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澄不想把天聊死，赶紧转移话题：“不是白给你的啊，这可是有条件的。”
接着打开其中一个社交软件，“我给你加了陈其昭的粉丝群，还请章大人这几天在群里跟他粉丝套套话，多打听打听消息。”
看着名为“萌其其小乖”的粉色头像，章离焰陷入了一时的语塞。
这个叫陈其昭官方后援会一群的群里足足有1500多个人，章离焰只是切出去看了一眼时间就又有几十条评论刷新。
明明每个字都会念，但是组合起来章离焰就是看不懂这帮人在说什么东西。
“yyds是什么意思，还有yysy、yygq......他们是在谈论什么新的密码吗？”
“不是，这些都是简称。”
“那‘超市你’是什么意思？”
白远澄顿住了，心想这是另外的价钱。
他支吾了半天，决定用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讲出来：“就可能是一种比较新潮的表白方式吧。”
章离焰若有所思，群主“陈其昭官方后援会管理小梨”这时却来私戳他。
小梨：哈喽哈喽，你是新人吗？
萌其其小乖：嗯。
小梨：我看你的定位显示是在B市诶，请问周末有时间来参加线下给昭昭录生日祝福视频的活动吗？
章离焰看了一眼白远澄，想着这事还没处理完，两人在人间总要待上一段时日，或许可以趁这段时间挖掘一些有效的消息，便同意了。
小梨：太好了！你家在哪里呀，我把应援的服装给你寄过去。
点开图片，上衣是印着陈其昭Q版小人的衬衫，下身是有蝴蝶结装饰的百褶裙。
于是章离焰久违地体会到了血压上升的感觉。
萌其其小乖：我是男的。
对方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叫萌其其小乖的粉色妹妹头是位男粉，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遍又一遍打字删掉。
章离焰看着聊天状态里不断闪烁的“对方正在打字中”，在脑子里把给他账号的白远澄狠狠地教训了一通。
小梨：男粉更好呀，我让后援会给你重新做一套吧，让别家看看我们昭昭也是有男粉的。
在白远澄期盼的目光下，颇有舍身取义之感的章离焰硬着头皮答应了。
已经接近十二点，轿车行驶在郊区的路上，炎热的天气让街道看起来格外冷清。
章离焰放下手机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回宾馆的路，轿车隐蔽在林中小道中，逐渐走到尽头。映入眼帘的是水面中心的高楼——地面办事处。
二人下车径直走了进到无常府的入口处，直奔轮回司。
“你还是想从乔佑泽这里突破？”
“你怎么知道地下这位就是乔佑泽？”白远澄反问道。
章离焰挑眉，“我还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是诸生档簿不可能出错，那可是从出生就已然定好的命运，它说那天死的是陈其昭，就一定是陈其昭。”
“那还有什么回来的必要吗？”
白远澄刚要说什么，站在轮回司门前看到二人的安隐像看到救世主一样跑了过来。
虽然早就没有了呼吸，他还是气喘吁吁道：“老大，你们可算回来了。”
白远澄把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余光往临时收容室一瞥，就见那位自称陈其昭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面颊上的血已经被安隐清理好了，只留下深深浅浅的十几道疤痕纵横交错，看起来格外恐怖，任谁也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和意气风发的总裁或者光鲜亮丽的明星联系起来。
安隐还在抱怨着：“这家伙可真难伺候，问什么都不说，就说自己叫陈其昭，还老是催我们送他轮回，哎哎章大人！”
章离焰径直走过去，白远澄拦下了要跟他一起进去的安隐，“让他一个人去。”
章离焰推门进去冲着里面的人说道：“乔佑泽。”
男人纹丝未动，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彷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半晌他才转过头看着众人：“是在叫我？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叫陈其昭。”
“好，陈其昭”章离焰拉开凳子坐在他面前
“你和乔佑泽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老板，普通工作关系。”男人不耐烦地说。
“除此之外呢？”章离焰目光灼灼，彷佛要把眼前的人盯出一个洞来。
男人终于有了其他反应，他缓缓抬头，阴郁直达漆黑的眼底，“你什么意思？”
章离焰这时却像没事人一般收回目光，“没什么。”
“只是觉得，你应该对乔佑泽挺重要的吧。”
男人冷笑一声：“是吗？”
“对啊，毕竟我们去了一趟上面，你猜如何。”章离焰压低声音，“上面也有一个叫陈其昭的家伙。”
对面的人神情中明显带了一丝慌乱，却很快镇定下来：“那又怎么样，世界上重名的人多了去了。”
“也对。”章离焰随口道：“只可惜那位与你同名的人与你的回答完全不一样。”
“什么？”男人可怖的脸上有了惊讶的表情，血痕划过的眼睛也因此微微睁大。
“那位活着的陈先生声泪俱下，失去爱人的痛苦让他看起来很憔悴。”
“爱......人？”男人彻底愣住了。
章离焰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灵魂，“是啊，陈先生亲口承认的。”
“所以，你还要隐瞒吗？乔佑泽先生。”
“哼......”乔佑泽低笑出声，声音低沉而夹杂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情绪。
“你知道我的身份又怎样，别想着从我嘴里骗话。”刚才一瞬间的缓和转眼成虚无，乔佑泽又恢复了冷冷的模样：“更何况，他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不愧是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生意人，果然很难缠。
身后白远澄在窗外示意让他出来，章离焰便正要起身离开。
“等等！”乔佑泽在他快要走时突然开口，“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章离焰早猜到他会这么问，回头笑道：“其实他说，与你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巴不得你早点死。”
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痛苦挤压着乔佑泽，他苦笑一声，明明已经死去了，不会跳动的地方却还是那么活跃，没出息地被那一个人左右，即使知道面前的神差嘴里说的真真假假，仍旧为此苦不堪言。
“套出来了？”
“没有什么其他发现，不过这两人的关系都是很微妙，可以细查。”
“不不不可能啊大人。”小老头李由挤开安隐凑到二人面前，想必白远澄刚刚把他叫出来就是为此，不过这位身高属实难顶以至于章离焰这才发现还有第四人。
“诸生档簿上记得清清楚楚死于坠崖的亡魂叫陈其昭，这这又哪来的什么性姓乔的呢”
白远澄很少见到他这么吃瘪，忍不住拱火：“李堂主，不会是你们引错了人想逃避责任吧。”
“放屁！”李由把档簿翻得哗哗作响，“你自己看！”
白远澄差点被他扔过来的厚本砸到脸，李由说的没错，陈其昭的命运显示确实是在15日早上死于车祸，而乔佑泽的命运则顺风顺水，并在47年后寿终正寝。
章离焰翻了翻，道；“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了吗？”
李由有些为难：“章大人，命运也只能决定一个人的起点和终点，至于过程，各有各的不同。”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乔佑泽的态度很奇怪。”
白远澄沉思片刻突然开口：“我在轮回司这么久，一般来说，来这的亡魂要么情绪激动接受不了自己死亡的事实，要么一脸疑惑像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去哪，不过这位乔佑泽老板，倒是冷静的过了头。”
章离焰接道：“我问过死生处的人，他当时并没有跟其他亡魂一起接受江逐麟的核查，而是一个人走到轮回池边上，被轮回司的人发现又送回去，当时他只说自己迷路了，所以江逐麟也没多想。”
李由意识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放低了姿态：“全凭白司长做主，我们会全力配合。”
白远澄冷笑一声，难得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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