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山的晨光染亮遥川峰修炼场时,楚寒玉已坐在场边的青石凳上。
八个月的孕肚藏在宽大的月白锦袍下,虽不似先前那般隐蔽,却也能借着衣袍的宽松遮掩。
他手中握着一根玄铁棍,棍身泛着冷硬的墨色光泽,指尖轻轻摩挲着棍面,目光扫过场中列队的弟子,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练剑式‘流云破月’,先扎半个时辰马步,若有偷懒者,玄铁棍可不认人。”
弟子们齐声应下,纷纷扎稳马步。楚星眠和楚清辞站在队伍前排,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八岁的楚星眠眼神坚定,五岁的楚清辞却忍不住偷偷晃了晃腿——她昨日练剑时不小心崴了脚,此刻扎马步只觉得脚踝酸痛。
楚寒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眉头微蹙,举起玄铁棍朝着楚清辞脚边的地面轻轻一敲,“咚”的一声闷响,吓得楚清辞瞬间站直了身子。
“清辞,腿晃什么?”楚寒玉的声音冷了几分,“昨日教你的‘稳根诀’忘了?扎马步先练稳,剑招才能有根基,你这般偷懒,何时才能练好剑?”
楚清辞眼圈一红,却不敢哭,只能咬着牙坚持。楚星眠偷偷看了妹妹一眼,想替她求情,却被楚寒玉的目光扫到,只能连忙收回视线,更加用力地稳住身形。
半个时辰后,弟子们早已汗流浃背,楚寒玉才让他们起身。他握着玄铁棍,缓慢地站起身——孕晚期的腰腹酸痛让他每动一下都格外吃力,却还是强撑着走到场中央,示范“流云破月”的起剑式:“右手握剑,左手扶剑鞘,剑尖斜指地面,灵力顺着手臂沉至丹田,再随剑招送出,记住,动作要缓,力道要匀,别像蛮力砍柴似的。”
说着,他故意放慢动作,将剑招拆解开来,一步一步讲解要领。可刚示范完,就看到一名遥川峰弟子急着出剑,动作慌乱,剑气散乱。
楚寒玉眉头一皱,拿着玄铁棍走到那名弟子身边,朝着他的手腕轻轻一敲:“慌什么?剑招还没记熟就急着发力,灵力乱走伤了自己怎么办?重新来,从起剑式开始,慢一点,再慢一点!”
那名弟子连忙点头,重新摆出起剑式,动作果然沉稳了许多。
楚寒玉满意地点点头,又走到楚星眠身边,看着她练剑的动作,眉头再次皱起:“星眠,手腕再沉一点,你看你剑招偏了,这样怎么能击中目标?还有脚步,‘流云破月’讲究‘步随剑动’,你脚步跟不上剑招,再好的剑式也没用。”
说着,他拿着玄铁棍,轻轻敲了敲楚星眠的膝盖:“脚步分开,与肩同宽,重心下沉,再来一次。”
楚星眠咬着牙,按照父亲的要求调整姿势,可练了几遍,还是有些跟不上节奏。
楚寒玉看着她额头上的汗水,心中虽有不忍,语气却依旧严厉:“再来,练到对为止,今日练不好,就别想吃饭。”
楚清辞在一旁看着姐姐被训,心里既紧张又害怕,练剑时更加小心翼翼,可越是紧张,出错越多。一次收剑时,她不小心没握住剑柄,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楚寒玉听到声响,转头看过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清辞!你怎么回事?握剑都握不稳,平日教你的‘握剑诀’都喂了狗吗?”
楚清辞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弯腰去捡剑,却因为慌乱,手指不小心被剑刃划破,渗出了血丝。她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强忍着,将剑捡起来,重新握在手里。
楚寒玉看着她手指上的血迹,心中一紧,却还是硬着心肠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练剑哪有不受伤的?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就别来修炼场!”
说着,他拿着玄铁棍,朝着楚清辞脚边的地面敲了一下:“重新练,从起剑式到收剑式,练十遍,一遍都不能错。”
楚清辞点点头,强忍着手指的疼痛和心中的委屈,一遍又一遍地练着剑招。楚星眠看着妹妹的样子,心中不忍,却也知道父亲是为了她们好,只能更加努力地练习,希望能给妹妹做个榜样。
太阳渐渐升高,修炼场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弟子们都已汗流浃背,楚寒玉坐在青石凳上,也觉得有些疲惫,腰腹的酸痛越来越明显。
他喝了一口水,休息了片刻,又起身走到场中,继续指导弟子们练剑。
一名德昌峰的弟子练剑时,剑招过于刚猛,忽略了防守,楚寒玉拿着玄铁棍,朝着他的后背轻轻一敲:“只攻不守,是练剑的大忌!你这样跟人比试,迟早要被对手找到破绽,到时候受伤的就是你自己!”
那名弟子连忙点头,调整剑招,加入了防守的动作。
楚寒玉看着他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又走到另一名芷兰峰弟子身边,看着她练剑的姿势,眉头微蹙:“身子再侧一点,‘流云破月’讲究‘避实击虚’,你这样正面迎敌,力道都被对方挡住了,怎么能破敌?”
说着,他拿着玄铁棍,示范了一遍侧身闪避的动作:“你看,这样避开对方的攻击,再趁机出剑,才能击中目标。再来一次,注意身体的协调性。”
那名弟子按照楚寒玉的指导,重新练了一遍,动作果然流畅了许多。
中午休息时,弟子们都去膳堂吃饭,楚星眠和楚清辞走到楚寒玉身边,楚清辞小声说道:“爹爹,我手指疼。”
楚寒玉看着她手指上的伤口,心中一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点药膏,轻轻涂在她的伤口上,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严厉:“下次练剑小心点,别再这么毛躁了。”
楚清辞点点头,心中的委屈消散了不少。楚星眠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小声说道:“爹爹,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下午你别来修炼场了,我们自己练。”
楚寒玉摇摇头,语气坚定:“不行,你们的剑招还没练熟,我不在,你们又该偷懒了。”
下午的训练依旧严格。楚寒玉坐在青石凳上,拿着玄铁棍,时不时敲打地面,提醒弟子们集中注意力。
一名月行峰的弟子练剑时走神,被楚寒玉发现,他拿着玄铁棍,朝着那名弟子的肩膀轻轻一敲:“走神什么?练剑要专心,心不静,剑招就乱了,你这样怎么能学好剑?”
那名弟子连忙道歉,重新集中注意力。楚寒玉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练剑苦,可想要有所成就,就得吃苦。你们现在偷懒,将来遇到敌人,可没人会手下留情。”
夕阳西下时,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弟子们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修炼场,楚寒玉也撑着青石凳,缓慢地站起身,腰腹的酸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握着玄铁棍,一步一步朝着幽篁舍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格外吃力。
回到幽篁舍后,楚寒玉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实在太累了,孕晚期的疲惫加上一天的教学,让他沾着床就陷入了沉睡。
过了一会儿,楚星眠和楚清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幽篁舍。
她们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晓镜吟正在劈柴,楚清辞再也忍不住,扑到晓镜吟怀里,放声大哭:“镜吟爹爹,爹爹今天好凶,他用玄铁棍敲我,还说我练不好剑就不让我吃饭……”
楚星眠也红着眼圈,走到晓镜吟身边,小声说道:“镜吟爹爹,妹妹的手指被剑划破了,爹爹还说她活该……”
晓镜吟连忙放下斧头,抱着楚清辞,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爹爹也是为了你们好,他希望你们能练好剑,将来能保护自己。”
就在这时,奚落槿和夜清薇提着食盒走进院子。
她们听到楚清辞的哭声,连忙走过来,夜清薇蹲下身子,拿出手帕,轻轻擦去楚清辞的眼泪,柔声说道:“清辞乖,不哭了,寒玉他就是嘴硬心软,他其实最疼你们了。你看,我和你奚干娘给你们带了桂花糕,快尝尝。”
奚落槿也笑着说道:“就是,你们爹爹当年教晓镜吟练剑的时候,比现在还凶呢,晓镜吟都被他用玄铁棍敲过好多次。可你看,晓镜吟现在的剑术,不都是你爹爹教出来的吗?他这是为了你们好。”
楚清辞接过夜清薇递来的桂花糕,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让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她看着晓镜吟,小声说道:“真的吗?爹爹不是故意凶我们的?”
晓镜吟点头,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你爹爹今天教了你们一天,肯定很累了,他现在还在睡觉呢。你们想想,要是爹爹不严格,你们怎么能练好剑呢?”
楚星眠也想通了,她看着妹妹,笑着说道:“妹妹,镜吟爹爹说得对,爹爹是为了我们好。我们明天好好练剑,不让爹爹生气了。”
楚清辞点点头,擦干眼泪,拿着桂花糕,和楚星眠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吃了起来。
晓镜吟看着她们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心中却也明白,楚寒玉今日如此严格,也是因为担心她们将来遇到危险,无法保护自己。
他抬头看向房间的方向,心中暗暗想着:师尊,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孩子们,不让你们受一点委屈。
夜清薇和奚落槿看着孩子们的情绪渐渐平复,也放心地笑了。
她们坐在石凳上,和晓镜吟聊着天,聊着孩子们的成长,聊着寒月山的未来,院子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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