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音万分惊讶:“不会吧?您没说错?”
“没有。”
“那位姓李的妃嫔,是李宝林吗?”
“好像是……”
李宝林,那就是梧桐了。
秦惜音也见过她几次,不太熟悉。没想到,再次听见梧桐的消息,竟是她的死讯。
秦惜音问道:“您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被闷死的……”
“闷死……那房间里只有玉秀在,难道是玉秀闷死她的?但是,玉秀怎么敢害死妃嫔呢?”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亲眼见到玉秀姑姑闷死李宝林。”
“那您怎么会牵扯进去呢?”
“前几天,我不小心打碎了李宝林宫里的一个花瓶,李宝林很凶地骂了我……”
“等等……李宝林骂您?真的吗?”
“真的……李宝林骂过我好几次……”
秦惜音摇了摇头,觉得这梧桐还真是胆大。她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嫔,都敢骂别国的质子了。
看来,自从生了大皇子之后,梧桐是真的飘了。
荣旻接着说道:“因为前几日,我打碎了李宝林的花瓶,她要我赔偿一个一模一样的给她。我找了好几天,才找到一个一样的。所以刚才,我就去了她的宫殿。
那时候,我发现她趴在桌上睡觉,玉秀姑姑也是。然后我就没吵醒她们,偷偷把花瓶放下了。
我觉得,如果我叫醒李宝林的话,她一定会找理由骂我的。
放下花瓶后,我就赶紧跑了。
结果没过多久,我听说李宝林闷死了,有宫人来找我,因为有人看见我去过李宝林的房间。
我有点害怕,但我知道我没杀她,就去了李宝林的宫殿。
那里聚集了好多人,包括皇上、瑾妃娘娘。
我把前因后果讲清楚,皇上直接就说,这件事跟我无关,一定是玉秀做的。
但是,我观察其他人的表情,感觉她们还是有点怀疑我,只是碍于我的身份,不好直说。
我希望,姐姐你能帮忙查清真相。”
秦惜音沉思道:“真相难道不是玉秀杀的人吗?”
“我觉得不像……我进入李宝林房间的时候,她和玉秀姑姑都在睡觉。”
“怎么会两个人都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见她们俩趴在桌上睡的。所以,我觉得不是玉秀姑姑干的。”
“房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秦惜音想到了什么,问道:“您当时进房间的时候,确定李宝林还活着吗?”
“我……我不确定,我只看见她趴在毯子上……”
“您不是说她趴在桌上吗?”
“哦,就是她手捧着毯子,毯子放在桌上,所以她的头是埋在毯子里的。”
“她把头埋在毯子里?难道这就是她闷死的原因?不对啊,如果睡梦中的人感觉到呼吸不畅,会醒来或是把头侧向一边,不可能自己把自己闷死的……”
“嗯,姐姐说得对。”
“她当时是整个头埋在毯子里吗?”
“好像是的,我也没细看。”
“您当时为什么不叫醒李宝林?您怕她又骂您?可是,您是去归还花瓶的,她没有理由骂您了啊。”
“是这样的,我第一次见到李宝林的时候,她正抱着大皇子。我就走上前去看那个婴儿,但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李宝林很生气,说我想把疾病传染给她儿子,骂了我一顿。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但她说我不安好心,说我得不到自己父皇的爱,被流放到魏国,就想害死她的儿子。
她还说,她儿子是贵子,跟我这种贱……贱.种不一样,让我离她儿子远点……
从那以后,她每次见到我,都会把我骂跑。
所以,我有点怕她,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原来如此……那我过去瞧瞧吧。”
秦惜音虽然不喜欢玉秀,但也不希望玉秀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被杀。
而且,此事事关司籍司的名誉。如果玉秀被指控杀死宫妃,司籍司也会受到牵连。
秦惜音走了出去,荣旻跟在她身后。
这时,黄典籍、连云也从自己房中走了出来,大家一交流,都是想去李宝林宫中看看的。
而且,玉秀在那里,司籍司的长官们于情于理都该过去一趟。
黄典籍道:“你们出来得正好,我们一起过去。”
秦惜音和连云都点了点头。
这时,贺司籍却拦住了她们,说道:“你们去做什么?玉秀现在惹上了谋害宫妃的罪名,我们能躲就躲,免得皇上和瑾妃娘娘迁怒于我们。”
黄典籍道:“玉秀毕竟是司籍司的人,我们一个都不去不太好吧?而且,万一她是冤枉的,我们也能帮着求求情。”
贺司籍道:“没什么好求情的,这件事的主谋只能是玉秀,难不成还能是八皇子?魏国和荣国刚签订和约不久,别因为这种事起了矛盾。”
荣旻道:“凶手不是我,但是如果不查一下就定案的话,别人会一直怀疑我,我以后不好做人。总之,我希望这件事能查得水落石出。”
贺司籍也不能不给荣旻面子,便说道:“既然如此,惜音陪八皇子走一趟就行,其他人就不用去了。”
秦惜音道:“是。”
贺司籍想着,这会皇上正在气头上,谁去谁挨骂。自己肯定不能去的,秦惜音去最好。
秦惜音带着荣旻,匆匆忙忙地跑到了梧桐所在的浣纱宫。
她刚要进去,就看见皇帝迎面走出来,脸色很不好。
秦惜音赶紧给皇帝请安,皇帝道:“起来吧。秦女官,想必你已经听说了。你劝玉秀早点认罪吧,这件事不会存在其他真相。一旦用刑,她也是白白吃些苦头,没有意义。”
秦惜音没有起来,而是磕了个头,说道:“皇上,可否让奴婢彻查此案?玉秀未必是凶手。”
皇帝道:“她不是凶手,还能有谁?秦女官,你应该知道,大局为重。”
这时,荣旻也说道:“皇上,我知道您在维护我。但是,我不需要这种强权压迫下的真相。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不怕查。真凶也未必是玉秀姑姑,说不定是第三个人。”
皇帝道:“除了你和玉秀在现场之外,没有其他人在场,怎么会有第三人?”
“我只是这么猜测……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李宝林自己把自己给闷死的。当然,可能性很低,但也不代表不存在。万一她因为什么特殊事件,没法转头,没法抬头,就活活闷死了呢?”
皇帝考虑了一下,对秦惜音道:“秦女官,朕授权你查清此案。但是你记住,此案的真凶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荣国八皇子。如果查不到其他人,那凶手就是玉秀。”
秦惜音道:“是,奴婢明白。”
皇帝给了秦惜音一块玉佩,见玉佩如见皇帝。
然后,皇帝就匆匆离开了,可能是有公务要忙。
秦惜音带着皇帝的玉佩,进了浣纱宫。
瑾妃、杨昭仪,还有几个高位妃嫔都在,再加上她们各自的随从,有一大堆人。
玉秀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直呼冤枉。
秦惜音发现,玉秀的额头都磕破了,流出了血。
秦惜音蹲了下来,递给玉秀一块手帕,让她擦血。
玉秀却顾不上擦,抓住了秦惜音的裤腿,哀求道:“秦典籍,救我……我知道我以前对您多有不敬,如果您能帮我洗刷冤屈,以后我一定补偿……”
瑾妃冷冷说道:“玉秀,你不要再顽抗了,还是早点认罪吧,这样对你比较好。否则,本宫就要用刑了。”
玉秀哭着摇头:“李宝林不是我杀的,就算用刑,我也不能招……”
秦惜音站了起来,出示皇帝的玉佩,说道:“瑾妃娘娘,皇上已经让奴婢彻查此案,请容奴婢寻找线索。”
瑾妃愣了一下,随即眼中出现了一道寒光。
“好,那你就查吧。不过,本宫掌管后宫事务,也要留在这里旁观。”
“是,您请自便。”
秦惜音想叫玉秀先起来,但瑾妃说道:“在查清真相之前,玉秀就跪在这里。她是来给李宝林授课的,竟然睡着了,害得李宝林被闷死。就算她不是凶手,也是有错的。”
听瑾妃这么说,秦惜音只好先不去管玉秀了。
她走进梧桐的卧室,见浣纱宫的宫人们都跪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喘。
梧桐是六品宝林,所有的下人一共只有五个,分别是二等宫女一名、三等宫女两名、小太监两名。
六品的妃嫔没资格使用一等宫女,下人的数量也不多,二等宫女就是最高的了。
秦惜音问道:“你们几个要不先起来?”
有个宫女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们没有保护好李宝林,不敢起来……”
秦惜音:“我也不知道何时能查清真相,难道你们要一直跪着?”
几个宫人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年纪较小的两个宫女,浑身都在发抖。
秦惜音叹了口气,也只好先不去管她们。
秦惜音知道,这几个宫人一定很害怕。不论害死李宝林的是谁,她们身为下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秦惜音先去查看梧桐的尸体。
梧桐的尸体已经被摆放在床上,收拾整齐。
秦惜音骤然见到梧桐苍白的面孔,有些害怕,也有几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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