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了，语速飞快想着速战速决：“这边合同签好的的话，明天早上八点来入职可以吗？不方便的话，我们这边是要求一个星期内入职，过期合同作废。”
这会商时序没有作妖了：“明天可以。”
很明显，他刚刚就是嘴贱发作了，正经回答完之后，体内的犯贱细胞又开始发作：“如果真的是因为是在有事离不开，一个星期内入不了职怎么办？”
人事一脸假笑：“请问您真的是来找工作的吗？”
我怀疑你是来砸场子的。
“我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出现在公司。”
商时序长着一张很乖的脸，但是说起话来有的时候能把人噎个半死，明明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总是能找出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接着问出一些刁钻的问题。
他的室友都快要被商时序这张嘴折磨得说不出话来。
室友有的时候都要怀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么一张别致的少爷嘴出来。后来知道他家里就剩他一个人，父母很早就走了，原来是没有人教过才会变成这样。
商时序说完，签好人事拿过来的合同，正起身打算走的时候，人事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不解的看过去问：“请问还有什么事没说完吗？”
人事说：“对了，还没问过你怕不怕鬼呢？海龟汤会有一些跟灵异事件挂钩。再加上我们公司为了直播效果，一般玩的都是变格汤，如果你怕鬼的话，直播可能会有点进行不下去，到时候可能会劝你离职。”
商时序回：“我学的专业是民俗学，研究过一些鬼怪闲谈。”
言外之意就是不怎么怕了。
“那行。”人事点了点头，“考虑过你没有玩过海龟汤，我跟你说一下，如果遇到了实在是解决不了或者找不到头绪的问题，可以先放一下，从别的角度思考一下问题或者先把这个问题放一边去，太过于执着的话，问题反而更难解决。”
商时序点点头：“还有吗？”
人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还有就是你是我面试以来长的最好看的人，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好好利用一些你的脸，这毕竟是一个看脸吃饭的世界，什么生物都有隐藏的颜控属性，你表现的好一点，大家都会很乐意给你打赏的。”
商时序疑惑发问：“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媚人吗？”
人事眉毛一挑，没有一点想要隐瞒的样子：“是啊，你收到的打赏越多，公司得到的收入也越多。”
商时序说：“不是说在直播中得到的打赏都归我使用吗？”
“你离职之后都归公司不是吗？”
该谈的也都谈完了，人事起身送商时序离开：“因为公司主要是以游戏直播为主，游戏直播也很容易钻牛角尖，所以我们公司希望‘执念不在成为束缚你的枷锁’。一直以来我们公司一直将这个理念宗旨贯穿一切，希望你正式入职的时候也能一直遵守。”
这突然一下子升华变得正经起来了，商时序还有点不太习惯：“好的，我明白了。”
“嘶，有点恶心，上面还特意吩咐要将这句话说给每一个入职的员工。”
好吧，一秒破功，这果然还是一家不正经的公司。
商时序再一次思考自己找实习工作找到这里来到底对不对了。
前台看到商时序出来的时候还挺开心：“您是通过面试了吗！”
商时序是在没想通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活力满满，他连早八都要拼尽全力去上：“是的，我通过了，明天就能来入职了。”
前台撇了一眼人事，活力四射地说：“人事要送您出去吧，我也要送！”
人事“啧”了一声：“工作的时候不许离开岗位。”
“我就把他送到电梯门口！我又不进电梯！”
人事拿她没辙了，只好同意。
前台倒是蹦蹦跳跳的，朝天辫一晃一晃的，可能是有点太兴奋了，两颊都晕开了红。
“欢迎您加入公司，以后就能跟您一起上班了！啊！感觉真幸福啊！果然人间还是美好的！”
商时序沉默地跟着，到了电梯口了，前台摁着按钮，不一会儿电梯就上来了：“就把您送到这里吧，我不能出公司。明天等您来上班！”
等出了大门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商时序回头又看了一眼，发现贴在门口的招聘广告不知道去哪里了。
大概是粘的不牢被风吹走了，商时序又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不是一家正经公司了。
要不然连个招聘广告都可以被风随便吹走吗？
不过在这么后悔都没有办法了，现在已经签了合同，不能在反悔了。
嘶……话说他还没看违约要赔多少钱来着。
商时序也没想过要违约，毕竟好不容易找了家能开实习证明的工作了。
打车回到了学校，寝室里的人居然都还在，他们看到商时序回来了，笑着问他：“这回出去找到工作了吗？”
还有的人说：“要我说你干脆直接来我家公司上班得了，实习证明这东西要多少给你多少。”
他们寝室六个人，都是不缺钱的主，更有甚者家里已经开好了公司就等毕业了。
一群富二代闲着没事报了个民俗学，可能家里氛围也不错，家里人还都同意了，没上演小说里面保镖压着少爷转专业这种戏码。
这群人一开始被商时序这种性格折磨的十分痛苦，后面得知商时序家里就剩他一个人的时候，莫名其妙起了慈父的心，更何况商时序确实是六个人里面最小的一个。
一张长的这么乖的脸，眼睛圆滚滚的看着你，这不明晃晃的跟一只小猫一样。
小猫有什么错？
于是乎这大学四年，五个人跟照顾儿子一样照顾着商时序，有的时候问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也会尽力跟上他的脑回路回答。
商时序坐在椅子上，手放在椅背上脸垂在手臂上闷闷回答：“工作找到了，是去当主播，而且我不能总麻烦你们。”
一个人忍不住摸了摸商时序的头发，商时序也不反抗，任由他摸：“当主播也好，在哪里直播？到时候我去看看。”
“主播一般都有什么业绩要求吧？哥几个等你开播了给你刷业绩。”
商时序回答：“音潮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啧，小公司吧，我都没听过。但是这个公司名听起来也确实不像什么大公司名。”
有个人手速还挺快，商时序刚一说完就打开手机开始搜了：“嘶……年前才开的公司吗？看上去有点不太靠谱，而且我看之前都没有招过主播，不会是最近才开始的吧？这是一家正经公司吗？你到时候别被人骗了。”
“是一家正经公司，营业执照就挂在门口，而且我全程录音了，不会出事的。”
室友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有个人问：“既然找到工作了，那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附和着：“这么大的喜事，是该庆祝一下。”
商时序也没推脱：“好，我请你们。”
寝室里这几个都知道商时序不缺钱，遂欣然同意。
几人勾肩搭背往外面走，商时序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个人在盯着自己一样。
他停下来，站在原地回头张望了一下。
没有人。
“怎么了？”室友见商时序停了下来，也好奇往后面看过去问着。
商时序开口问：“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没有啊。”
“错觉吧，这后面也没有人啊。”
商时序放下心里的那点疑虑，跟着几人继续走了。
寝室这几个人，虽然都是大少爷，却一点大少爷的脾气也没有，有什么吃什么，一点也不挑食，唯一挑的可能就是食品安全问题了。
商时序也差不多，但是不怎么爱吃甜口的。
几人在吃食方面一拍即合，都选择去经常吃的餐厅，等餐的时候闲聊了一会，得知直播玩的游戏是海龟汤，都纷纷拿出手机搜了几下，一边等一边玩着。
时间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过去了，第二天商时序早上八点准时到了公司。
前台这回没扎那么紧的朝天辫了，头发很自然的散着，看见她来眼睛一亮，脆生生地跟他打招呼：“早上好！您来的真准时啊。”
“你也早上好。”
前台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了，昨天忘记跟您说了，我们公司是包吃住的。您现在还住学校吧，可以搬来公司的宿舍，这样您上班也方便。您看这么样？”
商时序思考了一下，来回打车确实是不太方便，而且还要早起：“好，今天直播完就搬。”
前台听这话还挺开心，蹦蹦跳跳地出来：“我带您去直播室吧！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单人直播！您直播的时候不要紧张，也不用担心会没人看您，我们公司有专门的观众的，对于新人他们都是很宽容的！”
公司的员工是真的有点少，前台带商时序去直播间的路上都没遇到过几个人，零星遇到的还都是半微笑着朝商时序点头，动作出奇的一致。
前台推开一扇门：“您就在这里直播啦！直播开始的时候会提醒您的，注意安全哦！”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句注意安全听的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商时序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出现。
“加油直播哦！我会来看您的！”
商时序点头，抬脚进去，他昨天跟室友研究过，一般来说直播是有其他类似控场的人在，而且玩得还是海龟汤，会有一个主持人。
直播间满是空白，只有一张椅子，椅子旁边站着一个很高大的人。
商时序想到刚刚前台说的直播不出意外的话都是一个人，那这是临时变卦成了两个人吗？
那个人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转过身，商时序看见他脸上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木质面具，吓了一跳，转念想这是直播，戴着这个可能是为了直播效果，心有稍稍放了一下。
商时序率先打招呼：“你也是跟我一起直播的人吗？”
男人的眼睛透过面具，一点一点打量着他，目光平静，商时序又问：“我叫商时序，你呢？”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的眼睛似乎转了一下，好像有点不解：“我姓钟……也叫时序。”
啊，也叫时序吗？
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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