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喊了几声,要不是刚刚确实是有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我都怀疑这是我的臆想。
会是我的臆想吗?为什么会有系统这种东西的存在?是真的存在吗?还是说我精神有问题出现什么人格之类的东西?
我把车开出了市区,停在休息区,外面是匆匆忙忙来往的车辆,有人急匆匆的上厕所,买面包泡面水和零食,雾蒙蒙的湿气从外面钻进车里,包裹着人。
我又问它“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是。”
“我叫什么?为什么我记不得我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的记忆?”
“这个不能告诉你。”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它知道吗?如果知道为什么要隐瞒?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吗?如果不知道....如果不知道我?系统应该知道我,毕竟我是莫名出现的,在被他扔进这本小说之前,我叫什么?哪里人我是没有记忆的。
系统没有回话,或许是都有可能。
它开始无理取闹,”反正你要跟男主发展爱情,男女主没有爱情的产生,这个小世界会碎掉的,到时候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男主现在偏离了原文的故事,那他下一步会是什么?”
“....”
“这个也不能说?”我沉吟,“还是你不知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能说,但现在他下一步做什么我不知道。原本剧情是现在你们已经认识互相接触并产生感情了。“
“原本剧情是什么来着?”
看我终于对这个有兴趣了,它赶紧说,“男主被蛇咬后你救了他,借住在你家你照顾他,你爱上了他,给他下了蛊虫,你们发生了关系,之后他走了,你纠缠他抛弃一切去找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温柔体贴的顺从他,对他好,但是他自己有喜欢的人,拒绝了你,你...。”
“停!我打断一下,你是说,就你指给我看的男那样的,在我救了照顾他一夜的情况下,我们发生了关系?产生了爱情?”
“是的。”
我非常好奇地问它,“你看到的男主是什么样的?跟我看到的是一样的吗?
它似乎对这个问题理亏,选择沉默。
“他给我下了蛊吗?“
“.....你给他下了蛊,他又不是苗族,只有女的才会下蛊虫引诱男人。”
“你知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吗?”我不由自主笑出了声,“不走剧情这世界什么时候碎?陈旻家我也是住了几周,房子我都翻了几遍了,没见到像蛊虫的东西,'我‘是没有蛊虫的,到时候你给我?”
系统又开始沉默不语,我看不见它,不知是否在‘观察’,在我身边或是不在。
我漫无目的的一直往前开,车出了省,饿了累了就在服务区休息吃饭,一直到深夜才返转,这一天我开了19个小时的车。
“你是想知道这个故事是否有边界吗?”系统在我凌晨回家倒床的时候突然问。
“啊?什么边界?我只是无聊。”
又是一夜无梦酣睡,凌晨迷迷糊糊上厕所,天边鸦青昏暗,睡了个回笼觉后,清晨热闹的鸟鸣声把我吵醒,外面白雾笼罩着树间,今天是个大晴天。
我照例起床慢跑,女主每周上六天班,今天又是上班日了。除了每日遇见的游客不一样,店里似乎一成不变,每天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
看了跟家人的聊天,除了每月固定转过去的钱,其余都没什么对话,跟同学没有联系密切的,朋友圈很少发,也不像是有什么深交的朋友。
下班用员工价买了几个纪念品,顺便路边买了一份乌骨鸡面,拿了两双筷子,我去了一家酒店。
因为有人受了伤,村里大爷显然还是很封建迷信的,他们就不好住在寨子里。已经搬到酒店去了,我在酒店前台说了名字,前台打了电话,宋玲言下来接我。
她有一双长而上翘眼睛,不圆不细恰到好处,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还是个热心肠的人。”
“我只是看热闹的。”补充说,“阿奶叫我来看望一下。”
其实是大爷怕他们讹上家里,在家念叨阿奶怪她让陌生人住进来,现在出了事,他们一年就靠家里庄稼收成,万一男的非要无理取闹要赔钱他们没钱赔。
阿奶和大爷今天还在因为这个碎嘴,当然,大爷也绝不会提当初是他同意让人住进来多点收入的事。
“没什么大事。我去医院看过,就是脚咔在石头上了,他经常运动骨头强度其实还好,为了恢复快缠了绑带,看起来严重,实际没多大问题。”
我有所指的说,“你说他第一次来,我看他对这还挺熟的,才来没多久就忙个不停。 ”
宋玲言爽朗的哈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俩相视一笑,她坦诚直率的夸我,“陈旻你这人说话太有意思了。”
进了他们房间,陈刚在他眼镜后不住的瞟我,忍不住好奇问,“你是他的朋友吗?”
“不是。”
“哈哈,我还以为康阳他在本地有朋友,瞒着我们晚上偷偷去见呢,那你这?”他指了指我手上提着的东西戏谑的说,也算是含沙射影回敬了孙康阳之前的玩笑。
“哦,我自己吃的。”我不喜欢他拿我攻击别人,尽管我不喜欢孙康阳,但对他这种说法也不喜欢,不过今天过来的重点不是他。
我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宋玲言,“你提到你房间等我一会儿。”复看了看半躺在床上的孙康阳,“我可以跟他说两句话吗?”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她俩相互一看就出去了,宋玲言走在后面,门半掩着没关死。
孙康阳脸一下红到脖子根坐起来,像一根刚在地里挖出来带泥的红薯,他结结巴巴又满含某种期待,“美女....你?....我?“
我拉了房间唯一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瞟了眼他打石膏的脚,从头看到脚,也没感觉他像是个男主。
他两天没洗头,头发塌着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油头油脸还白头红暴口地,一副荷尔蒙过盛精力过多没处发泄的样子,这幅模样的男人女主是怎么下得去嘴的?
作为一个男主最起码最基础的,要有个好的清爽干净的外貌吧?真有人爱好流浪汉?
大概是我上下打量的目光过于直白,他忐忑起来强扯起笑容,“小姐姐,你要跟我说什么?”
一下我就不喜欢小姐姐这个词了。我喊系统,“现在我们单独在一起了,哪里有蛊虫?我怎么给他下蛊虫??”
系统沉默。
我也沉默。
“你好?”
“哦,大爷不知道你伤得怎么样,拜托我来看看。“
孙康阳明显失望起来,摆摆手,“只是摔到了脚,不严重,医生说修养半个月就好了。”
“你不是无赖,不会胡搅蛮缠敲诈大爷他们吧?”
他嘴角的笑落下来,尴尬得一下烧红了,连忙摆手,“不是,不会不会。你怎么会这么看我呢。”
我站起身来,“哦行。我问完了,打扰了,再见。”
“哎等等,“他着急起来,慌忙扯住我的袖子,扭捏着不死心的说,“你就只问这个?再聊聊天嘛,你是本地人吗?我是来旅游的,我们加个微信吧?”
我别开他的手,“不加。我还有事。”
我猜他是想说些别的,或是再纠缠一下,看我面无表情冷酷的样子,嗫嚅就没胆敢再说什么。
出了门,旁边的房间门开着,我往里面一看,宋玲言就在桌子边朝我招手。
我进去直接坐在床上,她们又说了几句关于宋玲言工作的事,陈刚看出不方便他在的气氛,很有眼力见匆匆结束了话题走了。
宋玲言跟在他后面把门关山,我去坐在了她的椅子上,开始拆包装盒,递给她一双筷子,“你是要汤还是面?”
她把沙发上的纸和笔记那些推开些,坐下来,“汤吧。”
汤面是分开装,我把面过了一遍汤捞出来,把汤递给她,端起面来大口吃,没几口吃完了,她还在慢条斯理的喝着汤,问我要不要,再给我倒一点。
我摇摇头,“我多加了一份面,刚好吃饱。”
我很喜欢她这种干脆直爽的性格,”我听你们谈话,孙康阳明天就回去了,你什么时候走?“
在房间她把刘海夹住,两条跟着眼睛上挑英气的美,一次性筷子那么粗细,浓淡适中,没了初见时的灵动,多了专注和果决。
她的眉头微皱,“我预算还待三四天,住的地方省不了,我跟陈刚俩人一起点餐吃饭能节省点,就能多待两天。”
“你的文化调查走访还要多久?”
“我原本是想着住在寨里的话,方便又经济,多去几个市,至少起码一两周吧。回去总是有事要忙,工作,报告,家里.....下次要想再过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有听到什么好玩的故事吗?”
她把喝了大半的汤盖起来,把垃圾收了放在垃圾桶,又把垃圾桶提在门口,然后去洗手,隔着浴室玻璃对我说,“你之前问我蛊虫的事,这里没什么留下的书面文献,很多老人都说没这回事。你那天跟我谈的话给了我一个新的突破口,祭祀仪式这些好像都是代代宗族口口相传。民俗故事隔了一个镇一个县就大不相同,我这几天想去一趟隔壁市,它那有历史博物馆,保留的文物建筑也多。”
宋玲言走出来边用纸巾仔细的擦干手,“流传故事的版本不尽相同,比如这个你们寨子说【挂清】不能回头,是因为回头了,祖先就会舍不得离开,耽误了转世投胎的时机,滞留人间会给双方带来麻烦。”
她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个厚笔记本,往前翻开几页递给我,“比如这几个,她们说回头会被祖先借走阳气,或是拉其作伴,小孩容易失魂或是体弱多病,大多数是小时候听上一代人讲的,少部分是长大之后在别人那里听来的。”
我快速扫了一遍文字,每个故事都有地点有鼻子有眼,说法各异,字是小小的行楷,写的很密集但不杂乱,非常漂亮优美,“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我的理解就偏科学了。尽管这些故事结局说法不一样,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生死界限的明确隔离分化。用民俗简单来说就是,‘生者归阳间,死者归阴间。’不能互相打扰。在我看来就是,活着的人对死者不能沉湎悲伤的割断,我认为是一种古老积淀混合的智慧,细究又被道教佛教掌权者和宗族控制因果舆论走向,跟国外有很大的区别,很有意思。”
我很喜欢她的这种理性分析的文化深度,点点头,“是挺科学的。我那还有个房间,以前跟人合租的,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搬来住,你那么多东西每天背着到处跑也不方便。“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