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舍弃所有的尊严跪着求我的前任。
当时我说,“你帮帮我,救我一回,我以后当牛做马,也一定会还给你的。”
沈宗权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我,半握的手抵在下巴勾唇一笑,笑得柔情无限魅人。
他说,“那你爬过来吧。”
我们离深渊有多远呢,大概就是两步的距离。
那时我们一腔情愿,满心欢喜,很多话说的干脆义无反顾。
我能求在沈宗权面前还废了不少劲,那时他已经是科技新贵,炙手可热,各大新闻都在花天华地的追捧他。
高中同学给联络方式终于联系上了他,从云市坐高铁到京省,这是个高楼遍地,璀璨绚丽时尚前沿的城市,各种信息绑定,确认,刷脸通行,低空飞行器都让我迷茫,惶恐,无措....
在我到达约好的地点时,路上耗费的时间早已过了约好的时间点,于是我在前台指引的楼层候客室惴惴等待,在腹内打着各种草稿说辞请求,在漫长等待的时间里忐忑得脑子像是突然被掏空只剩下一片空白。
“万斐然?”一个精致方脸的西装男在候客室门口敲门,我赶紧起身走过去,礼貌殷勤赶紧回答他。
“你好你好,我是。”
“我是沈总特助,他现在有空了,你过去吧。”说完他吊着眼昂着头走了,像传旨宦官仗着高位的喜欢宠爱,对平民目中无人不屑一顾。
曾经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甜蜜,那些爱恋,最后的那些沉默,隔着7年的时间身份的转换....最终想要救弟弟的心战胜了犹豫,我敲门。
“进来。”清朗声透过门,更具有磁性和魅力,似乎也穿透过5年前他在门口低声哀求不要分手的时候。
我不安的推开了门进去,他坐在办公椅上撇了我一眼我,低头翻看这手上的纸张,我在门口站了一下,被紧张摄住的内心和脑袋像是空了一个大洞,什么也想不起来,办公室冷气很足,脑子一阵发热,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脚像是在森林中迷了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下一步踩在哪里。
办公室明亮宽敞简洁,除了必备的办公桌椅和谈话的沙发,处处透着高不可攀的富丽,巨大的空间显得人就小,身上没有财富的加持不金贵,心里也没有可以支撑的,人在高位面前和蝼蚁没区别,心里才有俱意脚步就挪不动踟蹰不前。
“站那干嘛?过来。”他头也没抬的吩咐。
我顺从的照做,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贪婪的看着他。沈宗权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万斐然。
沈宗权,我想求你点事。沈宗权你还记得我吗?沈宗权,沈宗权....隔了七年时间,你还记得你以前的宝贝吗?
沈宗权你想过我吗?我时常想起你,时常想起你看我的样子,给我买小蛋糕的场景。
沈宗权,沈宗权....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沈...沈总你好,”我低下头磕磕绊绊小声的说。
沈宗权双手手指交叉一下一下轻碰着下巴上下打量我,我垂下的眼想着要说的事,难为情的看着办公桌和地毯之间的地方,心里忍不住想看他,眼睛余光就爬上了头顶,只敢藏在发间偷窥。
他成熟稳重不少,比年少更清瘦俊丽,五官轮廓分明突出,发型定型打理精致,眉眼比起以前略圆的温柔多情,现在连带着的嘴角往下压变得刻薄权势,西装修身服帖,精致英挺又严肃,一幅忙碌多金的商业人士模样。
“沈总你好,我是万斐然,好久不见。”我看着我的牛仔裤和已经磨损变形的运动鞋,再次嗫嚅着小声开口。
他保持着姿势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眼神在我的身上巡视,似乎在努力回想确认,“万斐然?确实好久不见。”
我点点头,压下心中的各种惧怕怯弱,站在他对面如同做错事来汇报听训的人,话在嘴边饶了几圈,终于还是颤抖的说了出来,“今天来见沈总您,主要是想求您点事。”
“嗯?”
余光我看到他看了一下手表。
“沈...沈总,你好,我弟弟得了尿毒症急需手术,我现在经济困难,想问你借点钱能借多少看你方便,我有在上班和兼职,可以每个月定期还你。”我寄希望于就算不看我们以前的情分,能不能看在我们以前是同学的下情谊,尽管我以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救人一命,应该是能强过我们之间的恩怨。
这时蓦然有人推门进来,我转头看是个高挑利落的齐肩短发女人,右侧的头发别在耳后,两根银色的细钻并排在侧边,一张天然去雕饰的文艺冷淡脸,全身再无多余的首饰,清贵极了。
她好像以前有个叫杜鹃的模特,一撇眼冷漠无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这会有客人,你什么时候忙完?”
“不是客人,只是高中同学,马上就好了。”
“行,那我车库等你。”她像阵清风说完就走了。
我拘谨的站在原地,是该重新说一遍还是要怎么做,思绪乱跑不该如何是好。她是谁?沈宗权的女朋友吗?同事?他们之间好自然像是很亲密的关系。
不不,万斐然,沈宗权现在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我早在七年前就跟他分手了,他不管是结婚还是开始新的恋爱都跟我没关系,现在主要是救弟弟。
母亲临死前还握紧掐着我的手,要我照顾好弟弟,从去年弟弟晕倒开始,查出尿毒症已经七个月了,大大小小的治疗透析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和我能借到的钱。
直到现在医院说有合适的肾源了,但现在别说是几十万,几万块对我来说都太难了,错过了这个机会,弟弟和我都拖不起。
“沈,沈总,我.....”我握紧的手掐痛食指侧峰,强迫着自己放下任何的过往包袱情绪,弟弟的命才是重要的,我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对母亲的承诺,对弟弟的责任。
“.....沈总我实在走投无路没办法,我弟弟好不容易才等到合适的肾源,我不骗您,我保证,我...我把身份证压你这,我给你写保证书,或是你按网上的利息多加给我算都行。”
看他越发冷漠无动于衷的脸,我恨不得跪在地上哀求换取微弱的一丝怜悯,“看在我们....以前...的份上,求你借我点钱,我一定会还您的...求求您能不能发一下善心救一条年轻的生命....只要我能做到的你都可以提,只要我有,求求你...”
我从未如此诚恳真切地去请求别人,如同面对我供养唯一的神,愿意奉上所有,祈盼一丝心软得以垂怜。
为了弟弟我可以的,他是我的同胞血脉,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沈宗权现在就是我还能找到或许帮忙的,他是垂下细弱的蜘蛛丝。
沈宗权两手相交放在腿上,头舒适的伸展往后仰了仰靠着皮椅,在我尤为漫长的时间里观赏折磨着我,很久他半阖着眼问“你要多少?”
“换肾要40万,医生估计说50万够了。”听他搭腔问了,我急忙说,“也不是要你就借这么多,看你方便能借我多少,我们可以签合同打借条,我都可以。”
他又看了一下手表,“可以是可以,就是我现在没时间。你晚上来我家里我们谈谈。”
“我.....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不想显得迫不及待,我扯着嘴角,不自觉的陪着笑脸给他鞠了几躬,“谢谢您,谢谢您的援手救急,非常感谢您。”
“你去找张秘书安排,出去吧。”他挥挥手,就自顾的低头整理起桌面的文件。
我在沈宗权家小区楼下等了三个多小时,期间发信息问过了护士,弟弟那边都还好。又跟同学道谢,说联系上了沈宗权,感谢她出的主意。
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是真不会来求已经分了5年的前任,周围亲戚朋友都借过钱了还没还,在加上七七八八母亲死之前的网贷医药费,我可以说是负债累累。
我做着最坏的情况想着,要是弟弟死了,我背着将近两百万的债也是难捱,还不如也一起死了算了。
小区门口一直穿制服的保安在站岗,我往旁边走了几百米,毫无形象的坐在路边草坪的石岩上,手机岌岌可危还有16的电。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忙着赶路没吃饭,胃里饿过头了现在歇下来才感觉一阵阵灼烧和恶心,虚汗从后背和额头冒出,头晕目眩。
一阵冷一阵热一波接一波在脚底串到头顶,附近全是拔地而起的高楼,没有餐馆饭店,更不可能有小摊贩的出现,在周围胡乱逛着,终于在看到了一个咖啡店和便利店,便利店只有一个店员,收银旁边有些即食快餐,叉烧包5元,烤肠5元,夹根火腿的面包15...旁边像是关东煮小铁格里有不同样式的丸子,左看又看这里没找到标价,那些丸子对于我不亚于商场里的奢品包,不知道价格不敢买,围着货架转了两遍小小一包面包都是十来块,一盒梳打饼干6元,太贵了,我手里的钱必须一文分成两半花,必须要花在刀刃上。
我拿了一瓶矿泉水,3元。没想到它也不便宜.
我润乐润嘴继续坐在路边石岩上,看着悠闲散步的行人,忍受着路人大叔或路过男人的打量,问了几遍张秘书,他都说还在还在吃饭,一直到露重夜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