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陆鑫帆挺直腰杆儿,望向从外走进来的姜自轻。
姜自轻在椅子上坐下来,举着手机对准自己的脸颊。
前置摄像头里映着一张俊脸,这张脸毫无瑕疵,就是脸颊还带着巴掌红印。
姜自轻抬手摸了摸,还有丝丝疼意。
陆鑫帆走到姜自轻身侧,俯身下去,紧接着姜自轻的手机镜头里便挤进来一张问号脸。姜自轻瞥了他一眼,陆鑫帆退出镜头。
“你不是说那个姜含休暗恋你嘛?”陆鑫帆问,“怎么舍得对你下手?”
是啊,刚刚都忘了问,姜含休为什么突然打他?
姜自轻想了一下可能引起姜含休对他动手的可能,好像就是刚刚跟姜含休开玩笑去拉姜含休的手,所以姜含休后面回想起来觉得他想占便宜?
姜自轻摇摇头,应该不会。
姜自轻再往前想了一下,难道是他调戏姜含休说自己那里不舒服,所以姜含休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觉得他这个人轻浮?
啊明白了,肯定是因为他后来又问候了姜含休的手,让姜含休以为他在暗示姜含休“我需要你帮我手”这种邪恶念头。
姜含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轻薄了,所以觉得他坏?
姜自轻嘴角轻轻勾了下,姜含休那么单纯,碰个手指头都羞成那样,后面想到要用手渡他,还不知道会羞成什么样。
这么单纯的人被他这样逗弄,气不过来打他也正常。
关键是,刚刚姜含休打他都在害羞。
那手指红成了那样儿……
“喂大哥,你听到我说话没?”陆鑫帆抬手在姜自轻眼前挥了挥,“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姜自轻关闭摄像头,放下手机,“被我逗狠了。”
“我就知道,人家那么单纯一男孩,你平时说话也直白,我就猜到你肯定说了什么过分的了,不然也不会理亏不还手。”
陆鑫帆回到自己的座位,喃喃道:“我就说嘛,人家脾气那么好,怎么会突然暴力。”
“暴力吗?”姜自轻抬眼看向在对面坐下来的陆鑫帆。
“不暴力吗?”陆鑫帆耳边响起那道响亮的掌心亲吻脸颊的声响,不自觉抬手捂住脸。
陆鑫帆刚刚在这里本来趴着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了那巴掌声,把他吓了个机灵。本来还想上去拉架,却没想到姜自轻压根没上手。
“你疼不疼?”陆鑫帆的目光落在姜自轻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要不买药膏抹一下?”
“还好,”姜自轻抬手轻轻摸了摸脸,“他应该没怎么用力。”
“还没用力?”陆鑫帆说,“我看着都疼,而且我看到姜含休自己的手都打红了。”
“他那是羞红的。”姜自轻唇角噙着不易察觉到的笑意。
“羞?”陆鑫帆靠在椅背,脚踩着椅腿使劲使椅子轮滚动旋转,“打人脸有什么好羞的?又不是亲脸。”
姜自轻抬手探向陆鑫帆那边,四指弯曲,仅竖一只手指,中指。
陆鑫帆瞬间炸毛,刚想爆粗,就见姜自轻示意他伸出手指跟他指尖碰一下。
陆鑫帆茫然地配合姜自轻,也抬起中指抵在姜自轻指尖。
“你看,”姜自轻盯着陆鑫帆那毫无变化的手指,“你不会羞。”
“……这有什么好羞的?”陆鑫帆道,“我铁直,又不暗恋你。”
“是啊,没什么好羞,但他就是会羞。”
姜含休站在姜自轻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然后朝里探看。
这间办公室只有四张办公桌,四台电脑,其他什么也没有,这会儿四把椅子有两把在工作,两把处于空闲中。四台电脑也只有两台不是黑屏,另外两位今天请假了。
而在场的这两位竟然面对面在进行指尖相抵,两人互相看着彼此,眼波流转间似有一道闪电。
姜含休清了清嗓子,“那个……”
二人同时偏头看向姜含休。
“打扰到你们了。”姜含休不好意思道。
姜自轻和陆鑫帆二人本来都没觉得有什么,但被姜含休这个眼神搞得莫名怪异,于是不约而同地收回了手。
陆鑫帆嫌弃地瞥了姜自轻一眼,发现姜自轻的目光直直地定在姜含休的手上。
姜含休的手又长又细,跟动漫里似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你来……”陆鑫帆看着站在门口的姜含休,“是不是跟姜自轻道歉的?”
闻言,姜自轻默默挺直身板,静待姜含休的道歉。
“我……”
姜含休有些难开口。
该怎么问?
请问我能找你要几根儿头发吗?
哪有找人讨头发的,有毛病。
而且他刚刚才跟姜自轻闹不愉快,现在就来找人要头发,脸皮也太厚了。
姜自轻好像天天都在洗头,随时都有一股精油香味,一看就很爱头发,绝对不会同意的。
重点是,姜自轻问他拿头发做什么,他该怎么回答?
姜含休默默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还是改天再说吧。
姜自轻熬夜肯定会掉头发。
干脆到时候来这里悄悄捡吧。
姜自轻暗暗下了决定,正准备转身离开,谁知刚一抬脚便听见姜自轻说:“算了,我没跟你计较。”
你不跟我计较?
是谁有错在先?
还不跟我计较!
一个巴掌能抵球球的伤害安危?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
“放心吧。”姜自轻插着兜走到姜含休面前,目光落在姜含休紧攥着衣摆的手上,“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姜含休抿了抿唇,不咸不淡地笑了下,“那谢谢你了。”
陆鑫帆盯着姜含休离去的背影,感觉姜含休浑身散发的气息比刚刚甩耳光的时候还不顺畅。
“怎么感觉得到你的原谅他并不开心?”
“可能是因为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觉得我人很大度,”姜自轻双手一抱,嘴巴一翘,“所以就更愧疚了吧。”
“……是么?”
姜自轻一副“不然呢?”的样子看了陆鑫帆一眼,然后过去拉开玻璃帘,一时间无数道视线朝他涌来。
同事们默契地盯着他,满眼都是震惊意外、不可思议还有好奇。与他视线交汇半秒后,他们偏了下头,视线转向姜含休。
姜含休面无表情地走着,压根没在乎别人看没看他,讨没讨论他,大大方方地朝自己的办公桌迈步。
反正平常每一个毫无新鲜事发生的日子里他也被他们当作反复咀嚼了无数次的饭后零口,他都习惯了,好是坏的话他都习惯了。
听到了也就当没听到,比如此刻他右后方传来的蛐蛐。其实他们距离他的位置还挺远的,声音也放得很低。但没办法,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都怪他耳力太好了。
“姜含羞刚刚是不是进去道歉?”
“应该是吧。”
“什么应该!我看就是!”另一个男生插进二人谈话,“他平时想方设法在姜自轻面前讨好卖乖,刚刚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才会闹那样,但可以看出姜含休的脾气不好,没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样温和,他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没藏好真脾气,所以去……”
“姜含休虽然动手了,但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动手。你这话明显是对姜含休有意见,向着姜自轻了吧?”
“我干嘛对姜含休有意见?他又没……”
“谁不知道你喜欢姜自轻啊!”
“我……”
“你悄悄给他买了一束花,之后却出现在姜含休手里,所以你就不爽人家呗。”
听到这里,姜含休顿住脚步,他转头望去,目光锁定在那个名叫张式开的男生身上。
原来那束花是张式开送的。
当时他还好奇是谁送的,也不署名,倒是姜自轻本人完全不在乎,管它是谁送的一律扔掉。
那会儿他竟然没觉得姜自轻是根坏肠子,反而觉得他这样干脆,不吊着追求者还挺好。
其实姜含休拿那束花,只是想养护那束花,没别的意思。
在姜自轻扔的时候他给救过来,抱回去养着了,当时姜自轻还嘲笑他,稀罕成那样儿像没见过花似的。
本来想着救花花一命,遗憾的是,它们没几天就死掉了。
他无数次在想,他怎么就没有再生术法呢。
姜含休在椅子上坐下来,桌上那盆熊童子睁开大眼睛看着他,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熊童子缓缓低头,视线落在姜含休空空如也的手上,“头发呢?”
姜含休叹了口气,“没拿到。”
“你也没矮姜自轻多少啊,稍微伸伸手就能扯下来,怎么会拿不到?”
“不好直接拿吧?”
“那有什么不好的呀?”熊童子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刚刚你都直接打人了,现在就只是拿根头发有什么啊?”
刚刚还真是有点冲动,那会儿什么也没想,满心都是球球被扔掉、球球生死难料,只想着给球球出气报仇。
虽然拿头发也是为了球球以及防止以后更多的植物受到同样的伤害,但现在已经没刚刚那股子冲动劲儿了。
况且姜自轻也不是现在才开始虐待植物,以前也是那样,所以要改变这种与生俱来的德性也不是一日之功。
“过两天吧,毕竟刚刚才发生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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