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廿七,和顺估衣铺暂停营业一天。
估衣铺平日里用来谈生意的小厅,沈大和罗幺娘端坐于主位之上,高冠博带,严阵以待,俨然一副鸿门宴架势。如果忽略掉猴儿似的在下面乱窜的沈笑笑的话。
沈笑笑才辰时就被沈大和罗幺娘叫到了小厅里。闲极无聊,她一会坐在末尾上扣扣扶手,一会跑到窗边捣鼓捣鼓窗扇,一会又窜到前面摸把瓜子顺便吃罗幺娘一记白眼……时间还早,罗幺娘训斥道:“沈笑笑,你就不能安分一点?”
沈大也瞪她一眼,语气莫名其妙的酸溜溜的,“真是女大不中留。还八字没有一撇呢,魂儿就已经飞远了。”
罗幺娘调整了一下坐姿,又道:“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关子买了这么久,这会总该能告诉我和你爹爹了吧?”
沈大冷哼一声,装作不在意,却偷偷伸长了耳朵。
沈大罗幺娘本来预计廿六下午才到长船里。收到沈笑笑的信后,信中只说要介绍一个郎君给两人认识,并未提及那人的姓名,两人生怕沈笑笑被什么不知底细的混账小子给骗了去,这才紧赶慢赶,提前了两日赶回家来。
沈笑笑神秘道:“娘,你急什么呀,一会不就见着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透露了一点,“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们都认识的。”
陈卿月如约在巳时初抵达。
沈笑笑过去开门接他,一见他就忍不住笑。
陈卿月今日也穿戴的极其正式。一件深宝色地素纱龟纹长袍,腰佩白玉,沈笑笑偷偷捣他一拳,低声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官上任,要上衙门应卯去呢。”
“上衙门应卯可比这轻松许多了。”陈卿月回道。
沈笑笑和他一前一后进了小厅。
“爹,娘,陈卿月过来了。”沈笑笑说。
陈卿月一如既往地向两人行礼问了安,沈大和罗幺娘招呼他不要多礼,又问起他和施阿婆的近况来。两人都知道他是要回西洲去的,只是不知道他何时回去,因此只当他是顺路过来串门的,不疑有他。
末了罗幺娘还叹息道:“你难得过来玩一趟,可惜这丫头今天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个混小子说要介绍给我们,实在招待不周,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那个她不知道从哪里认识来的混小子就在你们面前啊喂。沈笑笑在心里默默地想。
陈卿月看了一眼沈笑笑,深吸一口气,起身拱手恭敬道:“沈掌柜,罗大娘子。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二位商量的。”
沈笑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
但陈卿月可以说是沈大和罗幺娘看着长大的。作为一个典型的“别人乖巧听话聪明又有礼貌的别人家的孩子”,两人平日里就很喜欢陈卿月,“你看看人家陈卿月”这话沈笑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所以,应该不会为难他什么吧?
不知道此时的陈卿月作何感想,反正沈笑笑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是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陈卿月,有什么事情你和我们直说就是了。这么见外做什么?”罗幺娘笑道,“这些年来我们也没少拜托施阿婆和锦儿姑娘。你就是不说,你祖母那边我们也会尽力帮忙照顾的。”
“谢谢。但我今日来却不是为了这个。”
陈卿月说着一拜。他抬起头,郑重道:“我今日过来,是来向令爱提亲的。”
等候在外的仆从旋即将备好的礼抬进小厅。因为今日只是单方面过来提亲而非正式行聘,礼重则过,以是陈卿月并未准备大雁金银等物,只是按沈大和罗幺娘喜好准备了茶饼酒果等物。待见面礼一一摆好,陈卿月再拜,“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二位不嫌弃。”
见他装备周全,沈笑笑心里松了口气,转头望向主位上的沈大和罗幺娘,想从两人的脸上看出一点惊诧来。可两人的表情却非常的平静。平静到有些冷漠,像是风雨欲来。
罗幺娘看了一眼沈笑笑,淡漠道:“陈公子,你的心意我们夫妻二人明白了。如果这就是你的诚意的话。这礼,请你怎样拿来的,就怎样收回去。”
“娘?”沈笑笑有点茫然。
他们不是很喜欢陈卿月的吗?
“娘,这事不怪他。是我硬赶着他来的,他准备的时间很短,你们……”
“沈笑笑,我没让你说话。”罗幺娘厉声道,又转向陈卿月,“陈公子,我问你,婚姻大事是儿戏吗?”
陈卿月摇头。
“既然不是儿戏,那你家中的长辈呢,他们可知道、可同意了这门亲事?无媒无聘,就凭你一张嘴,来教唆我家的女儿和你私奔——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吗?”罗幺娘质问道。
沈笑笑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但人算是她赶上架的,她得帮说两句话,沈笑笑就道:“娘,你知道他家里的嘛!还在西洲,远着呢。反正他已经决定留在长船里了,这种事情也无所谓的……”
罗幺娘拍桌怒道:“沈笑笑,你再多嘴一句,你就给我滚上楼去!”
“我知道你陈家家大业大,远不是我们家能比的。说难听点,是我们高攀。”罗幺娘喝了口茶,“想进陈家的人也许很多。但我们家从来就没有兴趣,也不打算让笑笑去高攀谁家。什么高门什么王公贵族,在我看来,”罗幺娘顿了顿,“统统都是狗屁。”
“陈家面子再大,你说的再好听,也没有什么比我的女儿的幸福更重要。我话就放在这里:今天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往外撵!”
沈笑笑愣住了。
沈大和罗幺娘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从小到大,她从他们那里听到最多的话是:“很忙。”
沈大要应酬要送货取货,很忙。
罗幺娘要打理铺子管家,也很忙。
所以笑笑要乖,要懂事不可以胡闹,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阿爹阿娘很忙很累,所以笑笑不能随便打扰他们,有什么事情最好自己解决,最坏也还是自己解决。
小时候她趴在窗边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挽着爹娘的胳膊蹦蹦跳跳从街上走过时心里总是很羡慕。估衣铺从年初忙到年末,一年到头都没有休息的时候,没有人有空陪她在街上蹦蹦跳跳。沈笑笑有时候会想,也许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孩子吧,不然阿爹阿娘为什么对她总是那么冷漠,他们真的爱她么——也许爱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如此晦涩。它在三个人的心里藏了十六年,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句无心的话语中露出了马脚。
沈笑笑眨了眨眼睛,好让眼眶里面眼泪不掉出来。
她都十六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有的女孩在这个年龄都已经嫁为人妇了,就因为一句话哭鼻子,未免也太可笑了。
手心突然一暖。
两人的手在八仙桌的遮挡下隐秘地交缠了一瞬,陈卿月安慰地捏了下她的手掌,旋即走到了沈笑笑前面。
陈卿月拱手平静道:“沈掌柜,罗大娘子,您二位可以听我说两句吗?”
沈大摇摇头,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请吧。”
罗幺娘却给沈大递了个眼神,她对陈卿月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说完就给我带着东西滚。”
“我从来没有把和笑笑的事情当成儿戏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无名无分的在一起。我今天过来,是觉得无论如何,都得在去西洲前拜访一下二位。”
沈笑笑偷偷揪他袖子,“你要回西洲去?”
“昨天才定下来的,时间太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陈卿月低声对沈笑笑解释两句,又看向沈大和罗幺娘,“这次回去后,我会即刻将此事告诉家中长辈,请他们着手准备。我是真心想要迎娶笑笑的,三书六礼,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我可以向二位保证。”
罗幺娘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嘴上却道:“三书六礼又算得了什么。谁知道我的女儿嫁到你陈家后是什么样子?离得那么远,谁知道你和你的家里人有没有好好待她!何况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大户人家人多,规矩和是非更多,人情往来,机关算计,就她那个只有两根筋的脑袋,只怕被人算计死了都不知道!”
沈笑笑:……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不是可以不说的这么直白呢?
好歹是亲女儿吧!
“我明白您的担忧。陈家的规矩甚多,是非的确也不少。”陈卿月温声道:“所以我和笑笑已经简单商量过了,成亲后,我们会继续在长船里生活。”
沈大道:“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你们陈家若是反悔了怎么办?”
“能继承陈家的除我之外,还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母亲执掌陈家多年,他本人亦一直在西洲生活,除了年龄以外,无论出生、性情,都较我而言更适合继承陈家。陈家没必要反悔,或者说,我留在长船里反而能让他们松一口气。”
“那你这次回去,要在西洲待多长时间?”罗幺娘问。
陈卿月抿了抿嘴,如实道:“少则一年半,多则两年。”
罗幺娘笑了,“所以,你要让我的女儿没名没分地等你两年,还是要让她挂着你的妻子的名头,才刚成亲就为你守两年活寡?”
“我没有这个打算。”
陈卿月挥手叫陈家的仆从们出去,而后十分珍重的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雕花木盒放在桌上,他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只通体月白的玉簪。玉簪成色极好,雕工精细,显然价格不菲。
“此物是我母亲当年在我出生不久后为我准备的,说若我日后有了心仪的女子,可将此物作为定情信物相赠。”
陈卿月双手托着白玉簪,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沈笑笑。这玉簪他本打算及笄礼时就送出的,谁知颠倒跌撞,竟推迟到了现在。
好在,倒也不迟。
“我已将陈家的人全部支走,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我们四人,”陈卿月说,“笑笑年纪还小,何况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另有变数也不可知。我既不愿让她没名没分地等我两年,更不愿让她才成亲就守活寡,故出此下策——是我一厢情愿,单方面倾慕令爱。”
“至于两年后的沈笑笑如何选择,是回应还是退回,只要那份选择出自她本心,我不会有任何怨言。”陈卿月顿了一下,“我和笑笑一同长大,虽然远不及您二位对她的感情,但至少在希望她幸福这一点上,我和您二位是一样的。”
沈大和罗幺娘对视一眼,沈大淡淡道:“既然说完了,还站在这做什么?你不是还要赶着去西洲吗?”语气虽然依旧不大友善,但至少没再说要把东西连人一起扔出去的话了。陈卿月向两人行了礼,告辞离开。
罗幺娘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的沈笑笑,“你也是,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啊?”沈笑笑如梦初醒,“哦,那我去送送陈卿月!”
“送完就给我回来啊!”罗幺娘说。
“送到门口的树下就行了!他又不是没长腿!”沈大在后面补充道。
陈卿月就在估衣铺门口那颗老栾树下等她,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身上,莫名其妙让人觉得宁静。沈家估衣铺离施阿婆家实在太近,两人只好慢慢地慢慢地往前磨蹭,沈笑笑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两人才刚刚和好了两日他就要走,沈笑笑撇了撇嘴,有些失落,“怎么这么快。”
“快去快回。”陈卿月轻轻说,“明天早上,要去送送我吗?”
沈笑笑想了想,“不去。”
“这么绝情啊?”
“是啊,我就是一个很绝情的人。说好最多两年,我多一天,多一个时辰都不会多等的。”沈笑笑又看他一眼,手指在他手心里蜷缩了一下,“所以,你可要早点回来,不然……”
我会很想你的。
非常非常地想。
但话到嘴边,却不小心地拐了个弯,沈笑笑别过眼睛,“我会很生气的。”
又说:“不许忘了写信给我。”
陈卿月笑笑,阳光下他浅棕色的眼睛看起来温柔极了,“明白。我的沈大掌柜。”
两人慢慢地走向施阿婆家。到了施阿婆家门口,陈卿月又说要送沈笑笑回家,于是两人又顺原路走回沈家估衣铺门口。第二天一早,陈卿月带着陈家的几个仆从,在雾气弥漫的清晨登上前往西洲的渡船。沈笑笑果然没有去码头送他。早上她爬上了屋顶,站在屋顶上看着那艘载着陈卿月的渡船越走越远,一边喝茶一边看,直到茶水喝光。直到那艘渡船消失在闪着点点波光的浅灰色河道尽头。沈笑笑抹了抹嘴巴,爬下屋顶,下楼,一如既往开始开店前的准备。
没有陈卿月的长船里还是那个长船里。
陈卿月回西洲后的第三个月,沈笑笑去喝了祝旦和谭檀的喜酒。她带了两份贺礼过去,祝旦和谭檀笑着收下,谭檀亲自拉着她坐下,沈笑笑的右手边的座位是特地空着的。谭檀倒了一杯酒放在空座位桌前,两人笑着碰了杯,谭檀道:“听说阿浣的亲事也定下来了。就在今年年底。”
“是吗。”沈笑笑愣了一下,才道。
自从娇莺离开长船里后,阿浣回了秀水里的外祖家,大家的联系便慢慢地淡了,就连她要成亲的消息都是谭檀无意中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先是我和祝旦,然后是阿浣,接下来就该你和陈公子了吧?”谭檀说着,伸手偷偷掐了掐沈笑笑的脸,“可别让我们等太久,不然就取消你们俩做我们孩儿干爹干娘名额以及娃娃亲名额。”
现在就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沈笑笑哭笑不得,但姑且还是应了声好。
这年的十月王虎正式摆脱闲汉身份,成为訾邑衙门衙役的一员,每天配着长刀带着几个小弟在长船里大街小巷巡逻,时不时来找沈笑笑偷闲聊天,顺便蹭一嘴沈笑笑的点心——沈笑笑这儿的点心不少都是陈卿月从西洲特地搜罗来的,别的地儿吃不到。
年底阿浣在秀水里成亲他没去,只托沈笑笑带了贺礼过去。听说他抱着几个小弟喝了一晚上的酒,痛哭流涕,第二天擦干眼泪洗心革面,继续挎着刀在街上巡逻,没两个月就和一个船家的姑娘眉来眼去的好上了。两人进展飞速,沈笑笑在第二年的春天就又喝上了朋友的喜酒。但要沈笑笑说,那船家姑娘像极了阿浣。并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那种给人的感觉。想来人一生也许不能踏进同样的河流,但总能在之前摔倒过一次的地方再摔一个狗啃泥。
至于沈笑笑自己,她除了又长高了一点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每天依旧忙着估衣铺的事情,偶尔和老朋友们聚在一起吃饭喝酒。
磨蹭再三,沈笑笑还是把张秋的事情告诉了沈大和罗幺娘。两人果然吓了一跳,还陆陆续续请了十几个不同的郎中江湖混子蒙古大夫甚至是驱魔的道士来治她那心病。说来也奇怪,后来沈笑笑那怕黑和不敢一个人去后门的心病竟渐渐好转了,沈笑笑坚持把此归功于时间和每天陪她去后门处走一圈的沈大和罗幺娘……反正绝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人的功劳。
然后就是信了。
陈卿月大概每个月会托人带一封信来,有时候是两封,也有时候是三封。信里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新来的厨子烧焦了菜,西洲的桃花开了长船里的有没有开,弟弟无心念书一心只想溜出门鬼混这个年纪的男孩真头疼之类。
沈笑笑每次收到信差不多是半个月以后。她通常只回一封信过去,想他的时候就多写两封。跑腿送信的孩子也习惯了每月到估衣铺收信,沈笑笑有时候太忙没时间回信,就随便抓件东西让人家捎过去。有时候是两张草纸,有时候是羽毛啦盘扣啦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一次沈笑笑不小心把家里的账本寄给了陈卿月,差点闹出大麻烦来。
……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又绿了芭蕉,转眼两年过去。
那天,差不多就是每月的信该送到的日子。
和顺估衣铺年轻的店掌柜正一如既往坐在柜台后和新来的伙计聊天,一辆软篷马车在估衣铺外停下,一个穿水瀑蓝色绸衣的郎君从马车下来,推开了沈家估衣铺的大门。
新来的伙计立刻笑迎上前。可那郎君笑了笑,说他找掌柜有事。
伙计随即望向柜台后的掌柜,却见一向沉稳的掌柜孩子气地撇了撇嘴,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她问,你谁?
那郎君答,送信的。
伙计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送信这差事酬金微薄,也只有些嘴馋的孩子才愿意做这个。那郎君瞧着二十三四模样,穿戴举止皆是不俗,没想到竟然是个送信的。
真是奇哉怪哉,这么老的送信童子还是头一回见。伙计心想。
沈掌柜接过了信,又说,信既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可那郎君却站在原地,不走。说素闻和顺估衣铺的掌柜宅心仁厚,他自西洲来此地投奔未婚妻,却因路途耽搁晚来半日而被未婚妻扫地出门。如今孤苦伶仃,无处可去,不知掌柜可愿收留,愿以身居作,在所不辞。
啧啧啧,看看,多么拙劣的借口,感情又是个想吃软饭的。那伙计抱着胳膊在心里慨叹。
自他们和顺估衣铺分店开张大吉,年轻的店掌柜又成为訾邑布商行会下下下任会长的有力竞争人选后,这种上门自荐枕席的男子他没少见。
反正很快就会被掌柜的撵出去。伙计想。
可沈掌柜却从账本上抬起眼睛,她长长嗯了一声,又说,此话当真?
那郎君笑着一揖,答,千真万确。
沈掌柜依旧板着脸,说别高兴太早,这和顺估衣铺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谁想走就能走的。先看看皮肉再说。
那郎君竟真凑近了任由沈掌柜搓圆揉扁。
好半晌过去,沈掌柜最后只说了句太瘦,居然真让那郎君留下来了。
那伙计看的是目瞪口呆。
但更奇怪的是,这两人竟然还真在半年后成亲了。
(正文完)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引用自《一剪梅·舟过吴江》
周五快乐!正文完结快乐乐乐乐!!!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既然正文完结了,那老样子,还是来随便唠唠吧~
这篇文其实脱胎于一个某天突然冒出来的,“嘿,写本甜文试试怎么样?”的想法,再加上当时很想写一个不是那么“出挑”的孩子,没有那么漂亮,没有那么聪明,甚至没有那么厉害的身份,但她有点任性,有点顽皮,不好不坏,会迷茫会自卑——所谓主角,不多是闪闪发光的人物吗,这样的孩子真的可以做主角么?怎么不可以!有谁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于是乎,这个故事的最初设定就诞生啦[害羞]
最初设定其实是女主有两个一起长大的竹马,其中女主和男主互相倾慕,但是因为巴拉巴拉的原因被迫分开,两人随后定下五年之约。但五年后再相遇时,两人又因为巴拉巴拉的原因没有在一起。女主选择竹马2号,又因为巴拉巴拉的原因选择和男主在一起,然后两人经历重重磨难,最终在一起的狗血而又老套故事。
从差不多六月份开始,我按照最初这个设定写了大概三四版本的开头,但怎么写都不满意,男主的人设更是在腹黑男、心机绿茶boy和二货之间反复横跳[裂开]
后来左改改右改改,改来改去,最后变成现在这个版本。
除了男主,人设改动最大是娇莺,在原本的设定里,她其实是一位心狠手辣的清纯美人来着(但和小甜文,青梅竹马,纯洁的爱情的定位实在不匹配,所以心狠手辣和清纯全删了……我的反差美人,嘤,捶床)
然后番外的话,因为感觉该写的事情基本上都有写到,所以番外如果要写的话可能会写一点点娇莺,还有笑笑和陈卿月成亲后一起带崽的小故事吧,很短。大家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最后感谢陪伴[抱拳][抱拳][抱拳]周五快乐哦~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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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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