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兰临离去后,周围的青烟大雾便随之消散,周遭恢复成普通的街头巷子模样。
来来往往的路人络绎不绝,川流不息。
抱着孩子太久,易小金手臂有些发酸和麻木,小孩子仍然趴在身上。他即便是醒了,也是不愿下来,且死死地扒着易小金的脖颈处。
“……”小孩子眨巴眨巴珠子般的大眼,睫毛扇舞,仰头探脑无邪的瞧着易小金。
听到身上细微地动静,易小金便用右手轻抚小孩的后背,语气柔和,微笑道:“小娃娃,醒了,那能不能下来啊。”
“……”小脑袋在易小金肩膀上摇摇头,表示不愿意下来。
易小金想起兰临说过此稚童有问题,便用手在小孩的后颈探索异常。
“缘元印世,寻其因果。”动作间,轻启朱唇,喃喃细语道。
用意识念这句术语,并且触摸施术者的后颈,便能探寻此人的来历与前世。
天界之上,云雾缭绕,渐渐的云雾若隐若现,一名身穿黑篮色紧袖长袍,长发披散在身后,也不隐去身材挺拔修长之姿态。易小金远远望去,不免让人感受到此人仿佛受尽孤独,享尽如雪般的寂寞,遗世独立,让人不寒而颤。
对方仿佛发觉有人在窥探,傲然回头,那是一双被雪白的布条蒙住的双眼,易小金透过白布能感受到那一定是染着冰霜,冷漠无情的一双眼眸,让人难以靠近。
还未来得及看清长相,便被小孩子的哭叫声所打断。
“呜呜……”小孩子在易小金肩膀上哭的撕心裂肺。
为什么,会探不了此孩童的过去,只是被打断了……
也罢!!
在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子身上能有多大的不安啊!
来不及多想,易小金连忙去哄他,不然,街头巷尾认为他是人贩子。
随着小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引来无数路人的围观,不少人指指点点,以及怒骂声迎面而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是这样带孩子的么?”路人话语间不忘对易小金怒气一指。
“你是不是拐带别人家小孩。”
“看你翩翩公子模样,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人模狗样的欺负一个孩子,渍渍……”一位大爷,说的人神共愤,就差吐一口沫星子。
“哎,这不是昨天街头的仙君么。”一个小姑凉围过来惊叹道。
“哎,是啊……”
易小金听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和谩骂声,无奈的拍着小孩的后背小声细语:“我可被你害惨了,能不能别哭了啊!!”
“各位,并非如此。”感觉吐沫能把自己淹死,解释道:
“是这样的,是幼儿和与我闹别扭。”
"我可没有欺负他。"
小孩仿佛有人撑腰似的越哭越凶,甚至还不忘在易小金身上留下哭过的痕迹,眼泪鼻涕直抹易小金的肩膀和胸前。
一时之间顾不得嫌弃。
“我们这就回家!”话语间抱着孩子溜之大吉,连忙远离此非之地。
来福客栈内。
邻近午时,客栈吃饭的人较多,也是客栈最忙的时间,所以易小金抱着小孩子进去的时候,店小二并没有注意。
一路抱着孩子疾奔,些许虚乏无力,易小金的额间便冒出点点冷汗,他大步流星走到掌柜的面前。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富态的中年男子在柜台上用又短又肥地手指来回的敲击着算盘,头并没有抬起。
“爹爹,爹爹。”易小金怀里地小孩探出脑袋,奶声奶气地喊道。
掌柜听其喊声便抬起头停下手中的动作慈祥的笑着:“婪儿,怎么跑出来了,不在家好好待着。”
掌柜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一位着紫衣的公子抱着立马歉意拱拱手道:“这位公子,十分抱歉,我这小儿淘气给您添麻烦了。”
易小金温和有礼微笑道:“无妨,无妨。”
“我看公子这一身着装,想必是仙门中人?”掌柜的连声微笑,不免寒暄道:“到景南镇可有什么要紧事?”
“掌柜,住店。”一位客人走进来,大声道。
“客官,稍等。”脸上挂着笑,随即正色呼喊,“小王,带客官上楼。”
“是,王掌柜。”小二带客人上楼。
易小金面色从容轻声道:“找一孩子。”
王掌柜一脸深思,停下了敲击算盘,面色凝重:“所找何人,不知我能不能帮助您了?”
易小金看这王掌柜的反应是不是知道一些。
易小金:“既然,便劳烦掌柜的了。”
客栈吃饭之人甚多,易小金全程注意听着王掌柜说话。
“鄙人只是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孩子,孩子小小年纪在外免不了受苦,毕竟天下父母心啊!!”王掌柜的惋惜感叹道。
易小金寻思着王掌柜该不会认为他在找自己的孩子,但感受到人情冷暖的暖意也是心尖一热。
“你看……”易小金歉意的看看王掌柜的又瞄了瞄叫“婪儿”的小孩子,小孩依旧死死环着他的脖子,完全没有想下来的意思。
“你看,一与你交谈,忘了,十分见谅。”王掌柜肥硕的脸上憨憨一笑,绕过柜台,来到易小金的迎面,“婪儿,听话,快下来!”
小孩扒着易小金摇头:“不,不要下来。”
王掌柜歉意的笑了一笑:“仙君,莫要见怪,我这小儿有点淘气。”
易小金回复一抹笑意。
王掌柜故作威严道:“纪婪,再不下来,不然就要被哥哥抱走了哦。”
纪婪似乎笑得更加灿烂了:“好啊,好啊!!”
王掌柜:“……”
易小金:“……”
易小金有些为难,不知道是直接把小纪婪放下来还是抱着,毕竟他有自己的事做,他轻轻扭动抱着小纪婪地双手,看着又低头算账忙碌的王掌柜:“王掌柜,这……”
这抱着他有些时间,手臂着实酸麻,这还死赖着不下来了。
“麻烦仙君帮忙照看一下小儿了。”王掌柜依旧埋头苦干,不曾抬起头。
易小金一镇怀疑,这有多么信任我,就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儿子丢给了陌生人,想必自己的儿子丢之快尚命了还不知道罢。
“既然王掌柜您放心我,那我们在角落位置等你忙完吧!”易小金和颜悦色道。
“嗯,行!”
说罢,易小金抱着小纪婪朝角落没人的客桌走去,便将他放在长板凳座起。
“诶,你们知道吗?”附近一桌的一个彪形大汉粗鲁地撸起袖子,给自己斟了一杯烈酒,故作神秘的道,“玄净宗发布了皇榜令。”
同桌的其他人纷纷不解附和道:“这皇榜令,是什么?”
听到这儿,易小金心里惶惶不安,手中的茶杯顿了顿,小纪婪挨着他座,扯了扯他的衣袖,咧着嘴冲他笑。
易小金心里顿时一暖,上手就向小纪婪肉嘟嘟的脸上一捏。
彪形大汉洋洋得意,吊足了他们的胃口,喝了一口酒:“所谓皇榜令就是逞凶极恶之徒的死劫,只要对方的名字信息贴在了皇榜令上,那就无处可逃了。”
其他人皆揶揄道:“大哥如此厉害,这都晓得。”
“对对对,我们都是凡夫俗子。”
“那这次榜上是何人?”
好奇心驱使他们,皆争相恐后地给大汉斟酒。
大汉十分享受这种马屁,接过溢出来的酒杯:
“你们可知仙临宗?”
听到仙临宗,易小金的不安又涌上心头,隐约知道了一些。
“知道,这两者又有什么联系?”
“对啊,有什么联系?”
其中一人猜测小声道:“难不成,皇榜令上的正是仙临宗之人?”
“这位小哥,还真给你猜对了。”大汉降低音量:“而且还是易小金易仙尊的大徒弟。”
易小金握着冒着热气的茶杯,隔着茶杯手变得格外的冰凉,嘴角弯起一道好看的幅度,眉眼间却没有一丝笑意。
其中有些人十分不相信,怀疑道:“你不会是瞎说的吧!”
“对啊,再说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堂堂易仙尊怎会教出这样大劣不道之徒。”
“也是。”
“……”
听到这些人的怀疑,大汉不高兴了,摆摆衣袖,猛喝一口酒:“不信罢了,易仙尊的徒弟兰临原来是淮水白兰村人。”
“两年前,屠了村,便销声匿迹了。”大汉气愤地站起来甩甩衣袖离去。
留下同桌人大眼瞪小眼。
易小金原本打算找到段天才再回去的,如今玄净宗估计会找到仙临宗于其为难,他不想连累到宗门。再者,兰临即使犯下了滔天之罪,却也是他的徒弟,必定由他来承担。
“哥哥我呢有事要回去,我带你去你爹爹那儿去好不好?”易小金侧过头与挨着他的小纪婪轻声微笑道。
小纪婪听到易小金说要走便不高兴了,拉着他宽大的衣袖不说话,一会,委屈极了,仿佛要哭出来了一般:“哥哥,还会回来吗?”
“……”易小金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天真无邪的孩子,双手捏捏他的脸微笑。
小纪婪没得到他的回答,袖子扯得更用力:“那,我也要一起去。”
"不行。"
"……"小纪婪眼泪在眼眶打转,一直盯着易小金。
易小金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过几年来接你。”
小纪婪伸出右手,打开拇指和小指头:“拉钩,爹爹说了,这样约定了,就一定会实现的。”
易小金看着眼前的孩子一派纯真模样,他侧身将小纪婪拦在怀里,轻抚着头发。
顷刻间,易小金把小纪婪还给了王掌柜。
易小金走的时候,身后的小纪婪终于大声的号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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