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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双向暗恋

秋意渐浓,校园里的梧桐树褪去了盛夏的浓绿,叶片边缘染上浅浅的金黄,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几片,铺在教室窗外的走廊上,像撒了一层碎金。高三(3)班的晚自习总是格外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翻书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青春的书卷气。

赵清沅趴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的数学试卷,眉头微微蹙起。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几何题,她已经琢磨了十几分钟,草稿纸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辅助线,却依旧毫无头绪。她偷偷抬眼,看向斜前方的座位——夏砚澄正低头做题,握着笔的手指修长有力,在草稿纸上快速演算着,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自从上次爬山之后,赵清沅和夏砚澄的关系就近了许多。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次请教问题都要鼓足半天勇气,而是会大大方方地拿着错题本走到他面前。而夏砚澄,也依旧保持着耐心细致的模样,从不直接给出答案,总是一步步引导她理清思路,直到她自己恍然大悟。

“叮铃铃——”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准时响起,打破了教室的宁静。同学们像是被按下了开关,瞬间活跃起来,收拾书包的声音、交头接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原本安静的教室变得热闹非凡。

上官楹收拾好书包,走到赵清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沅沅,走啦,再不走食堂的夜宵就没啦!”

赵清沅抬头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那道没解出来的几何题,有些犹豫:“你先走吧,我再琢磨会儿这道题,实在不行,我问问夏砚澄。”

上官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夏砚澄,了然地笑了笑,挤眉弄眼道:“行吧,那我可不等你了,记得早点回宿舍呀!”说完,她背着书包,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渐渐走光了,只剩下赵清沅和夏砚澄两个人。夏砚澄似乎没有立刻离开的打算,依旧坐在座位上,低头整理着当天的数学笔记。赵清沅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抱着试卷和草稿纸,走到了他的桌前。

“夏砚澄,这道题……我还是不会做。”她的声音有些小,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夏砚澄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试卷上:“哪一道?”

“最后这道几何题。”赵清沅指着试卷上的题目,脸颊微微发烫。

夏砚澄点点头,示意她坐在旁边的空位上。赵清沅坐下后,他接过她的试卷和草稿纸,仔细看了起来。他的眉头轻轻蹙起,似乎在思考她的解题思路哪里出了问题。

“你辅助线画错了。”过了一会儿,夏砚澄开口说道,声音清润好听,“这道题不能直接连接AC,应该先延长BD,和AC交于点E,这样就能利用三角形相似的性质来解。”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重新画起了图形。笔尖在纸上滑动,留下清晰的线条,他画得又快又准,很快就勾勒出了正确的辅助线。然后,他开始一步步演算,每一步都写得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赵清沅凑在旁边,认真地看着他的演算过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胳膊,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混合着墨香,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偶尔,她的指尖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会像触电般瞬间分开,脸颊不约而同地泛起红晕,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暧昧。

“懂了吗?”夏砚澄停下笔,转头看向她。

赵清沅对上他的目光,心跳莫名加快,连忙点点头:“懂了,谢谢你!原来辅助线要这么画,我之前一直想偏了。”

“没关系,几何题就是这样,辅助线找对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夏砚澄笑了笑,把试卷和草稿纸还给她,“以后遇到这类题,先别急着画辅助线,先分析题目给出的条件,想想哪些知识点能用得上。”

“嗯,我记住了。”赵清沅点点头,把东西收好,心里暖暖的。

夏砚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赵清沅连忙说道,她怕被宿舍楼下的宿管阿姨或者其他同学看到,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没关系,反正顺路。”夏砚澄说得轻描淡写,已经率先走出了教室。

赵清沅没办法,只能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出教学楼,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赵清沅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加快了脚步。

校园里很安静,路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小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并肩走着,偶尔会说上几句话,大多是关于学习上的事情,气氛平和而温馨。赵清沅偷偷看了看身边的夏砚澄,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赵清沅停下脚步:“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上去吧,注意安全。”夏砚澄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明天晚自习后,你还来教室吗?我帮你整理了几道和今天这道题类似的题型,你可以做做看。”

赵清沅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特意为她整理题型。“好啊,谢谢你!”

“不客气。”夏砚澄笑了笑,“那我回去了。”

看着夏砚澄转身离开的背影,赵清沅站在原地,心里甜甜的。她转身走进宿舍楼,嘴角一直扬着,直到回到宿舍,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褪去。

从那天起,每天晚自习后,赵清沅和夏砚澄都会在教室多留半小时,成为了固定的“补习搭档”。

夏砚澄是个极其细心的人。每天晚上,他都会提前把当天数学课程的重点题型整理出来,抄在一张单独的纸上,标上详细的解题思路和易错点。等到赵清沅来请教问题时,他就会把这张纸递给她,让她先自己琢磨,遇到不懂的地方再问他。

他整理的题型总是很有针对性,恰好是赵清沅薄弱的环节。有时候,甚至是她白天在课堂上没听懂的知识点,他也会精准地捕捉到,在晚上的补习中重点讲解。赵清沅心里清楚,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平时很关注她的学习情况,甚至会留意她上课时皱眉的表情。

而赵清沅,也有着自己的小小心思。她知道夏砚澄每天刷题到很晚,肯定会饿,也会累。所以,她每天早上都会特意多带一杯温豆浆,放在他的桌角。豆浆是她早上出门前,在学校食堂买的,还冒着热气,带着淡淡的豆香。

“做题费脑子,补充点营养。”每次放下豆浆时,她都会小声说一句,然后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脸颊微微发烫,不敢看他的反应。

夏砚澄每次都会收下豆浆,并且会认真地喝完。有时候,他会抬头对她说一声“谢谢”,眼神温和;有时候,他会在草稿纸上写下“很好喝”三个字,推到她面前,让她看了之后忍不住偷偷发笑。

有一次,赵清沅因为早上起晚了,没能买到食堂的温豆浆。她心里有些失落,觉得自己破坏了这个小小的习惯。晚自习后,她抱着错题本走到夏砚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今天没买到豆浆,对不起啊。”

夏砚澄抬起头,看到她眼底的失落,心里微动。他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颗草莓味的糖,递给她:“没关系,这个给你。”

“给我?”赵清沅有些惊讶。

“嗯,”夏砚澄点点头,“早上没喝到豆浆,吃颗糖补充能量。”

赵清沅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甜的草莓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和上次爬山时他给她的糖味道一样。她心里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暖意。

“谢谢。”她抬头看向他,笑得眉眼弯弯。

“不用谢。”夏砚澄看着她的笑容,眼底也染上了笑意,“其实,你不用每天都给我带豆浆的,太麻烦了。”

“不麻烦呀,”赵清沅连忙说道,“我也很喜欢喝豆浆,顺便给你带一杯而已。”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这并不是“顺便”,而是她心甘情愿为他做的事情。

夏砚澄没有拆穿她的小谎言,只是笑了笑,继续帮她讲解错题。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种专属的小习惯,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每天晚自习后的半小时,成了赵清沅最期待的时光。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喧嚣的人群,没有繁重的学业压力,只有她和夏砚澄,在安静的教室里,一起探讨难题,一起分享学习的乐趣。

有一次,赵清沅在做夏砚澄整理的题型时,遇到了一道特别难的函数题。她琢磨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急得鼻尖都冒出汗来。夏砚澄看到她焦急的模样,没有立刻开口讲解,而是拿起她的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函数图像。

“我们可以先根据这个画出大致的图像,然后再分析它的单调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赵清沅看着他画的图像,又看了看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跟着他的思路,一步步分析,终于找到了解题的关键。

“我懂了!”她兴奋地说道,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夏砚澄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很好,其实你很聪明,只是有时候不够自信。”

被他夸奖,赵清沅的脸颊瞬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有啦,还是你教得好。”

“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夏砚澄说道,目光落在她的错题本上,“你看,你现在的错题越来越少了,进步很大。”

赵清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错题本,上面的红叉确实比以前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解题思路和笔记。她心里一阵感慨,这些进步,都离不开夏砚澄的帮助。如果没有他,她可能现在还在数学的泥潭里苦苦挣扎。

那天晚上,离开教室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洒下清冷的光辉。赵清沅和夏砚澄并肩走在小路上,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夏砚澄,”赵清沅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小,“谢谢你一直帮我补习数学,我现在觉得数学也没那么难了。”

夏砚澄转头看了看她,月光下,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清澈而真诚。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轻声说道:“能帮到你,我很高兴。其实,和你一起学习,我也觉得很开心。”

赵清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她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赵清沅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我到了,晚安。”

“晚安。”夏砚澄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宿舍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离开。

赵清沅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夏砚澄的身影。他认真解题的模样,他温柔讲解的模样,他笑着夸奖她的模样,一一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清楚,自己对夏砚澄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同学情谊那么简单了。

这种感情,像一颗悄悄发芽的种子,在她的心里,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生根、长叶,等待着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而夏砚澄,在回到男生宿舍后,也久久没有入睡。他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那杯还剩小半杯的温豆浆,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豆香。他想起赵清沅认真学习的模样,想起她解开难题时兴奋的笑容,想起她脸红时羞涩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对赵清沅,早已超出了普通同学的界限。从第一次在她的错题本上留下便签开始,到后来的爬山同行,再到现在的晚自习补习,她的身影,已经悄悄走进了他的心里,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他喜欢看她认真学习的模样,喜欢听她轻声请教问题的声音,喜欢她脸红时羞涩的表情,更喜欢和她一起在教室里度过的那些安静而温馨的时光。他知道,这种感情,叫做喜欢。

但他不想急于求成,他想慢慢陪伴她,看着她一点点进步,一点点成长。他想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向她坦白自己的心意。

日子依旧在平淡而充实中度过,每天晚自习后的半小时,依旧是赵清沅和夏砚澄的专属时光。温豆浆和重点题型,成了两人之间最温暖的默契。

有一次,学校突然停电,晚自习被迫提前结束。教室里一片漆黑,同学们都有些慌乱。

“别害怕,我送你回宿舍。”夏砚澄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赵清沅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教室。走廊里一片漆黑,只能依靠微光勉强辨认路。夏砚澄走在她前面,小心翼翼地为她挡开路边的障碍物,提醒她“小心台阶”。

走到楼梯口时,赵清沅不小心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就在这时,夏砚澄及时转过身,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心温暖而有力,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赵清沅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瞬间红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气息。

“没事吧?”夏砚澄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没……没事,谢谢你。”赵清沅连忙站稳身体,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声音有些结巴。

“小心点。”夏砚澄说道,目光在黑暗中看向她,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到她脸红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

两人继续往下走,气氛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变得有些暧昧。赵清沅的心跳一直很快,脑海里全是刚才他扶住她时的触感。

走到宿舍楼下,赵清沅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上去吧,注意安全。”夏砚澄说道,“明天如果来电了,我们还是老时间在教室见。”

“好。”赵清沅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宿舍楼。

回到宿舍,她靠在门上,还能感受到心跳的悸动。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又甜又慌。她知道,自己对夏砚澄的喜欢,已经越来越深了。

第二天,学校恢复了供电。晚自习结束后,赵清沅像往常一样,抱着错题本来到夏砚澄的桌前。夏砚澄已经整理好了当天的重点题型,放在了桌子上。

“昨天停电,没来得及给你整理,这是今天和昨天的一起。”他说道,把纸张递给她。

“谢谢你。”赵清沅接过纸张,心里暖暖的。

她坐在旁边的空位上,开始认真做题。夏砚澄则坐在对面,低头整理自己的笔记。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两人会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相遇,然后又快速移开,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赵清沅做完题,抬头看向夏砚澄,发现他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都做完了?”夏砚澄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都做完了,谢谢你整理的题型,很有用。”赵清沅点点头,脸颊依旧有些红。

“不会的地方,我再给你讲。”夏砚澄说道。

“好。”

那天晚上,赵清沅离开教室的时候,手里拿着夏砚澄整理的题型,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她知道,这种每天都能和他一起学习、一起进步的时光,是她青春里最珍贵的回忆。

而那杯每天准时出现在夏砚澄桌角的温豆浆,和他为她整理的密密麻麻的重点题型,就像两颗相互呼应的星辰,在平淡的校园生活中,散发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照亮了两人青涩而美好的青春岁月,也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在梧桐叶簌簌飘落的季节里,他们的故事,正随着这些专属的小习惯,一点点升温,一点点变得更加甜蜜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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