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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夜半惊弦

吴悠眉梢一挑,“既在藏书楼,便都是公共租借之物。”本不感兴趣,禁看的警告反倒激起逆反心,垂眸间隐约看出旧舆图上墨线蜿蜒如脉,勾勒出山川城池。

“不过物归原主。”见她不为所动,寒潭无波的眼瞳突然显露一丝狠意,“得罪了。”

吴悠眼疾手快往身后躲,不料手背刮出一道血痕,“啊!什么东西让你下这般狠手。”

那碎片细小,并不好夺走,吴悠死死攥在手里,吹了把眼前凌乱的发丝,“你给我好生道歉,我便大发慈悲给你。”

“一物换一物。”柏隐亮出手里字迹满满的信,眉骨高挺如寒锋出鞘。

“糟了。”吴悠拧眉看着桌上空空的信封,那封家书不知何时到了他手里,想起信的秘密心中一急,扑了上去。

青衿与素袍交叠在书堆间缠斗,你争我夺中,信纸撕烂,一块碎片飘落在烛火间迅速燃烧。

天旋地转间,柏隐手拿着另半张信,“陆”字赫然在目:“都一起烧了如何?”

“我怎知你会不会又强抢了去。”吴悠腹诽这英武样貌终于露出一丝诡谲的真面目,“再说了,你怎……”正想问他如何知道她会烧信,就听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烛火倏灭。

黑暗中柏隐将人按进怀里,温热气息拂过耳际:“噤声。”

“楼上怎么漆黑一片?有人吗?”宿直推门进来,见无人应声便跟同行人疑惑道,“掌书,里头没人。”

“吴悠不在?”观言本担忧新人多生事端才来,闻言眉头一蹙,语露不悦,“看看里头书籍有无遗漏破损。”

二楼,吴悠被扣住动弹不得,压低嗓音呵斥,“……松开!”这份兼差得来不易,不想丢掉就必须立马出去谢罪。

身后胸膛发出低沉的声音,在夜里带着一丝冷意,“给我,或者烧了。”

吴悠也不想败露,当机立断,“我再点蜡,你我一同放到烛火上,都烧了。”不料他比她还多疑。

“……”柏隐沉默了一瞬,似乎在衡量。脚步声顺着楼下台阶逐级往上,落在他们耳朵里越来越清晰,扣住吴悠的手终于松开了几分。

吴悠立刻挣脱出来,凭着记忆摸到书桌边,手指颤抖着摸索火石。黑暗中,“嚓”的一声轻响,一点火星溅起,随即是烛芯被点燃的微光。暖黄的光芒重新在二楼亮起,驱散了部分黑暗,也映亮了两人紧绷的面容和狼藉的地面,散落的书籍、翻倒的芸香草罐、还有烛台边那点信纸燃烧后的灰烬。

吴悠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手中紧握的舆图碎片凑到烛火边缘,火焰贪婪地舔舐上去,同时,眼神示意他履行约定。

柏隐目光沉静,将手中那半张写着“陆”字的家信残页凑近,指尖一弹,碎片精准地落入烛火之中,瞬间化为乌有。

两簇小小的火焰,在寂静中无声地吞噬了各自的秘密。

“吴悠?”观言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已经出现在楼梯口。

楼上,吴悠迅速拾起地上杂物胡乱扔进抽屉,迅速调整了姿势,独坐在书案前,手扶着额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懊恼,仿佛只是经历了点小意外。

“掌书回来了?”她抬起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丝委屈,“方才蜡烛燃尽了,摸黑想找根新的,未料对这藏书楼格局不甚熟悉,磕磕绊绊才找到。”

观言的目光如鹰,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烛台边缘那点尚未完全冷却的灰烬上。

“这是什么?”他语气严厉,指着那点灰烬。身为掌书,防火是他心头第一要务,虫蛀破损尚可修补,唯有火患是灭顶之灾。

吴悠心中早有预案,面上露出几分窘迫:“掌书息怒。是学生不好。新找的这根蜡烛火引太短,点不着,情急之下,就……就随手抽了张废弃的策论草稿纸,撕碎了引火。”她顿了顿,“就是学生下午写废了的那篇盐政的策论,打算重写,正好废物利用了。学生深知火烛之险,万不敢用重要典籍引火,更不敢大意。”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又点明了引火物是废弃稿纸,观言紧绷的脸色稍缓,“每一册书都是心血,容不得半点闪失,尤其这火烛。”

“吓我一跳。”这时,王意之也跟着上来了,他习惯性地往后排书架巡视,嘴里嘟囔着,“刚才在楼下唤你半天都不见回应。”

吴悠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后怕和懊恼:“实在对不住。黑灯瞎火的,找得晕头转向,本就对这藏书楼不熟,慌乱间还把手划伤了,一时真是应接不暇,没能及时回应。”

她扬起受伤的手背,成功地转移了王意之和观言的注意力,那深红的伤口在夜里看着确实有些渗人。

“哎呀,流了不少血!”王意之立刻围上来,关切道,“下面有创伤药,我这就去拿!”

吴悠摇头,强笑道:“多谢师兄,好在是左手,不耽误写字抄书。只是看着吓人些。”

“皮外伤也是伤,不可大意。”观言蹙着眉,语气虽仍严肃,但关切之意尽显,转身快步下楼,“我那儿有上好的金创药,你跟我来包扎一下。往后在这楼里,务必多加当心。”

“是,学生谨记,多谢掌书。”吴悠连忙应声,起身跟在后头。上楼梯时刻意放慢脚步,眼角余光飞快地扫向适才王意之探寻路过的那扇窗户,也是柏隐的消失位置。

窗外夜色沉沉,空无一物,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逐步行至楼下,那股清冷的松烟墨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与家信上早已化为灰烬的熏香气息混杂在一起,搅得人心头烦乱如麻,更添一层寒意。

逐下完最后一级台阶,对上王意之递来药瓶时观察的眼神,吴悠主动开口,带着一丝初识的腼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方才慌乱,未曾请教。”

“王意之。”王意之爽快答道,“我知道你,新来的同窗,吴悠。”

“原来是意之兄。”吴悠拱手作揖,“以后便一起在这藏书楼共事,还请意之兄多多关照。”

王意之为吴悠清洗、上药、包扎。药粉触及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吴悠咬牙忍着,脑中却是翻江倒海。

柏隐……一个武艺高强、学问精深却长留在偏僻藏书楼的人,本就透着诡异。更遑论他深更半夜在此,那幅令他万分紧张的破损舆图也是疑点重重。

包扎完毕,观言便起身欲离开,“后半夜便交给你二人了。”

“掌书慢走。”吴悠送至门口,庭院寂寂,月隐云后,灯笼微光映着婆娑树影,柏隐踪迹全无。

“我守楼下,你看二楼。”王意之道,“夜有差役巡逻,莫惊。”

“好。”吴悠闩上沉重木门。

重回二楼,四下无人,她长吁口气,心却跳得更急。目光投向柏隐藏身的书架深处,那堆观言严令勿动的旧书卷宗。

她提烛走近,地上无痕,唯书架底层几册书被匆忙塞回,边角不平。指尖拂过封面,《江南水利考略》、《漕运纪要》、《两浙兵备志》……尽是地理、军事、经济典籍。

是个心系关隘之人。那舆图,会是何处?

更深露重。

吴悠提笔悬于纸上,抄书心思尽散。家书虽毁,但“陆”字刺目,柏隐必已窥见更多。

幸而边看边烧。她复忆家书内容,母亲全用双关隐语。

寡言者多疑。单一个“陆”字,柏隐怕是比陆流更会深究。

“噼啪!”烛火爆花,她忽然惊醒。

索性耸肩,管它作甚?解决家事,便仗剑江湖,此间是非与我何干。

菱花窗隙漏入凉风草木气。她凝视藏书楼对面沉寂的琴楼阁影,如望蛰伏猛兽。

休沐晨钟撞散薄雾,漫过学堂青砖灰瓦时。

刘十方抱着书卷踏进书斋,正见吴悠对着空荡的案几发怔。

“吴兄,今日休沐呢。”他扬声唤道。

“休沐?!”吴悠忙敛了敛惊惶,唇角勾起笑意,“倒是巧,我这刚转来就赶上休沐,运气着实不错。”

刘十方没听出异样,指了指外头:“从这儿穿过去,过了澄心台就是浴堂。”

吴悠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故意蹙着眉叹气:“听说浴堂要收好几文钱,我刚缴了束脩,兼差也是托你的福才寻着,实在掏不出闲钱。”

“也可不去。”刘十方正往墙角摞着的木桶里舀水,闻言直起身,“你看,我都是在井边接水提回耳房,烧壶热水兑着洗,一分钱不用花。”

吴悠眼睛一亮,旋即又作难:“可耳房就你我两人,总不能挤在一处洗吧?”

“自然是轮流来。”刘十方挠了挠头,带着几分局促,“只是我白日要去兼差搬货,只能夜里。”

“这有何难。”吴悠眉眼弯弯,“我正好夜里兼差抄录,白日闲着,咱俩时辰错开,再好不过。”忽然往身上拢了拢衣袍,低声道,“对了,能把锁留下吗?”

刘十方一愣:“锁?”

“衣下丑陋不堪。”吴悠垂着眼,声音压得更低,“怕被外人撞见,吓到人不说,还得被追问,怪难堪的。”

刘十方顿时紧张起来:“是什么病症留下的?要不要寻个大夫看看?”

“无事,老毛病了。”吴悠摆摆手,错开他的目光,“就是看着忒渗人,锁门才安心些。”

刘十方不再多问:“那锁上便是。”

“多谢刘兄!”吴悠接过钥匙,转身便往耳房去,飞快锁上房门时,听着刘十方远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

四明读书时,不仅独院还有书童在外望风,如今只能全靠自己了。

阳光透过木格窗洒在木桶的水面上,漾起细碎的金斑。她褪下束胸,筋骨都舒展开来。

总算能在这方寸之地,偷得半刻自在。

架空背景,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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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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