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晋助此人，记性真是不好。
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我贴着他的脸，确保我刚吃的每一颗丸子味都能传进他的鼻孔里：“晋助君……这么大一个江户，你动谁不好啊？”
偏偏要对着银时下手？
高杉冷笑。
我发现这人没喝醉的时候真是很不可爱，就知道冷笑冷笑然后说一些中二的话。
虽然我刚说的话也有点中二……妈呀我在说什么啊，这不是和“你触碰了我的逆鳞”一个级别吗？
高杉把烟喷在我脸上。
“我不是为了自我辩解……但难道不是那家伙先来拦我的路吗？”
意思是你只是想和和平平地解散真选组罢了？
我不想多废话，反手把刀插进他的大腿里，然后拔出来。没有喷血，代表没有扎到动脉，很好，很精准。
“嗷。”高杉没有感情地念了一声，好像小刀刺入的不是他的大腿，而是别人的。
啊啊，这家伙。
也不和我打，也不抵抗，也不叫疼。对这种活死人来说，到底怎样才有用啊。如果他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了，那怎样才能威胁到他啊。
真是的，一口气遇到两个这样的人。
“别那么生气。”他冷淡地说，好的那只眼睛里面古井无波，“我的手下下手没轻没重的。但如果这么容易死掉，白夜叉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狠狠把他的脑袋撞到后面的墙上。
“说起手下……”我突然想起些什么，“你知道我要来？”
“我当然让人守着了。不过既然这么安静……乌鸦要进的地方，还真是畅通无阻呢。”晋助说。
“你真一点都不在乎吗，晋助君？”我松开手，晋助滑坐到地上。他的动作这么优雅，简直好像是主动坐下的，而不是因为受伤。
我摸了摸口袋，摸到一个线头，是一根弦。我拉扯着琴弦，像钓鱼一样从门外拖进来一个人。
是一个被自己的琴弦捆住的乐师，嘴里塞着自己的耳机。
“无情的可可……他还受着伤呢。”晋助轻松地评价道。确实，如果不是受伤了，或许河上万齐还能多挣扎一会儿。
我把他的耳机往天花板一扔，掉下来一个被麻绳五花大绑的黄头发女人，倒吊在房梁上，呜呜呀呀地用眼神骂我。
还有一个大叔在隔壁睡着了，梦里还在念叨着萝莉什么的，我又给他补了两针。
“鬼兵队，就这？”我学着高杉的样子，冷笑着说。
“鬼兵队……毕竟还是兵。和真正的鬼比起来，肯定是略逊一筹。”
高杉比两分钟前紧张了，虽然表情一点都没变，但眨眼的频率变高，而且眼神不自觉地在看武器的位置。
很好。看来你还是在乎的，高杉。
“琥……”高杉的声音有些无奈，“你总是自诩很重感情。但今天，是你在用我的感情威胁我。
“我有时会想……如果我和银时死了……你真的会为我们哀悼吗？”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我都说了我叫可可了。我心烦地踢着地下那个头顶尖尖的男人，作曲家发出吃痛的哼哼声。
“毕竟我们再喜欢打打杀杀……也没有人做过杀手啊。”
我在外衣上擦着自己的小刀。我知道他在试图激怒我，但越是这样，我的头脑却越发冷静。这是我的特点，也是我能当杀手的原因。
“攘夷还有鄙视链吗？贬低人家的职业真是很没品呢！”
我笑眯眯地用脚踩在河上万齐受伤的肩膀上，专找最疼的地方刺激。那里本来就被银时打伤，并被我有意无意地砸了几下。我听到碎骨头摩擦的声音。
河上倒吸一口凉气，但咬牙没出声。
房梁上吊着的女子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更响的怒吼。她是个用枪的，没了武器挣脱不开我的束缚。
至于她的枪，自然在我身上。
我掏出来枪的时候高杉瞬间拔剑，在我瞄准的时候他就不动了。这家伙之前懒洋洋地躺着就是仗着我不会真要他的命，但他拿不准我会不会对河上万齐动手。
河上快速且小声地喘着气，试图缓解肩上的疼痛。我踢下他的墨镜，逼他看着我。
“山崎退……”我说出了自己记忆力的名字，“我还挺喜欢他的。”
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警察，但是很有礼貌，是真选组难得的常识人。
“听说是你杀了他？”我轻轻拉开保险栓，对准河上万齐的脑袋。
他的眼睛狭长，眼尾有点湿润，应该是生理性的泪水。摘掉墨镜之后他看起来啊有点呆呆的，果然眼镜是时尚完成度的重要一环。
他倔强地不开口，可能是开口就会痛呼出声来。这么一看还挺可爱的，就和我第一次和他一起喝咖啡的印象一样。
“琥。”高杉叫我的名字。我没理他，因为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不是我的名字。
我把枪贴上河上万齐的下巴：“你说你能听到别人灵魂的音乐……想不想听听死神的？”
“可可！”高杉几乎是在低吼了，与此同时河上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
“他……没死。”
Good。
果然行动大于言语，有些事情还是得特意强调了才能记住啊。比如说我的名字。
比如说……不许动我身边人这件事。
我的枪口只是稍微晃了一下，高杉的刀光就闪到了我面前。拿枪一挡，枪管瞬间被劈成两半，我趁这个瞬间跳出窗口。
高杉刀尖一甩，来岛又子和河上万齐一起挣脱开来，三人从不同的方向朝我发起攻势。隔壁房间的鼾声停了，摇摇晃晃的大叔出现在门口。
四打一的话，感觉我比较像反派？
我从手中射出钩索，飞上屋顶，甩开滑翔翼。弹琴的没有追击能力，玩枪的被高杉拦住了——可能是他听到了房间内的滴滴声。
Justaway帮我get away（逃跑）啦！
我慢慢融入夜色里。
-
硬要问我刚才有没有对河上万齐起杀心，我还真不好说。尽管我在努力改正作为“琥”的习惯，但是杀人顺手了，有时候枪动在脑子之前。
看来还是得对高杉多一些监视。他想推倒腐朽的大树，以为我们能因此得到阳光——但大部分人其实只是被压死的蚂蚁。我不想让身边的蚂蚁就这样死掉，哪怕是为了“更光明的未来”。
往往就是痴迷于光明的人在不断把世界推进黑暗呢。
从天上往下望去，江户的夜晚灯火通明，其中以歌舞伎町为盛。我路过了一条眼熟的街道，想了一会儿，掉头回去，落在巷子里。
整理整理外衣，摘下面罩，我敲响居民的门。
“来了！”清脆的女声应答。
不一会儿，奈奈美给我开了门。
这屋子对她来说朴实得和身份不符，简简单单的两层居室，既没有粉艳的灯光，也没有华丽的摆设。桌椅，柜子，榻榻米，都是普通的木质材料，甚至有点典雅。
有个男人坐在桌前，用右手慢慢喝着汤。见我来了，汤勺铛地一声掉在碗里，但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伊东先生。”我盯着他，难得严肃。
朋友们都说我若是严肃起来会有点吓人，可能是脸长得生人勿近。
伊东鸭太郎咳嗽两声，想要站起来，但没成功。他只有单手，难以保持平衡，腹部的绷带更是限制了活动，所以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坐回了地上。
我做手势，让他不必起来。奈奈美在背后好奇地看着我俩。
“有件事，我希望你记住。”我郑重地说。
伊东的喉咙动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我跪坐在他旁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奈奈美要对你行不轨之事，马上给我打电话，然后报警。”
奈奈美从后面把我踢翻在地：“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啦！”
说实话真的有点紧张，谁知道奈奈美会不会喜欢独臂男。万一伊东待在这里是羊入虎口，那我愧对自己的良心啊。
伊东轻笑了一下，摇摇头：“奈奈美小姐很照顾我。”
我语重心长地说：“都是假象，很多人见到她都觉得找到了真爱。”
奈奈美在锁我的喉。
“不不不，不是那种……奈奈美小姐很注意分寸的，只是照顾我的伤口和起居。”
我怀疑地瞥了猫女一眼。
“她……没有偷看你洗澡？”
“没有……”
奈奈美加大力度，两条腿环到我面前夹紧我的肋骨：“所以说我不是变态啊！”
我还是不可置信：“她没有趁帮你换绷带的时候乱摸你的腹肌？因为我可是看到过哦！你是有腹肌的哦？”
伊东颇有些自豪：“之前有，这两天吃的比较多。”
我单手把奈奈美按在地上，震惊地感叹道：“你改性了啊！”
奈奈美对我龇牙咧嘴。
放她起来之后，她理理头发：“这次是你拜托我照顾的人，我当然不会乱搞。但这货每天吃太多了啦，你早点把他接走。”
说到“接走”两个字，我们都沉默了。他一个叛徒，一个野鬼，一个背负罪孽之人，又有谁会接他走呢？
他的大部分同伴，都死在不久之前了啊。
写得好爽……全是xp……
感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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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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