去深究。
她并不知要如何说出那些好听的情话来,但景辞云又显得有些沮丧。无法与亲人团聚,当是她最为遗憾之事。
此时是否需要也说些好些的话,安慰她?
“那今后,我们便可每年都过除夕。”燕淮之思忖许久才道。
“每年?”景辞云探出脑袋,深望着她。
“自然。”她点头。
“好,好。那明年的除夕,我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一起过。都听我的,好吗?”她依旧如此,想要霸道的掌控一切。
“好。”燕淮之觉得难得有她感兴趣之事,轻笑着应允,又抬手轻轻捏了她的鼻子。
今日年节,兰城之中可谓是锣鼓喧天,家家都贴了代表着喜庆的年红。燕淮之也特地让人去买了春联,贴在门口。
“今日一直未见到兰卿,不知她与那凤老板如何了?”贴完了春联,燕淮之也才想起容兰卿。
“大概是昨夜与凤凌**一度,下不来床了。凤凌还生着气,大抵是不会放过她的。哪像我这般温柔。”景辞云笑靥如花,拍了拍手,捡起地上的鱼胶。
燕淮之都没来得及冲过去捂住她的嘴,这话已经说完了。
“你……你莫要口不择言!”她的耳廓一红。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凤凌说容兰卿愿意与她离开南霄,只是食言了,她这才怒气冲冲地跑来。若是我,绝不会允许失诺。不然,定会……”
“容兰卿!你今日确定要与我恩断义绝吗!”
景辞云的话未完,便突然听见凤凌那满是恼火的声音。二人同时朝身后看去,竟是见到容兰卿与凤凌朝这边走来。
“她们何时出去的?”景辞云有些吃惊。
容兰卿并未回答,只是听到这句话后,更是加快了脚步。走到燕淮之面前时,短暂停留,很快走入院中。
凤凌并未追进去,而是瞪着燕淮之道:“长宁公主真是好手段,这才过了多久,她这心便全然变了!!你倒是高高在上了,殊不知为你死的人早已堆积成山,血流成河!”
“为主君死,为主君战,亘古不变。容兰卿既是长宁的侍卫,那便要事事以她为先。命自然也是她的。你这是哪门子的火气,真是莫名其妙!”景辞云皱起眉头。
凤凌嗤笑:“郡主你怕是忘了你那好七哥是怎么死的了?冠礼前夕被毒死,怕也是因你而死吧!难道他也是你的奴才吗!”
“凤凌,想死便滚远些,莫要脏了我的眼!”景辞云刚上前一步,便被身侧的燕淮之拉住。
凤凌冷笑,最后看了一眼那院门,大声道:“容兰卿,我说了,你若骗我,便用手中剑自尽!你既对我无情,那便去死吧!”
凤凌走后,景辞云才骂了一句:“刁民!”
“杀死七皇子的凶手找到了吗?”凤凌既是提起了此事,燕淮之也顺势问道。
“并未。冠礼前夕,那几个皇子都在。醒酒汤也是景恒所给,毒死他的毒,也是害死太子哥哥之毒。”本是大好心情,被凤凌这么一搅,全然破坏。以至于就连燕淮之提起此事时,景辞云都明显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她瞧了一眼门口那鲜红的春联,方才还觉得这抹红是代表着自己的喜悦,如今,只觉这幅春联十分刺眼,只想将其撕毁。
“是四皇子?”此事居然牵扯出了景礼太子之死,这让她着实吃惊。但转念一想,同室操戈的把戏也是屡见不鲜。
景辞云摇了摇头,此事还需再详查,仅凭一碗醒酒汤,也断定不了。不会既然此毒再次出现,想必离真相也不远了。
“长宁,那今日我们去何处过年节?”她不想再提此事,轻声问道。
“嗯……既是年节,那便在家吧。”
“也可。”景辞云也失了去街上闲逛的兴致。
二人走入院中后,站在暗处的越溪这才慢慢走出。
“不是让你们盯着她吗?郡主是何时来的,为何无人知晓?”她瞥眼看向身侧是侍卫长。
“是属下疏忽,请大小姐责罚!”
侍卫长立即跪下请罪。但实际上他也是一头雾水,分明派了人时刻盯守,前后门,窗户。若是有狗洞,甚至他还会派人将那狗洞给严加看守。
这么两个大个活人进去了,居然无一人知晓!但他不能说这般看似推卸责任的解释,只能先行请罪。
“那些前朝余孽怕是早已与她通信!将人撤了,不必再盯。你们既然不会看人,那便去前线作战!退不了敌军,便永远别回来。”越溪冷觑他一眼,甩袖离去。
“是!大小姐。”
“阿云,我去找兰卿说几句话。你先回屋。”
景辞云并不阻拦,松了她的手,只委屈巴巴地说了句:“长宁,别太久了。早些回来,我就在此地等你。”
“好。”燕淮之点点头。随着她的离去,景辞云脸上的委屈之色转眼冷下。她转身回了屋,那里面正跪着一黑衣人。
“禀郡主,凤凌已在回北留的路上。”黑衣人道。
“就算她入了公主府,也要给我盯紧了她。凤凌此人,一定要查出她背后之人是谁,还有她的身份。”景辞云懒懒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把玩。
“是,郡主。”黑衣人行礼。
“郡主,还有一事。昨日收到令主大人传信,说是在东州见到了应箬的身影。”
本冷下的脸瞬间露出笑意:“应箬,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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