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晚了。”严舟关好房间门说,“你身体不好,还是住一夜吧。”
“现在外城区也危险啊。”
向清还是拒绝了。
乐瑶还在家里睡觉,严舟走不开。他边发消息边跟着向清下楼,一直到楼底,消息弹窗一条一条闪出,手机亮光把他脸上的皱纹照的更清楚。
严舟一直跟着他到路口,向清朝巷子看了一眼,安抚说:“不用担心,我到家了给您发消息。”
路边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停着,向清朝它走去,没有路灯的照明,人和车很快蒙在夜色里。
严舟听到车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转身回去巷子里。
向清带着帽子口罩,从另一个路口走出来。这边巷子错综复杂,借着照明不好的优势,不需要任何掩体就能躲藏起来。
雨已经停了,近入秋的夜晚很凉。他打开手电筒,一路走到远处的一个酒吧门口,这里是周围人最多的地方,比较容易打到车,如果打不到也能在酒吧里等到天亮。
他站在一个显眼的路灯下,后面草丛还有不知道哪个酒鬼的呕吐物。向清又用手隔着口罩捂住口鼻,希望彻底阻隔这种味道。
他看到两辆出租车驶过,左右来回看了两圈,才再度打开手机,打了一辆车。
几分钟后,手机传来消息提示。
[亲亲!司机已接单,距离您27米,要注意车牌号哦,如有任何问题,请及时联系小助。]
向清盯着车牌号看,他简单思考后,把手机连同随身带的一点钱放在外套里,然后将外套脱下挂在胳膊上。
很快,出租车就停在酒吧门口,车停住,又启动,再次停在这个路灯边。
手机传来钉钉的响声,向清按掉,开后车门上去。
“您的尾号是?”
向清把手摸到裤兜里,身体靠在车背上回答:“4380。”
发动机传出嗡嗡的响动。
司机提醒道:“左边车门没……”
一抹亮光从眼前闪过,司机反应极快,抓住他的手腕,迅速向下掰,“蹦”的一声,随后小刀脱手,掉到座椅右边的缝隙里。
司机猛的滞住,就这一下,向清左手上的刀已经架在了他颈侧。
他惊喊:“你!”
“您右手先别动!”
手腕很痛,向清喘着粗气缓了缓,问他:“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
“我是您朋友的保镖,我叫詹卡。”司机似是很着急,他说的干脆利落,“麻烦让我先给您看看右手的伤!”
向清把右手抽回,还是没动。
詹卡……
他记得,苏白榆说过这个名字,说他是陈尘身边的人。
詹卡解释说:“非常抱歉。我是要送您回家的。”
向清呼着气,气息不稳的问:“我怎么相信你?”
詹卡抬起右手,手表亮起,不知道他点了什么,一道人声从中传出。
[嗯。先确保安全把他送回去。]
是陈尘的声音。
向清把左手收回,刀子还没先收起来,驾驶位车门突然被打开。
詹卡打开后车门,向清下意识再次拿刀架在自己身前。
对方也不敢再随便靠近,于是詹卡又安抚道:“抱歉弄伤您,让我先看看行吗?”
出租车底盘低,詹卡就蹲在车外小心抓着向清的右手看,没一会儿他就自言自语道:“瑞森,快把车上的医疗包拿过来。”
“会很痛。”詹卡说,“您忍一下。”
向清点头答应后,詹卡站起,向清右手腕被快速转动一个偏角。
向清“嗯!”的一声痛呼。
紧接着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甚至根本没有听到骨头复位的响声,身上全是汗,被冷风一吹,他整个人都在打颤。
等他回过神来,外套已经披在了身上,右手腕被一圈圈纱布包裹的很严实,被詹卡托在手里。
他这才看到对方脖子上的血痕,应该是因为刚才错位太痛,左手拿刀时抖动划到他了。
“我送……”
向清打断他说:“抱歉。你脖子流血了,得先处理下。”
对方随意的摸了一下脖颈,看着指间的血迹搓了搓指头,回答他:“没事,我们先送您回家。”
向清迟钝的点头。
回去的路上,保镖车也没有再掩藏,不知道是谁在驾驶,紧跟着出租车朝华置大桥驶去。
瑞森坐在后座轻轻稳着向清的手腕,诚恳问道:“您是怎么发现的?”
“那一代的巷口很多,街道错综复杂,普通的司机一般都会在大路上等人,除非司机特别清楚这里的地形,不然没人往那种地方开。”
瑞森想着,他们明明考虑到了,确实是没开到小路上。
正因为地形复杂,黑夜中的危险无处不在,他们为跟近,在路口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考虑到支援不到位和暴露的双重风险,詹卡才选择了那条好开进来的“大路”。
向清突然问:“你们家人有弄药材生意的吗?”
瑞森回答:“我不知道。”
“应该是有的。”向清低下头,缓缓道,“要不就是人口买卖,应急违禁药物购买这一类生意。”
脑中被回忆笼罩,让向清觉得很不舒服。在南升莲没生病之前,他们也在这里给向清买过应激期的针剂,很多……
“这里虽然是条大道,但是却没有监控。很多药物走私都在这里成交。因为外城区本来就缺这些,很多人都会拉帮结派在晚上等在那里劫货。”
向清抬头看他:“所以就算是老司机也不可能冒险去走那条路。”
他脸色平淡,说出的这些似是极其微不足道。
“你们没有直接走,可能是找机会抓人,要人口买卖。但是那片今天除了我没别的傻子出门,我在里面绕了很久,你们还是没走。”
“那目标一定是我,而且你们人不止一个,很可能有人接应。”
“或者说,那时候就已经有人跟着我了。”
所以他必须要走到有人有监控的地方,并且不暴露他已经发现对方的事实。
“你们距离控制的很好,我听力很好也没听到一点车的声音。”他衷心夸赞。
“不过你们不是长期在外城区住。”向清确信无疑,“这么偏的酒吧,司机接单后,根本不可能距离我这么近。最少都应该在200米开外,或者更远的内城区边沿。”
“我记得号码,接单的车牌号一样,一般耐着性子跟了人这么久的都会想抓个活的……”他停住,隔了片刻才补全这句话。
“都想抓个活的先玩……”
瑞森眼睛微不可查的睁大一瞬。
“抱歉。”詹卡再次道歉,“让您害怕了。”
“没有。”向清说。
没什么可怕的。
如果不是詹卡弄伤他后反应太奇怪,他左手那把刀子早就已经扎在对方身上了。
路程不近,可这一路他们都没有更多交谈。
一直到小区楼下,詹卡请求道:“等下会有医生过来,能麻烦让我进门吗?”
向清没有犹豫:“抱歉,不行。”
……
手腕用不上力气,他糊弄着冲了冲身体,在床侧靠了很久。
然后他站起,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被子,和陈尘上次用的是同一个,已经洗过了。
向清走到门口,直接拉开门,意料之中,詹卡就站在门外。
“我不喜欢家门口有人站岗。”向清说,“进来吧。”
詹卡帮他把沙发调整为床的形状。向清把被子放在上面说:“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看詹卡还想说什么,他抢先道:“被子洗过了,很干净。”
“我也很干净,没有想勾搭你的主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詹卡说。
“等会儿医生到了可能会打扰您休息。”他还温和提醒道,“您下次关车门最好用力一点,不太安全。”
向清转头朝卧室走去,背对他给出回应:“门关死……就不好跑了。”
作为回礼,向清也提醒他:“外城区司机从不提醒乘客没关好门。”
“啪嗒”一声,卧室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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